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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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異則未嘗不同 親親長長貴貴尊賢皆天下之大經固當各有所尚然亦不可以此而廢彼故鄉黨雖上齒而有爵者則俟賓主獻酬禮畢然後入又席於尊東使自為一列不為衆人所壓亦不壓卻他人即所謂遵也【遵亦作僎】如此則長長貴貴各不相妨固不以齒先於爵亦不以爵加於齒也祭五祀說見於月令注疏甚詳可自考之 越绋之說注雖簡疏必詳此等可自檢看居喪不祭伊川橫渠各有說若論今日人家所行則不合禮處自多難以一槩論若用韓魏公法則有時祭有節祀時祭禮繁非居喪者所能行節祀則其禮甚簡雖以墨縗行事亦無不可也 喪禮自葬以前皆謂之奠其禮甚簡蓋哀不能文而於新死者亦未忍遽以鬼神之禮事之也自虞以後方謂之祭故禮家又謂奠為喪祭而虞為吉祭蓋漸趨於吉也酹酒有兩說一用郁鬯灌地以降神則唯天子諸侯之禮有之今其書亡不可深考一是祭酒蓋古者飲食必祭人以鬼神自不能祭故代之祭也今人雖存其禮而失其義不可不知 禮必本於太一高氏說恐不然 贑州所刋語解乃是鄭舜舉侍郎者【名汝諧】中間略看亦有好處但如所引數條卻似未安今且論其一二大者如三仁之事左傳史記所載互有不同但論語隻言微子去之初無面縛銜璧之說今乃舍孔子而從左氏史遷已自難信又不得已而曲為之說以為微子之去乃去纣而适其封國則尤為無所據矣此乃人道之大變聖賢所處事雖不同而心則未嘗不同故孔子曆舉而并稱之且皆許其仁焉更須玩索未可輕論也絶四之說尤為無理且更虛心看集注中所引諸先生說不必如此求奇失卻路脈也 答曾光祖【興宗】 知别後為學不倦甚慰然所謂念欲刻苦加勵又恐遂成助長之患而緻知之功亦非旦夕可冀則似未得個下手處也大綱且得以敬自守而就其間講論省察便是緻知如得一分更有一分功夫節節進去自見欲罷不能不待刻苦加勵而後得也但目下持守講學卻亦不得不刻苦加勵不須遽以助長為憂也 答曾光祖 所示問目甚慰所懷此是求其放心乃為學根本田地既能如此向上須更做窮理功夫方見所存之心所具之理不是兩事随感即應自然中節方是儒者事業不然卻亦與釋子坐禅攝念無異矣所論内外賓主之辨意亦得之但語猶未瑩須知在内之日多即是為主在内之日少即是為客耳主式乃伊川先生所制初非朝廷立法固無官品之限萬一繼世無官亦難遽易但繼此不當作耳【有官人自作主不妨】牌子亦無定制竊意亦須似主之大小高下但不為判合陷中可也凡此皆是後賢義起之制今複以意斟酌如此若古禮則未有考也大學或問之誤所疑甚當中間已修定矣今内去兩本幸收之偶歸故居監視社倉交米草草作此不暇他及正遠千萬進學自愛隻如前所論用功久之自當有進蓋已得其要領不易如此切已緻思也 答曾光祖 熹行役已涉建昌之境垂老複出非力所堪深以愧歎耳所示為學之意甚善此事元無窮盡不可計功程但當鞠躬盡力看到甚地位耳 答曾光祖 所詢喪祭之禮程張二先生所論自不同論正禮則當從橫渠論人情則伊川之說亦權宜之不能已者但家間頃年居喪於四時正祭則不敢舉而俗節薦享則以墨衰行之蓋正祭三獻受胙非居喪所可行而俗節則唯普同一獻不讀祝不受胙也【如此則於遠祖不必别議稱呼矣】遷主禮經所說不一亦無端的儀制竊意恐當以大祥前一日祭當遷之主告而遷之然後次日撤幾筵奉新主入廟似亦稍合人情幸更詳之此事尚遠可徐議之也 答曾光祖 橫渠曰仲尼絶四意有思也夫子嘗言學而不思則罔又言君子有九思今橫渠之言與此相反 絶四是聖人事不思不勉者也學者則思不可無但不可有私意耳 伊川易傳序曰至微者理也至着者象也體用一源顯微無間觀會通以行典禮則辭無所不備其曰象曰辭固皆理之所寓然其曰體用一源未知三者以何為體以何為用又所謂典禮者無非天叙天秩之自然不知於會通處如何而觀易中之辭何者備之 上四句其說已見於太極圖解後統論中矣觀會通是就事上看理之所聚與其所當行處辭謂卦爻之辭橫渠雲始學之要當知三月不違與日月至焉内外賓主之辨某謂實有諸已乃能為仁雖仁有久近之不同然非有諸已不能也其所以三月日月者特主義理客氣消長分數之多寡耳非三月日月有内外賓主也 所謂實有諸已乃能為仁不知實有是有何物為仁是為何事知得此意方可理會内外賓主之辨 明道曰目畏尖物此事不得放過便與克下室中率置尖物須以理勝他尖必不刺人也何畏之有興宗未曉其說 人有目畏尖物者明道先生教以室中率置尖物便見之熟而知尖之不刺人也則知畏者妄而不複畏矣【便疑當作使】 觀之上九曰觀其生君子無咎象曰觀其生志未平也 其生謂言行事為之見於外者既有所省便是未得安然無事 答曾景建 