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窮途末路 風中豎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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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美畫像,和真人一般大小.
赫斯渥盯着畫像看了一會兒,吸着鼻子,聳起一隻肩膀,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抓他.可是,他已經精疲力盡,連腦子也不大清楚了.
"是你呀,"他最後對着畫裡的她說."我配不上你,是嗎?嘿!"
他徘徊着,想清楚地想一想.但是他已經想不清楚了.
"她已經得到了,"他語無倫次地說,心裡想着金錢."叫她給我一些."
他向邊門走去.随後,他忘了去做什麼,就停了下來,把手朝口袋裡插得更深一些,想暖和一下手腕.突然又想起來去做什麼了.後台門!就是這兒.
他來到這個門口,走了進去.
"幹什麼的?"看門人說,瞪眼看着他.見他停住了,就走過去推他."滾出去."他說.
"我要見麥登達小姐,"他說.
"你要見她,是嗎?"對方說.差點被這事逗樂了."滾出去吧,"說着又去推他.赫斯渥沒有力氣抵抗.
"我要見麥登達小姐,"就在他被趕走的時候,他還想解釋."我是好人.我"
這個人又推了他最後一把,關上了門.他這麼一推,赫斯渥腳下一滑,跌倒在雪地上.這使他很傷心,又恢複了一些模糊的羞恥感.他開始叫喊起來,呆頭呆腦地咒罵着.
"該死的狗!"他說,"這該死的老狗,"一邊拂去他那不值錢的上衣上的雪水."我我曾經使喚過像你這樣的人."
這時,一陣對嘉莉的強烈憎惡之感湧上他的心頭隻是一陣狂怒的感覺,之後就把這事忘得一幹二淨.
"她應該給我吃的,"他說,"她應該給我的."
他絕望地轉身又回到百老彙大街上,踩着雪水朝前走去,一路乞讨.叫喊,迷失了思路,想起了這個就忘記了那個.就像一個腦力衰退.思想不連貫的人常有的那樣.
幾天之後,那是一個嚴寒的傍晚,他在心裡作出了自己唯一明确的決定.4點鐘時,空中已是一片夜色朦胧.大雪紛飛,寒冷刺骨的雪花被疾風吹成了長長的細線.街上鋪滿了雪,像是鋪上了六英寸厚的冰冷.柔軟的地毯,它被車碾.人踩,弄成了褐色的泥漿.在百老彙大街上,人們都身穿長外套,手擎雨傘,小心翼翼地走路.在波威裡街上,人們都把衣領和帽子拉到耳朵邊,沒精打采地從街上走過.在百老彙大街上,商人和旅客都朝舒适的旅館趕去.在波威裡街上,冒着寒冷出來辦事的人,轉過一家又一家幽暗的店鋪,店堂的深處已經亮起了燈光.電車也早早就開了燈,車輪上的積雪降低了平常的軋軋車聲.整個城市都被這場迅速加厚的大雪包裹了起來.
這個時候,嘉莉正在沃爾多夫旅館自己舒适的房間裡,讀着《高老頭》,這是艾姆斯推薦給她看的.故事很動人,一經艾姆斯推薦,更引起了她的強烈興趣,因此她幾乎領會了故事全部的感人意義.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過去所讀的東西,總的來說都是那麼無聊而且毫無價值.可是,她看得疲倦了,就打了一個呵欠,走到窗邊,看着窗外不斷駛過第五大道的蜿蜒的馬車隊伍.
"天氣真糟,是吧?"她對蘿拉說.
"糟透了!"那個小女人說,走到她旁邊."我希望雪再下大一些,可以去坐雪橇."
"哎呀,"嘉莉說,高老頭的痛苦還感染着她."你就隻想着這些.你就不可憐那些今天晚上無家可歸的人嗎?"
"我當然可憐的,"蘿拉說,"但是我能做些什麼呢?我也是一無所有."
嘉莉笑了.
"即使你有,你也不會關心的,"她說.
"我也會關心的,"蘿拉說,"可在我受窮的時候,從來沒有人幫助過我."
"這不是很可怕嗎?"嘉莉說,注視着漫天的風雪.
"看那邊的那個男人,"蘿拉笑着說,她看見一個人跌倒了."男人在跌倒的時候看上去多麼膽怯啊,是不?"
"今天晚上,我們得坐馬車了."嘉莉心不在焉地回答.
查爾斯.杜洛埃先生剛剛走進帝國飯店的門廳,正在抖掉漂亮的長外套上面的雪.惡劣的天氣把他早早地趕回了旅館,而且激起了他的欲望,想要尋找那些能把大雪和人生的憂愁關在門外的樂趣.他主要想幹的事情就是吃頓好晚飯,找個年輕女人作伴,去戲院度個良宵.
"喂,你好,哈裡!"他對一個閑坐在門廳裡舒适的椅子上的人說."你怎麼樣啊?"
"哦,馬馬虎虎,"另一個說.
"天氣真糟,是不?"
"哦,可以這麼說,"另一個說,"我正坐在這裡考慮今晚去哪裡玩呢."
"跟我去吧,"杜洛埃說,"我可以給你介紹漂亮極了的小妞."
"是誰?"另一個問.
"哦,這邊四十街上的兩個姑娘.我們可以好好樂一下.我正在找你呢."
"我們去找她們,帶她們出來吃飯怎麼樣?"
"當然可以,"杜洛埃說."等我上樓去換一下衣服."
"那好,我就在理發室,"另一個說."我要修個面."
"好的,"杜洛埃說,穿着雙高級皮鞋.嘎吱嘎吱地朝電梯走去.這隻老花蝴蝶飛起來仍舊輕盈不減當年.
冒着這天晚上的風雪,以1小時40英裡的速度,向紐約開來的一列普爾門式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