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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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於将滅故其言哀痛激切與春秋同意 此說亦善 夏殷之禮杞宋固不足徵然使聖人得時得位有所制作雖無所徵而可以義起者亦必将有以處之為是言者恐後生以私意妄議先王之典禮耳 夏殷之禮夫子固嘗講之但杞宋衰微無所考以證吾言耳若得時有作當以義起者固必有以處之但此言之發非謂後生妄議而雲耳 身有死生而性無死生故鬼神之情人之情也 死生鬼神之理非窮理之至未易及如此所論恐堕於釋氏之說性固無死生然性字須子細理會不可将精神知覺做性字看也 居上不寛為禮不敬臨喪不哀吾何以觀之哉寛敬哀皆其本也聖人觀人必觀其本實不足而文有餘者皆不足以入道 此說得之 心有所知覺則明明則公故曰惟仁者能好人能惡人 仁者固有知覺然以知覺為仁則不可更請合仁義禮智四字思惟就中識得仁字乃佳 一念之善則惡消矣一念之惡則善消矣故曰苟志於仁無惡也又曰未有小人而仁者也 此意亦是然語太輕率似是習氣之病更當警察療治也 行不由道而得富貴是僥幸也其可苟處乎行不由道而得貧賤是當然也其可苟去乎然則君子處貧賤富貴之際視我之所行如何耳行無愧於道去貧賤而處富貴可也故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當以不以其道為一句得之為一句【先生批如此說則其字無下落恐不成文理也】 此章隻合依先儒說有得富貴之道有得貧賤之道為是張子韶雲此言君子審富貴而安貧賤亦甚簡當朝聞道夕死可矣天下之事惟死生之際不可以容僞非實有所悟者臨死生未嘗不亂聞道之士原始反終知生之所自來故知死之所自去生死去就之理了然於心無毫發疑礙故其臨死生也如晝夜如夢覺以為理之常然惟恐不得正而斃耳何亂之有學至於此然後可以托六尺之孤寄百裡之命臨大節而不可奪也 此又雜於釋氏之說更當以二程先生說此處熟味而深求之知吾儒之所謂道者與釋氏迥然不同則知朝聞夕死之說也 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君子安於德義如小人安於居處君子安於法度如小人之安於惠利心之所安一也所以用其心不同耳 此蘇氏說之精者亦可取也 放於利而行多怨利與害為對利於己必害於人利於人必害於己害於己則我怨害於人則人怨是利者怨之府也君子循理而行理之所在非無利害也而其為利害也公故人不得而怨人且不得而怨而況於己乎 此說得之 德不孤中德也中必有鄰夫子之道至今天下宗之非有鄰乎 此說非是 心本仁違之則不仁顔子三月不違仁不違此心也 熟味聖人語意似不如此然則何以不言囬也其身三月不違心乎 凡人有得於此必有樂於此方其樂於此也寝可忘也食可廢也蓋莫能語人以其所以然者唯以心體之乃可自見周濓溪嘗使二程先生求顔子所樂者何事而先生亦謂顔子不改其樂其字有味又雲使顔子樂道則不為顔子夫顔子舍道亦何所樂然先生不欲學者作如是見者正恐人心有所繋則雖以道為樂亦猶物也須要與道為一乃可言樂不然我自我道自道與外物何異也須自體會乃得之 此隻是贊詠得一個樂字未嘗正當說着聖賢樂處更宜於着實處求之 易曰敬以直内義以方外敬以養其心無一毫私念可以言直矣由此心而發所施各得其當是之謂義此與中庸言喜怒哀樂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相表裡中庸言理易言學 此說是也 聖言其所行智言其所知聖智兩盡孔子是也若伯夷伊尹柳下惠者其力皆足以行聖人之事而其知不逮孔子故惟能於清和任處知之盡行之至而其他容有所未周然亦謂之聖者以其於此三者已臻其極雖使孔子處之亦不過如此故也前輩言人固有力行而不知道者若三子非不知道知之有所未周耳知之未周故伯夷於清則中已於仕於和未必中也伊尹柳下惠於任於和則中而於清未必中也易大傳論智常與神相配而中庸稱舜亦以大智目之則智之為言非天下之至神孰能與於此 