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翁大全卷之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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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本也,刑獄錢谷甲兵,政之大也。

    夫惟清則明,明以理刑獄,以息民争,是故民自以不?而鄉俗化淳矣。

    惟清則廉,廉以理錢谷,以裕民生,是故庶民以不困而四境阜殷矣。

    惟清則靖,靖以治甲兵,以除民患,是故民庶以不擾,而夜戶不閉、道不拾遺矣。

    故清德立而庶政鹹修,其斯之謂知本乎!」有疑之者曰:「允若斯者,無乃一硯之廉,簟食豆羹之義耳矣,而何關於政治得失之大乎哉?」甘泉子曰:「事有細巨,理無細巨。

    非其義也,非其道也,一介之取與,至於祿以天下,系馬千驷,一也。

    此伊尹之所以聖,五就湯、五就桀,而夏商之人不疑者,為此故也。

    故一硯而不取,以至於什百千萬乎一硯者皆不取焉,民斯信之矣,斯不亦大善矣乎!苟由一硯而取之,以至於什百千萬乎硯者,則将無所不至焉,民斯背之矣,斯不亦大不善乎!夫既無所不至,民疑而背之矣,又何望其庶政之修舉,而流清風於百世,為守令之師也哉?由是言之,朱君昔也莅廣,詳刑惟允,洗冤澤物之政,蓋有所試矣。

    今也載履其地,景慕前修,擴充一硯之操以為之本焉,其於庶政之修舉也何有?」梁子遂請書之以為贈言,且以為他日政成之左券雲。

     贈佥憲王君赴廣東海北兵備序 黃門王子仲德既拜廣東海北兵備之命,奉玺書以行,且曰:「崇也嘗舊學於甘泉先生矣。

    請見而問焉。

    」甘泉子曰:「子之職也,兵備雲乎?豈曰用兵雲乎?則盍反其本矣!昔者季康子患盜,問於孔子,孔子曰:『苟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

    』反本之謂也。

    夫以不欲而治盜,世豈不以為迂闊哉?然而聖人之道,其全體大用不越乎此,而弭寇之方亦備矣。

    雖以格諸天下可也。

    夫不欲之至,則可以無欲,無欲則誠,誠則聖,聖則神,神則天。

    苟聖誠格於神天,則凡有情無情皆化之矣。

    」曰:「請聞其故。

    」曰:「鱗介蠢動,非無情乎?齊民夷獠,非有情乎?惟聖人能使有情化如無情,無情化如有情。

    盛德之至也,古治之極也。

    」未達。

    曰:「昔者益贊至誠,有苗來格,非有情之化乎?孟嘗為治,合浦珠還,非無情之化乎?夫無情且爾,而況於有情之物乎!而況於人心之靈乎!彼北海之寇舶、西山之峒蠻,亦人耳,豈有不可格者?兵備之治在濂,濂迩合浦,孟嘗之德政在焉,其流風餘韻必有存者,仲德至而訪焉,求其所以還珠之故,則古人格苗之機在我者,斯自得之矣。

