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水深火熱: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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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紮這樣的鈔票. "我為什麼不關上保險櫃?"他心裡自言自語,遲疑不決."是什麼使我還呆在這兒?" 回答他的是一句非常奇怪的話. "你曾有過1萬塊錢的現鈔嗎?" 瞧,經理記得他從未有過這麼多錢.他的全部财産都是慢慢攢起來的,現在卻歸他太太所有.他的财産總共價值4萬多塊都要成為她的了. 他想着這些,感到困惑.然後他推進抽屜,關上門,手放在鎖鈕上停住了.這鎖鈕隻消輕輕一旋,就可以将保險櫃鎖上,也就不再有什麼誘惑了.可是他仍舊停在那裡.最終,他走到窗邊拉下窗簾.他又拉了拉門,在此之前,他已經把門鎖上了.是什麼使他這麼多疑?他為什麼要如此悄悄地走動?他回到櫃台的一端,像是要在那裡枕着胳膊,好好想一想.然後,他去開了他的小辦公室的門,開亮燈.他連寫字台都打開了,坐在台前,開始胡思亂想. "保險櫃是開的,"一個聲音說."就差那麼一小條縫.鎖還沒鎖上." 經理腦子裡一團亂麻.這時,他又想起白天的全部糾葛.也想到眼前就有條出路.那筆錢就能解決問題.要是既有那錢又有嘉莉該有多好!他站起身來,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裡,眼睛盯着地闆. "這辦法怎麼樣?"他心裡問.為找尋答案,他慢慢地擡起手來抓抓頭. 經理可不傻,還不至于會盲目地被這樣的一念之差引入歧途,但是他今天的情況特殊.他的血管裡流着酒.酒勁上了頭,使他對眼前的處境有些頭腦發熱.酒也渲染了一萬塊錢可能為他帶來的好處.他能看見這筆錢為他提供的大好機會.他能夠得到嘉莉.啊,他真的能夠得到她!他可以擺脫他的太太,還有那封明天早上要談的信.他也不用給予答複了.他回到保險櫃旁,把手放在鎖鈕上.然後,他拉開門,把裝錢的抽屜整個兒拿了出來. 一旦抽屜完全展現在他面前,再想不去動它似乎很愚蠢了.當然愚蠢.嗨,有了這些錢,他可以安安靜靜地和嘉莉生活很多年. 天哪!怎麼回事?他第一次緊張起來,好像一隻嚴厲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他恐懼地看看四周.一個人也沒有,一點聲音都沒有.外面的人行道上有人拖着腳走過.他拿起抽屜和錢,把它放回保險櫃.然後,他又将門半掩上. 對于一個意志不夠堅強,在責任與欲望之間徘徊不定的人所處的困境,那些良心上從不動搖的人很難理解,除非有人細細地向他們描繪.那些從未聽過那内心深處幽靈般的時鐘,用莊嚴的聲音滴答滴答清清楚楚地告訴你"你應該"."你不應該"."你應該"."你不應該"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對此加以評判.這種思想鬥争,不僅那些思維敏捷且很有條理的人會有.即使那些最愚蠢的人,當欲望驅使他去犯罪時,正義感也會去提醒阻止他,而且犯罪傾向越大,正義感也越強.我們必須記住,這也許并不是對正義的認識,因為動物本能地畏懼罪惡,但并不基于它們對正義有所認識.人在受知識控制之前,仍舊受本能的支配.正是本能在提醒罪犯正是本能(當不存在很有條理的推理時)使罪犯有了危險感,害怕做錯事. 因此,每當人們第一次冒險,去幹某種從未幹過的罪惡勾當時,心裡總會猶豫不決.思想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表達着欲望和克制.那些從未經曆過這種思想困境的人,會喜歡下面的故事,因為它給人以啟示. 赫斯渥把錢放回去以後,又恢複了他那從容大膽的氣度.沒有人看見他,就他一個人.誰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他可以自己處理好這件事. 晚上的酒勁還沒有完全消失.盡管在經曆了那陣無名的恐懼後,他額頭冒汗,手也發抖,但是他仍舊給酒氣弄得滿臉通紅.他幾乎沒注意到時間在消逝.他又考慮了一遍自己的處境,眼睛老是看見那些錢,心裡老是想着那些錢可派的用場.他走進自己的小房間,又回到門口,又來到保險櫃旁.他伸手拉住鎖鈕,打開了保險櫃.錢就在裡面.看一看總不會有什麼害處吧. 他又拿出抽屜,拿起那些鈔票.這鈔票多麼光滑.多麼結實.多麼便于攜帶.也就是很小的一包而已.他決定拿走它們.是的,他要拿.他要把它們裝進自己的口袋.他又看看那些錢,覺得口袋裝不下.對了,他的手提包!手提包肯定行!那些錢能裝下全都裝得下,而且沒人會懷疑手提包.他走進小辦公室,從牆角的架子上取下手提包.他把包放在寫字台上,出來走到保險櫃旁.因為某種原因,他不想在外邊的大房間裡往包裡裝錢. 他先拿了那些鈔票,然後又拿了當天進的散錢.他要全部拿走.他把空抽屜放回去,推上鐵門,差一點就關嚴了,然後站在旁邊沉思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心裡的那種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