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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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旨 議劉靜修薛文清從祀 謹按元儒容城劉因徳性剛正學識明悟所作詩文理趣出人意表非腐儒曲學循行數墨者所彷佛而進退之際安于義命若其稱許管幼安詠歎陶元亮則傲睨濁世涕唾祿爵之本心可見也是以裕宗不能留世祖不能緻因豈不可謂之賢也哉然而建言者遽欲以因列諸孔廟從祀則事體甚重不可以不詳議建言者謂顔子未嘗著書而配享孔子不可以因未著書而不之取夫顔子何可當也孔子之道傳之顔子後世取信于孔子之言其言具于論語載于中庸見于孟子存于易系辭等書不一而足雖顔子未嘗著書不害其為傳道也譬如蕭何無戰功而髙祖取為漢臣之首房喬無戰功而太宗取為唐臣之首所謂知臣莫若君知弟子莫若師者此之謂也今以因未著書而仰攀顔子為比則是人臣無汗馬之功者皆得攀蕭房為比惡有是理也哉建言者又謂從祀諸賢其中有不能無過者因無過奈何反不得從祀夫及門速肖之徒固有狂狷失中者矣又有聚斂而聖人斥其非吾徒短喪而聖人言其不仁者矣然而莫不親炙溫良恭儉譲之徳親受文行忠信之教髙者名列四科餘者亦皆身通六藝是以孔子家語太史公仲尼弟子列傳備書之以為三千之徒此七十子者其最也然則七十子之有過者亦先儒所謂聖人數其事而責之其所善猶多爾至于左丘明以下經師二十二人有未能深明聖經之旨者矣又有無威儀若劉向好谀佞若王肅者矣然而當世衰道微火于秦黃老于漢佛于魏晉之時而此二十二人守其遺經轉相付授講說注釋各竭其才以待後之學者則其為功殆猶周文武成康之子孫雖衰替微弱無所振作而尚能保守姬姓之宗祀譜牒以閱厯春秋戰國不亡而幸存者也雖有大過亦将宥之況小失乎今以因無過與七十子二十二經師有過者較量彼此欲得登因于從祀愚竊以為仲尼素王也七十子助其創業者二十二經師助其垂統者也遇其有過議而貸之猶得陪從也非是之比而徒曰我無過可以陪從未之前聞也建言者又謂與因同時若許衡吳澄其徳學無以踰因而亦得從祀因豈得獨遺夫因之于衡澄其徳學無大弗若也其功則有弗若也何也衡以其行道之功澄以其明道之功當元氏奮自朔漠統據華夏其君臣懵焉不知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之道傳之孔子孔子傳之其徒以至于宋之周程張朱者其道足以撫世禦極而衡首倡率誨誘之使知是道之可行至于澄所作諸經纂言發揮洞達自朱子以後依經立說者鮮克俪之是以我朝太宗文皇帝命儒臣修輯五經四書性理大全于澄之說多所采入澄可謂能明是道者矣而因之說未有采者則是因既未若衡之道行于當時又未若澄之道明于後世其不從祀未必為阙典也若乃薛内翰瑄直躬慕古談道淑徒進無附麗退不慕戀勤學好問可謂文矣歸潔其身可謂清矣是以存蒙聖知沒錫羙谥其為皇朝名臣夫何間然然論其于道所得以與朱子諸徒相比并若黃直卿輔廣之親承微言金履祥許謙之推衍緒說尚未知可伯仲其間否也而遽欲從祀竊恐世之君子将以建言者為非愚則谀孰敢和附其說哉故愚以為瑄可無施行因則準昨者所議楊龜山例令其所在官司建祠奉祀庶足以伸敬先賢勸勵來學謹議 陳言修徳弭災  章綸 臣聞之天人相與之際甚可畏也人事為于下則天道應于上天戒示于上則人事謹于下此感彼應捷于影響不可誣也以故上天垂戒而災異屢見者此必人事之失不知自省有以緻之而譴告警懼仁愛人君如此之至也然人事之失必有其故或用非其人或政有缺失虐及于民民不安生而疾苦嗟怨之聲上聞于天以故天知之而屢出災異以垂戒于下當時上下或不知其由而天下之人知之故自古帝王以及漢唐宋賢君之于天戒必下求言使凡臣民各陳所見極言時政缺失而不忌諱以見緻災之由而朝廷聞之亟改其失庶幾可回天心而弭災變若徒祈禱宥罪及蓄糧儲修堤岸者此特有司之常事耳至于用人是否政事得失因循姑息而不修改則天心回否未可知也或又謂已嘗诏許諸人直言無隐不必下诏求言此則為臣者失于稽古而不以古之聖帝明君期望故也伏乞皇上法古帝王及祖宗列聖斷自宸衷下诏求言務使臣民人等直言極諌各指時政缺失以見緻災之由取其切當而随事修改又乞皇上于是而示徹樂減膳之勅大臣于是而推捐俸救民之仁停工役不急之務節侈用濫賜之财慎差遣之擾民罷補官之俸給備救荒之義倉汰僧徒之蠶食憫逓運人夫之苦薄收斂糧儲之重寛農民之運糧恤軍士之勞役止納粟以抑僥幸勸屯種以蓄邉儲嚴考察以明黜陟信賞罰以示勸懲清天下刑獄之寃滞罪軍民越訴之誣陷修學政以養人才之本原采善言而戒大臣之自用重公輔之名爵杜署職之奔競凡此之類悉勅諸司修改而舉行之乃所以修政事而安生民回天心而弭災異天下生民何其幸也 明文衡巻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