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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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篁墩文集卷二     明 程敏政 撰青宮直講 論語 子路第十三 這是論語第十三篇 子路問政子曰先之勞之 子路一日問為政之道孔子告他說凡民之行要當以身先之如欲民愛親敬長必先自家躬行孝弟凡民之事要當以身勞之如欲民豐衣足食必先勤勤的勸課農桑蓋能先之則民不令而行能勞之則民雖勤不怨 請益曰無倦 益是增益子路喜於有為意謂為政之道不止於此又請增益其說孔子說隻把先之勞之兩件去深思力行不肯倦怠了便是為政之道不必更求他說 仲弓為季氏宰問政子曰先有司赦小過舉賢才宰是家臣之長仲弓為魯大夫季氏宰一日也問為政之道孔子告他說為政當先要委任屬官使各有職掌然後考他成功則已不勞而事畢舉故曰先有司凡人有過失大者於事或有所害不得不懲治若些小過誤寛宥他則刑不濫而人心悅故曰赦小過至於有賢德才能的人又當舉用他能舉賢才則有司皆得其人而政益修故曰舉賢才 曰焉知賢才而舉之曰舉爾所知爾所不知人其舍諸仲弓又問說安得盡知一時的賢才舉用他孔子說但舉爾所知的賢才爾不知的賢才别人卻知道各自去舉用他豈肯棄了蓋薦賢舉能是為政之先務若妬賢嫉能如何成得治道此章雖為季氏宰而言然治天下之道亦不過此 子路曰衛君待子而為政子将奚先 衛君是衛國之君蒯辄子路一日問孔子說衛君欲等候夫子出來為政夫子所行把那一件事為首 子曰必也正名乎 名是名分君臣父子乃名分之大者孔子說我若為衛國之政必先要正名分當是時靈公之子蒯聩欲殺其母得罪於父逃出去了蒯辄是蒯聩之子又據國以拒父皆無父之人不當為君夫子必将上告天子下請方伯立靈公次子郢為君庶幾名分得正蓋名分既正諸事方可舉行然夫子正名雖為衛君而言其實為政之道皆當以此為首 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 迂是迂闊子路說蒯辄已立了十二年若夫子為政以此為先太迂闊了何必正名分 子曰野哉由也君子於其所不知蓋阙如也 野是鄙俗子路姓仲名由孔子責子路說鄙俗哉仲由之為人凡君子人遇他所不知的事便阙而不言豈可輕率妄對 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 孔子又說若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這等名分不正了自然開口有礙於理如何說得去既說不去卻要做君臣父子的事業自然掣肘人都不服如何做得成 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 禮隻是一個序樂隻是一個和若君臣父子間有名無實便於道理上都錯亂無序乖戾不和既無序而不和其所行的政事必然颠倒本是小人當罪的卻不罪他本是君子不當罪的卻去罪他這等刑罰颠倒教人如何趨避将見下民戰戰兢兢無容身之地都從這名分不正上來 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於其言無所苟而已矣 苟謂苟且孔子又說君子之人於有名的事便詞嚴義正好開口說於可說的事便循名責實好下手行所以君子之人自家說話不可苟且有一事苟且則名不正言不順無一事不苟且了 樊遲請學稼子曰吾不如老農請學為圃曰吾不如老圃 稼是種五谷老農是種田的老者圃是種蔬菜老圃是種菜的老者樊遲一日請學種五谷之事孔子說我不如那老農之人曉得樊遲又請學種蔬菜之事孔子說我不如那老圃之人曉得樊遲遊聖人之門不學禮義卻要去學這兩件事其志卑陋故孔子說吾不如老農老圃以拒之 樊遲出子曰小人哉樊須也 小人是細民須是樊遲的名樊遲既問了出外面去孔子怕樊遲不曉得拒他的意思反去求學於老農老圃越差得遠了故又呼其名以小人哉警之 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 上是指在上有位的人禮義信這三者是大人之事孔子說在上的人若能好禮使上下大小都有個定分則下面百姓誰敢不恭敬 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 在上的人若能好義使所行的政事件件都合宜則下面百姓誰敢不畏服 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 在上的人若能好信但發言行事都誠實無一些虛假則下面百姓誰敢不以誠實應在上的人 夫如是則四方之民襁負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襁是織縷為之以約小兒於背者孔子又說在上的人果然好禮好義好信能盡大人之事如此則四方的百姓聞風慕義襁負其子都來歸服種田納稅不可勝用又何必自為耕稼 子曰誦詩三百授之以政不達使於四方不能專對雖多亦奚以為 詩是詩經篇數有三百之多孔子以詩經裡面多說人情物理其言詞又委曲和平因說若有人讀了詩經三百篇宜乎能居官為政今卻全不通達民情世務若奉命出使四方宜乎能言今卻全不會措辭轉靠人替他應對這等雖讀了許多經書有何用處蓋窮經必先明理明理方能适用若不能明理不過記問之學故曰雖多亦奚以為 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 孔子說在上的人若持身端正所存所行的無有偏私這等便不待發号施令下人自然不敢違犯若持身不端正所存所行的多是偏私這等雖耳提面命下人也不服從蓋人之一身乃家國天下之本不能正已焉能正人有天下國家者不可不謹於此 子謂衛公子荊善居室 公子荊是衛大夫室是房屋苟是聊且粗略将就的意思孔子一日說衛大夫公子荊他善於治所居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