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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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無物矣所謂不可遺者猶言無遺阙滲漏蓋常自洋洋生活不間乎晦明代謝也 物之聚散始終無非二氣之往來伸屈是鬼神之德為物之體而無物能遺之者也所謂非有體之者而後有是物與所謂無遺阙滲漏者皆非是 ?者其氣也氣散?遊而無不之所謂無不之者已屈之氣尚有在於天地之間邪抑否也然氣聚則生氣盡則死何者為遊?玩遊之一字謂其即便消散又似未盡也體魄藏於地恐指成質而言【如月魄以無光明者言】謂耳目之聰明為魄有所未曉合耳目之聰明而言則?不離魄【聰明即氣之運乃是?也】失其耳目之聰明而言則?去魄存恐難以耳目聰明命之為魄也 程子曰?氣歸于天消散之意遊?亦是此意蓋離是體魄則無所不之而消散矣雖未必皆即時消散要必終歸於消散也?魄之分更當熟究隂陽之分體魄自是二物魄之降乎地猶今人言眼光落地雲爾體即所謂精氣為物蓋必合精與氣然後能成物也 洙泗言仁及契丈仁說竊得諷味複之九二休複之吉以下仁也謂初九也易傳雲一陽複於下乃天地之心此正與元者善之長同理竊謂五常之仁猶四時之春至善醇醲不雜孟子指乍見之心為仁之端下即論非内交要譽而然蓋因乍見之真而可知其有仁也端雲者苖裔端倪之謂也覺痛癢則非不仁則覺者所以驗乎仁有彼我心則為不仁則公者是仁之意思愛是仁之用恕是仁之施而樂山靜壽又乃形容仁之體段也【程子氣類相合之言殊覺有味】要須先以萬善之先名仁而後可以用工緻力若所謂克己複禮如見如承之類皆用功緻力之道也【要皆當一一剖析又不敢太成支離失其全體】 以萬善之先名仁殊不親切且以所引易傳及四時之春者體之即見熹前所論統仁義禮智及四端而言者其分界限明而血脈通貫不必别立名字但要用功緻力使真不失此心然後為得耳 答呂子約 承喻專看論語寖覺滞固因複看易傳及系辭此愚意所未喻蓋前書布此曲折已再三矣似已略蒙聽察不知何為而複蹈舊轍也夫論語所記皆聖人言行之要果能專意玩索其味無窮豈有滞固之理竊恐卻是不曾專一故不見其味而反以為滞固耳至如讀易亦當遵用程子之言卦爻系辭自有先後今亦何所迫切而手忙腳亂一至於此邪所論主一主事之不同恐亦未然主一隻是專一蓋無事則湛然安靜而不驚於動有事則随事應變而不及乎他是所謂主事者乃所以為主一者也觀程子書中所論敬處類集而考之亦可見矣若是有所系戀卻是私意雖似專一不舍然既有系戀則必有事已過而心未忘身在此而心在彼者此其支離畔援與主一無适非但不同直是相反今比而論之亦可謂不察矣惟其不察於此是以未能專一而已有固必矜持之戒身心彼此實有系戀支離之病而反不自知其非又凡前後所言類皆瞻前顧後一前一卻之論不曾坦然蓦直行得數步此亦一個大病根株恐當痛下功夫刋削不可悠悠又隻如此說來說去久之看得隻似尋常也 答呂子約 修省言辭誠所以立也修飾言辭僞所以增也發原處甚不同夫子所謂巧令鮮仁推原辭意而察巧令之病所從來止是有所為而然【如未同而言以言餂人脅肩謟笑以喜随人之類皆有所為也】曰鮮矣仁雲者獨言巧令之人於仁或幾乎息而不敢謂之全無也 有所為之說甚善但不敢謂之全無指意畢竟如何幸更喻及伊川先生解中卻雲謂非仁也便如此直截說破意又如何 曾子之三省忠信而已則程子包傳不習乎一語解之矣所謂欺於已欺於師想是程子之意但祖儉竊謂傳不習乎亦須兼就不習而傳於人上說蓋不習而傳則是中有未盡而與欺人無異也與上文同旨而傳習又所當省者故專言之如子夏後為莊周之類皆由傳之有所未習故流傳之久不能無弊【觀老於西河之上氣味謂之講習之功全盡未可也】惟曾子謹其所傳故至今無弊然彼以其富之言摽使者出大門之義說大人則藐之之訓其血脈貫通皆似有少傷和粹處信乎傳而習之為難也【所謂傳非如釋氏半夜傳法之謂蓋在已有所未克則其動止之間不能無失苟時習之功有所未至流傳於後豈不有害】 