此說亦是但易大傳以下不必如此說智有淺深若孔子之金聲則智之極而無所不周者也學者則随其知之所及而為大小耳豈可槩以為天下之至神乎學道者始於知之終於行之猶作樂者始以金奏終以玉節也孟子之意特取其終始言之不必於金玉上求其義 此說亦是但孟子正取金玉以明始終智聖之義蓋金聲有洪纖而玉聲則首尾純一故也 不動心一也所養有厚薄所見有正否則所至有淺深觀曾子子夏子路孟子告子北宮黝孟施舍之議論趨操則可見矣 此章之說更須子細玩索不可如此草草說過 郭立之以不動心處已以擴充之學教人與王介父以高明中庸之學析為二緻何以異 郭立之議論不可曉多類此尹和靖言其自黨論起不複登程氏之門伊川沒亦不吊祭則其所得可知矣此論未理會析為二緻止恐其所謂不動心者未必孟子之不動心也 答程允夫 去東走湖湘講論之益不少然此事須是自做工夫於日用間行住坐卧處方自有見處然後從此操存以至於極方為已物爾敬夫所見超詣卓然非所可及近文甚多未暇録且令寫此一銘去此尤勝他文也密院阙期尚遠野性難馴恐不堪複作吏然亦姑任之不能預以為憂耳所示語孟諸說深見日來進學之力别紙一一答去更且加意如此探讨不已當有得耳丁甯葉仁來時去取書恐更有商量處一一示及孤陋無所用心惟得朋友講論則欣然終日千萬有以慰此懷也可欲之謂善此句?常如何看因來谕及龜山易傳傳出時已缺乾坤隻有草藁數段不甚完備繋辭三四段不絶筆亦不成書此有寫本謾附去然細看亦不甚滿人意不若程傳之厭饫充足潘子淳書頃亦見之蓋雜佛老而言之者亦不必觀向所論蘇學之蔽吾弟相信未及今竟以為如何他時於已學上有見處此等自然氷消瓦解無立腳處遊於聖人之門者難為言真不虛語正蒙已領近泉州刋行程氏遺書及二先生語録此間所録旦夕得本首當奉寄也此學寂寥士友不肯信向吾弟幸有其志又有其才每一得書為之增氣更願專一工夫期以數年當有用力處如艮齋銘便是做工夫底節次近日相與考證古聖所傳門庭建立此個宗旨相與守之吾弟試熟味之有疑卻望示谕秋試得失當已決早了此一事亦佳然是有命焉亦不足深留意也 答程允夫 可欲之說甚善但雲可者欲之不可者不欲非善矣乎此語卻未安蓋隻可欲者便是純粹至善自然發見之端學者正要於此識得而擴充之耳若雲可者欲之則已是擴充之事非善所以得名之意也又謂能持敬則欲自寡此語甚當但純尾之意以為須先有所見方有下手用心處則又未然夫持敬用功處伊川言之詳矣隻雲但莊整齊肅則心便一一則自無非僻之幹又雲但動容貌整思慮則自然生敬隻此便是下手用功處不待先有所見而後能也須是如此方能窮理而有所見惟其有所見則可欲之幾了然在目自然樂於從事欲罷不能而其敬日跻矣伊川又言涵養須用敬進學則在緻知又言入道莫如敬未有緻知而不在敬者考之聖賢之言如此類者亦衆是知聖門之學别無要妙徹頭徹尾隻是個敬字而已又承苦於妄念而有意於釋氏之學此正是元不曾實下持敬工夫之故若能持敬以窮理則天理自明人欲自消而彼之邪妄将不攻而自破矣至於鸢飛魚躍之問則非他人言語之所能與亦請隻於此用力自當見得蓋子思言君子之道費而隐以至於天下莫能載莫能破因舉此兩句以形容天理流行之妙明道上蔡言之已詳想非有所不解正是信不及耳欲信得及舍持敬窮理則何以哉所示宗派不知何人為之昔子貢方人而孔子自謂不暇蓋以學問之道為有急乎此者故也使此人而知此理則宜亦有所不暇矣無見於此則又何所依據而輕議此道之傳乎若雲隻據文字所傳則其中差互叢雜亦不可勝道今亦未暇泛論且以耳目所及與前輩所嘗論者言之圖内遊定夫所傳四人熹識其三皆未嘗見遊公而三公皆師潘子醇亦不雲其出遊公之門也此殆見遊公與四人者皆建人而妄意其為師弟子耳至於張子韶喻子才之徒雖雲親見龜山然其言論風旨規摹氣象自與龜山大不相似胡文定公蓋嘗深辟之而熹載其說於程氏遺書之後試深考之則世之以此學自名者其真僞皆可核矣胡公答仲并語切中近時學者膏盲之病尤可發深省也三年無改隻是說孝子之心如此非指事而言也存得此心則雖或不得已而改焉亦無害其為孝矣元佑之於熙豐固有所謂不得已者然未知當時諸公之心如何若蘇公野花啼鳥之句得無亦有幸禍之心耶 答程允夫 亦足以發 顔子所聞入耳着心布乎四體形乎動靜則足以發明夫子之言矣 忠恕誠仁之别 誠字以心之全體而言忠字以其應事接物而言【此義理之本名也】若曾子之言忠恕則是聖人之事故其忠與誠恕與仁得通言之【恕本以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