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守護者》莎拉19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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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抽取骨髓。我們會給她注射少量全身麻醉劑,讓她安靜。我們也會趁她睡覺時給她抽血,做凝血檢查。"醫生同情地傾身向前,"你們要知道,每一天都有小孩戰勝病魔的奇迹出現。"

    "好。"布萊恩說,他緊握雙手,好似要準備打一場橄榄球,"好!"

    凱特的頭從我的襯衫上移開。她的雙頰紅紅的,表情充滿警戒。

    這是個誤會。醫生檢驗的是别人不幸的血液玻璃管。看看我的孩子,她光澤的卷發飄動,微笑似蝴蝶飛行--這絕對不是一張死期已屆的臉!

    我認識她隻有兩年。但如果把每一個記憶、每一個時刻,都首尾相接地鋪展開來--它們會延伸到永遠。

    晚上躺在床上,幽暗中的布萊恩呈方尖塔形狀。我們幾個小時沒說話了,但我知道,他跟我一樣清醒。

    我

    們之間的這種情形在上個禮拜我對傑西吼叫後發生過,昨天也發生過,不久前還有過一次。這種情形會發生是因為,在雜貨店裡,我沒有買凱特要的M&M巧克力糖

    豆。這種情形會發生是因為,有一兩個瞬間,我懷疑如果沒有小孩,我的人生會怎樣。這種情形會發生是因為,我不知道我能忍受到什麼程度。

    "你覺得是我們害她的嗎?"布萊恩問。

    "我們害她?"我轉向他,"我們怎麼害她?"

    "或許是我們的基因什麼的。"

    我沒有回答。

    "天佑醫院什麼都不知道。"他不滿地說,"你記得大隊長的兒子摔斷左手,結果他們給他的右手上石膏那件事嗎?"

    我看回天花闆。"你該知道,"我說得比我預期的還響亮,"我不會讓凱特死。"

    我身邊傳來可怕的聲音--一種動物受傷的哀号聲,一種溺斃之前的喘息聲。然後,布萊恩把臉埋到我的肩膀,貼着我的肌膚嗚咽。他伸手擁抱我,持續地抱緊我,仿佛不那樣他就會失去平衡。"我不會讓凱特死!"我重複,連我自己聽起來都覺得期望欲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