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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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行仁之效與楊氏說小不同 亦是 梁惠王下第三章尹氏曰仁者之心至公也智者之心用謀也以小事大則狹隘而私一國必大謂二者所遇不同而應之皆出於理之所當然其規模固有廣狹然其智者私於一國則非畏天之旨矣仁智之辨當别有說 仁者自然合理智者知理之當然而敬以循之其大槩是如此若細分之則太王勾踐意思自不同也 第四章範氏曰若行王政雖明堂可以勿毀何況於雪宮必大謂若如範氏之說是明堂反不若雪宮之當存也恐未安 明堂非諸侯所宜有故範說如此 公醜孫第二章程子評橫渠之言曰由明以至誠此句卻是由誠以至明則不然誠即明也孟子曰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隻我知言一句已盡橫渠之言不能無失類如此必大謂程子意蓋謂即誠之體而明之用已着不待由此以至之也隻我知言一句已盡者謂於天下之言既能盡識之則其心之無蔽者可不言而喻矣此誠即明之謂也 程子意是如此但所引孟子之意不可曉姑阙之可也明道曰孟子於其中又發揮出浩然之氣必大謂自上天之載至修道之教皆一理也言氣者蓋又於此理之中即人之運用勇決者言之此氣一出正大之理即上天之載因人而着見者也 此說得之 伊川曰氣則隻是氣更說甚充塞如化育則隻是化育更說甚贊贊與充塞又早卻别是一件事也此言天人一體凡人之所爲皆天也如子之幹蠱乃以父母之體爲之豈得謂之吾有助於父母耶故曰凡言充塞雲隻是指而示之雲耳 亦得之 明道曰道有沖漠氣象此道字與義字相對蓋指其體而未及於用也沖漠雲者蓋無朕可見之義 同上 伊川曰集衆義而生浩然之氣非義外襲我而取之也必大謂非偶合一義遂可掩取其氣而有之也伊川之說疑當雲非以義襲於外而取之集義有事與勿忘也義襲正之與助長也集義所生非特知氣之不可卒取而義内非外亦了然矣若夫義襲真告子之見也 同上 橫渠曰詖辭徇難近於并耕爲我淫辭放侈近於兼愛齊物邪辭離正近於隘與不恭遁辭無守近於揣摩說難呂氏以申韓爲詖馬遷之類爲淫楊墨夷惠爲邪莊周浮屠爲遁南軒以告子爲詖楊墨爲邪莊列爲淫遁今集注則以四者爲相因而無所分屬是異端必兼此四者而有之必大謂浮屠之言則詖淫邪遁之尤者然呂氏以夷惠爲邪恐未爲當 橫渠論釋氏其言流遁失守窮大則淫推行則詖緻曲則邪此語勝其他分析之說然未詳其相因之序而錯言之亦未盡善也 第五章市廛而不征法而不廛 此等制度皆不可詳大抵邑居者必有廛稅市區亦應有之耳 第六章伊川曰心生道也此謂天地之心而人得以爲心者蓋天地隻是以生爲道也有是心斯具是形以生謂有理而後有氣也恻隐之心人之生道此即所謂滿腔子是恻隐之心者也 得之 明道見顯道記問甚博曰賢可謂玩物喪志謝不覺身汗面赤先生曰隻此便是恻隐之心據謝之愧赧謂之羞惡可也而以爲恻隐何哉蓋此雖爲羞惡之事而所以能爲羞惡者乃自夫心之德愛之理發之此恻隐所以包四端 同上 明道曰四端不言信信本無在易則是至理在孟子則是氣必大謂信者實有此仁義禮智而已至理元亨利貞也至於孟子所謂氣既曰配義與道則是氣也似有體段形器之可言恐不與信之理同未知是否 信是義理之全體本質不可得而分析者故明道之言如此 公孫醜下第二章楊曰先王之時天下定于一則士於其時無适而非君也則君命召不俟駕而行周衰諸侯各擅其土地士非一國所能專制也故有不爲臣之義必大謂不俟駕孟子蓋謂當仕有官職者其有不爲臣之義者士之未嘗仕者也然亦有往役之義則亦無非臣也若如楊說則天下爲一之時士不複可遂其高而周衰列國之臣無委質之節矣 此論得之近者程沙随深诋王蠋忠臣不事兩君之言竊疑其言之失将啓萬世不忠之弊夫出疆載質乃士之不得已曾謂以是爲常耶楚漢之間陳平猶得多心之诮況平世乎 