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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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峯作複齋記雲知自反而以理視此語無病如此所引非惟有我不平於下學切己功夫亦有任意而失理之病【其流弊之甚多至於妄作】 主忠信之言後於不重則不威其意如何 聖賢所言為學之序例如此須先自外面分明有形象處把捉扶竪起來不如今人動便說正心誠意卻打入無形影無稽考處去也 傳不習乎據文勢章脈當以明道言為正 此等處義理亦兩通存之可也 程子知周乎萬物而道濟天下故不過釋之曰義之所包知也文意如何 程子說易字皆為易之書而言故其說如此但鄙意似覺未安蓋易與天地凖故能彌綸天地之道此自指書而言自仰觀俯察以下須是有人始得蓋聖人因易之書而窮理盡性之事也近讀此書方見得一端緒非面論不能既也 夏商損益繼周者亦必有損益蓋氣運升降不容不爾特聖人能因時而不逆之耳 理大槩如此然非夫子告子張之意請更詳之 林放問禮之本曆考程子之言有曰飾實則失實故寜儉又曰儉則實所出又曰節文太過則和那些誠意都不見則儉近本而不可正名曰本也 禮正在恰好處泝而上之則儉為本沿而下之則奢為末當以易傳之言為正龜山發明得亦佳 生死者氣運往來之常也異端以有生為幻而謂之無常是不明乎天地之性隂陽之本也 此說固然程子蓋言之矣 每事問程子謂雖知亦問欽慎之至問者問所未知也問所知焉似于未誠謝氏之說聖人之心恐不如是【程子之意雖知其意味甚深然看得未分明】 以石慶數馬與張湯陽驚事相對觀之可見雖知亦問自有誠僞之别兼或人謂夫子為鄒人之子則亦夫子始仕初入太廟時事雖平日知其說然未必身親行之而識其物也故問以審之理當如此必不每入而每問也然大綱節目與其變異處亦須問也 不以其道得去貧賤當如明道說若曰不以其道得貧賤則不去恐君子之心不如是也 明道說意甚密但文義似費力耳 近看得忠恕隻是體用其體則純亦不已其用則塞乎天地其體則實然不易其用則擴然大通然體用一源而不可析也故程子謂看忠恕二字自見相為用處而夫子曰吾道一以貫之 此說甚善 出入無時莫知其鄉隻是大槩言人之心如是甚言此心無時不感而不可以不操也不操則感動於不善而失其本心矣雖曰失其本心而感處即心也故程子曰感乃心也而程子答心有亡也之問又曰才主着事時【先生以目視地】便在這裡才過了便不見又雲心豈有出入亦以操舍而言蓋寂然常感者心之本體惟其操舍之不常故其出入之無止耳惟其常操而存則動無不善而瞬息頃刻之間亦無不在也顔氏之子三月不違其餘則日月至政以此心之常感而易危故也 寂然常感者固心之本體也然存者此心之存也亡者此心之亡也非操舍存亡之外别有心之本體也然亦不須苦說到此隻到朱勾處便可且住也 答呂子約 示喻讀書用力之意甚善所謂收拾向裡固為急務但亦當虛以待之則心體自存善端自着不可一向抑遏安排也近作一文字正述此意錄寄伯崇矣亦屬轉以奉呈也謝說未安者多此類所論孝弟之說蓋本有不屑卑近之意故其言日用切身處往往多有此意思且如此章不以事親從兄為本分當然之事而持藉之以為知仁之資則方其事親從兄之時其心亦不專於所事而又别起知仁之想矣往年與正字兄論知言中病痛亦多如此蓋其所授受有自來也卻是呂與叔先生論民可使由之處意思極好昔侍李先生論近世儒佛雜學之弊因引其說先生亦深然之凡百但以此等意思存之便自平實至於近世專門之說蓋亦不必深論其失取其可取者焉可也 答呂子約 時複思繹之義如何長沙說中謂紬繹其端緒又何也又時習專以思繹為訓又何也 凡言學多指講論誦讀言之故以習為思繹長沙說不記雲何紬繹端緒亦苦無異義也 學即行也所謂所以學者将以行之也意必有在 中庸言博學又言笃行則學與行自是兩事 說樂之分如何所謂說在心政孟子理義悅我心猶刍豢悅我口之意但所謂樂主發散在外朋友之樂蓋亦實見其可樂但比說為發舒耳謂之主發散在外願明其說 謂之發散在外即是由中而出但樂字之義主於發散在外而得名耳 謝氏時習朋來不愠一章意脈似與本章之旨不貫所謂不必同堂合席謂之朋則於朋來而樂之意似不切所謂知我者希則我貴既以不知者希為貴則亦與人不知而愠者相去隻一間耳非所謂不見是而無悶者也 