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十二 粵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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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

     “粵事記”雲:‘丁魁楚用舊旗鼓蘇文聘升内閣辦事中書,晝夜出入,計值,百□,分給文武憑劄,絕不示人羽報;以事幹者百金減半,誘人多就。

    有瓊崖參将白斌托李用楫弟李來營劄總兵,來新受中書,見時事日非,聞廣州信,因為觀望。

    斌在海外猶未之知,恐李來為之不力,具廪揭魁楚促早就,雲具名禮在中書李來處;來尚不知,忽二十四日夜半遣二十人索斌贽,示禀揭,勒逼如數,來反填入酒器五十金。

    二十五日黎明,朝見謝恩者猶趨跄殿陛。

    忽肩輿出城,掠小艇駕上西峽,喧傳為帝。

    于是文武紛逐,各不相顧;帝因知有兇耗,随奔者亦揣廣州事必敗,不可瞬息留。

    侍禦汪光寶與李來同舟,萬衆競進;不知鄰舟為帝座,幾為刺沒。

    惟魁楚舂容雅度,絕不惶;遽漸移赀入舟,瞪目而視,反若局外觀者。

    魁楚丁擁戴後,即自為計;今則有他意矣’。

     蘇文聘,廣東人。

    李來,宜興人。

    白斌,浙江人。

    汪光實,淮安清河人;舉人。

     丁魁楚 “粵事記”雲:‘丁魁楚,河南永城人;晉撫失機,遣戍五年。

    崇祯戊寅,奉旨納饷三千兩許本軍,準回原籍;魁楚援例得歸。

    永城有舊總兵劉超,壬午十月以私仇殺丁艱侍禦魏景琦。

    豫扶王漢奉旨往勘,超又一箭斃之;率家丁劫衆鄉紳,勒魁楚上疏訟冤。

    魁楚計款之,陰遣子弟兵四面布置。

    至癸未二月朔五鼓,伏兵四起,用鐵網遏超,擒解京師獻俘。

    魁楚叙功複職,冢宰李日宣量加本省屯田巡撫銜。

    甲申南都立,馬士英擅權,會推兩廣總制。

    十一月,受職。

    乙酉七月,聞南都陷,即潛通靖江王,約期定計下廣舉事;王果以桂林推官顧奕為相、臨桂知縣史其文為大司馬。

    八月初七日直抵肇慶,魁楚已于初六日拜隆武登極诏矣;遂發大炮擊碎王舟,襲其所載。

    執王,并擒顧、史二人解閩京,供論叛逆,誅之。

    魁楚遂封靖粵伯’。

     魏景琦,崇祯庚辰進士;永城人。

    顧奕,蘇州人;舉人。

    史其文,溧陽人;天啟辛酉舉人。

     沐天波激變土司  沐天波号玉液;沐英之裔。

    襲封黔國公,世守雲南。

    丙戌秋,南都陷,三司、兩院請增兵守滇南境,□防客兵流入;增兵必措饷,求助之。

    天波蹙容曰:‘極是緊事,第迩年多費,不能助一缗;奈何?還須從長酌處’。

    然增兵刻不容緩,而滇田硗瘠,賦複難加;天波謂‘各土司用鹽頗多,再增本府一票,饷百出矣’。

    衆然之。

    乃令鹽務計會官結連,使鹽票再置沐府饷票,準于本年九月始。

    初行時,土司亦有遵法納沐票饷銀者。

    初九日,楚雄府土司吾必魁抗令于鹽場中,不獨棄沐票,并奪商鹽。

    鳴之縣,毆差;鳴之府,毆府差。

    言‘己無朱皇帝,何有沐國公’!遂率衆入城,執楚雄府文武數衆而殺之,據其城。

     沐天波調沙亭州 天波欲複楚雄城而力不逮,想調土司強有力者克之。

    素聞沙亭州骁勇,令符調之,失時。

     崇祯初年,滇南有普民升之變。

    民升非自能為亂也,其妻範氏美而豔,有奇力、且多智,而不好靜;自引民升振旗鼓、掠力壯以為樂。

    朝廷為之耗饷者,凡二千萬;兩院司道奪職镌級者不可計,恇怯潰弁殒命革逐者數十百人。

    後民升将敗,範氏忽與言别曰:‘爾勿以我為妻,我亦不以爾為夫;我去矣’!即往鶴慶府執土司沙亭州者,曰:‘惟我與爾,可為夫婦’。

    亭州曰:‘我自有妻’。

    範氏曰:‘請出,我與語之,妯娌稱呼’。

    三言未畢,舉刀刃之;即攜亭州袖曰:‘今不可為百年之好乎’?于是亭州悉遵範氏約束,嚴号令、明賞罰,生聚教訓,遂為滇南土司中富強第一。

    茲聞天波召,遂欣然傾洞而出(他書載“沙定洲”)。

     沙亭州襲破沐府  十一月初旬,沙亭州困楚雄府。

    十五日,已解吾必魁首級,掃清楚雄;禀請再設文武各屬為守土撫治計。

    天波喜甚,将金帛重賞之。

    亭州又禀曰:‘臣夫婦欲來面恩’。

