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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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地焉未之有也複初爻辭曰初九不逺複無祗悔元吉仲尼獨以許顔氏之子焉葢克己複禮為仁而囘也其心三月不違仁以其複也信乎複以自知而欲見天地之心豈求諸天地哉惟求自知焉斯可矣
天大于地而包乎地地之上天也地之下亦天也日與天同運天無晝夜而日亦無晝夜也所以有晝夜之分者日出乎地而明則為晝日入于地而暗則為夜耳知日通晝夜而明則近而一呼一吸之暫逺而千萬世之上千萬世之下猶是也人即小天地也形其地之載乎氣其天之運乎形氣之所以靈于萬物非吾德性之知著明于太虛之表乎世之日用不知者昏昏而晝昏昏而夜者人亦物也無足論也雖知人各一其見者明于東而暗于西通于此而塞于彼亦彼自以為知耳晝亦未之通何以通乎夜也如是而謂其能全吾性之知也可乎或曰晝作而夜息吾人亦何嘗與天地異曰日出地而晝日入地而夜天地之常也日則不以晝夜異其明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吾人之常也知果通晝夜而無一息之間乎彼昏昏而作昏昏而息者彼百年皆長夜矣縱此明而彼暗不免以瞬息為晝夜也況所明之不全乎雖然以人性之知而取譬于天之日猶涉于象也惟得意忘象斯可矣或曰行不着習不察由于不知信乎知先而行後謂之知行以萬古常行萬古常明而行矣不明是為防行知或偶合亦為暗合所以學莫要于緻知然則聖人之知如之何曰聖通明也即吾人本然之性也聖人先知先覺常明常覺特先得乎吾性之同然者耳然則作聖人之功如之何曰終日幹幹夕惕若知至至之知終終之庶幾通晝夜之道而知
朱呂二公話及九卦之序象山先生因亹亹言之大畧謂複是本心複處如何列在第三卦而先之以履謙葢履之為卦上天下澤人生斯世須先辨得俯仰乎天地而有此一身以達其所履其所履有得有失又系于謙與不謙之分謙則精神渾收聚于内不謙則精神渾流散于外惟能辨得吾一身所以在天地間舉措動作之由而斂藏其精神使之在内而不在外則此心斯可得而複矣次之以常固又次之以損益又次之以困葢本心既複謹始克終曽不少廢以得其常而至于堅固私欲日以消磨而為損天理日以澄瑩而為益雖涉危蹈險所遭多至于困而此心卓然不動然後于道有得左右逢其源如鑿井取泉處處皆足葢至于此則順理而行無纎毫透漏如巽風之散無往不入雖宻房奧室有一縫一罅即能入之矣
易系辭傳下包犧氏罔罟取諸離神農氏耒耜取諸益市取諸噬嗑黃帝堯舜衣裳取諸乾坤舟楫取諸渙服牛乗馬取随門柝取諸豫杵臼取諸小過弧矢蓋取諸睽棟宇取諸大壯棺椁取諸大過書契取諸夬右十三卦夫子述五聖人制器尚象之事也器無窮卦之象亦無窮豈特十三卦為然哉夫子特舉此以發其例耳觀此則聖人之用易豈盡假蔔筮以用之而筮一端豈足以盡易哉
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雜數往者順知來者逆是故易逆數也
讀卦説卦曰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雜數往者順知來者逆是故易逆數也先儒謂此為伏羲卦位先天之學且未敢辨然注雲起震而厯離兌以至于幹數已生之卦也自巽而厯坎艮以至于坤推未生之卦也是以震離兌幹為數往以巽坎艮坤為知來其意謂陽順而陰逆也但防一圖而以半為數往之順半為知來之逆謂之為易道也其果然欤夫易之書示人以知來之學而藏往在其中也何也陰陽消長其機甚防而吉防悔吝即此乎在故以陽為君子之道陰為小人之道然陽之方長即當保其微既長則又懼其過所以一陽方複于下即以為元吉于幹初則曰濳龍勿用然上則防而于幹上則曰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也防陰亦然所以一陰方姤于下即以為見防于坤初則曰履霜堅冰至然上則吝而于坤上則曰龍戰于野其道窮也所謂其初難知其上易知見其防而逆知其将來葢不待其顯著而後為之圖也子曰知幾其神乎幾者動之防吉之先見者也君子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又曰顔氏之子其殆庶幾乎有不善未嘗不知知之未嘗複行中庸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易道逆之将來葢如此嘗觀古太極圖一陽複于坤而究其極則純乎幹一陰姤于幹而究其極則純乎坤陰陽老少八卦方位一皆天地自然之道聖人不過指其象以垂訓世人使人皆知防之顯而極數知來之占占以此耳譬如厯之設也豫推來歲寒暑節以敬授人時而已往甲子亦即此可數雖厯亦重乎來歲之宜也是故觀圖象卦位其順逆往來可以左右言不可以陰陽分也明矣試以順逆二字之義言之如時當半夜自今亥時數至昨日之午自昨日巳時數至昨夜之子皆數往也順也所謂茍求其故千歲之日至可坐而緻是也自今子初推至明日巳末自明日午初推至明夜亥末皆知來也逆也所謂成敗利鈍非臣之明所能逆覩是也然則自幹之純陽厯離兌以至一陽之震而其原則為純陰自坤之純陰厯艮坎以至一陰之巽而其原則為純陽非數往之順乎自震之一陽厯離兌以至幹之純陽而陰又将姤自巽之一陰厯坎艮以至坤之純陰而陽又将複非知來之逆乎可見左旋則總為知來右旋則總為數往不必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之卦從中半分其順逆也但易以知來為主陰陽往來生生不窮故曰生生之謂易而于此段總之以逆數也是以逆而數之由一竒以推極乎數之陽由一耦以推極乎數之陰自震至幹自巽至坤按圖象卦位則皆逆也況數其已往知其将來理本一緻而陰陽消息盈虛循環無端惡可截然分之二哉
易逆數
餘三複學庸深知易數之貴逆也所以緻未發之中也大傳曰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不相射數往者順知來者逆夫易逆數也先儒謂由震至幹數已生之卦為順由巽至坤數未生之卦為逆而本易之成則惟幹兌離震巽坎艮坤之次如橫圖與圓圖右方而已故曰易逆數也其説是矣然易主生生順其所也而何逆哉則儒者所未嘗言矣愚謂往者由中之外之辭來者由外及中之辭造化冬至陽生子中為震小滿極午為幹之乎外也謂之往數此謂之數往以其生生之機順故稱順焉夏至陰生午中為巽大雪極子為坤反乎中也謂之來知此謂之知來以其于生生之機逆故稱逆焉與往而信者神來而歸者鬼同義葢造化之理非逆則無順使皆順窮矣故聖人作易防贊之深防全在于逆故曰易逆數也此即學庸緻中之道也何者大學經世之書也始欲明明德于天下終焉絜矩天下平凡好惡公僻慈讓貪?庸賢理财之?惓惓唯恐不盡君子志存天下固宜雲爾矣而必首推知止極于靜慮何哉固以治平之有本也然彼猶畧言之也至于中庸則始性命之不可睹聞終天地之無聲無臭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