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翁大全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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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科書堂訓 門人邵陽陳大章校刊 一、諸生為學,必先立志。

    如作室者,先固其基址乃可。

    志者,志於道也。

    立之是敬。

    匹夫不可奪志,不可奪乃是志,若其可奪,豈可謂之志?自始至終,皆是此一字。

     一、諸生用功須随處體認天理,即大學所謂格物,程子所謂至其理。

    将意、心、身、家、國、天下通作一段工夫,無有遠近彼此,終日終身,隻是體認這天理二字。

     一、諸生進德修業,須分定程限,日以為常,每日雞鳴而起,以寅、卯、辰三時誦書,以巳午時看書,以未時作文,申酉二時默坐思索,戌亥二時溫書。

    然此等大抵皆不可失了本領,通是涵養體認之意。

    如此持循,當月異而歲不同矣。

     一、諸生為學患心不定,隻是煎銷習心三層五層。

    如煎銷金銀,一番煎銷,愈見一番精明,煎銷盡者為大賢之心。

    習心即人心,心隻是元一個好心,其不好者習耳。

    習盡則元來本體廣大高明,何嘗有缺?何所沾惹?内外合一。

     一、學者雖去聖賢甚遠,然大意亦當理會。

    如曾點的樂可不體認切實!濂溪所以每令尋仲尼、顔子樂處。

    其要在勿忘勿助之間,若有得,則是一路則劇到聖賢地位也。

    但其樂之虛實當自知之。

     一、學所以明人倫也。

    程子言道須於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之間求之。

    若於人倫間處得中正,便是天理,便是道,不分在心在事。

    心事合一,諸生切須體認,不可外求。

     一、諸生務以笃實為本,不可以文藝為先,周子謂『笃其實而藝者書之』。

    然實與藝亦非二事,且如作文寫字時誠敬存焉,則何莫非本實也?存乎其人耳。

     一、儒先每每以過時缺小學之事為憂,然以吾觀之,所缺者年歲耳,至於事則一。

    今之應事接物,至於讀書、作文、寫字則皆灑掃應對之類,而親師取友老少皆然,惟今立誠以往尚可及耳。

     一、諸生中各有帶親戚、宗族、子弟随學,可令讀古小學,習小學之事,明灑掃、應對、進退之節,事親、敬長、隆師、親友之道,及六藝之文。

    且如習灑掃之事,每人更番早掃堂上,務令於此等事存習立誠,以為講學基本。

     一、諸生常日務敬謹行步,聲氣須要徐詳,乃見涵養。

    謝上蔡先生雲:「隻高聲說一句話,便是罪過。

    」豈可不戒! 一、諸生堂揖罷,班長問安緻詞,命坐乃坐。

    由長而少,起質所疑所得。

    其起居俯仰之間,及問答之際,須要誠由中出,不可徒為巧言令色,以滋僞心。

     一、初學用功,茫然無著力處,隻且於言動間存習。

    步趍要從容,言語要和緩,步步言言要與心相應,一一使由中出,存習之久,自然成片段。

     一、諸生相處,一言一動皆本禮義,時言俗态一毫不留於聰明,以此夾持,自然長進。

    其有犯此戒者,諸生相與正之。

     一、諸生随帶小厮來山執薪水之役,須要恩顧之。

    飲食,寝卧衣服亦須照點,切戒暴怒,即以此做工夫。

    明道先生雲:『當其怒時,遽忘其怒,而觀理之是非。

    』即此是學。

    孔子不怨天不尤人,顔子不遷怒不貳過,聖賢之學全在性情上理會。

     一、諸生居山日久,須要歸省,以緻孝養之誠,即此是學。

    事父母兄長之際,亦自驗其誠切,與平時進退何如。

    若見父兄愉悅,便是己學進處,不然未見實力。

     一、諸生以時歸省,宗族鄉黨相遇以禮,必緻其敬老慈幼之誠,使一家一鄉,和氣浃洽,乃見學問。

     一、學者須要求自得師,有如求命。

    人之病痛,必求醫師,所以求命也,且今之百工技藝,尤務拜師,至於句讀之師,舉業之師亦然。

    及至治心以立性命,乃不肯求師,恥拜其師,乃曰:「我知之矣!我知之矣!」甯沒身不悟。

    哀莫大於心死,而身死次之。

    在彼則不恥拜師,在此則自是,不求拜師,豈愛心不若愛身哉!弗思甚矣。

    諸生務求治心之師,勿恥下問下拜,乃為愛身。

    試思孔子「民之於仁也,甚於水火」之言何謂。

     一、諸生離父母、兄弟、妻子,來山從學,須實用十分工夫,乃能贖其離違之罪。

    若又悠悠過日,是又罪之甚者也。

     一、諸生中有傳而不習者,有顯愆者,有恥事其師,聽其辭歸,以為諸生之勵。

     一、遠方及近處有德行道藝先覺之人可為師法者,必恭請升座講書,以求進益,聞所未聞。

    孔子之聖亦何常師? 一、諸生每遇與先生同侪之人,必推先生之意,以前輩事之,不可居然抗禮。

    或其人與人平昔分定,或年相若,謙讓而不居,至再至三,亦必三讓之外,又且固讓。

    若不得已,則側行遷坐,以緻退而不居之意。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