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翁大全卷之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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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雖所司不可,然而汪子之志見矣。

    其進賢信賞,廟謀者事也,非汪子事也,汪子豈為是乎哉?且汪子氣正而學積矣。

    行成而志遠矣。

    夫豈以汪子之賢而為是乎?」曰:「然則汪子其不為私圖乎?」曰:「然。

    使汪子者不南,積資而進都焉,都例多登京堂,況以彼其望,可必也。

    汪子不此之圖而圖南焉,一日三公,志不可易矣。

    而謂為私,不亦異乎?」或者又曰:「昔蚔‥請士師,為其近可以言也。

    今汪子出入黃扉,居可言之地,而反求自遠焉。

    吾未知汪子之為忠若是其闊矣。

    」曰:「乃身在外,乃心罔不在王室也。

    兩都相望,若彼其近也。

    汪子之請,得命改科,同其為言路,故若彼其同也。

    朝政之得失,朔傳而望聞焉;其疏奏也,望發而晦至焉。

    使汪子有如李拾遺處外飛章之心,何遠之有!故遠近在心,不在地也。

    吾恐汪子益得以盡言矣。

    」或問其故,曰:「古之有求忠於孝,今汪子之圖以盡孝也,吾是以知其将益盡其忠也。

    其得朝夕庭帏,善兼祿養,則思曰『吾何以得此養也?吾君之賜也;吾何以遂此志也?吾君之賜也。

    』其忠於君則必果。

    其将有言於君,則思曰:『事君不忠,非孝也。

    』故圖所以為孝,其於不忠則必不果。

    故曰:『汪子益得以盡言耳矣。

    』」或又曰:「忠臣之在國也,則将忘其家,不遑恤其親。

    今汪子雖猶在國,亦稍遠矣。

    問迩於親,将無少顧慮矣乎?其二親者,有如範滂之母願子從李、杜,則善矣。

    脫有如陳鹹之父,則将如之何?」應之者曰:「觀其子,可以知其父母之賢矣。

    且吾聞其嚴君雲莊先生夙有義方,以欽帥其慈母董孺人,素以子記有成,其賢益可征。

    又迩拜封章,宜圖其報,以委諸其子,則汪子者,得以兼緻其忠孝矣。

    」於其行也,六科之寮鹹重之。

    張子元傑以告於史氏若水次序之,以為忠孝贈。

     雲侶詩序 穗城之西有李君德寬者,自号雲侶,或曰:「夫隴畝之氓,漁樵之倫,出入雲浦,性氣雲山,漠視乎富貴,恬息乎利途,曰『侶』可也。

    今子也生穗城而巷居,宦興化而經曆,處富貴聲利之途,而曰『雲之侶』,譬猶蜀人之慕日,越人之儗雪。

    不相為謀,曾不如隴畝漁樵之人耳矣。

    」李君曰:「噫[嘻!]異哉!子之謂侶也。

    必若斯言,則隴畝漁樵,人人得之矣。

    宜侶之衆,何乃若是其寥闊耶?」曰:「吾過矣!吾過矣!願聞先生之所謂侶者。

    」曰:「侶也者,侶也,侶其德也。

    是故有法象之義焉,有師友之道焉。

    昔者伏羲氏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

    仲尼上律天時,下襲水土,蓋學於天地文物也。

    今吾之侶雲,亦若是而已矣。

    古之君子弗獲師友於世,則将取於雲山。

    故不谄不渎而上下與之同遊,取其益而已矣。

    彼隴畝漁樵之人,其奚取於雲?而雲亦奚屑於隴畝漁樵者耶?故雲之為德也。

    倏乎出岫,暮而知歸,吾以學其出處之時也。

