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

壁湮圯深不踰尺褰裳可涉高不過仞不梯可升一旦事出不測欲待種師道之至得乎遷之說固未易言也彼以遷為不便者往往又謂皇皇京邑天下本根本根一揺天下震動然而人主一身足以為天下之勢乘輿所在所以系忠臣義士之望懾亂臣賊子之心四方勤王之師雷動雲合氣勢翕張彼之望風迎拜者不至靡然從之也但恐某曰幸金陵某曰幸蜀距止渡河而後議論定哉臣職司教胄敢於肆言天下事萬死猶輕然區區愚衷忱以為一祖十五宗之德澤方深億萬年之天眷未艾猶有恃者所以先之以聖學為陛下告而切于今日之利病者痛陳于前願陛下擇於二者申饬大臣亟圖之臣不識忌諱惟陛下裁赦 第二劄 臣讀胡安國春秋傳有曰即位之一年必稱元年者明人君之用也大哉乾元萬物資始天之用也至哉坤元萬物資生地之用也成位其中與天地參故體元者人主之職元即仁也易曰元者善之長釋之者曰乾之元物資以始坤之元物資以生始者氣之元生者形之元父母之道也天地為萬物父母元後作民父母元仁也程頤曰專言之則一事合而言之則包義禮智三者易六十四卦惟泰為得乾坤之元天氣下降地氣上騰故為地天泰泰之一字合三才而并言其曰後以财成天地之道輔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六五君位也中天地而一人者也六五之爻曰元吉體乾坤之元以覆載民者也易言元亨者四言元吉者十三言元亨利貞者七姑略言之得乾之離者為遏惡揚善以順天命之大有得坤之巽者為順德積小以高大之升得乾之坎者為作事謀始之訟得乾之兌者為辯上下定民志之履得坤之震者為見天地心之複得坤之兌者為教思無窮容保民無疆之臨放而凖之使天得以清地得以寜萬物得以化生天下得以治平皆此元也自古帝王即位之一年必稱元年未有所謂年号改元始於漢武帝始改為建元再改而元光三改而元朔四改而元狩獨不書元朔改元之由者蓋自建元至元封率六年而改元元光之後久無天瑞故六年而複更始然此特論武帝改元之始耳非謂人君即位之初必改元也恭惟藝祖皇帝開無疆之基以建隆為初元又改元乾德時元年癸亥也哲宗皇帝即位於元豐八年之乙醜是年下诏其以明年正月一日為元佑元年嘗考藝祖皇帝之平江南平湖南皆乾德元年之事哲宗皇帝相司馬光雖見於乙醜即位之初然丙寅之春即下恤刑之诏下舉監司之诏絶内降戒掊刻政治條貫一一施行文彥博以平章軍國重事赴經筵皆所以輔成聖德而新美聖治也臣讀國史每歎聖祖之業埀後裔神孫之功光祖宗以緜延億萬年敬天之休恭惟聖朝春王三朝改元德佑正有取乎藝祖皇帝之乾德哲宗皇帝之元佑臣願陛下以藝祖皇帝哲宗皇帝之心為心今日之大臣以趙普文彥博司馬光之心為心将見德佑之治複如乾德元佑之時前乎千萬世之巳往以此而續後乎千萬世之方來以此而新車同軌書同文為父為母億萬斯年又自今日始抑臣又有證焉高宗皇帝初即位改元建炎五年改紹興孝宗皇帝即位踰年改元隆興其說以為務隆紹興之政及學士草制則合建隆紹興之義非初意也後改元淳熙言欲緻淳化雍熙之美十六年光宗皇帝即位将紹淳熙之政遂以紹熙紀元猶隆興意爾而學士草制則又合紹興淳熙為義亦非初意也今德佑建元實有取乎乾德元佑之義非若隆興紹興比也然論今日之事則不當以元佑望今日直當以乾德望今日也藝祖皇帝聰明神武繼天立極創業之始雖在建隆而消平僭叛混一區宇則在乾德今天下事勢又有難言者矣火寝薪而有及然之憂澤滅木而有過涉之咎臣願陛下體乾之剛運乾之元以乾乾夕惕為心以自強不息為政書曰惟克天德自作元命又曰其惟王位在德元王其德之用祈天永命元德天德即所謂乾德也皆純乎陽者也皆足以系天命而守天位也方今之勢正病積弱惟乾健足以起之允若茲則将見為乾之保合太和為乾之萬國鹹甯為乾之能以美利利天下盛德大業功光創造豈特元佑之治而已哉惟陛下留神臣不勝惓惓 稼村類藁卷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