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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家所刻之稼軒先生詞,以信州十二卷本為最多,計五百七十三首。照目錄計,乃五百七十二。因《鹧鸪天》詞六十首,而該目錄則錯算為五十九首故也。萬載辛氏《補遺》計三十六首,内二首誤入朱希真《樵歌》,一首重出信州本,實得三十三首。明吳讷《唐宋百家詞》所收之稼軒四卷本,其中為信州本及辛氏《補遺》所無者計甲集一首、乙集六首、丙集四首、丁集四首,都為十五首。又于《清波别志》輯得一首,《草堂詩餘》輯得一首,為諸本所未收。以上合計共得六百二十三首,是為稼軒傳世詞之總數。既知四卷本非輯于一時,而有斷代性質,故凡甲集詞之未能編出者,亦可确定為四十八歲以前作品。乙集詞之未能編出者,亦知不外為四十九歲至五十二歲之四年間作品。丙、丁兩集之未能編出者,亦知當是五十三歲至六十二歲之十年間作品。雖則後輯之三集,間有兼收前集之所遺,但為數無多,其有顯明之證據者,已悉提置于本年。至于嘉泰壬戌以後,為四卷本所未及收之詞,與乎信州本及《補遺》所載、而為四卷本失載之詞,共計一百八十一首。其中能編出年代者,已有八十九首。尚餘九十三首則以附于卷六。但仍以丁卯之絕筆詞殿全集之後。統計認為不知年之詞,僅全集七分之一強,亦始料所不及也。然而未能一一系諸年,是以不敢冒編年之名,而唯曰疏證。《補遺》之三十三首,乃據辛敬甫嘉慶十六年刊之《稼軒集鈔存》。其間訛脫之字,則依歸安朱氏《彊村叢書》本改正。

    《曆代詩餘》所選之稼軒詞,共二百九十一首。其中有《端正好》一首,“軟波拖碧蒲芽短”。《菩薩蠻》一首,“東風約略吹羅幕”。為諸本所無。《端正好》即《杏花天》,乃誤入《梅溪詞》,故《菩薩蠻》一首,亦未敢必其為稼軒作。日前窮兩日之力,取以校信州十二卷本。其間互異者,凡二百十數字,且多獨勝處。如《沁園春》之“此心無有親冤”,信州本作“新冤”,伯兄奮筆改“新”為“親”,而《曆代詩餘》果作“親”。又《哨遍》之過片第一句“噫。子固非魚,魚之為計子焉知”,信州本及小草齋本皆作“子固非魚,噫”,其不如《曆代詩餘》遠矣。又《滿江紅》之結句,信州本作“被野老、相扶入東園,枇杷熟”,久已疑其不葉。争奈信州十二卷本、宋四卷本、淳熙三卷本皆作如是雲雲。今見《曆代詩餘》乃作“被野翁、相挾入東園,枇杷熟”。諸如此類尚多,獨惜不獲見其所據之原本以窺全豹耳。

    汲古閣《宋六十家詞》之《稼軒集》,其編排次第,與信州本悉相同。唯少十一首,且強分十二卷為四。至于字之異同,則介乎信州本與《曆代詩餘》之間。可證諸家所據之原本,各不相若也。

    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啟勳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