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翁大全卷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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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矣。

    區區歸心日切,但老臣戀主之心,去留之迹,自當遲遲,自當泯然。

    聖明之下,未敢為悻悻自好者也,聰明必當亮此。

    丁酉九月二十一日 答陳忠夫良谟 某拜複憲副陳忠夫大人道契執事。

    久别懷念可勝!自領書儀,有如面晤。

    吾契樸茂之資,堅定之志,未知近年進修何似?寥寥宇宙,負荷幾人,不可虛度歲月,歲月固不待人也。

    夫政學一道也,兼資者也。

    因知世之攻道醜正者種種,然天之所與以我者,天亦莫能奪之也,而況於人乎!何如?何如?全懿堂扁破,懶為之,恐未佳,重違來意耳。

    吳生甚質美,可與共學。

    愧有歸念,不久於此,無以成就之耳。

    草草布此,兼練絹二幅,試錄石刻各一,附奉左右收覽。

    相見未期,臨紙惘惘。

    不既。

    丁酉九月二十二日 答孔憲佥兵備啟 寓金陵友末湛某拜啟憲伯孔内翰大人備戎執事。

    奉别曠年,企懷孔亟。

    忽承華翰書儀,動人遠贶,感慰可量。

    夫以人言殽亂之時,衆皆忌諱,且将有反戈而入其室者矣。

    而執事超出常情,不惟不鄙,而且樂談而下問焉,豈尋常區區者所可望也!蓋天理二字,人人固有,不為堯存不為桀亡,颠樸不破故也。

    不賴這些秉彜,斯人将為魑魅矣,幸執事勇勵所志,而奮發獨往焉,此盛德大業,無可緻之者矣。

    使還,捉筆草草布謝,兼絹帕鄙說附奉左右覽訂,如同席也。

    不宣。

    丁酉十月初七日 再與孔内翰 前月啟複,想徹左右矣。

    執事之志尚矣,笃矣。

    學者立志如弩,初釋有千鈞之力,如轫之發,趨萬裡之途,其勢不可遏者可也。

    不宜悠悠,有或作辍也。

    又如苗之初生,油然雨露之滋,灌溉之不息,則秀而實也,有不可遏。

    若雨露之不及,灌溉之不時,則苗老而生意索靡,求秀而實也難矣。

    執事以為何如?讀問辯而有所疑者,幸有以教訂乎我,我聞樂焉。

    茲以良便複進此。

    執事誠可與适萬裡之道,而勵千鈞之弩者也,誠為種之美者也,故不辭說之贅焉,幸亮究之。

    謹啟。

    丁酉 複王武師書 得來問兼果,足仞憂中不相忘之至情。

    學要終日終身,心事一一相照。

    要知道不離我,除非我不離道,疏脫不得。

    吾見吾契緊急時往往有疏脫者,幸善點檢。

    日斯邁而月斯征矣,武師其勉之。

     答胡可泉都憲 長懷可泉獨可人意,十年餘不見可泉,不忘可泉,可泉能忘我乎?茲拜華翰,如見可泉,可泉不忘我矣。

    慰我之懷不既深矣乎!可泉不但不忘我已也,乃又不忘我講學也。

    今之公卿達官噤不言學久矣,何則?心畏於時而志遷於時也,況今又有大可遷可畏之時之勢乎!而可泉公公言之,懇懇切切,然推我大過而信我已笃。

    夫值茲可畏可遷之時,雖向名入室弟子,且将操我戈入我室矣。

    而可泉向在平交之列,而不徒不畏於心,不遷於志,而愈懇懇切切然,然則可泉之識見與所自立,出於常情萬萬矣。

    敬服!敬服!中間所谕學猶奪於文與字,此非有二事也。

    苟笃其志於學,學得其道,則文字之發揮,乃其緒餘耳,乃其一貫耳。

    所謂灌其根,将以達其枝、食其實也。

    不惟不相悖害,而且有助焉者,此吾合一之說也。

    可泉公為何如,幸遇銅魚之使,謹布小啟,具粗葛而附庸焉,惟執事鑒之。

    不宣。

    丁酉十月二十三日 答徐子直書 公差官回,領來谕,實得我心,而未可以告於人者。

    雖蔣卿實亦每以亟去為勸,吾契此書不易見此。

    蓋此道體乾涉甚大,非一班半點可盡,非大其心胸,何以見之?若如衆說,即當時晨門荷蒉之徒已先得之,而宣聖汲汲皇皇被人譏議、被人削迹、被人伐樹、被人欲要殺之,終不為悔。

