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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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部,别集類,金至元,東維子集> 欽定四庫全書 東維子集卷二十二 元 楊維桢 撰 志 讀書齋志 醉李貝仲琚自幼頴悟長有奇氣而於詩書無所不讀求天下未見書如不及題其室曰讀書自課早讀若千萬言莫記誦若千萬言蓋出則於書少辍入室則又手披而口吟矣妻子責不理産及不能廢居居邑則曰我業蓋是仲琚於書其頴若是而餘最号不善讀書者也性未能寡欲其讀也不能靜且颛即颛又性猝急苟且開即亟涉欲竟為常恨自課不能如仲琚而仲琚求餘文以志室亡廼左乎重違其志則曰自瞽儒之說有臯夔無書可讀而天下之學幾廢不知河雒之文天下之至書也帝典以前有皇墳之書大道所寄善讀者稱左史倚相斷自唐虞以下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其炳然見於書與二曜齊明不能滅也前聖既往後聖複起易也詩也書也禮樂春秋也皆聖人之書也善讀易者以知來善讀書者以辨事善讀詩者以正性善讀春秋者以知往善讀禮樂者以制行和德聖人其無餘藴矣學者幸而有聖人之書可讀則聖人之藴在我不在聖人也然有不幸诂訓之溺也詞章之隆也異端小道之亂也籲此非書之罪也讀書而不徹其藴之罪也讀書而不徹其藴則瞽儒之說勝也已斵輪扁有告於齊之君者曰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以受之於臣行年七十老於斵輪古之人與其不傳者死矣君之所讀其糟粕已夫籲茲非瞽儒之論也讀書而無有徹其藴之病也仲琚讀書二十年其於聖人之書蓋已靜而且颛者矣其所以知來則善讀易者也其所以辨事則善讀書者也其所以正性則善讀詩者也其所以知往則善讀春秋者也其所以制行而和德則善讀禮樂者也然則所為由聖人之書以求聖人之藴者将於是乎在吾欲藉以儆後此之瞽儒也故志之 芳潤亭志 君子論根源者莫大乎世澤之厚論福壽者莫大乎六藝之學也故得其學者根固而芳菲源深而潤敷前人以是始之後人以是終之芳之菲無時而歇潤之敷無時而涸矣世之言芳潤者與是異曰爵以芳其身而其芳也朝榮而夕悴曰富以潤其屋而其潤也乍濡而忽槁豈知六藝之芳潤者遠且大哉吾來吳中得所見之家證其信者曰琴虞氏也虞氏自某公至宣慰使公用六藝之學厚仁根義不食其報者已若幹世宣慰始克享有榮名五十餘年而其子若孫林立頴發出典大縣者三掾史院者一以經行應賢能之書者不一而止其為芳也彰矣潤渥矣此任氏講禮樂之亭而有名芳潤者非以林池華竹之勝世澤之允蹈也主是亭者為伯璋宣慰公之第五孫也伯璋齒方壯惇行孝友又善尊師好學光於前人二時名卿賢大夫皆折行輩交之吾知任氏之芳潤方全盛而未艾也不然何其子孫之多且賢欤吾不及識宣慰公而幸伯璋與吾遊嘗觞吾亭之上講求六藝之所深得且求言以為志吾於任氏之芳之潤益培而馥使世而彌章益疏而沃使及物而彌大也實有望於伯璋故書 竹西亭志 客有二三子持竹西楊公子卷來見鐵崖道人者一辯曰大廈之西有嶰谷之竹斷兩節而吹之恊夫鳳凰此吾公子之所以取号也一辯曰首陽之西孤竹之二子居焉清風可以師表百世此吾公子之所以取号也一辯曰江都之境有竹西之歌吹騷人醉客之所歌詠此吾公子之所以取号也道人莞爾而笑曰求竹西者何其遠也哉伶倫協律於嶰谷未既竹之用也孤竹之子餓終於首陽亦未适乎中庸之道也廣陵歌吹又淫哇之靡竹之所嫌也地無往而無竹不必在淇在渭在少室在長石羅浮慈姥文竹之所也公子居雲之澳筱簜之所敷箘簵?之所蕞結亭一所在竹之右即吾竹西也奚求諸遠哉雖然東家之西廼西家之東也竹又何分於東西界哉吾想夕陽下舂新月在庚阊阖從兌至公子鼔琴亭之所歌商聲若出金石不知恊律之有嶰谷餓隐之有西山騷人醉客之有平山堂也推其亭於兎園莫非吾植推其西於東南莫非吾美二三子何求西之隘哉三子者矍然失容惵然下意逡巡而退道人複為之歌明日公子來請曰先生之言善言餘竹西者乞書諸亭為記歌曰 望之娟娟兮雲之篁結氤氲兮成堂百草棼而易蘦兮孰與玩遺芳曰美人之好修兮辟氛垢而清涼豈大東之無所兮若稽首乎西皇虛中以象道兮體員以用方又烏知吾之所兮為西為東【葉當】 芝蘭室志 芝瑞草也非薰草孔子善人之論取以配蘭而言香何也蓋蘭有三秀如之者目曰芝蘭芝蘭非凡物也芝葉蘭花則象山陸氏志故孔子以芝蘭對鮑為言晉人以芝蘭對玉樹言傳曰仲尼蘭鮑荀卿蓬麻亦獨以蘭言也朱子蘭辯曰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