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守護者》安娜(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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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對我眨眨眼。一抹贊賞的微笑慢慢在她臉上延展開來,好似她決定有可能喜歡我。"我想起你跟他約好了,你何不在他的辦公室裡等呢?"她起身帶路。

    這

    輩子即使每一分鐘都花在看書上,我也不相信我能夠看完坎貝爾·亞曆山大先生高高低低擺滿辦公室牆壁的所有書籍。我算了一下--如果一頁書大約有四百字,每

    本法律書籍有四百頁,書櫃每層有二十本書,一個書櫃有六層--哇!那就有一千九百萬字,而那隻不過是辦公室裡書的一部分。

    我單獨在他辦公室裡等了好一會兒,注意到他的桌子很幹淨,你可以在他的吸墨紙上玩中國古代的足球--蹴鞠。他的辦公室裡沒有一張他太太或孩子的照片,連他自己的照片都沒有。但這個房間雖然十分整潔,地上卻有一個裝滿水的小缽。

    我發現自己在給那缽水找理由:那是螞蟻軍團的遊泳池,那是簡單的空氣加濕器,那是海市蜃樓。

    我幾乎要說服自己相信最後一個理由,正傾下身想去觸摸它,看看它是不是真的,門突然打開來。我尴尬地從椅子上滑下去,使得我眼睛對眼睛,平視一隻走進來的德國牧羊犬,它瞥我一眼,便走到小缽前喝水。

    坎

    貝爾·亞曆山大也走進來。他黑發,至少和我爸爸一樣有六英尺高。他有個直角般的下巴,眼神像冰凍過了。他聳肩脫下西裝外套,挂到門後,然後從檔案櫃裡拉出

    一個檔案夾,再走向辦公桌。他一直沒有正視我,不過他開始講話。"我不會買女童軍餅幹。"他說,"雖然凱麗說你很頑固。"他說完,微笑。

    "我不是來賣東西的。"

    他好奇地瞟我一眼,然後按電話上的一個鍵。"凱麗,"他在秘書回答後問,"我的辦公室裡是怎麼回事?"

    "我來雇用你。"我說。

    律師先生放開内線按鍵,"我可不這麼想。"

    "你甚至還不知道,我是不是有案子要給你辦。"我上前一步,狗也上前一步。我第一次發現它穿着背心,背心上印着紅十字架,就像是可以背馱朗姆酒上高山雪地的聖伯納犬。我不自覺地伸手愛撫它。"别那樣,"亞曆山大說,"法官是一隻看護犬。"

    我縮回手,"可你不是瞎子。"

    "謝謝你告訴我。"

    "那你有什麼毛病?"

    一出口我就想把話收回來。我不是看過凱特被幾百個粗魯的人問過這個問題嗎?

    "我有個鐵肺。"坎貝爾·亞曆山大簡短地說,"這隻狗能幫助我遠離磁鐵。現在請你幫我一個大忙,離開我的辦公室,我的秘書會幫你找别的律師……"

    我還不能走。"你真的控告過上帝嗎?"我拿出剪報,把它撫平,放在光潔的桌子上。

    他

    臉頰上的一束肌肉抽動了一下,然後,他拿起那張剪報。"我是控告普羅維登斯的天主教教區。我代表他們一家孤兒院的小孩提請告訴。他需要涉及胎兒細胞組織的

    實驗性治療,但教區方面覺得那違反第二屆梵蒂岡大公會議的決議。總之,新聞标題寫九歲小孩控告上帝視他的生命如草芥,比較聳人聽聞。"我盯着他瞧。律師承

    認:"狄倫·傑洛米想控告上帝對他照顧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