    勃焉從龍,蒸乎作雨,吾以學其功用也。

    或為白衣,或為蒼狗,吾以學其變化也。

    澹乎其閑,泊乎其無心,雖有富貴聲利之徒與之暫處,而能使之化,終日而不斁,久之而愈敬。

    則夫雲者誠若師友。

    茲吾所謂侶也,其諸異乎人之侶欤!」與李君侶者,穗城之北有白雲;以侶白雲為未足,又進而取諸東北,有羅浮之飛雲;以侶飛雲為未足,乃北慕泰山之雲而侶焉。

    孟氏曰:「一鄉之善士,斯友一鄉之善士;一國之善士,斯友一國之善士;天下之善士,斯友天下之善士。

    」其斯之謂乎!其子文兖為建德縣博,蓋嘗望雲而思集諸聲詩,以效雲門之雅。

    谒甘泉子,為之叙其語。

     叙政 顔君體嚴尹懷安,問政。

    甘泉子曰:「知學則知政矣。

    孔子論政,曰『先之勞之』,曰『無倦』,學也。

    學也者,心也。

    心也者,人也。

    人也者,政也。

    夫政由人生者也,人由心生也,知所以為心,則知所以為人矣。

    知所以為人,則知所以為政矣。

    是故學政之緻一也。

    」曰:「請聞焉。

    」曰:「夫恻隐、羞惡、辭讓、是非四者,人之心也。

    無是心,非人也;無是人,非政也。

    故有恻隐之心則有惠政矣,有羞惡之心則有廉政矣,有辭讓之心則有禮政矣,有是非之心則有明政矣。

    惠則人知愛,廉則人知敬,禮則人知化,明則人知畏。

    四者治之極也,而況於為邑乎!」顔君曰:「有是哉!世方以承順奔走為賢,端也懼其不能。

    」李君、梁君、薛君避席曰:「懼其不能,吾将請為學官。

    」甘泉子曰:「噫!惡有能學而不能政也?」謂顔君曰:「子有疑焉,盍往質諸爾師!昔者爾師陽明先生之為邑也,卧治六月而廬陵化。

    故剛不畏強禦,柔不虐?獨,不剛不柔,厥德允修,心學之緻也夫!」 贈唐西洲佥憲之任廣西序 或問治,曰:「二帝二王不可及已。

    兩漢之時,其亦不可複已乎?」曰:「非時不可複,不複於人也。

    」曰:「舉選之廢,尚已;孝廉之制,其亦終廢已乎?」曰:「非廢於法、廢於時,廢於人也。

    人也者,時法之表也,故人之所在,斯時法由之以變矣。

    」或曰:「若西洲唐子者,可謂孝廉乎哉?」應之曰:「平侯産於瓊海之中,慕周、孔之道,勵行義正,學術裒群,藉以甲魁於海内。

    而海内遊學之士,莫不知慕,以平侯不居文詞之職為憾。

    今廿又三矣,中以母病而居侍者廿年,彼其一日之養,三公不換之心,非所謂孝矣乎!為母而廢仕者,年八之七,母終而積俸者八之一。

    彼其不戚貧賤而急利達之心然,非謂廉矣乎!夫以行義素,負甲魁之名,曆廿又三年之第,有孝廉之實,今擢不過佥事,地不過廣右。

    而忘老病之親,求速化之術,以登通顯者為時賢,則孝廉之不行,其法也乎?其時也乎?其人也乎?其天也乎?」曰:「在平侯以命安義者,宜歸諸天。

    在主時法與士夫所咨嗟者,宜歸之人,則亦可也。

    平侯行矣。

    」論者以其說告於甘泉子,請書以送之。

    甘泉子曰:「公等之說美矣,皆非其至也。

    匪天匪人,道在其身。

    身成良貴,趙孟不能予奪,天亦不能易。

    是故推其孝以為理,則為莅官之敬,事君之忠,老老恤幼之政;推其廉以律己,則不希世以取名,不趍利而退讓,其於理道也,綽綽乎有餘裕矣。

    」鄉缙紳先生曰:「請以是為西洲子贈。

    」 封太孺人旌節謝母陸氏七十三壽誕詩序 維嘉靖三年,攝提在於甲申,惟季秋九月七日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