卷九 經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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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官不必備惟其人而已有其人則備無其人則兼是以周官之作實仿唐虞之制而官事不攝吾夫子所以深責管仲變先王之法也以三公言之召公為保周公為師而太傅無有焉二公實兼之也周公既沒召公為保而太師太傅無有焉召公實兼之也不惟此也三公之下實有三少當時不見其人召公又兼蓋一人之身而兼七職矣其大者猶兼而況于百官羣有司乎故甞以周禮攷之二卿則公一人是三公兼卿老也一卿則卿一人是六卿兼卿大夫也軍将有命卿是六卿兼六軍也其若太公以太師而兼司盟之職載在盟府太師職之是也蘇公以三公而兼太史之職太史司冦蘇公是也【同上】
六卿分職每終之以為民極先王之教天下未始有精粗本末之間也夫朝不混市野不逾國人不侵官後不敢以奸王之權諸侯不敢以僣天子之制公卿大夫不牟啇賈之利六卿九牧相屬而聼命于三公夫彼皆民上也皆富且貴正與者也而尺寸不敢逾一毫分寸不敢易所以習民于尊卑等殺階級之中消其富上亡等之心而寓其道德之意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無觊觎賤不亢貴卑不逾尊舉一世之人皆安于法度分守之内志慮不易視聼純一易直淳龐而從上之令父诏其子兄授其弟各率其屬何往而非五禮五樂三物十二教哉方位國野設官分職何往而非以為民極哉甞讀晉之國語每歎绛之富啇韋藩木二過朝之事以為富商之饒于财使其繹其車而華其服非不足也而必易車服于過朝之際不敢混然與士大夫無别焉民志之定而中道之存成王周公之遺化固隠然在此也【東萊】法度之意必有關雎麟趾之意然後可以行周官之法度【明道外書】
周禮是非【古之言周禮者如漢武何休皆深擯之如劉歆鄭康成皆深取之擯之則以為末世紛亂之典六國隂謀之説取之則以為成王周公緻太平之迹一是一非如此後世何所從乎】周官書列于經防千百年矣戾于經而列于經此子所以不得不辯其非所以明其是也予豈得已哉賈氏曰六經禍于秦惟周禮最後出也以始皇特惡之故禁絶加嚴也此理不然北宮锜問周室班爵祿之制孟子謂諸侯惡其害已而皆去其籍可聞其略而不可聞其詳方戰國時周室猶存諸侯強大不禀周制故已滅去其籍也是周公所制之典夫子所正之經已不?于世也故雖孟子愽學大儒不得聞其詳何待秦之禍而後亡始皇禁絶之嚴故後出乎豈有時有周禮而孟子不見之乎孟子且不見周禮漢世焉得而有之有之則非周公之舊後儒為之章章矣然秦漢去周未逺使其洪儒碩學請聞周禮之舊作為一書使後知所本又何幸耶故雖非周公之親筆謂之周禮亦可也今乃不然所載之典大抵以衰世之制為盛時之典其背理傷教甚衆以理度之特出于漢儒之才髙而不深于道者欤所以不能使人盡信也夫成周之制語其最大者莫若建都也又莫若封國也又莫若設官也今其言皆與他經不合言建都之制則戾書洛诰召诰之防言封國之制則戾書武成與孟子之説言設官之制則戾書周官之六典此其事之最大理之最明而皆與古書戾則其小者可知矣【頥齋】
周禮建都【周人求地中以建國畿方千裡故鄭氏曰周公居洛營邑于土中七年使成王居洛邑其説信矣然犬戎作難平王始遷居洛邑蓋前此未以為都故也然則謂成王居之何哉若但測景求地中而不居則謂之王畿王國甯有是理乎】大司徒以土圭之法測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由是建王國制其畿方千裡土圭之法不見于他經惟見于周禮大司徒及典瑞玉人之官以是測日景長短求與土圭等蓋謂周公營洛邑之事鄭氏謂周公居洛營邑于土中七年使成王居洛邑夫周公營洛邑未甞與成王居之至犬戎之難西周已防平王始遷居焉今指洛邑謂之王國王畿即謂成王居之豈不戾乎若但測景求地中而不居則不得謂之王畿王國也此其説失之明矣且王者之居必求地中何耶古之聖人定都建國特取其便于時爾堯都平陽舜都安邑文王居豐武王居鎬何必其地之中耶賈氏以五帝以降惟湯居亳得地中堯舜雖不得地中而政令均天下治者以并在五嶽之内周之岐鎬處五嶽之外故周公東居洛邑此因鄭氏而愈失之也堯舜文武之治若不施仁政于民則居地中何益徒居地中與五嶽之内即能令政教均天下治者陋儒之見也且先儒謂今頴川陽城為地中故置中表若然周公何不即都陽城乃營洛邑乎洛邑去陽城亦逺矣既求地中而不以為都何耶又曰日南則景短多暑日北則景長多寒日東則景夕多風日西則景朝多隂説者謂凡日景于地千裡而差一寸南表千裡景短一寸北表千裡景長一寸有是理乎若千裡即差一寸萬裡乃差一尺也此已不可況謂東表去中表千裡晝漏半中表景得正時東表日已跌矣是地于日為近東故得夕景西表去中千裡晝漏半中表景得正時西表日未中是地于日為近西仍得朝時之景此甚不可也日月麗天萬裡同晷才去千裡之間地中得正時在東之景已夕在西之景方朝若然是夏日之至晝漏方半東去地中千裡之人以西方之朝為夕西去地中千裡之人以東方之夕為朝使相去數千裡之外則當以晝為夜以夜為晝矣雖蠻夷之地窮日際月窟之所居亦不至是昔堯命羲和宅嵎夷命羲叔宅南郊命和仲宅昧谷命和叔宅幽都皆以觀日景之出入短長隂陽氣候之偏正未甞聞四方日景之異如此又曰天地之所合也四時之所交也風雨之所防也隂陽之所和也夫謂之中國居天地之中者以外有東夷南蠻西戎北狄之為中也其蠻夷之地或相倍蓰或相什百在四夷之域廣輪自不同中國之内但指一洛正為天地之所合四時之所交其果乎故營王邑者欲居天下之中使四方道理均此則可矣而謂天地必合于此四時必交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