    西山、北海之寇,強悍不能過有苗,苟忠信笃敬,蠻貊可行,緻吾誠而往焉,将見狠如豺狼,可使化為赤子;利如刀劍,可使化為耰鋤。

    夫然後知聖人之言為可信而不為迂也。

    夫然後知聖天子付托之至意,祗以備兵而不貴於用兵也。

    仲德其往勖之哉?毋俾孟嘗專美於前。

    」 朱氏榮錄序 甘泉子曰:「語稱生榮死哀,其孔子之所以聖乎!其次則賢,其次則士。

    夫聖,誠而已。

    死生忻戚系於己,而哀榮之情感乎人,其誠之所為乎!是故大誠則大感,小誠則小感。

    大感以世,其次以地,其次以親,其聖賢與士之别乎!故贈太子太保右都禦史誠庵朱公,豈非謂其人乎!公生於郴陽,仕宦所至辄有聲,實總督兩廣,兩廣之士民愛戴之如父母。

    除東土西土之寇以安民,民賢之。

    首薦白沙先生於朝以作士,士大夫賢之。

    天子聞而嘉焉,召之,加右都以總院憲。

    知無不言,言無不納,及其卒也,天子谕祭之,述其賢能功德而哀之,民哭於野,士哭於學,缙紳士大夫哭於京邸,其亦所謂生榮死哀者耶!自天子至於大夫士之哀祭之詞,得凡若乾首,計凡若乾言,言無不稱,稱無不實。

    稱其功德之實於身後,無或間言於生前,可以征誠庵公精誠之感應矣。

    」或曰:「此足征矣乎?」曰:「文獻也,吾有征焉,吾征諸師。

    吾師石翁挽之詩三章,其一章有曰:『都府清虛如到寺,家徒冷淡不随公。

    』言清修也,其本乎!曰:『瘡痍已拯人間溺,經略還收戰外功。

    』言事業也,其用乎!其二章有曰:『事方年少常如鈍,慮過時人或似癡。

    』其思深乎!其三章有曰:『豈有鵬程高萬裡,故收駿骨破千金。

    』其進賢乎!是故有進賢為國之心,斯有老成深遠之謀矣;有老成深遠之謀,斯有經濟久大之功用矣;有經濟久大之功用,斯足以見清修無欲之本源矣。

    凡以立誠也,誠立而上下感應之機在我矣。

    故生而人榮之,死而人哀之,其足征乎!其足征乎!作序錄。

    」癸巳七月七日。

     封都水郎中抑庵金君配宜人汪氏同壽序 昔者内翰南州應子道其友人金子弘載克厚之賢於甘泉子,繼而金子從遊陽明,遂為陽明之學以見。

    甘泉子曰:「是子賢乎哉!柔而不見其柔,剛而不見其剛,是故柔而有剛,剛藏於柔,是謂牝馬之貞,應子之言猶信夫!」甘泉子曰:「嗟乎!弘載,吾以詢子,子之賢也,必有外教矣乎?」曰:「吾父封君抑庵公事吾祖洪賢府君以孝,府君安之。

    於是洪賢府君三十四年矣,失内助而終不再娶。

    抑庵公育諸弟友愛,殁則周其諸遺孤。

    嚴教乎厚也,使遊學,館谷其賓友,而周旋其食飲,遣之從陽明而學焉。

    曰:『毋務爾名,爾習爾誠。

    可以無家,不可以無學。

    』斯之謂外教矣乎!」曰:「雖然,子之賢也,爾必有内教矣乎?」曰:「吾母封宜人汪也,貞慧仁慈,為父鐘愛。

    選适家君,鬻奁為費,甘旨養翁。

    治具以宜賓客,恩愛以止析居。

    慈教乎厚也,巽不失禮,柔不失情,其斯之謂内教矣乎!」甘泉子曰:「信然乎哉!吾以子之賢,其必有以也。

    」金子曰:「吾父幸七十有二而強健,猶愈夫厚;吾母年亦七十有一,而幸貞堅猶夫父也。

    」其同門王子諸子曰:「請先生一言以壽,以為侑觞之光焉!」甘泉子曰:「夫内教者主乎陽,陽以剛之,陰以柔之,陰陽合德,剛柔成性,古之神聖道德全備者夫!其次勉而賢焉。

    吾嘗謂金氏之子,柔而有剛,剛藏於柔,其有以也夫!是宜其二親媲美,克受褒封,烏紗珠翟,光彩交映,以為邦家之光,闾裡之華也。

    是宜稱壽焉矣。

    夫以褒封之榮,同美并慶,體乾坤之懿,合陰陽之德,萃於一門焉。

    至矣!至矣!吾文足榮乎哉?雖然,諸君之請,予平昔之告金子以奉二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