謝氏說多類此大抵過於高遠也 孝弟為仁之本程子謝氏之旨如何程子謂孝弟行於家而後仁愛及於物蓋以本立而道生也謝氏謂知此心則知仁蓋以自是而仁可見是固然也卻恐非為仁自孝弟始之意 隻當從程子說近年論者多欲設為機械以求知仁其原蓋出於謝氏且若如其說則其事親從兄之際心亦不專於所事矣 明道論孝弟本其所以生乃為仁之本而又論守身守之本不失其身而能事其親乃誠孝也推此可以知為仁之本此意如何 明道因論事親又推本守身之意以明必如此然後為能事其親乃所謂孝子成身之義 其為人也孝弟自然和順慈祥豈複萌犯上之心況於為逆理亂常之事乎此蓋深言孝弟之為順德而人道之根柢也自是而積習着察則為仁之道自然周溥充大所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而非過情違道之小仁也故曰本立而道生而又贊之曰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欤若夫仁民而推親親固曰無本然所謂仁民者亦必有甚不仁者矣 自仁民而推親親本不足辨然亦不必言必有甚不仁者 巧令鮮仁尹氏之說為完程子直指為非仁何也詳考程子辭意蓋直指修飾之為非仁欲學者深知乎仁與不仁之分故他有所未暇論也昨領來喻謂程子如此直截說破恐是此意否 程子固是直指修飾之為非仁而聖人本意初亦不兼持養者而為言也但聖人辭意舒緩程子恐人不會更向巧令中求其少有之仁故如此直說破耳 曾子之三省忠信而已而不及傳不習乎一語何也前雖求教謂已兼釋之今卻未曉 程子說傳不習乎是不習而傳與人是亦欺人之事故以忠信舉三省此句須更思之與謝氏孰長 入孝出弟謹行信言泛愛親仁蓋為弟為子日用出入之實職曠此而徒區區於文義章句間抑末也程子謂非為已之學意蓋如此然必曰學文者誠以未能着察而品節等差重輕緩急不得其宜則或有所害以此見周伯忱之說甚當謝氏盡孝盡弟以及乎親仁成已至行有餘力則以學文則看得學文頗輕而說得入孝出弟之類一節便做成德似非本旨意 修弟子之職固所以為已然博學於文以明義理之歸亦為已也洪慶善說未有餘力而學文則文滅其質有餘力而不學文則質勝而野此意亦好 道千乘之國政與道之以德道之以政之道同道猶導也與齊治之義别敬事而信以下或以為五者或以為三者當從何說程子釋此章謂今之諸侯能如是足以保其國矣非小乎此也政以今之諸侯所以導其國者不能如是也然否 分别道齊二字甚善此章當為五事然先後相因不可相無則亦一事而已程子之言固非小此蓋以其略故其言之若不足耳 程子謂論性則以仁為孝弟之本又謂仁是性也孝弟是用也因此得求仁之方要須是從克己入程子論季路顔淵言志一段可見蓋喜怒好惡之偏頃刻胡越霄壤之判如何得氣脈通貫本末連屬每覺於至親上尚有物我處多況於他人乎直須是由身至家由家至外檢察消磨漸漸融通則庶乎仁矣前輩謂公近仁愛屬仁而魯論所謂已欲立達而立人達人為仁之方而孟子所謂仁者如射正已而發發而不中不怨勝已反求諸已如此之類皆是欲人之求仁當自克治己私而入學者但當於此下手耳向者所謂以萬善之先名仁誠不親切 論性則以仁為本此隻是泛說論義理則性中隻有仁義禮智而孝弟本出於仁論為仁之功夫則孝弟是仁中之最緊切處當務此以立本而仁道生也來喻雖善然非程子立言之本意也 一心之謂誠盡心之謂忠其分如何又謂忠天道也其與盡心之義同否 一心之謂誠專以體言盡心之謂忠是當體之用忠天道也對恕之推已而言指盡心之義 答呂子約 所示心無形體之說鄙意正謂如此不謂賢者之偶同也然所謂寂然之本體殊未明白之雲者此則未然蓋操之而存則隻此便是本體不待别求惟其操之久而且熟自然安於義理而不妄動則所謂寂然者當不待察識而自呈露矣今乃欲於此頃刻之存遽加察識以求其寂然者則吾恐夫寂然之體未必可識而所謂察識者乃所以速其遷動而流於紛擾急迫之中也程夫子所論才思便是已發故涵養於未發之前則可而求中於未發之前則不可亦是此意然心一而已所謂操存者亦豈以此一物操彼一物如鬬者之相捽而不相舍哉亦曰主一無适非禮不動則中有主而心自存耳聖賢千言萬語考其發端要其歸宿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