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孝明皇帝紀下卷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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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所不為也。

    ”其下聞之,皆自激厲,名重朝廷。

     〔一〕 袁安碑曰:“十三年十二月丙辰,拜楚郡太守。

    ”載河北第一博物院半月刊一九三三年第二期。

    而範書系于永平十四年,與袁紀同。

    張宗芳釋碑文曰:“以上皆就楚事終言之,非為安叙官閥也,不得以諸書為誤。

    且按劉義叟長曆,永平十三年十二月癸卯朔,丙辰乃十四日,庸知安非是日被命,至明年始上任邪?” 〔二〕 袁安碑曰:“十七年八月庚申,征拜河南尹。

    ”當以碑文為是。

    範書作“歲餘”,亦誤。

     安字邵公,汝南〔汝陽〕(宛)人〔一〕。

    嚴重有威,州裡敬之,為縣功曹。

    奉檄從事,從事因安緻書于令,安曰:“公事邪?則有郵驿;今因功曹,是有私也。

    ”辭不肯受,從事瞿然而止。

    舉孝廉為郎、谒者、陰平長、任城令〔二〕,所在吏民畏而愛之。

     〔一〕 汝南無宛縣。

    範書本傳作“汝南汝陽人”。

    偃師出土之袁安碑亦然。

    袁紀作“宛”,明系刻誤,故正之。

     〔二〕 袁安碑曰:“永平三年二月庚午,以孝廉除郎中。

    四年十一月庚午,除給事谒者。

    五年四月,遷東海陰平長。

    十年二月辛巳,遷東平任城令。

    ” 夏五月,封故廣陵王荊子六人為列侯。

     诏曰:“執金吾鲂侍衛曆年,數進忠言,其還爵土,封為楊邑侯。

    ”封窦融孫嘉為安豐侯。

     十五年(壬申、七二) 春二月庚子,令天下亡命贖,各有差。

    行幸彭城,止楚王館,悲恸左右,百官凄然。

     三月,行幸琅邪,及魯,祠孔子及七十二弟子。

    幸東平、定陶,祠定陶恭王。

     夏四月,封皇子暢為汝南王,建為千乘王,羨為陳留王〔一〕,衍為下邳王,昺為常山王,長為濟陰王,徙重喜王黨為樂成王〔二〕。

    賜天下男子爵,人三級,民酺五日。

     〔一〕 範書無封建、羨二王事,有“封皇子恭為钜鹿王”事。

     〔二〕 樂成原作“樂城”,據範書及續漢志迳改。

     上使越騎校尉桓郁、郎中張酺授太子經。

    二人朝夕侍講,勸以經學。

    是時太子家頗為奢侈,酺每正谏,甚見嚴憚。

    會平陽公主薨,太子同生也,哀戚過禮。

    酺以為太子舉措,宜動合禮度,于是上疏曰:“臣伏見皇太子仁厚寬明,發言高遠,卓然絕異,非人所能及也。

    今平陽公主薨,悲哀發中,形體骨立,恩愛恻隐,世希是見。

    臣愚淺不識大體,以為宜選名儒高行,以充師傅。

    門訊起居之日,太傅時賜宴所,以宣德音,以成聖德也。

    侍中丁鴻仁而有讓,達于從政。

    谒者費恽〔一〕,資性敦笃,遵令法度。

    如并侍左右,必能發起微意,增廣徽猷者也〔二〕。

    ” 〔一〕 費恽僅見此紀,事迹無考。

     〔二〕 詩小雅角弓曰:“君子有徽猷。

    ”箋曰:“君子有美道,以得聲譽。

    ” 乙巳,大赦天下。

     冬十一月乙卯〔一〕,太白入于月,其占曰:“大将戮死,不出三年,人主崩。

    ”本志稱:“昔庖犧氏之王天下,仰則觀象于天,俯則觀法于地〔二〕。

    然則天地設位,而星辰運度備矣。

    易曰:‘天垂象,聖人則之。

    ’〔三〕星官之書,始自黃帝。

    至高陽氏,使南正重司天,北正黎司地〔四〕。

    唐虞之時,則羲、和氏掌焉〔五〕。

    夏有昆吾〔六〕,殷有巫鹹〔七〕,周有史佚〔八〕,皆職典預睹成敗,以佐時政者也。

    秦燔詩書,愚百姓,六經典籍殘為灰燼,星官之書全而不毀。

    漢興,司馬談父子以世家重、黎氏之後〔九〕,着天官書。

    班固序漢書,又有天文志。

    ”〔十〕 〔一〕 續漢天文志作“乙醜”日。

    按十一月癸亥朔,無乙卯,袁紀誤。

     〔二〕 語出易系辭下。

     〔三〕 易系辭上曰:“天垂象,見兇吉,聖人象之。

    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

    ” 〔四〕 昭公二十九年左傳載蔡墨語曰:“少□氏有四叔,曰重,曰該,曰修,曰熙,實能金、木及水。

    使重為句芒,該為蓐收,修及熙為玄冥,世不失職,遂濟窮桑。

    此其三祀也。

    ”又曰:“颛顼氏有子曰犁,為祝融。

    ”杜預注:“犁,火正。

    ” 〔五〕 史記五帝本紀集解引孔安國曰:“重、黎之後,羲氏、和氏世掌天地之官。

