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總督李衛奏折 謊供引起的草木皆兵、虛驚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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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這個奏折是曾靜案的餘波,記錄了一件十分可笑的事。

    杭州一個監生陳铨,在群衆中吹噓自己認識張熙,以誇耀、擡高自家身份,但被官府風聞而抓起來,又亂供與江西人呂東陽有往來。

    浙江總督遂通知江西省,請捕送呂東陽到案。

    結果江西錯抓了一個叫呂學一的人,呂學一怕受刑打,無中生有地供出直隸、山東、江蘇等省的同黨,于是江西便發文照會各省,大加搜捕。

    後來呂學一被押送杭州,才審出全是他胡編亂供,将其釋放;又通知江西火速撤銷往各省搜捕同案犯的公文,演了一出虛驚鬧劇。

    從這裡也可看出,清政府各級官員,對呂留良、曾靜一案,已緊張到草木皆兵的地步,以及在辦案審問中的諸多弊端。

     【原文】 浙江總督管巡撫事,駐紮杭州在任守制,臣李衛謹奏 為奏聞事。

    竊臣于上年冬月,訪有杭城仁和縣監生陳铨,少年狂誕,在外揚言曾與湖廣逆犯張熙來浙時認識,并同黨惡嚴赓臣,投拜門生,講論詩文、自幸不曾扳入案内等語,當即拿究審問。

    又據供出,曾與江西人看風水之呂東陽,于杭州書坊相遇,因起大六壬數,彼此接談,許以跟随同行,每月可得幫給銀三兩,尚有劄付等語,随查呂東陽蹤迹,已于雍正三年回歸原籍。

    因陳铨供内有劄付狂妄之語,不可不為究訊明白。

    一面移咨江西巡撫查緝解浙質對,一面再将陳铨細加研鞠。

    旋又改供呂東陽系浙江台州人方賢濟冒名假稱,亦在省城堪輿生理,錯認為東陽。

    又複行提方賢濟,于今年三月下旬到案,三面質訊,曾與陳铨會面起過六壬,彼此較量深淺争論是實,并無許銀及劄付之事,訊之陳铨,自認謊供。

    其熟識張熙等之處,反複推鞠,均屬支離,并稱曾靜亦經到杭州拜望見過等語,更為荒唐,乃系好作不根之談,造言生事,哄騙愚民,假做體面狂徒,随将陳铨咨革監生,從重枷責,僅留餘生,交與伊父親鄰取保管束,永不許出門。

    正在備文移咨江西間,即于四月二十二日,準江西署撫臣謝,咨解呂學一即呂東陽到浙。

    臣查其在江西所供陳铨,年貌籍貫,及京師相遇情節,俱不符合。

    随将解到之呂東陽更換衣服,同别案犯及衙役等十餘人間雜并跪。

    吊同陳铨及呂東陽當在杭寓主逐一識認,并非其人。

     【譯文】 浙江總督管巡撫事,駐紮杭州在任守孝。

    臣李衛謹奏,為奏聞事。

    臣于上年冬月,查得杭州府仁和縣監生陳铨,少年狂誕,在外面揚言,曾與湖廣逆犯張熙來浙江時認識,并同黨惡嚴赓臣,投拜門生,講論詩文,自己慶幸沒有卷入案内等話。

    當便立刻拿獲,追究審問。

    又供出曾與一個看風水的江西人呂東陽,于杭州書坊相遇,因起大六壬數占蔔,彼此接談,承許跟随同行,每月可得幫給銀三兩,尚有書信給他等話,接着就查呂東陽的蹤迹,已經在雍正三年回到原籍。

    因陳铨口供内有書信說有狂妄的語言,所以必須要追查清楚,一方面行文江西巡撫查訪緝拿,押解到浙江對質,一方面再将陳铨加以詳細審問。

    随即又改了口供說呂東陽是浙江台州人方賢濟冒充他名字的,也在省城做看風水的營生,錯認為呂東陽。

    又下令緝捕方賢濟,今年三月下旬捉到,三面對質,曾經與陳铨見面,一同起過六壬,相互比較深淺和争論是實,但并沒有答應給銀和給書之事,訊問陳铨,他自己承認是謊供。

    他熟識張熙等情節,反複審問,都是前言不搭後語,互相矛盾,不能自圓其說,他說的曾靜也曾到杭州拜見過面等話,更是荒唐。

    實在是好作無稽之談,造謠生事,哄騙愚弄百姓,假做體面的狂徒。

    随将陳铨監生的功名革去,按刑法加重責打後,留下性命,交給他父親和鄰居取保管束,永遠不許出門。

    正在準備文書發送到江西期間,江西署理巡撫謝,有文書并押解呂學一即呂東陽到了浙江來。

    臣查其在江西所供陳铨的年齡、相貌、籍貫及在京師相遇等情節,都不符合。

    跟着便把已經解到的呂東陽更換了衣服,同别案人犯及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