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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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以金鼓。

    衆骁健,耐饑寒勞苦。

    好争狠鬥;度不免,即引刃自斃于海上:故稱勍國 然不當倭十一。

    國别号大琉球,西南則暹羅、東北則日本。

     從長樂廣石出海,隐隐一小山浮空,即所謂小琉球者也。

    去閩省東鄙台、礵、東湧,水程特數更;南為東番諸山,在彭湖東北。

    其人盛聚落而無君長,習镖弩,少舟楫;自昔不通朝貢。

    又東隅有夷,鳥語鬼形,殆非人類——或雲即昆舍那國。

     論曰:琉球創見「隋書」為流求,序其國,俗稍異。

    王姓斯歡氏,國人呼之為「可老羊」,妻曰「多拔荼」;所居曰波羅檀洞。

    羽冠毛衣,編苎為甲;王乘木獸。

    候草榮枯,以為年歲。

    壁下,多聚髑髅。

    質以今日風教,固殊焉。

    「元史」作瑠求,雲水至彭湖漸低,近瑠求則謂之落漈——漈者,水趨下不回。

    漁舟遇飓風漂落漈,回者百一。

    自陳侃,特标其妄。

    或曰:國西古米山有礁甚險,舟至辄敗;即落漈也。

    琉球及明始通上國,請封、入貢與朝鮮埒,漸以華風,宜其丕變;辄按前後「使錄」為更定之。

    頗聞其國廑海外一岡脊,無大聚落。

    往使至,斂儲■〈亻侍〉,民間甚苦;以響慕文教,矢殚其力,然猶貸鄰倭而後給。

    嘉靖中,即有領封會城之議,情已微露矣。

    守夷在四,當事得無深慮乎! ——錄自茅瑞征「皇明象胥錄」卷一。

     和蘭 紅夷,自古不通中國,與佛郎機接壤。

    時駕大舶,橫行爪哇、大泥間。

    及聞佛郎機據呂宋,得互市香山澳,心慕之。

    萬曆二十九年,忽揚帆濠鏡,自稱「和蘭國」,欲通貢。

    澳夷共拒之,乃走閩。

    閩人李錦久客大泥,與和蘭習;說其酋麻韋郎曰:『若請市,無以易漳。

    漳海外故有彭湖嶼,可壘而守也。

    寀珰在閩,若第謹事之,計無不取如攜者』。

    三十二年七月,遂詐為大泥國王書移閩當事及中貴人高采,而以巨艦尾至彭湖。

    時海上汛兵俱撤,夷伐木駕廠,如履無人之境。

    而李錦徐拿魚艇附入漳,詭為所擄脫歸。

    當事系錦及前所遣猾商潘秀,令谕夷還自贖。

    已并遣材官捧檄往,乃多赍酒币,觊後償;海上奸氓又潛移華貨,私與市:夷益生心觀望。

    而寀珰已膻夷賄,許以三萬金為壽;與尋盟。

    會當事所遣往谕材官沈有容雅饒才略,從容谕夷,多中窾;其酋麻韋郎頗心動。

    衆露刃相挾,沈厲聲折之,為語塞;因僅以夷刀及玻璃等器遺珰求市。

    已是當事嚴禁兵民接濟,疏請聲剿。

    夷度坐困,竟以十月宵遁;勾引錦、秀等論如法。

    旋奉旨傳谕大泥國移檄和蘭:無為細人所誤。

    維時閩海幸複甯谧,而本夷從此習華境曲折,心不能無他觊;兼之海上利夷金錢,勾引實繁有徒。

    四十五年,更從呂宋港口迎擊華商;爾後遂大入彭湖,據為三窟矣。

     其人深目碧瞳、長鼻赤發,閩人因呼為紅毛番,又稱紅夷雲。

    舟長可三十丈,橫廣五、六丈;樹五桅,凡三層。

    旁鑿小窗,置銅铳以俟。

    桅下大铳長二丈餘,中虛如四尺車輪;雲發此可洞石城,震數十裡——非敵迫,亦不輕施也。

    舵後銅盤大徑數尺,往來海道不迷;稱「照海鏡」。

