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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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語録謂婦拜於堂下子不當拜於堂下蓋父子主恩婦乃義合 子婦一例恐不當有分别溫公祭畢獻壽雖言叙立如祭所之位而不言陞降恐亦皆在堂上也 為長子三年及為伯叔兄弟皆期服而不解官為士者許赴舉不知當官與赴舉時還吉服耶衰服耶若須吉服則又與五服所載年月相戾矣 此等事隻得遵朝廷法令若心自不安不欲赴舉則勿行可也當官則無法可解罷伊川先生看詳學制亦雲不禁冒衰守常此可見矣但雖不得不暫釋衰亦未可遽純吉也 答李晦叔 大學或問中隂陽五行之說先生答黃寺丞雲隂陽之為五行有分而言之有合而言之煇嘗推之【雲雲】 分合之說固如此然就原頭定體上說則未分五行時隻謂之隂陽未分五性時隻謂之健順及分而言之則陽為木火隂為金水健為仁禮順為智義 或問曰然於其正且通之中又或不無清濁美惡之異故其所賦之質又有智愚賢不肖之殊煇竊嘗謂命可言所賦性可言所受而智愚賢不肖是其所禀之氣有清濁美惡之不同也先生卻以智愚賢不肖不歸於所禀而歸於所賦何耶 賦猶俗語雲分俵均敷之意書傳之說或以性言或以形言當随處看 或問曰然而本明之體得之於天終有不可得而昧者是以雖其昏蔽之極而恍惚之間一有覺焉則即此介然之頃而其本體己洞然矣煇竊詳數句隻是發明本明之體終有不可得而昧之意若就學者用工夫上說則恍惚之間斷無自覺之理須是格物緻知誠意正心修身功夫次第曲折然後本明之體可得而明 若是冥然都無覺處則此能緻知者是何人耶此是最親切處所宜深察 答李晦叔 煇曩者因舉肌膚之會筋骸之束兩句竊意謂與東萊所謂操存則氣血循軌而不亂收歛則精神内守而不浮正是此意先生批誨雲此說是也然不必作兩句看煇因思之未見有重疊處 此等處隻是閑說不須着力更下注腳枉費心力先生又批誨雲此處隻是放去收來頃刻間事隻一操字已是多了不須如此着意安排也煇竊謂心之存亡出入特系於人之操舍如何耳但聖人則不操而常存衆人則操之而後存也先生雲隻一操字已是多了煇久而未喻近者看龜山解七十而從心所欲之義謂聖人從容中道無事乎操然後始悟先生批誨之意正是為己存者設若心不能無放則固不可不操但太着意安排是助長也未審先生以為如何 此是至親切處龜山之說亦不謂此須反之於心隻就放去收來時體看隻此操時當處便存隻要功夫接續不令間斷耳 煇竊嘗謂學者卻須當常存此心於莊端靜一之中毋使一毫私意雜乎其間則方寸之間自有主宰不緻散漫走作而虛靈洞徹之本體庶乎可以默識矣然欲真實識其虛靈洞徹之本體則又須是日與義理相親克去己私然後心之本體可得而識 罷卻許多閑安排除卻許多閑言語隻看操則存一句是如何亦不可重疊更下注腳 煇竊嘗謂自昔明明德於天下者亦須由格物緻知功夫次第曲折然後始能自明其明德也今使天下之人皆有以明其明德便能各誠其意各正其心各修其身各親其親各長其長而格物緻知之功略不煩於用力焉豈不堕於不擇其本而直圖其末之弊 若欲正心誠意須是格物緻知然若說道各格其物各緻其知則似不成言語隻得如此說過如雲壹是皆以修身為本豈是删了上四事耶 