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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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篇無所改易曰毛鄭之說是也複何雲乎又其作易童子問正王弼之失者才數十事耳其極論系辭非聖人之書然亦多使學者擇取其是而舍其非可也便以為聖人之作不敢取舍而盡信之則不可也其公心通論常如此【此與定本大旨不異但書先後詳略有不同者系辭之說則疑其諸子不敢力主而複自删之也】 醉翁亭記 李本未有此體下有醉翁亭在琅琊山寺側記成刻石遠近争傳疲於模打山僧雲寺庫有氊打碑用盡至取僧堂卧氊給用凡商賈來供施者亦多求其本僧問作何用皆雲所過關征以贈監官可以免稅乃屬於公作集古録目序之上【此條疑以其不急而删去】 修五代史 李本亂世之書也下有吾用春秋之法師其意不襲其文十三字又其事備下有議者以謂公不下司馬遷又謂筆力馳騁相上下而無駁雜之說至於本紀立法精密則又遷所不及也亦嘗自謂我作伶官傳豈下滑稽也【議者以下疑以不欲淩跨古人而删之】 平心無怨惡 李本雲公自言學道三十年所得者平心無怨惡爾初以範希文事得罪于呂公坐黨人遠貶三峽流落累年比呂公罷相公始被進擢及後為範公作神道碑言西事時呂公擢用希文盛稱二公之賢能釋私憾而共力於國家希文子純仁大以為不然刻石時辄削去此一節雲我父至死未嘗解仇公歎曰我亦得罪於呂丞相者惟其言公所以信於後世也吾嘗聞範公平生自言無怨惡於一人兼其與呂公解仇書見在贅集中豈有父自言無怨惡於一人而其子不使解仇於地下乎父子之性相遠如此信乎堯朱善惡異也公為颍州時呂公之子公着為通判為人有賢行而深自晦默時人未甚知公後還朝力薦之【奏疏具集中】由是漸見擢用陳恭公執中素不善公其知陳州時公自颍移南京過陳陳拒而不見公後還朝作學士陳為首相公遂不造其門已而陳出知亳州尋還使相換觀文公當草制陳自謂必不得好詞及制出詞甚美至雲杜門卻掃善避權勢以遠嫌處事執心不為毀譽而更守陳大驚喜曰使與我相知深者不能道此此得我之實也手録一本寄其門下客李師中曰吾恨不早識此人【此段疑避呂範二家子弟因并陳恭公事而去之竊謂於此尤可以見歐範之存心與呂陳之悔過恐皆不可遺也】 惟稱蘇梅 李本自以為不及下有二人因此名重天下公惟嘗因醉戲親客曰廬山高它人作不得唯韓退之作得琵琶前引退之作不得唯杜子美作得後引子美作不得唯太白作得公詩播人口者甚多唯此三篇其尤自喜者也【此段恐嫌於誇而去之】 修唐書 李本此段不同者三一則首雲公於修唐書最後至局專修紀志而已列傳則宋尚書祁所修也朝廷以一書出於兩手體不能一遂诏公看詳列傳令删修為一體二則列官最高者一人下有姓名雲某等奉勑撰而九字三則書宋名下有此例皆前所未有自公為始也十一字乃屬於宋相聞之之上【此但差詳疑定本欲删以從簡耳】 不從範公之辟 李本大同小異今不複着 議不廢麟州及許耕棄地 李本大同而文差略今亦不着 不誅保州脅從之兵 李本首着為政仁恕之語大抵與定本别段旨意略同其末乃雲其為河北轉運使時所活二千餘人先是保州屯兵閉城叛命田況李昭亮等讨之不克卒招降之既開城況等推究反者殺二千餘人投於八井又其次二千餘人不殺者分隸河北州軍諸事已定而富相出為宣撫使懼其複為患謀欲密委諸州守将同日悉誅之計議已定方作文書會公奉朝旨權知鎮府與富公相遇於内黃夜半屏人以其事告公公大以為不可曰禍莫大於殺已降昨保州叛卒朝廷已降勑榜許以不死而招之八井之戮已不勝其怨況此二千人者本以脅從故得不死奈何一旦無辜就戮争之不能止因曰今無朝旨而公以便宜處置若諸郡有不逹事機者以公擅殺不肯從命事既參差則必生事是欲除禍於未萌而反趣其為亂也且某至鎮州必不從命富公不得已遂止是時小人譛言已入富範勢已難安既而富公大閲河北之兵将卒多所升黜譛者獻言富某擅命專權自作威福已收卻河北軍情北兵不複知有朝廷矣於是京師禁軍亟亦大閲多所升擢而富公歸至國門不得入遂罷樞密知郓州向若遂擅殺二千人其禍何可測也然則公之一言不獨活二千人之命亦免富公於大禍也【此比定本為詳足以盡見事之曲折又譛言已入之下所系更重尤不可阙疑後以不欲形迹當時聽讒之失而删去之也】 