    至二十九日,天波升座,兩榭設儀仗、鼓樂、旗幟,殊為炫耀,受拜、受賀。

    亭州與範氏兩人三叩未畢,急趨上殿急視之,出刃于靴,四刀飛舞;已格殺左右數人,侍衛人等如風草偃仆。

    天波速奔入内,亭州、範氏尾後疾追;随見随殺,沐府男婦侍衛約五百人,須臾屍橫遍地,天波逾牆走。

    範氏遂稽核府内藏蓄,絕□未死内寺與姬妾,俨稱中阃。

    亭州整容升座,襲天波冠裳,稱沐府新主;已有趨谒拜賀、供其調遣者矣。

    又遣親黨與守城關,盤诘出入。

    蓋亭州破楚雄後獻功時,各兵已伏城垣;至是刻期并起。

    亭州踞坐沐府,守令仍許照舊。

    時沐府富厚敵國,石青、珍珠、名寶、落紅、琥珀、馬{足臣}、紫金裝以細筏箧五十筋,藏于高闆庫;每庫五十箧,共二百五十庫。

    他物稱是,八寶黃龍傘一百四十執。

    亭州将沐府數十世蓄積,日夕辇運洞底;彼蓄志已久,時乘間突發耳。

    夫天波蓄養數百年,竟緻妻子不保、祖業喪亡,良可嗤也!  語雲:‘多藏厚亡’;于亂世每見之。

    楚藩不肯養兵三名,及城破,獻賊三十萬;嘉定不肯助饷二萬,迨京師陷,聞籍五十二萬。

    此輩真守庫子耳!不知千古來珍寶,多是空費人搬運者;殊可猛省! 孫可望入滇 丙戌,張獻忠死成都,孫可望馳入貴州,據定番州,休息士馬;意欲入滇南,取沐府三百年厚藏耳。

    至是,聞為沙亭州所取,大驚;擊案曰:‘此吾幾上肉也;亭州小寇,何得襲我囊中物乎’!遂宵夜啟行,疾入雲南,為七月初二日;亭州已于前三日遁回本洞。

    可望止取沐府空署一所,并戮亭州所署官屬。

    天波來自大理府,可望許之複仇,即用天波為報門官。

    十一月,選二千精銳圍亭州土穴。

    至明年戊子二月,擒亭州、範氏及親戚四人;天波府藏與亭州素積,乃悉辇入沐府丙宅。

    可望将所擒六賊,于天波坐前活剝其皮;天波亦叩首稱謝。

    此可望入滇之始末也。

     永曆至梧州 大清順治四年(丁亥)正月朔(癸卯。

    永明王稱永曆元年),至梧州;蓋以臘月二十五日聞報李成棟親下肇慶,故避至此。

    時丁魁楚惑于奸弁蘇聘,從梧走岑溪;王化澄走浔州。

    随行者,止式耜一人。

    是月十六日,成棟克定肇慶,随發副将楊文甫、張月領兵克取高、廉、雷三郡;即于二十九日一鼓而入梧州,廣西巡撫曹晔出降,梧屬俱遍令納印。

    及南雄、韶州二府報捷,别遣副将閻可義等前赴瓊州。

      “粵事記”雲:‘正月朔,帝在梧江舟次,免朝賀。

    知府陸梧廉取庫銀五十南為雇覓挽夫費,将北進桂林府。

    所召次輔李永茂、晏日曙同卿田芳,未及朝見;聞帝奔,率銀台鄭封退潛博白縣深山。

    從行者,惟總憲王化澄、大司農吳炳、宮詹方以智、文選吳貞毓、省臣唐諴、台臣程源、中翰吳其雷、洪土彭、大金吾馬吉翔、司禮監龐天壽等而已。

    式耜猶留肇慶,同朱治憪為守禦計。

    元宵後,溯流上府江;在途,拜方以智、吳炳典樞務’。

     前言式耜一人從行,化澄走浔州:是由肇慶至梧州時也。

    “粵事記”言從行化澄等,而式耜猶留肇慶:是由梧州将奔桂林時也。

    此皆肇慶未失之先。

    及肇慶失,而式耜始抵桂林。

     陸世廉,蘇州人;恩貢生,後為光祿寺正卿。

    晏日曙,江西人;饒州舉人。

    田芳,河南人;丁醜進士。

    吳炳,宜興人;己未進士。

    後為大學士,死節;先任湖西兵巡道副使。

    方以智,字密之;桐城人,庚辰進士。

    唐諴,湖廣人;癸未進士,副都禦史。

    吳其諴,宜興人;庠士,兵科給事中。

    洪士彭,甯國人;庠士,禮科。

    曹晔,進士;兵部尚書。

    廣州、韶州、南雄、肇慶、高州、廉州、雷州、瓊州八府俱屬廣東,而桂林、梧州、浔州、平樂四府俱屬廣西。

    岑溪、博白二縣俱屬梧州。

     永曆抵桂林 三月,上抵桂林,改桂林府署為行宮。

    式耜肅殿陛,敕守谕誕告楚、蜀各鎮:粵西居山川上遊,桂誠可都,疏請道裡之可達桂林者。

    王錫衮、文安之為相,周堪赓、郭都賢、劉遠生為六卿。

    時給事中丁時魁疏論新政,烺烺碩畫;召掌禮科給事中。

    金堡素有清直聲;終制,敕召還。

    何騰蛟晉閣學督師。

     金堡,浙江杭州人;庚辰進士,兵科。

    丁時魁,湖廣人;庚辰進士,吏科。

    何騰蛟,黎平人;辛酉舉人(或雲桐城人)。

     李成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