或問曰但其氣質有清濁偏正之殊物欲有淺深厚薄之異是以聖之於愚人之與物相與懸絶而不能同耳煇竊詳此段所說氣質物欲分聖愚人物處似覺可疑若以清濁分聖愚偏正分人物則物欲厚薄淺深一句複将何指若謂指聖愚則聖人無物欲之私若謂說人物則物又不可以淺深厚薄論未曉 清濁偏正等說乃本正蒙中語而呂博士中庸詳說又推明之然亦是将人物賢智愚不肖相對而分言之即須如此若大槩而論則人清而物濁人正而物偏又細别之則智乃清之清賢乃正之正愚乃清之濁不肖乃正之偏而橫渠所謂物有近人之性者又濁之清偏之正也物欲淺深厚薄乃通為衆人而言若作有無則此一等人甚少難入羣隊故隻得且如此下語若以為疑則不若改聖字作賢字亦省得分解而聖人自不妨超然出於其外也 橫渠先生曰祔葬祔祭極至理而論隻合祔一人夫婦之道當其初婚未嘗約再配是夫隻合一娶婦隻合一嫁今婦人夫死而不可再嫁如天地之大義然夫豈得而再娶然以重者計之養親承家祭祀繼續不可無也故有再娶之理然其葬其祔雖為同穴同幾筵然譬之人情一室中豈容二妻以義斷之須祔以首娶繼室别為一所可也煇頃看程氏祭儀謂凡配用正妻一人或奉祀之人是再娶所生即以所生配煇嘗疑之謂凡配止用正妻一人是也若再娶者無子或祔祭别位亦可也若奉祀者是再娶之子乃許用所生配而正妻無子遂不得配享可乎先生答雲程先生此說恐誤唐會要中有論凡是嫡母無先後皆當并祔合祭與古者諸侯之禮不同煇竊疑橫渠乃是極至理而論不得不然若欲處之近人情隻合從先生所答 夫婦之義如乾大坤至自有等差故方其生存夫得有妻有妾而妻之所天不容有二況於死而配祔又非生存之比橫渠之說似亦推之有大過也隻合從唐人所議為允況又有前妻無子後妻有子之礙其勢将有甚杌陧而不安者唯葬則今人夫婦未必皆合葬繼室别營兆域宜亦可耳 問【缺】 理固如此然須實用其力不可隻做好語說過人當有以培養之然後積漸純熟向上有進步處 答餘國秀【宋傑】 所謂貼裡者但謂不可向外理會不幹已事及求知於人之類耳若學問之功則無内外身心之間無粗細隐顯之分初時且要大綱持守勿令放逸而常切提撕漸加嚴密更讀聖賢之書逐句逐字一一理會從頭至尾不要揀擇如此久之自當見得分明守得純熟矣今看此冊大抵不曾着實持守而遽責純熟之功不曾循序講究而務極精微之藴正使說得相似隻與做舉業一般於已分上全無幹涉此正不貼裡之病也以下數段皆是此病不能一一論辨也 宋傑嘗謂聖人之道簡易明白而學者所以處已接物大抵以和為貴故每覺有順從苟且因循之失然才着意舉一二事又覺有矯枉過正之病 既知如此便速改之何問之有凡事亦自有恰好道理更精察之則無過直之弊矣 宋傑竊惟古人多處貧困而泰然不以累其心不知何道今值窮困若一切不問則理勢不容已若欲辦集則未免有屈志腼顔之事 窮須是忍忍到熟處自無戚戚之念矣韓退之盛山詩序說玩而忘之以文辭也【雲雲】文辭淺事苟能玩而樂之尚可以忘仕進之窮通況吾曰誦聖賢之言探索高遠如此而臨事全不得力此亦足以見其玩之未深矣 答餘國秀 始嘗推測人之身所以與天地隂陽交際處而不得其說既讀太極圖說其中有雲人物之始以氣化而生者也氣聚成形則形交氣感遂以形化竊謂交際處於此可見然形化既定雖不複氣化而大化之流行接續如川流之不息凡飲食呼吸皆是流通處此身雖由父母生而莫非天地隂陽之化此其所以有天地具情性而可以參天地贊化育也欤 其大槩來曆固是如此然須理會得其性情之德體用分别各是何面目始得須逐一體認玩味令日用間發見處的當分明也 又嘗因推測人之身而并及於物以至動植之殊各極其本原而察之竊謂隂陽五行之氣化生萬物其清濁偏正之不同亦從初有定而其後大化流行亦不能變易如人之必為萬物之靈麟鳳龜龍之靈知猩猩鹦武之能言之類皆是從初如此後來亦如此 