春帖子 李本雲内臣梁寔嘗言在内中祗候見仁宗【雲雲】末【雲雲】是歐陽某必索文書自覽是他人當直則否也 連典大郡 李本曰公嘗語人曰治民如治病彼富醫之至人家也仆馬鮮明進退有禮為人診脈按醫書述病證口辯如傾聽之可愛然病兒服藥雲無效則不如貧醫矣貧醫無仆馬舉止生踈為人言脈口讷不能應對病兒服藥雲疾已愈矣則便是良醫凡治人者不問吏材能否施設何如但民稱便即是良吏故公為數郡不見治迹不求聲譽以寛簡不擾為意故所至民便既去民思如揚州南京青州皆大郡公至三五日間事已十減五六一兩月後官府閴然如僧舍或問公為政寛簡而事不廢弛者何也曰以縱為寛以略為簡則弛廢而民受其弊矣吾之所謂寛者不為苛急爾所謂簡者不為繁碎爾識者以為知言【此比定本語意尤詳備】 濮議初不出於公及台谏有言公獨力辨於朝故議者指公為主議之人公未嘗自辨唯曰今人以濮議為非使我獨當其罪則韓曾二公宜有愧於我後世以濮議為是而獨稱我善則我宜愧於二公公又撰濮議四卷悉記當時論議本末甚詳又於五代史記書晉出帝父敬儒周世宗父柴守禮事及李彥詢傳發明人倫父子之道尤為詳悉【李本有之而此本無疑公諸子後已不敢力主其父之論而删之也】 蔡州妖尼于惠普托佛言人禍福朝中士大夫多往問之所言時有驗於是翕然共稱為神尼公既自少力排釋氏故獨以為妖嘗有一名公於廣坐中稱尼靈異雲嘗有牽二牛過尼前者指示人曰二牛前世皆人也前者是一官人後者是一醫人官人嘗失入人死罪醫人藥悮殺人故皆罰為牛因各呼其前世姓名二牛皆應一座聞之皆歎其異公獨折之曰謂尼有靈能【此有阙文】萬物之最靈其尤者為聰明聖智皆不能自知其前世而有罪被罰之牛乃能自知乎於是座人皆屈服【李本有之所謂名公者疑指富公此本無者蓋為賢者諱也】 公嘗為杜祁公墓志雲簿書出納為之條目甚密必使吏不得為奸及其施於民者則簡而易行公曰我之為政亦如此也【李本在連典大郡之後此本無】 梅龍圖摯知杭州作有美堂最得登臨佳處公為之作記人謂公未嘗至杭而所記如目覽坐堂上者使之為記未必能如是之詳也【李本在醉翁亭記之前此本無】 右凡十六條其十二條定本有之而詳略先後或不同其四條則定本所無而李本有之其平心保州妖尼三事尤非小補蓋公平生學問根源出處大緻言行本末皆已略見於此而無遺矣【平心保州唐書三事亦見於張邦基墨莊漫録雲得之公終建世望之者則其出於公子叔弼之徒所記而學道以下堯朱以上必是着手書本語無疑矣但張誤於陳恭公以下别為一事耳】獨晚年守青州時論執青苖一事尤足以見其剛毅大節始終一緻不以既老而少衰而公之諸子乃有所避而不敢書吳丞相作行狀因亦不載至韓魏公作墓志乃始見其嘗有乞不收息及罷提舉官之奏與其辭太原有守拙循常之語元佑之為裕録者又不載志語於附傳至葉緻遠朱本之書出乃反着其不俟報可擅止散錢而有特與放罪之诏又至近歲洪景盧作四朝史傳乃盡見其以是深為王安石所诋而遂決歸老之計蓋此一事凡更六人之手而三書阙焉幸其有肯書者然猶曆三手越百餘年而後首末得以粗備然則士之制行不苟合於當時而有待於後世者豈不難哉抑公之言曰後世苟不公至今無聖賢蓋俗情之愛惡雖有短長而公論之光明終不冺沒此古之君子所以未能以此而易彼也欤因并記其語以補此篇之阙以為有志之士必将有感於斯焉 晦庵集卷七十一 <集部,别集類,南宋建炎至德佑,晦庵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