    奉事天主,甚謹。

    每役使烏鬼行巨濤中如平地。

    或雲紅衣富金錢,遇華人貨當意,辄厚償,不甚較直。

    海上貸為紅夷售,則價驟湧。

    其來領國母錢巨萬,求開市。

    不習戰,已因中國驅逐,始募倭沖鋒。

    所恃獨銅铳;其舟既大,亦不便回旋,可以計破。

    今紅夷铳法盛傳中國,「佛郎機」又為常技矣。

     ——錄自茅瑞征「皇明象胥錄」卷五。

     附錄二 (朱國祯「湧幢小品」選錄) 東湧偵倭 東湧偵倭 萬曆四十四年,閩撫台黃與參遣義民董伯起出海探倭。

    五月十九日,柁手館頭施七回,言伯起同李進、葉貴、傅盛三人,十六夜自館頭開洋;十七天明,至竿塘;一更,至橫山;十八早,至東湧。

    一路兵船躲各澳,皆不見。

    遂上東湧山四望,止倭船一隻泊山後南風澳、一泊布袋澳,二澳相連,篷樯俱卸;但掠定海白艕船藏南碴隐處。

    伯起即将海道紅票埋藏山上,并扚天妃判官手為證。

    忽見南碴船張帆來,施七曰:『此非好船;好船不起帆趕我也』。

    李進曰:『今勿走!走則铳打立盡』。

    少頃,倭船至,通事同倭過船搜,問:『汝何船也』?齊應曰:『讨海船』。

    通事問:『見有兵船否』?應:『無有』。

    通事目伯起等曰:『汝但說有兵船——他以五十金雇我來,我欲去,他不肯去;說有兵船,他方去也』。

    衆曰:『我說,恐殺我』!通事曰:『不怕、不怕!汝但開口作說話狀,我為汝說』。

    又曰:『汝既讨海人,為我取水』!衆見倭坐我船中,不得已,為取水。

    訖,彼首軍忽過船,細視伯起,相其手;又視葉貴三人,遍相之。

    即搖首:『汝不是讨海人,老實說!不說,殺汝』!衆未應,倭以刀恐之者數。

    衆栗栗,相視。

    伯起知不免,大聲曰:『我說亦死,不說亦死!我等是軍門海道差來;聞汝造船三百隻,我軍門海道已備有戰船五百隻,汝來則戰!汝若是好船,何故久泊此地?今日殺我也由汝,不殺亦由汝;汝殺我,兵船即至矣』!于是群倭齊拍手喃喃,且吐舌。

    通事曰:『他,琅砂矶國王差往雞寵;風既不便,歸去恐得罪。

    欲将你首軍一人去,回報國王免罪;決不害汝』。

    即問:『誰是首軍』?衆指伯起。

    ——首軍者,彼處「老爹」之稱也。

    遂呼伯起過船。

    伯起奮而過,曰:『我今拚命報國矣』!即索網布于倭,得之;又索衣,首軍以番衣予之,不受。

    從葉貴等借衫,遞與之。

    倭首軍陪伯起食飯:此十八晚事也。

     十九亭午,帶所掠船并我船送至台山外。

    伯起為請放,即放各船歸。

    倭船大可丈八,内有馬四疋,銅鐵滿艙,皮箱甚多;叫我人去看。

    說:『汝國人往我處,每年有三、四十船;我俱禮待。

    你中國人見我來,便要殺』。

    說彼國簡易,說中國即皺眉。

    倭亦能寫字,以筆與伯起寫。

    伯起不寫,倭即寫「日本人無情」;伯起取其筆,寫「日本人有情」。

    倭又抹卻「有」字,仍寫「無」字。

    七又言:倭人與吾人亦無甚異,但喜弄刀;或以刀作铳,眇視而聲之:無刻不然。

    此差原系方輿;輿薦伯起自代,傅盛等三人皆方輿所遣。

    三人歸而伯起不返,可憐! 明年三月,以計绐之,送歸;得為海上裨将。

     ——錄自朱國祯「湧幢小品」卷三十。

     附錄三 (「明神宗實錄」選錄) 巡按福建監察禦史李淩雲奏 巡按福建監察禦史李淩雲奏 萬曆四十五年八月癸巳朔,巡按福建監察禦史李淩雲奏稱:『本年四月十九日,有台山遊兵船一隻送回董伯起,随為官兵阻于黃岐。