辱書文詞通暢筆力快健蔚然有先世遺法三複令人亹亹不倦所論讀書求道之意亦為不失其正所诋近世空無簡便之弊又皆中其要害亦非常人見識所能到也然文字之設要以達吾之意而已政使極其高妙而於理無得焉則亦何所益於吾身而何所用於斯世鄉來前輩蓋其天資超異偶自能之未必專以是為務也故公家舍人公謂王荊公曰文字不必造語及摹拟前人孟韓文雖高不必似之也況又聖賢道統正傳見於經傳者初無一言之及此乎至於讀書則固吾事之不可已者然觀古今聖賢立言垂訓亦未始不以孝弟忠信收歛身心為先務然後即吾日用之間參以往訓之指反覆推窮以求其理之所在使吾方寸之間虛明洞徹無毫髪之不盡然後意誠心正身修而推以治人無往而不得其正者若但泛然博觀而槩論以為如是而無非學如是而無非道則吾恐其無所歸宿不得受用而反為彼之指本心講端緒者所笑矣鄙見如此幸試思之有所未安複以見告甚幸甚幸録示先大父司直公所記龜山先生語前此所未見然以其他語推之知其誠出於龜山無疑也所示佳篇句法高簡亦非世俗所及然憤世太過恐非遜言之道千萬謹之尤所願望 答曾景建 便中辱書備知向來徧參反求始末而又深以主一窮理得所歸宿為喜也比日秋清計所履益佳勝從事於斯亦當益有味矣然二事知之甚易而為之實難為之甚易而守之為尤難主一之功固須常切提撕不令間斷窮理之事又在細心耐煩将聖賢遺書從頭循序就平實明白處玩味不須貪多但要詳熟自然見得意緒若骛於高遠涉獵領解則又不免如向來之清話欲求休歇而反成躁亂也示及與柴君書甚善不知渠以為如何今人亦未說到此異端之蔽自是已分上差卻入路欠卻功夫其迷溺者固無足道其慨然以攘斥為已任者又未免有外貪内虛之患亦徒為譊譊而已若之何而能喻諸人哉幸更思之若於已分上真實下得切已功夫則於此等亦有所不暇矣 答曾景建 所示詩文疑問其間頗有曲折俟黃兄歸奉報熹以台評蒙恩镌免尚為輕典感幸深矣而所連及反罹重坐令人愧惕今因其行草草附此恐其在塗有合料理事得為垂念幸甚其人辨博多所該綜亦可欵扣也 答曾景建 前此辱書蔡季通行曾附數字奉報矣所論主一之功甚善但讀書須更量力少看而熟複之隻依文義?個明白處去自然有味不在極力苦思轉求轉遠也先德所抄龜山語以他書考之不妄然卻不及向來所記雜說數條必是又有李蕭遠所定也所問兩條三省事鄙意正如此後段之雲亦可謂怪論矣今既知其缪便直置之不須與辨且自理會已分功夫可也科舉之學在賢者為餘事但公家自有文章大宗師何故不學而學他人不好處一向如此不惟議論不正當并與文章亦成澆薄無餘味矣爾雅未暇細看然此等亦未須閑費日力也 答曾景建 季通遠役深荷煖熱之意今想已到地頭矣其所論律曆尤精詣恨與賢者相聚不久未極其底藴也三篇甚勝卒章尤工而仆不足以當之也爾雅竟未暇細考但釋親篇恐非如所刋定也禮書已略定但惜無人録得亦有在黃直卿處者聞吉父在彼必能傳其梗槩然此間後來又有續修處及更欲附以釋文正義卒未得便斷手耳乾坤性情之說以三隅反之何疑之有性情本是一物特以動靜而異其名耳 答曾景建 别紙七條第一論勿動勿思者動可以該思而思不可以該動故聖言如此非有先後淺深之序也但立語用功自是合如此耳第二論曾點言志以為便欲進取揖遜泰和氣象殊非本意彼亦但自言其日間受用處而自他人觀之則見其或出或處無所不可雖堯舜事業亦優為之非專指揖遜而言也第三論問答衛君一條以為有所畏避亦非是此隻是禮合如此耳此等處相似而不同隻差毫厘便有公私之異不可不察也第四論呂氏恍惚之說未有大病不須如此回避且認取正意可也【上章亦然】第五責原壤三語須作一句看若隻老而不死則聖賢固有壽考者豈可以其竊天地之機而謂之賊耶第六射宿亦不必如此說第七按史記之言如此必有所據非馬遷自造之語也蓋今關雎三章皆是關雎之亂其前必有散聲序引之類有聲無詞而此其卒章也若止第三章是亂則史之言不如此矣此七條者其首二義更宜思之第二條尤須體認不可草草其下五條則皆非所急又看得差了且須虛心認取聖賢立言教人用功之正意不可隻如此容易立說也 答曾景建 參同舊本深荷錄示已令蔡伯靜點對附刻新本之後矣但龍虎經卻是取法參同亦有不曉其本語而妄為模放處如論乾坤二用周流六虛處可見疎脫試考之可見也近來不知所觀何書或有所見因風筆示若得乘此春暖與吉父相約俱來以踐前約豈勝幸甚征苖之說甚新但恐其他無此比數兼若如此則禹自當班師不待伯益贊之而後決矣此等無所考據不若姑置之而涵泳於義理之實之為得也 考異補遺 答林德久伊川曰心具天德【條内】與諸先生議論不同【下一本有】盡心知性此是大學第一 皆從心上用功【下一本有】如操舍存亡求放心之類 答嚴時亨遷聖人之本意以就之也【下有問雲】禮無大小未嘗不重於食色有時而重於禮食色重處是亦禮之重【答雲】此章無它可疑熟讀本文自可見矣 答曾光祖仲尼絶四意有思也【下一本有】竊意 晦庵集卷六十一 <集部,别集類,南宋建炎至德佑,晦庵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