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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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謂香花葉皆香燥濕無變今之所謂蘭花雖僅香葉乃無氣質又脆弱豈古君子之可刈而佩者乎為之喟然曰古之善人吾不得而見之得見古之香斯可已古之香草亦不可見則草木亦有随時而變者乎離騷子悲於芳草豈可寓辭乎嗟未已而馬生去僞以芝蘭命室來谒求記庸讵知其寶之芝蘭皆孔子之所稱者乎抑朱子之所謂不可為君子之佩者乎生愀然變色曰離騷子悲芳草之變者傷亂世之君子某之名芝蘭之室者其與盛世之君子居也盛世君子某幸首得見某人某人者天下士也次得見某人某人者一國士也又次得見某人者一鄉士也十年不得見先生而今日見之非某之所謂盛世君子盛世芝蘭乎不幸有變者雖當吾門而必鋤況入吾室乎其不變者雖在野而必來況在吾室乎予聞其言而韪之為之歌曰 芝蘭在野兮不以野而自傷芝蘭在室兮不以室而自慶【葉】世服艾以盈腰兮羌獨佩蘭以為常寫操兮歌吾商芳菲兮彌章 虀罋志 桐廬章木氏客處錢唐委巷中得一室陋而且隘自題曰虀罋既得待制杜公本書其題又移書雲間請予志予複以稗官之說窭士有三百罋為何神所請者子何樂以其請者自居乎章木曰士不可以一日而忘虀味人味乎鸾脯鳳臘者有而未有知虀味者十二日而不知虀味其道殆已予又複之曰虀又從韭青州奴作韭虀其味最天下至殺帳下奴之漏其術者子之虀亦有是乎章木曰此吾同名而異味者青州奴烏知虀味哉使知虀味金谷不墟二十四友不禽也予韪其言遂為論次曰漢祢生眼空天下士謂荀彧差可語餘皆酒罋飯囊耳世以生民脂膏養天下之酒罋飯囊民亦不幸甚哉守道息食于虀罋而出而可天下生民飽食而廣居也子之罋其得自狹而人得而過陋哉隷之辭曰罋之室子儒之宮一室之隘兮天下之容吾何隘乎兮罋而志乎高台大墉罋之虀兮士之茹一茹之苦兮天下之腴吾何醜夫虀而志乎龍肝鳳晡 漱芳齋志 雲間呂生恂名其新辟書室曰漱芳取陸士衡語也而有請於餘曰吳俗嗜好尚權利次貨殖婦女狗馬及方伎服食之秘也恂賴大人廕雅知有義方又賴先生教颛習在六藝時時能伸筆引舌漱其餘芳足以自腴蓋不知俗有權利貨殖婦女狗馬服食之秘之嗜已願先生有以志諸室以儆予入吳雅有喜呂氏父之善教其子也又喜生之嗜好異於庸衆人而善承其教也而芳則難言也何也芳者大道之英至治之馨也世之泰其芳在天下世之否其芳在六藝天下之得之者尠矣離騷子嘗思得之曰芳菲芳而彌章至於悼時不得則曰哀衆芳之蕪穢其所以自呾於萬三千言者則亦徒得諸齒吻之膏觚椟之馥而已耳其能沾溉全楚之國哉然其芳不溉全楚而溉於天下後世也遠矣故得其芳者皭然泥而不滓與日月争光焉可也嘻騷之芳且爾況聖人六藝之芳乎陸氏子服膺儒術者着文三百篇蓋亦有志於芳矣而實未嘗得之使其得也其能去舊鄉好新國甘即戎服敗河橋以遺華亭老鶴不勝之怨哉方今聖天子思至治之馨表章六籍以取士士有不在六藝科者不得奸時以進生於六藝能漱其芳之所獨得異於陸氏子也而又遭逢盛時以大科進焉則其芳也肯為離騷乎離騷不為也又肯為陸氏子乎生勉之父師之望生生之自期以畣父師望者不在是乎勿徒曰漱芳者自腴而已也異俗之嗜而已也至正九年夏五月十日 蠢物志 雲間李彬家有園池池上有卧石一其狀類怪人題其顔曰蠢物彬嘗觞之所醉踞蠢物曰爾蠢烏知不有蠢如爾者乎彬曰爾不蠢吾蠢物還有說乎餘曰石氣之核也怪而以為用也貢於禹隕而以為警也書於春秋曰嘉曰肺以為乎疲而達枉也設於周官鼓也聲於桐魚鏡也監於月林劒也利於昆吾憑也醒酒於平泉之墅鍊也或至於補天焦也或至於縮海及其幻而不常也至羊立而人言物之靈若是而謂之蠢可乎今夫具隂陽五行之秀命之曰人與天地參而有冥頑勿靈非人類者詩曰蠢爾蠻荊書曰蠢茲有苗以其冥頑匪人類不可以王化率故詩人古史皆以蠢加之籲蠢有不蠢而不蠢者蠢也抑又有說人之逞知覺舞聰明蠢号曰通人曰知士曰巧官及其窮也通覆不如塞智覆不如愚而大巧覆不如大拙也雖欲為蠢物不能然則彼謂不物於蠢而謂茲物於蠢者孰愈孰劣哉君病夫不蠢者之勿蠢物若也故以之号而警之乎不然蠢物不蠢也 濯纓亭志 有三客者會於霅溪之上濯纓之亭各陳所謌詩以白所志一客歌曰桃花一實三千歲不識人間漢秦世溪上漁郎何處來溪水東流複西逝一客歌曰荷為衣兮葉為裳飲沆瀣兮餐朝陽山蒼蒼兮水泱泱懷美人兮天一方一客謌曰我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