以身而言則所以為耳目鼻口四肢百體者皆有當然之理以至為衆人為百物皆然不可不一一辨别得非是隻要如此推說也 竊嘗因求放心而謂視聽思慮由已時是心存不由巳時是心放李敬子以為合理時是心存且謂某有認氣為心之病 孟子說存其心養其性隻是要人常常操存此心不令放逸則自能去講學以明義理而動靜之間皆有以順其性之當然也 竊謂人性本具衆理本明萬善由氣質物欲之雜所以昏蔽上智之資無此雜故一明盡明無有查滓中人以降必有此雜但多少厚薄之不同耳故必逐一求明明得一分則去得一分之雜直待所見盡明所雜盡去本性方複學者體此以緻複性之功不知如何 此說是但須是實識得其裡面義理之體用乃為有以明之不可隻如此鹘突說過也 舜聞一善言見一善行若決江河恐隻是無氣禀物欲之累故吾心之理與聞見脗然相契其決如此顔子不違如愚亦是如此若子路有聞【雲雲】則其立志雖勇然用力亦似覺難恐亦未免為氣禀物欲所累也 同上 氣禀物欲均為害性然物欲之害易見氣禀之害難知然氣禀有二若昏而不明則随所學可以漸進於明若偏而不中則強者隻見得聖賢剛處弱者又隻見聖賢寛和處不知如何 所學漸明則所偏亦當漸覺矣 體察情之動處 為學功夫固當有先後然亦不是截然今日為此明日為彼也且如所謂先明性之本體而敬以守之固是如此然從初若都不敬亦何由得有見耶 先生序此四者為格物之先竊謂學者欲從事於學必先明乎此而後進學之功有實地之可據苟為不然則終覺散漫無統而所學終無所歸宿矣 或問中此段隻是說從自己身心上推去到事物上都有許多道理但要逐節逐件識得不是隻要如此包說也 答李敬子【燔】餘國秀【宋傑一本無餘國秀】 燔氣質躁迫每於先生強探力取之戒積漸涵泳之訓玩味用功但臨事時終覺為害今隻靠定視聽言動常於此四事上着力又以義理融液之頗覺得力然終是病根常在 不須如此做伎倆但才覺時便克将去莫更計較功效遲速也後段放此 燔竊謂顔子四勿今人非不欲如此隻為不知其孰為禮孰為非禮顔子所以才聞克複之語便知請問其目才聞四勿之語便承當去雖是資質絶人亦必是素於博文約禮上用功今之學者且先以博約為先而四勿之戒随其所知施之應酬漸漸望其貼近庶有實効 既知如此何不用力然博文約禮亦非二事而異時之深純亦不外乎今日之勉強也 燔竊妄謂性之者多由内以達諸外而自不廢夫在外之功反之者多資外以養乎内而始有契夫内之理如顔子之四勿曾子之三省與夫博文約禮動容正顔之事皆資外養内之事也今之學者唯當悉意於此 勿之省之亦由内要之内外不是判然兩件事也燔竊謂先生教人隻是欲人持敬緻知克己以複其性其間條目卻是多端 自做功夫看即自見得不須如此泛問也 燔謂敬齋箴後面似少從容意思欲先生更着數語使學者遵守庶幾無持之太甚轉不安樂之弊 前己言之矣 燔祖妣捐棄朋友以劉輝嫡孫承重事見告遂申州以請於朝續凖報許後見範蜀公亦嘗論及乃知輝非苟然者而舜弼始終以為此事隻當從衆今事已無及但朋友間不幸而值此不知當如何 若父若祖之嫡長子已是父之嫡長子即合承重無疑如其不然則前日之舉為過於厚亦不必以為悔也朋友之問則但當以禮律告之不可使人從已之誤也當言循理守法不當言從衆 燔嘗疑伊川平日斷不肯與人作墓志不知其意何在至太中及明道又卻用之而其叔父侄女之類亦複自作何也 伊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