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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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於外者敬就行事上說是恭之主於内者忠是盡己之謂孔子告樊遲說閑居靜處之時此心雖無作為常使容貌恭肅不敢怠慢則仁便在居處上了應事接物之際此心必加省察常使執事敬謹不敢輕忽則仁便在執事上了至於與人交接之時常是盡心竭力無少欺詐則仁便在與人上了 雖之夷狄不可棄也 之是往夷狄是外國言能常常如此雖往夷狄之國這?敬忠三者也不可須臾違棄了這等固守不失則本心之德無有不全而仁道得矣 子貢問曰何如斯可謂之士矣 民有四等曰士農工商士為四民中第一等人所以子貢問孔子說如何方可謂之士 子曰行已有恥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 孔子告子貢說自家所行若有不善便羞恥不肯去為奉君命出使於四方乂能專對不辱了人君的命令此其志既能有所不為其才又足以有為這等便無負於士之名矣 曰敢問其次 子貢又問孔子說為士者既有次等人敢問又次一等的人是如何 曰言必信行必果硜硜然小人哉抑亦可以為士矣信是誠實果是果決硜硜是小石之堅确者小人言其識量淺狹孔子答他說發一句言必於誠實行一件事必於果決譬如小石塊硜硜然堅确不可轉移這等識量淺狹之人其本末皆無足觀然亦不害其為自守可以為又次一等之士若再下一等便是市井人不可以為士矣 曰今之從政者何如 今之從政者指當時魯三家大夫之類子貢又問孔子說為士者既有兩三等人若如今做官從政的人其高下又何如 子曰噫鬥筲之人何足筭也 噫是心不平之聲鬥是量米的筲是竹編了盛東西的都是小器物譬如鄙細的小人一般筭是數也孔子因子貢屢問屢下因歎息告他說如今做官從政的人局量褊淺?模狹隘都是鬥筲小器之輩何足數他子貢之意蓋欲為皎皎之行有聞於人故孔子專以笃實自得之事警之 子曰不得中行而與之必也狂狷乎 中行是無過不及中道上行的人狂狷是過與不及的人狂者志極高而行不掩如說得十分隻行得五七分狷者知未及而守有餘如曉得一分隻管守定這一分孔子歎說不得中道而行的人來教他若是可教以進於道者其惟狂狷之人乎 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也 進取是進而有為於善不為是不作非禮之事孔子說狂者雖是行不掩言他卻有進而為之之志狷者雖是知不及守他卻斷無非禮之為若因其志節激厲裁抑他皆可以進於中道不似那小亷曲謹的人隻管怕事雖不為惡亦不足與為善這等人便教他也無益故孔子有取於狂狷者如此 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和是無乖戾之心同是有阿比的意思孔子說君子的心術公正專一尚義凡與人相交必同寅協恭無乖戾之心然事當持正處又不能不與人辯論故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的心術私邪專一尚利凡與人相交便巧言令色有阿比之意然到不得利處必至於争競故曰小人同而不和聖人發明君子小人情狀如此蓋欲人以君子自勉以小人為戒 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 善人是資質良善的人即是就戎是兵孔子說善人為政必教人以孝弟忠信之行務農講武之法至於七年之久人都知道親其上死其長方可使他就兵戎之事 子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 以是用孔子又說為人上者須先教導下人使他知道親上死長之義及行陣擊刺之法然後使他征戰可責其成功若用平日不曾教習的人使他征戰是自棄其民於死地必有敗亡之禍古者寓兵於農看聖人這兩段說話兵豈可以輕用 憲問第十四 這是論語第十四篇先儒以為孔門弟子原憲所記故摘篇首憲問二字名篇 憲問恥 憲即是原憲恥是羞恥原憲一日問孔子如何是可恥之事 子曰邦有道谷邦無道谷恥也 糓是做官的俸祿孔子告他說人若遇國家有道之時人君修德言聽計行卻不能建白有為於時隻管吃俸祿遇國家無道之時人君不修德言不聽計不行卻不能引退獨善其身也隻管吃俸祿這等屍位素餐都是可恥的事 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為仁矣 這也是原憲問克是好勝伐是自矜怨是忿恨欲是貪欲仁是本心之德原憲問孔子說人的病痛有四等或好求勝於人常忌人高是他或自矜誇其能常恐人不知他或有不平處不肯安命隻管怨天尤人或有不足處不肯守分隻要貪圖苟得這四等事都能制之使不得行可以為仁乎 子曰可以為難矣仁則吾不知也 孔子告他說克伐怨欲這四者制之不行但可以為難能之事若謂之仁則非我所知也蓋仁則天理渾然自無四者之累若但制而不行則是病根還在豈可便謂之仁 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無道危行言孫 危是高峻遜是卑順孔子說君子遇國家有道之時當高峻其言高峻其行不可委靡這等非是矯激蓋守道不阿理當如此若遇國家無道之時君子所行不可改變也當高峻隻是所言則有時卑下謙恭而不敢盡這等非是阿谀蓋保身避禍理當如此人君治天下使人皆不敢盡言則蔽塞言路天下何由得治 子路問成人 成人猶言全人子路問孔子說如何可以為全人 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綽之不欲卞莊子之勇冉求之藝文之以禮樂亦可以為成人矣 臧武仲公綽卞莊子都是魯大夫文是文飾孔子說人若有臧武仲的明知足以窮理孟公綽的亷潔足以養心卞莊子的勇決足以力行冉求的材藝足以泛應既兼了四子之長又加文飾節之以禮使中正而無偏倚和之以樂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