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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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行仁義之别耳孟子之言不可謂以仁義為有二則某之言亦非謂忠恕為有二也但聖賢所論各有所謂而發故當随事而釋之雖明道先生見道之明亦不能合二者為一也非不能合蓋不可合也強而合之不免降髙以就卑即近以為逺姑倚一偏終必乖戾蓋非理之本然是乃所以為不一也蓋曽子専為發明聖賢一貫之防所謂由忠恕行者也所指既殊安得不以為二然校其所以為忠恕者則其本體蓋未嘗不同也以此而論今所被教問曲折可以無疑矣不識尊意以為然否某今又有以明之蓋忠恕二字自衆人觀之于聖人分上極為小事然聖人分上無非極至蓋既曰一貫則無大小之殊故也猶天道至教四時行百物生莫非造化之神不可専以太虛無形為道而以形而下者為粗迹也此孔子所謂吾無隠乎爾者不離日用之間二三子知之未至而疑其有隠則是正以道為無形以日用忠恕為粗迹故曾子于此指而示之爾此説雖陋乃二程先生之舊説上蔡先生又發明之顧某之愚實未及此但以聞見之知推衍為説是以不自知其當否而每有請焉更願詳覽前書重賜特誨不勝幸甚前日諸疑亦望早賜镌譬俾無疑為望時序向熱伏乞為道保重以須環召區區不勝大願 答餘正甫帖 辱書相與之義甚厚而陳義又甚髙三複感歎不得所言然嘗竊謂天下之理萬殊然要其歸則一而已矣不容一二三也知所謂一則言行之間雖有不同不害其為一不知其一而強同之猶不免于一二況遽以二三者為理之固然而不必同則其為千裡之謬将不俟舉足而已迷錯于庭戶之間而已矣故明道先生有言解經有不同處不妨但要處不可不同耳此言有味也所示中庸大學諸論固足以見用功之勤者然足下不以仆為愚方且千裡移書以開講學之端而先有以脅之曰是不可不同即為荊舒以禍天下則仆尚何言哉姑誦其所聞如前者足下倘有意而徃複焉則猶将繼此以進也 答嵩卿帖 得天地之性即我之性豈有死而遽亡之理此説亦未為非但不知為此説者以天地為主以我為主耶若以天地為主則此心即是天地間一個公共道理更無人物彼此之間死生古今之别雖曰死而不亡然非有我之得私矣若以我為主則隻是以自己身上認得一個精神魂魄有知有覺之物即便自為之性把持作防死不肻放舍謂之死而不亡是乃私意之尤者尚何足與語死生之説性命之理哉釋氏之學本是如此今其徒之黠者徃徃自知其陋而稍諱之卻上面别説一般?妙道理雖若滉漾不可緻诘其歸宿實不外此若果如此則是一個天地性中别有若幹人物之性每性各有界限不相交雜改名換姓自死自生更不由天地隂陽造化而為天地隂陽者亦無所施其造化矣是豈有此理哉以此問子晦渠必有説卻以見谕 再答餘正甫帖 二先生所論敬字須該貫動靜防方其無事而存主不懈者固敬及其酬酢不亂者亦敬也故曰毋不敬俨若思又曰事無不敬執事敬豈必以攝心坐禅而謂之敬哉禮樂固必相須然所謂樂者亦不過謂胸中無事而自和樂耳非是着意放開一路而欲其和樂也然欲胸中無事非敬不能故程子曰敬則自然和樂而周子亦以為禮先而樂後此可見也則自得後須放開不然卻隻是守此言既自得之則自然心與理防不為禮法所拘而自中節若未能如此則自未有所得才方是守法之人爾亦非謂既自得之又卻須放開也克己複禮固非易事然顔子用力乃在于視聽言動禮與非禮之間未敢便道得其本心而了無一事也此其所以先難而後獲欤今言之甚易而苦其行之之難亦必考諸此而已矣 答嵩卿帖 向來奉答所喻知生亊人之問已發其端而近答嵩卿書論之尤詳意者一讀當已洞然而無疑矣而來書之喻尚複如此雖其連類引義若無津涯然尋其大指則皆不出前此二書所論之中也豈未嘗深以鄙説思之而直以舊聞為主乎既承不鄙又不得不有以奉報幸試思之蓋賢者之見所以不能無失者正坐以我為主以覺為性耳夫性者理而已耳乾坤變化萬物受命雖所禀之在我然其理則非有我之得私也所謂反身而誠蓋謂盡其所得乎已之理則知天下萬物之理初不外此非謂盡得我此知覺則衆人之知覺皆是此物也性隻是理不可以聚散言其聚而生散而死者氣而已矣夫所謂精神魂魄有知有覺者皆氣之為也故聚則有散則無若理則不為聚散而有無也但有是理則有是氣苟氣聚乎此則其理亦命乎此爾不得以水漚比也鬼神便是精神魂魄程子所言天地之功用造化之迹張子所謂二氣之良能皆非性之謂也故祭祀之禮以類而感若性則豈有類之可言耶然氣之已散者既化而為無有矣而根于理而日生者則固浩然而無窮故上蔡謂我之精神即祖考之精神蓋謂此也然聖人之制祭祀也設主立屍炳蕭灌鬯或求之隂或求之陽無所不用其極而猶止曰庻或享之其至誠恻怛精微恍惚之意蓋有聖人所不欲言者非可以世俗粗淺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