    ”又正義引呂刑傳曰:“重即羲、黎即和,雖别為氏族,而出自重、黎也。

    ” 〔六〕 史記天官書正義曰:“昆吾,陸終之子。

    虞翻曰:‘昆吾名樊,為己姓,封昆吾。

    ’世本雲昆吾衛者也。

    ” 〔七〕 史記天官書正義曰:“巫鹹,殷賢臣也,本吳人,冢在蘇州常熟海隅山上。

    ” 〔八〕 史記天官書正義曰:“史佚,周武王時太史尹佚也。

    ” 〔九〕 史記太史公自序曰:昔在颛顼,命南正重以司天,北正黎以司地。

    唐虞之際,紹重黎之後,使複典之,至于夏商,故重黎氏世序天地。

    其在周,程伯休甫也。

    當周宣王時,失其守而為司馬氏。

    司馬氏世典周史。

    惠襄之間,司馬氏去周适晉。

    其人分散,或在衛,或在趙、或在秦。

    在秦名錯,司馬遷,錯之後也。

     〔十〕 此本志稱乃東觀記天文志之文也。

    四庫館臣輯東觀記,言天文志全阙,可謂失之眉睫也。

    自範書出,袁紀遂不大為人所重視,館臣之疏漏,即為一例。

     (乙巳,大赦天下〔一〕。

    )匈奴寇河西。

     〔一〕 事已見前,此系重出,故删。

     十六年(癸酉、七三) 春,天子遂前議,遣奉車都尉窦固、驸馬都尉耿秉、太仆祭彤、度遼将軍吳常各将萬騎擊匈奴〔一〕。

    固出敦煌〔昆〕侖塞〔二〕,擊南呼衍王。

    出塞千五百裡,到蒲類海,破白山,走呼衍王,斬首千餘級。

    秉出張掖居延塞,擊〔句〕(匈)林王〔三〕。

    到沐樓山〔四〕,渡漠六百餘裡,絕無水草,得生口辭雲“句林王轉北逐水草”,秉欲将輕騎追之,都尉秦彭止之而還。

    彤嘗與南單于左賢王信出朔方〔高〕(鬲)阙塞〔五〕,擊溫禹犢王于涿邪山。

    出塞九百餘裡,見小山,為信所誤雲是涿邪(王)山〔六〕,無所得而還。

    是時秉獨有功〔七〕,吳常抵罪,彤下獄免。

     〔一〕 範書明帝紀所載無“吳常”,有“騎都尉來苗出平城,伐北匈奴”句。

    窦固傳“吳常”作“吳棠”,乃副祭彤出征,故共得罪。

     〔二〕 據範書及通鑒補。

    昆侖塞在敦煌郡廣至縣北。

    範書此事系于十七年冬十一月事。

    十六年春二月,固所出乃酒泉塞,與袁紀異。

     〔三〕 據範書及胡三省注改。

     〔四〕 範書窦固傳作“三木樓山”。

    黃本作“沐樓山”。

     〔五〕 據範書、通鑒改。

     〔六〕 “王”系衍文,故删。

     〔七〕 範書窦固傳作“時諸将唯固有功,加位特進。

    耿秉無功而還,而祭彤、吳棠坐不至涿邪山,免為庶人”。

    觀袁紀上文,亦當作“固獨有功”,袁紀誤。

     彤性剛嚴,行道不與信相得,故為信所誤。

    彤自恨無功,出獄數日,歐血死。

    敕其子曰:“吾奉使不稱,微功不立,身死慚恨,義不可以受賞賜。

    汝等齎兵馬詣邊,乞效死前行,以副吾心。

    ”其子逢上疏陳彤遺言,上方任彤,聞之,嗟歎者良久。

    子參從擊車師有功,遷遼東太守。

    烏丸、鮮卑追思彤不已,每朝京師,辄過拜彤冢,仰天号泣。

     彤字次孫,颍陽人。

    少孤,值更始之際,天下大亂,盜賊縱橫,野無煙火,而彤常在墓側,盡其哀心。

    賊每過,見其号泣,不畏死亡,皆不犯也。

    後随從兄遵從世祖,世祖以彤為黃門郎,常宿衛左右。

    及遵薨,無子,追傷之,以彤為偃師長,令附近遵墓,四時祀之。

    遷襄贲令,皆有名迹。

    诏書勉勵,增秩一等,賜缣百匹。

    及在遼東,着續北邊。

    彤氣勇過人,開弓三百斤,多恩信,善權略,士卒争為效力。

    永平初,胡夷内附,野無風塵,乃悉罷邊兵,而征彤為太仆卿。

    彤在遼東十餘年〔一〕,無十金之資,天下知其清。

    拜日,賜錢百萬,馬三匹,衣被、刀劍下至居家器物,無不備焉。

    每見,上辄嗟歎,以為可屬以重任,嘗謂左右曰:“太仆,吾之禦侮者也。

    ” 〔一〕 範書祭彤傳以彤建武十七年拜遼東太守,至永平十二年征為太仆,故言“彤在遼東幾三十年”。

    而袁紀言永平初征為太仆,則自當言“十餘年”。

    二者未知孰是。

     窦固之破白山,遣從事郭恂、假司馬班超使西域。

     超到鄯善,鄯善王廣事超禮敬甚備。

    一旦勿疏,超謂官屬曰:“甯覺廣禮意益不如前日乎?”官屬曰:“胡人不能久,變無他故。

    ”超曰:“明者觀于未萌〔一〕,況兆已見此,必有北虜使來,故令其疑耳。

    ”乃召侍胡逆問曰:“匈奴使到日,何故不白?”侍胡怖恐曰:“到已三日,去此三十裡。

    ”超使閉侍胡,悉會所将吏士三十六人,大飲之。

    酒酣,超激怒之曰:“卿曹與我俱在絕域,欲成大功,以求富貴。

    今虜使到才數日,而廣禮意即廢,如令鄯善收吾屬送匈奴,骸骨棄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