滕文公上第三章周人百畝而徹集注雲一夫授田百畝鄉遂用貢法十夫有溝都鄙用助法八家同井耕則通力而作收則計畝而分必大謂井田與溝洫之制不同而近時永嘉諸公及餘正父皆謂鄉遂都鄙初無二制不知何以考之也 此亦不可詳知但因洛陽議論中通徹而耕之說推之耳或但耕則通力而耕收則各得其畝亦未可知也鄉遂都鄙田制不同周禮分明如近年新說隻教畫在紙上亦畫不成如何行得且若如此則有田之家一處受田一處應役彼此交互難相統一官司既難稽考民間易生弊病公私煩擾不可勝言聖人立法必不如此也滕文公下第九章問退之讀墨篇如何伊川曰此篇意甚好但言不謹嚴便有不是處又曰退之樂取人善之心可謂忠恕然【阙】  不知謹嚴故失之至若言孔子尚同兼愛與墨子同則甚不可也 未論孔墨之同異隻此大小便不相敵不可以對待言也以此而論則退之全未知孔子所以爲孔子者伊川曰不能克己則爲楊氏爲我不能複禮則爲墨氏兼愛必大嘗聞克己者乃所以複禮也伊川此言乃分爲二事何耶 此等或有爲而言如以事上接下而言忠恕也要之有病不可便以爲通論也 橫渠言孟子不得已而用潛龍也顔子潛龍勿用者也必大觀橫渠嘗曰學者貴識時顔子陋巷自樂以孔子在焉若孟子時既無人豈可不以道自任以此論之則在孟子非當潛者矣而此乃以爲不得已而用者豈橫渠猶以孟子爲行未成者欤 孟子以時言之固不當潛然以學言之則恐猶有且合向裡進步處橫渠此言極有味也【伊川上仁宗皇帝書有此意】離婁上第二章程子曰仁則一不仁則二必大疑此語猶所謂公則一私則萬殊之意 此說是 第十三章橫渠曰太公伯夷避纣皆不徒然及歸文王亦不徒然一佐武王伐纣一谏武王伐纣皆不徒然必大謂二人之歸文王特以聞其善養老而已竊恐不爲此而出也 亦是 第二十三章惟大人爲能格君心之非若伊尹之於太甲周公之於成王可謂能格心者然其效乃遲之於三年之後是其初亦未遽格也孔孟於齊梁魯衛之君終不能改於其德後世若子房魏徵亦近能格君者蓋亦幸遇二君之好謀能聽耳必大謂孟子之言理則然矣而未見其人也 雖有萬金良藥必病者肯服然後可責其效若拒而不信或吐而不納固難責其已病之功矣張良之於漢祖乃智術相役魏徵之於唐宗亦利害相制耳大人格心之道恐非二子所及也 二十七章仁之實義之實有子以孝弟爲仁之本孟子以事親爲仁事兄爲義何也蓋孔門論仁舉體以該用即所謂專言之仁也孟子言仁必以其配即所謂偏言之者也事親主乎愛而已義則愛之宜者也推其事親者以事其長而得其宜則仁之道行焉 此說是 第十二章橫渠曰不失其赤子之心求歸於嬰兒也此隻是還淳反樸之意 橫渠此說恐非孟子本意 第十四章明道曰既得後須放開不然卻隻是守必大觀顔子之學具體而微矣然得一善則拳拳服膺守之固也如此不知明道放開之說抑何謂耶上蔡亦曰學者須是胸懷擺脫得開始得必大竊謂固滞狹隘固不足以适道然不勉學者以存養踐行之實而遽以此爲務此曾點之學非顔子之學也 明道之語亦上蔡所記或恐須字是必然之意言既得則自有此驗不但如此拘拘耳非謂須要放間也曾點之胸懷灑落亦是自然如此未必有意擺脫使開也有意擺脫則亦不能得開而非所以爲曾點矣上蔡說恐不缜密生病痛也 第十五章橫渠曰約者天下至精至微之理也然曰學者必先守其至約又曰不必待博學而後至于約其先固守于約也必大謂精微之理必問辨攻索而後得之決不容以徑造橫渠之說恐别有謂 未博學而先守約即程子未有緻知而不在敬之意亦切要之言也 範氏於楊雄之說取舍不同恐楊氏之說爲當 楊說是 第十九章集注雲由仁義行非行仁義則仁義已根於心而所行皆從此出已字恐未? 