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鑒長編紀事本末卷第一百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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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引金人入南北關,陷隆德,既次高平。

    朝廷震懼,命統制官郝懷将兵一萬屯河陽,扼太行琅軍之險;以種師道為河北宣撫司,駐滑州;以姚古為制置使,總兵援太原;以種師中為制置副使,援中山、河中諸郡。

     三月壬午,诏曰:『朕承道君皇帝付托之重十有四日,金人之師已及都城,大臣建言捐金帛、割土地,可以纾禍。

    賴宗社之靈,守備勿缺,久乃退師。

    而金人要盟,終非可保。

    今肅王渡河,北去未還,黏罕深入,南陷隆德。

    未至三鎮,先敗元約。

    又所過殘破州縣,殺掠士女。

    朕夙夜追咎,何痛如之!已诏元主和議李邦彥、奉使許地李稅、李邺、鄭望之悉行罷黜,又诏種師道、姚古、種師中往援三鎮。

    朕惟祖宗之地,尺寸不可與人,且保塞陵寝,當固守,不忍陷三鎮二十州之民,以媮頃刻之安。

    與民同心,永得疆土。

    播告中外,使知朕意。

    仍劄與三鎮帥目。

    』 四月壬子,以知應天府杜充為集英殿修撰、知隆德府。

    是日,斡離不遣計議使賈霆、副使冉企來,就命王殏引伴到阙。

    時殏至中山望都縣追返肅王,斡離不以三鎮未下,未令王回,故遣霆等來議。

     五月丁醜,王師與金人戰于榆次縣,制置副使種師中死之。

    初,斡離不師還,抵中山、河間兩鎮,兵民固守不肯下。

    肅王、張邦昌及割地使等躬至城下說谕,即以矢石及之而退。

    沿邊諸郡亦然。

    師中因此進兵逼金人,金人出境。

    黏罕之師至太原,太原亦堅壁固守。

    金兵圍之,悉破諸縣,為鎖城法困之,使内外不相通,雖姚古進師,複隆德、威勝,扼南北關,累出兵有勝負,而不能改圍。

    于是诏師中由井陉道與古相犄角。

    師中進次平定軍,複壽陽、榆次諸縣。

    時黏罕以暑度隰,會西山之師于雲中,所留兵皆分就畜牧。

    觇者以為兵散将歸,告于朝廷。

    大臣信之,從中督戰無虛日,使者項背相望。

    诏書以逗撓切責師中,師中讀诏,歎曰:『逗撓,兵家戮也。

    吾結發兵間,今老矣,忍以此為罪乎?』慨然赴敵,墜岸下而死。

    将士退保平定軍。

     八月庚申,遣刑部尚書王雲使斡離不軍,應道軍承宣使曹矇副之,許以三鎮稅賦之數。

     九月甲子,金人陷太原。

    時朝廷以姚古為河北河東制置使,種師中副之。

    古引兵至威勝,聞黏罕将至,其衆驚擾,一夕遁歸隆德,河東皆震,人民多奔懷、澤間。

    時諸路救兵未至,師中兵最先進,至榆次與賊戰,死之。

    诏以李綱為宣撫司,督諸将救太原,劉韐副之,折彥質、王以甯、郭執中等十餘人并在幕下。

    又以解潛為制置使,代姚古、種師中統 西番兵,許孝為前軍統制,遣潛屯威勝,韐屯遼州,以甯節制浙兵,張孝純子颢為陝西路都轉運使兼浙東察訪使,與都統制折可求、張思正等皆屯汾州,範瓊率山東兵屯南北關山間,皆去太原五驿,約以三道并進,會城下。

    有張行中獻戰車,一石可當鐵騎,于是造千餘兩。

    其制兩竿雙輪,前施筚籬四槊,運轉甚捷。

    每車用甲士三十五人,執弓弩、槍牌之屬以翼之,結陳而行,鐵騎遇之皆靡。

    又為蠻牌,施釘其上,戰則鋪之于地,以卻賊馬之沖突。

    然河東七月,旦暮已涼,而兵猶未進,且多江浙、閩蜀人,皆赢弱不可戰。

     八月,劉韐兵先進,金人并力禦之,韐兵潰懷州,将領王彥戰死,而解潛兵與敵遇于南北關,轉戰四日,殺傷相當。

    金人濟師,潛軍大敗,潛與數十騎走山間。

    師中亦敗走,所部兵僅有一二回者。

    執中、彥質與河東轉運使高衛、錢歸善遁至隆德,獨思正之兵在汾州,其衆尚十七萬,号百萬。

    未出戰,金人相謂曰:『韐、潛既敗,不足慮也。

    』乃驅婦艾老弱守虛寨,以當平定、威勝之路,而并其兵以禦思正。

    思正引兵出汾州,執冀璟,狥于衆曰:『此不堅守石嶺關還者也!』斬之。

    是月十五日夜,金人于文水縣張飲賞月,諜者以告。

    思正、灏襲之,斬首數百,幾獲李嗣本。

    十六日複出戰,金人曰:『彼衆雖多,而喧嚣不整,無能為也。

    』乃以鐵騎三千直沖我師,我師大奔,相蹂踐而死者數萬人,坑谷皆滿。

    思正以敗卒數千奔汾州,灏以牙兵數百趨慈、隰,于是威德、隆勝、汾、晉、澤、绛之民扶攜老幼,渡河南奔者以萬計,諸州縣井邑皆空。

    時黏罕已至,乘勝攻太原,太原凡被圍九月,至是力不支,城遂陷。

     十月丁酉[6],金人陷真定府,吉州防禦使、本路兵馬都钤轄劉翊死之。

    戊戌,金使楊天吉、王汭來議事,取蔡京、童貫、王黼、吳敏、李綱等九人家屬,命王時雍館之。

    時雍議盡以三鎮所入新增歲币[7],并祖宗内府所藏之珍,悉歸二帥,且以江東宿師暴露日久,欲厚犒之。

    天吉、汭頗領其說,先取犒師絹十萬匹以行。

    金人陷汾州,知州、右文殿修撰張克戬死之。

     十月庚戌,王雲遣使臣至自真定,報金人已講和,不複議割三鎮,止須玉辂、冠冕及上尊号等事。

    壬子,诏太常禮官集議金主尊号,命康王使斡離不軍,尚書左丞王寓副之。

    後寓辭,以知樞密院事馮澥行。

    親衛大夫、康州防禦使、知東上閤門事高世則領遙郡觀察使,充參議官。

    初,敵騎之退也,朝廷遣王雲、曹曚奉使軍前,六月十九日始回。

    雲、曚言金人七月十一日複至燕京,十五日議罷兵,八月一日更不點集。

    宰執以為不可信,出雲知唐州,曚罷職。

    至九月間,聞金人已陷太原,始召雲、曚再使。

    曚不肯行,曰:『但速起天下兵控要害,寇必再至。

    』又出曚外任宮觀。

    雲請試往探赜其意。

    既至軍前,即先遣從吏李裕回,稱金人索謝和議禮物,須康王親到,議乃可成,故有是命。

    癸醜,金人陷平陽府。

    初,汾州既陷,議者謂汾州之南有回牛嶺,險峻如壁,可以控扼,乃命将以守。

    朝廷又遣劉琬統将衆駐平陽,以扞北邊。

    然國用乏竭,食廪不足,士之守回牛者日給豌豆二升,或陳麥而已。

    士笑曰:『軍食如此,而使我戰乎?』金人領銳師寇嶺,于山下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