刎頸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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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lpoolofSquillsandChalybeates”。

    英文成語有“betweenScyllaandCharybdis”,意為危險之地。

    “Scylla”是意大利墨西那海峽的岩礁,讀音與海蔥的拉丁名“Scilla”相近;“Charybdis”是它對面的大漩渦,讀音與含水量鐵礦泉“Chalybeate”相近,作者故意混淆了這兩個字。

    ] “于是,我暗自尋思一番,提出了下面的結論和附則: “‘男人與男人的友誼,’我說,‘是一種古老的,具有曆史意義的美德。

    當男人們互相保護,共同對抗尾巴有八十英尺長的蜥蜴和會飛的海鼈時,這種美德就已經制定了。

    他們把這種習慣一直保留到今天,一直在互相支持,直到旅館侍者跑來告訴他們說,這種動物實際上不存在。

    我常聽人說,’我說,‘女人牽涉進來之後,男人之間的交情就破裂了。

    為什麼要這樣呢?我告訴你吧,佩斯利,傑塞普太太的出現和她的熱面包,仿佛使我們兩人的心都怦然跳動了。

    讓我們中間更棒的一個赢得她吧。

    我要跟你公平交易,決不搞不光明正大的小動作。

    我追求她的時候,一舉一動都要當着你的面,那你的機會也就均等了。

    這樣安排,無論哪一個得手,我想我們的友誼大輪船決不至于翻在你所說的藥水氣味十足的漩渦裡了。

    ’ “‘這才夠朋友!’佩斯利握握我的手說。

    ‘我一定照樣辦事。

    ’他說。

    ‘我們齊頭并進,同時追求那位太太,不讓通常那種虛假和流血的事情發生,無論成敗,我們仍是朋友。

    ’ “傑塞普太太客棧旁的幾侏樹下有一條長凳,等南行火車上的乘客打過尖,離開之後,她就坐在那裡乘涼。

    晚飯後,我和佩斯利在那裡集合,分頭向我們的意中人獻殷勤。

    我們追求的方式很光明正大,瞻前顧後,如果一個先到,非得等另一個也來了之後才開始調情。

     “傑塞普太太知道我們的安排後的第一晚,我比佩斯利先到了長凳那兒晚飯剛開過,傑塞普太太換了一套幹淨的粉紅色的衣服在那兒乘涼,并且涼得幾乎可以對付了。

     “我在她身邊坐下,稍稍發表了一些意見,談到自然界通過近景和遠景所表現出來的精神面貌。

    那晚确實是一個典型的環境。

    月亮升到空中應有的地方來應景湊趣,樹木根據科學原理和自然規律把影子灑在地上,灌木叢中的蚊母鳥、金莺、長耳兔和别的有羽毛的昆蟲此起彼伏地發出一片喧嘈聲。

    山間吹業的微風,掠過鐵軌旁邊一堆舊蕃茄醬罐頭,發出了小口琴似的聲音。

     “我覺得左邊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正如火爐旁邊瓦罐裡的面團在發酵。

    原來是傑塞普太太挨近了一些。

     “‘哦,希克斯先生,’她說,‘一個舉目無親、孤獨寂寞的人,在這樣一個美麗的夜晚,是不是更會感情以凄涼?’ “我趕緊從長凳上站起來。

     “‘對不起,夫人,’我說,‘對于這樣一個富于誘導性的問題,我得等佩斯利來了以後,才能公開答複。

    ’ “接着,我向她解釋,我和佩斯利·菲什是老朋友,多年的甘苦與共、浪迹江湖和同謀關系,已經使我們的友誼牢不可破;如今我們正處在生活的纏綿階段,我們商妥決不乘一時感情沖動和近水樓台的機會互相鑽空子。

    傑塞普太太仿佛鄭重其事地把這件事考慮了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周圍的林子都響起了回聲。

     “沒幾分鐘,佩斯利也來了,他頭上抹了香檸檬油,在傑塞普太太的另一邊坐下,開始講一段悲慘的冒險事迹:一八九五年聖麗塔山谷連旱了九個月,牛群一批批地死去,他同扁臉拉姆利比賽剝牛皮,賭一隻鑲銀的馬鞍。

     “那場追求一開頭,我就比垮了佩斯利·菲什,弄得他束手無策。

    我們兩人各有一套打動女人内心弱點的辦法。

    佩斯利的辦法是講一些他親身體驗的,或是從通俗書刊裡看來的驚險事迹,吓唬女人。

    我猜想,他準是從莎士比亞的一出戲裡學到那種懾服女人的主意的。

    那出戲叫‘奧賽羅’,我以前也看過,裡面是說一個黑人,把賴德·哈格德、盧·多克斯塔德和帕克赫斯特博士三個人的話語混雜起來,講給一位公爵的女兒聽,把她弄到了手。

    可是那種求愛方式下了舞台就不中用了。

     [賴德·哈格德(1856--1925):英國小說家,作品多以南非蠻荒為背景;帕克赫斯特博士(1842--1933):美國長老會牧師,攻擊紐約腐敗的市政甚力,促使市長改選。

    ] “現在,我告訴你,我自己是怎樣迷住一個女人,使她落到改姓的地步的。

    你隻要懂得怎麼抓起她的手,把它握住,她就成了你的人。

    講講固然容易,做起來并不簡單。

    有的男人使勁拉住女人的手,仿佛要把脫臼的肩胛骨複位一樣,簡直叫你可以聞到山金車酊劑的氣味,聽到撕繃帶的聲音了。

    有的男人像拿一塊燒燙的馬蹄鐵那樣握着女人的手,又像藥劑師把阿魏酊往瓶裡灌時那樣,伸直手臂,隔得遠遠的。

    大多數男人握到了女人的手,便把它拉到她眼皮下面,像小孩在草裡尋找棒球似的,不讓她忘掉她的手長在胳臂上。

    這種種方式都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