所論甚善末後注腳尤好但恐文意未如此耳恐當放下許多道理且平心看他文義向甚處去都不要将道理向前牽拽他待他文義有歸着去處穩帖分明後卻有個自然底道理出來不容毫髪有所增損抑揚此處正好玩味也大抵先要虛心為要耳【如禹無間然一段五峯說得甚好然近日細看恐聖人當日贊歎之時未有此意他似此者甚多】 李先生之論蓋欲拯世人計較之病大要恐人思前算後遷就囘互入於不誠不直而弗自覺知然人之資禀剛柔不齊則藥其所偏者又恐難一槩論止是要認得此意旨所發而於計較思算時常常點檢也 日用功夫固當缜密然覺得如此煩碎繳繞又似自縛殺了故先生之意大抵且要簡節疎目先整頓得大體是當然後卻就上面子細點檢是亦學不躐等之意也坎離隂陽之成質故為上篇之終既濟坎離之合未濟坎離之交故為下篇之終五行之運獨言水火又謂為成質何也 隂陽成質水火為先故洪範一曰水二曰火正蒙中亦有一段論五行次序說得分明可更檢看數學有乾坤付正性於離坎之說似亦有理 日月隂陽之精氣向時所問殊覺草草所謂終古不易與光景常新者其判别如何非以今日已昳之光複為來日将升之光固可略見大化無息而不資於已散之氣也然竊嘗觀之日月虧食随所食分數則光沒而魄存則是魄常在而光有聚散也所謂魄者在天豈有形質邪或乃氣之所聚而所謂終古不易者邪 日月之說沈存中筆談中說得好日食時亦非光散但為物掩耳若論其實須以終古不易者為體但其光氣常新耳然亦非但一日一個蓋頃刻不停也 二氣五行造化萬物一阖一辟萬變是生所謂五行之氣即雷風水火之運邪又即二氣之參差散殊者邪先儒謂物物皆具則人之氣禀有偏重者謂之皆具可乎或謂雖物皆具而就五行之中有得其多者有得其少者於此思之殊茫然未曉 五行之氣如溫涼寒暑燥濕剛柔之類盈天地之間者皆是舉一物無不具此五者但其間有多少分數耳【五音五色五味之類皆是也】 鬼神之德蓋甚難知於此粗入思慮竟於體物不遺上看得未極分明於此不透故不自知而溺於釋氏處多明道答上蔡語謂向你道有來又恐賢問某讨向你道無來你又恁生信得及每每於此思量乍得乍失近因相識有饋生鵞者欲殺之則甚不忍欲貨之則取其利而殺其身恐有寃之之意常感於中【此病不已便入因果上去】又因夜夢疑若有世間所謂鬼者欲出雖未睡覺然心知其無以理卻之竟無有也雖曰以理卻之然中心不無驚悸若此類則釋氏之說久久極易惑人但先入者為主可以主張然非實曉亦安能保也 鬼神隻是氣之屈伸其德則天命之實理所謂誠也天下豈有一物不以此為體而後有物者邪以此推之則體物而不可遺者見矣着實見得此理則聖賢所論一一分明不然且虛心向平易分明處别理會個題目勿久留情於此卻生别種怪異底病痛也生鵞之論隻以子釣而不綱弋不射宿孟子遠庖廚之義斷之便自直截 吳才老之論亦是一意然覺得未完吾必謂之學雲者謂夫世人不知以是為學而專以講論為學也則以學文者謂夫世人不知修其當位之職而徒欲學文也意各有當言各有指似難以未該徧論之 伯恭論得此意甚好謂才老之論不可謂不然但其發處有病耳誠然誠然今日兩端之論恐亦正坐此也但若論文義子夏所說終是倚着一邊豈亦矯枉過直而然邪 乾知大始程子雲乾當始物乾以易知程子又雲乾始物之道易似不以此知字為知崇及極高明之意當字如何形容 乾便是物之太始故以當字言之最為密切 ?陽也屬天魄隂也屬地?氣歸于天體魄藏于地是也聚而複散者為?聚而不散者為魄魄非氣也精氣為物者合氣之聚而複散與夫聚而不散言也遊?者專指聚而複散言也來教謂體魄自是兩物未能深曉更願詳賜批誨 ?陽而魄隂故?之盡曰散【散而上也】魄之盡曰降【降而下也】古人謂之徂落亦是此義【林少頴雲然】今以聚而不散者為魄恐未然體魄是二物精氣為物猶言魂魄為體爾【以此推之更有曲折】 仁者天下之正理此一語與仁意義如何 此是對下文禮樂而言非專以訓仁之名義也大率前賢語意寛廣不若今人之急迫今人見得些道理便要?鑿開卻正是心量小不耐煩耳近日甚覺前日說得惡模様也然說得如此人尚不會況不說乎此又不可廢也 答呂子約 程氏葬說父祖子孫同氣彼安則此安彼危則此危墓以藏體魄也所謂安者何所指邪 正指體魄而言耳程子論此意思甚詳讀之使人恻然感動有此疑者豈非惑於莊生愛其使形者之論邪此異端之言賊恩之大者不可以不辨 上蔡以我視我聽等言以子絶四之旨觀之終未免有我底意思雖與放而不知求者遠甚然其究極似未平正也【見於文句者每每有我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