    海道副使韓仲雍馳至小埕,召倭目明石道友、通事高子美等譯審之。

    其長岐一島,彼名為肥前州,島酋村山等安——我呼為桃員者,近受武藏總攝之命,監主市易、交關唐人者也。

    明石道友,乃其領倭出販,渠率而正木矢次衛門——實等安親随典計之仆,其一人柴田勝左衛左門則船中頭目也。

    因問其何故侵擾雞籠、淡水?何故謀據北港?何故擅掠内地與挾去伯起、複送還伯起及侵奪琉球等事?俱以甘言對。

    道臣因谕以「所經浙境,乃天朝之首藩也。

    迤南而為台山、為礵山、為東湧、為烏坵、為彭湖,皆我閩門庭之内,豈容汝涉一迹!此外,溟渤華夷所共,窮兵芟薙,漢過不先。

    但汝為飄風所引,暫時依泊,不許無故登岸;或為曠日所誤,唐山取汲,不許作意淹留。

    我兵各有信地,防禦驅逐,自難弛縱,汝所過之處明聲禀而速揚去可矣」。

    明石等複自請歸島之日,啟知國主查實,先犯料羅、續犯大金之人如系何島商,倭則戮之國中;如系唐人撥置,則差倭縛送于境上:以表效順。

    道臣谕以「使命往來,既非疆吏所得擅議;且本省奏聞發落,尚延日時。

    汝船經由港澳,或招猜釁。

    今汝國中一動一靜,我院、道、鎮、參悉見悉聞;果能不食斯言,自是汝國長利也」。

    旋又谕以「上年琉球之報,謂汝欲窺占東番北港,傳豈盡妄?但天朝因汝先年有交通胡惟庸、擅殺宋素卿輩與誤信汪五峰輩頻年入寇,近複有平秀吉侵擾高麗諸事,懸示通倭禁例益嚴。

    其實每歲引販呂宋者一十六船,此等唐貨豈盡呂宋小夷自買而自用之乎!又各遠嶼窮棍挾微赀、涉大洋,走死鹜利于汝地者,弘綱闊目,尚未盡絕。

    汝若戀住東番,則我寸闆不許下海、寸絲難以過番,兵交之利鈍未分,市販之得喪可睹矣」。

    明石道友等各指天拱手,連稱「不敢」!道臣随差官押送定海所而去。

    該撫臣黃承玄看得閩海多事,正在戒嚴,乃有倭目送歸挾虜之報;其言頗甘,其來亦似乎有名。

    惟是狡夷變詐,原自難測。

    無論表文書詞,種種斜謬;且大金、料羅之氛未遠,而款關效順之使突來,果可遽信其輸誠乎!計惟量為撫恤,以昭綏懷之仁;仍即謝遣,以杜窺伺之隙。

    在彼為誠為僞,不足深較;在我保疆固圉,自難暫弛也』。

    章下所司。

     ——錄自「明神宗顯皇帝實錄」卷五百六十。

     附錄四 (張燮「東西洋考」選錄) 逸事考(一則) 逸事考(一則) 肥前州島酋村山等安者,受彼武藏總攝之命,監主市易、交關唐人者也。

    明石道友,乃領倭出販,渠率駕舟送偵探官董伯起來;還,旗書「單冀凱旋」四字。

     海道副使韓仲雍馳至海上,召倭目,譯審情實。

    問渠何故侵擾雞籠淡水?稱自平酋物故,國甚厭兵。

    惟常年發遣十數船,挾帶資本通販諸國;經過雞籠,頻有遭風破船之患。

    不相救援,反掠我财。

    乘便欲報舊怨,非有隔遠吞占之志也。

    問渠何故謀據北港?稱通販船經由駐泊,收買鹿皮則有之,并無登山久住意。

    或漁捕唐人,見影妄猜;或仇忌别島,生端唆害。

    問渠外海商販,何故内地劫掠?稱國王嚴禁,不許犯天朝一草一粒。

    緣各商趁風飄入浙、閩,不得已沿途汲取山泉;官兵既「劫賊」相待,因而格鬥,未免殺傷。

    且各商去國遠,不必謹守國法;有信附舟唐人恐吓起釁者、有被劫海唐人教誘取利者,國王實不知聞;聞則必根查之而種誅之。

    董伯起親見舊年同道友來擄去漁人張士春、歐達老船衆五十餘輩,今盡監系;待回報,行戮是也。

    問渠何故挾去伯起?稱上年彼國發商船十一隻阻風失蹤,其二船系島酋親子,至今未還;其七船,與浙兵纏住厮殺。

    惟道友二船先到東湧,遇小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