已字隻作本字爲佳 第二十章程子曰文王望至治之道而未之見若曰民雖使至治止由之而已安知聖人上雲文王望治而未之見下卻雲民由夫治而不知何也 望治之說恐不然 又曰洩迩忘遠謂遠迩之人之事也而橫渠以祭祀當之又以不洩迩爲取纣之事乃有罪不敢赦之義恐牽合不如程子說 此通人與事而言洩字兼有親信狎侮忽略之意橫渠雲湯放桀惟有慙德而不敢赦執中之難如是又曰帝臣不蔽執中也又曰執中者不爲退讓過越之事也其意蓋曰湯之事既未嘗越亦無所退讓以大公之心而行其所當然此其所以爲執中爾 橫渠之意應是如此孟子之意則未必然也 又曰不洩迩不忘遠敬事也是不敢忽易之意否 是無所不用其敬之意 程張皆以望道爲望治集注謂文王求道之切如此必大謂博施濟衆修已以安百姓堯舜猶以爲病文王之心即此心也未知是否 不顯亦臨無射亦保是文王望道如未見之事 二十三章可以取必大謂取之傷亷不難於擇矣若可與不可與可死不可死之間不幸擇之不精者與其吝啬甯過與與其苟生甯就死在學者則當平日極其窮理之功庶於取舍死生之際不難於精擇也 此意極好但孟子之意卻是恐人過予而輕死也王彥輔曰死生之際惟義所在則義可以對死者也明道曰不然義無對 義不當偏與死對而可别與不義爲對 二十六章楊氏之說自相抵牾 楊氏類多如此疑其見之未明而精力亦有不逮處耳 答吳伯豐 必大鄉因楊氏謂舜自怨其不能盡孝以感動父母而以孟子所以論小弁者辨之伏蒙批誨雲程子亦以舜之怨與小弁不同更思之必大已悉尊意及以孟子二章讀之其叙舜之事與辨小弁之說其爲不同甚明二怨字之義非特不可并觀蓋小弁猶是人子之常情而舜之怨則盛德之事非常情所可及也 得之 必大於說中嘗疑舜象憂喜一段與孔子微服過宋事似不相類未詳伊川并舉而例言之意伏蒙批誨以孟子莫非命也一章之意推之則可見矣必大竊謂象雖不能殺舜然彼既有是心在舜豈得不爲之憂蓋必如是然後謂之盡道與孔子微服過宋事正相類苟付之於命而在我者不自盡焉則與死於桎梏無以異矣 莫非命也隻說得微服過宋等舜之事乃是雖知其将殺己而不能自已其親愛之心亦是并行不悖處而其類自不同也 聖人之於天道必大說嘗疑此句比上文義例似於倒置伏蒙批誨雲上字在我其下乃所得所施之不同如此立語亦不爲倒必大今試釋之曰仁之所施厚於父子義之所施盡於君臣禮之所施恭於賓主之際智之所施哲於賢否之辨聖人之所得全夫天理之粹若如此解固未爲倒但似終費注腳斡旋之力又仁義禮智四字謂之在我可也若以此例說聖人二字意亦未安 聖人以身言豈非在我天道以理言豈非所得 答吳伯豐 明道曰蓋生之謂性人生而靜以上不容說才說性時便已不是性也凡人說性隻是說繼之者善也孟子說人性善是也伊川曰若乃孟子之言善者乃極本窮源之性 以上不容說者是指天命本體對其禀賦在人者而言極本窮源者是就人所禀之正理對氣質之性爲此說雲繼之者善亦與通書所指不同乃孟子所謂乃若其情可以爲善之意四端之正是也 仁之於父子一段兩嘗請教然終有未能安者近見錢判官【文子】以仁而施於父子宜相親愛以義而施於君臣宜相契合吾既有禮矣則賓主之際必然見答吾旣有智矣則賢者之交必然見知以至德爲聖人則保佑眷顧之休亦天道之所宜昭格者也而事乃有甚不然者姑舉聖人於天道言之堯湯之水旱孔孟之困窮是也夫是以謂之命然其在吾性所當盡者初不可以自己如父雖不慈子不可以不孝之類故曰有性焉君子不謂命也如此解得聖人於天道一句與上四句頗順不知尊意以爲如何 前輩有如此說者與集注之說亦不甚異但所謂命有内外之不同耳又智之於賢者若如此解即語勢倒而不順須如橫渠之說乃佳可更詳之 答吳伯豐 又聞攝事都幕想亦随事有以及人但趨舍之決是乃舜跖之分不幸至此隻有一刀兩段然須是自家着力非他人所能預也錄示子納往還書如所謂五氣之盛衰猶足爲義理之消長亦是前輩自有此說今所援引乃是舉輕以明重無不可者不知子約何所疑也恐是不曾子細看上下文便隻就此兩句上論得失講論最怕如此不盡彼此之情而虛爲是譊譊也又如說浩氣之體段即道義之流行此等語殊不可曉自此以下一向勞攘此無他病隻是心地不虛戀着舊時窠窟故爲此所障而正理不得見前耳近日看得讀書别無他法隻是除卻自家私意而逐字逐句隻依聖賢所說求真曉會不敢妄亂添一句閑雜言語則久久自然有得凡所悟解一一皆是聖賢真實意思如其不然縱使說得寶花亂墜亦隻是自家杜撰見識也【且道孟子裡還曾有一字說浩氣之體段即是道義之流行否】編體直卿必已詳道曲折祭禮向來亦已略定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