    此見得與物同體、痛癢相關,自有不得不然,而軀殼起念者,則恝然不恤也。

    畏天命,悲人窮,韓子猶能言之。

    由是觀之,則當時三上宰相書,其心固有可悲可恕可原也。

    吾四十時,有送劉東山緻仕叙,謾錄寄與同志者訂之。

    莫子、潘子同此緻意,不一一。

    丁酉十月二十四日 複黃久庵少宗伯 辱知湛某頓首拜啟。

    五年之别,企仰之懷,與日俱積。

    昨高徒林上舍奉到華翰,如瞻顔範,如聞謦欬,幸甚!區區為學之訾,自非聖明洞察,則不免黨禍之端,以為明時之累,公論必不能昭然如此也。

    語雲:「譽吾者吾賊,非吾者吾德。

    」反躬修省,真自受用。

    蓋損者益之地也,何怨尤之有?寅谂孝履,秋仲當已祥禫。

    除兇則吉人,孝子之心雖無窮,而聖王之禮制則有限。

    系官於茲,末由趨慰,謹具疏附上,以代躬緻。

    餘惟自愛自養,以膺眷召。

    為德為民幸甚。

    不宣。

    丁酉十一月初二日 與王南渠 若水頓首拜啟大司寇南渠王先生大人契丈執事。

    兩次拜領華翰,深慰企仰之懷。

    雖蒙浮謗,公論愈光,如日□□後精彩益增,有實行者,愈抑而愈揚也。

    且仆聞之□□難而不死者,天必有以降之大任。

    吾知公暨□□□□必有以也。

    昔西樵公牆頹不厭,桅折不溺,其近□然!價還,具啟庸布區區向往之私。

    文書依命換附□□餘悃北上。

    不宣。

    丁酉十一月二日 複四川兵備佥事李仲謙□ 知末湛某再拜。

    昨承翰儀附鴻胪來者,讀之展之,如觌面矣。

    為慰何如!内有甘泉二大字,尤為奇特。

    雲在萬丈崖上,不知作者為誰氏,在何年代耳。

    達州知州徐勖可共學,佥憲蔣卿實舊同志,久無一字,令人耿耿,不識進修何如?又高公敬居憂在家。

    諸賢皆可時通音問,知此學進退何如也。

    橫逆之來,吾人當加百倍修省,則彼所為,無非我進步處也,何如?何如?拙稿并小簡奉覽,不一二。

    明年恐當東歸矣。

    十一月七日 與應南洲方伯 舊知末若水頓首啟大方伯應南洲内翰先生大人道契執事。

    一别多年,神往夢思,蓋亦勞止。

    緬惟執事退休,雖獲素心,而天下至今稱屈。

    南洲之爵之祿,人可得而與之奪之,南洲之德之性,所以得之於天,天固與之者,天亦莫能奪也,而況於人乎!而況於小人乎!自時厥後,徒爾此心往來,未能通問為歉,而吾南洲亦未蒙一字見慰遠懷也。

    進德修業之功近年何如?若區區一念,雖遇讒毀百折,亦弗能已矣。

    謹具小啟粗段,差官敬緻起居之悃。

    不宣。

    丁酉十一月十三日 答戚黃門秀夫賢 辱知友末湛再拜複黃門戚大人先生道盟執事。

    春間不獲傾倒,殊為怅然。

    忽承華翰多儀,感慰何如!此道浩浩,充塞宇宙,無有彼此,無有古今。

    見其大全而負荷之者,寥寥焉幾何人哉!仆幸賴天之靈,三十時嘗聞之君子矣,四十始遇陽明公,相與共起而擔當之,天下豪傑諸賢相與羽翼焉,雖天下非之而不顧也。

    蓋形骸屬之於天,天能奪之;福澤屬之於人,人能奪之;其機非在我者也。

    至於天之所以與我之性,其機之在我者,天亦莫能奪也,而況於人乎!而況於彼其之子乎!是故吾能握吾之機,則凡橫逆之來,适足以為進德之地,比之攻玉之石耳。

    此心質之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者,又安往而不泰然耶!念來春當遂所請南歸,會晤無期矣。

    敬此布複,不覺言語諜諜於知己者。

    粗币拙稿颛差官奉上,緻起居之悃,不宣。

    仲冬十三日 與蔣卿實諸君 辱知湛若水再拜憲佥蔣卿實大人執事。

    卿實在鄉五月,發監來書甚略,中心不能無耿耿者。

    及經此多口,卿實無一字相及,有半年矣。

    卿實莫不是以吾不從卿實累年歸休之謀,以受此咎故耶?是則誤矣。

    且吾卿實以決去為名高,果軀殼上起念頭耶?抑同體痛癢上起念頭耶?吾懼仕止久速之時義不明,吾卿實遂終以沮、溺長往是道,則斯道之憂,非小故也。

    故以惓惓以四十時舊稿,及近日徐祠祭與同志商焉,得無與所見少異乎?無區區為同俗之見也。

    吾歸裝久束矣,以感明主之仁屢下問焉,一月凡三旨,意見留焉。

    昔孔子不用於魯,子路曰:「可以行矣。

    」夫子曰:「魯今且郊,若緻燔於大夫,則吾猶可止也。

    」燔肉不至而後去。

    聖人惓惓於天下之仁可見也。

    久速仕止之時,幾微之際,子路之賢猶未知之,則群弟之疑者多矣。

    故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以與顔子有之。

    若燔肉猶至,則魯君之用猶可望也。

    孟子三宿出晝,曰:「王庶幾改之,予日望之。

    王如改諸,則必反予。

    王如用予,則豈徒齊民安,而天下之民舉安。

    」一聖一賢之用心如此,此所謂同體知痛癢相關者也。

    今水也,昔以大禮違上意而不以為惡,後以郊議違上意而不以為棄。

    設在平交,尚不能不惡而棄之久矣,而我聖明之盛德,不惟不加惡而棄去之,而且屢下問焉,而且用之宗伯焉,遷之冢宰,而且三四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