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訊問曾靜口供二十四條 一、曾靜等人各處行走,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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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問曾靜:旨意問你,所著逆書《知新錄》内雲“敬卿、景叔西遊,似亦不輕。

    那年二月初二日五星朕珠,日月合璧。

    某等七月初即有是行。

    天上這個朕兆不應則已,若應此事,必落于我輩之手。

    縱不能成于我手,亦必是我家眷屬敬卿、景叔之手”等語。

    敬卿是張熙,所謂景叔又是何人?據你前次供雲:“胸中原無确見,但傳聞訛言,妄生疑惑,因而遣徒上書”等語。

    今據書中所雲,是年七月,即有是行。

    是你于雍正三年已令張熙等各處行走,糾合叛逆之人,至六年方于嶽鐘琪處上書。

    你平日自命以為上應聯珠合璧之祥,且雲:此事必落于我輩之手,則是久蓄異謀,處心積慮要叛逆。

    你将三年七月以後差張熙等在何處行走,糾合何人,并所謂眷屬,共有多少?景叔是何姓名,他又行住何處?逐一據實供來。

     曾靜供:西遊的話,是雍正三年事,當時并有别意。

    因彌天重犯所住的地最狹僻,在山谷中,左右方圓十餘裡,盡是耕戶山農,并沒有個讀書識字的人相接。

    彌天重犯的父親在日,曾嘗有個遷居的志,而不能得遂。

    複因近來人多田貴,家事單寒,轉移不得。

    後得學徒張熙、廖易在門往來,居宿安頓不得。

    而張熙、廖易家事亦貧寒,因見這些去四川的傳來,以為四川田賤,乃與張熙、廖易商量,思欲去四川尋采個安靜的所在,以為搬家安耕之計。

    且與張熙、廖易同往,并可以遂其讀書之志。

    于是打疊去四川之行。

    于七月二十五日起身。

    搭船到長沙上岸,因到長沙城中走一回。

    蓋彌天重犯從未出門,隻因考試到過郴州,餘并未曾走動。

    不意到長沙竟看見有一告示,上d五星聯珠,日月合璧”的話。

    彼時大喜,以為有好世界來,畢竟會複井田封建,複井田封建,畢竟要用人,到那會用人時,我輩的行藏就不可得知。

    且既有井田則到處可以安身,又何必搬家帶屬,走四川做甚?于是去四川志遂灰了,就要轉身來。

    那時并沒有一點别樣志向,惟有心中打量,要來京城上書獻策,再三不決者,苦為匪類一篇說話在胸中狐疑,乃轉身到長沙嶽麓山一看。

    由是往湘潭一路回來,并沒有會着别樣人物,說一句異話,到九月初三日歸家。

    唯回來有兩年,見得這兩年的收成不好,接年水荒,米貴,谷貴,百姓艱難,逃荒避水的多,乃翻疑此五星聯珠、 日月合璧的兆,恐另有别應,加以傳聞日密,皆與前匪類之說相印證,于是狂悖有是話。

    蓋此話是雍正五年冬說的,乃追憶雍正三年事,一前一後,前面的志向,與後面所見大不相貼。

    其實并沒有到别處,并未曾會半個人。

    所謂西遊者亦是因去四川西蜀取名。

    景叔即今在案解到之廖易。

    所謂眷屬,即指張熙、廖易言。

    除此之外,并沒有别人。

    總之,彌天重犯狂舉的心肝肺腑,一絲一毫,點點滴滴,盡載于《知幾錄》、《知新錄》。

    此兩本書,雖有兩個名号,确不是立意著作的書、裝點的話。

    《知新錄》乃是仿張橫渠先生“心有開明,即便劄記”之說。

    随每日所知所見,不論精粗是非,寫放于此,以便自家翻閱。

    考其所學之得失議論,固未曾斟酌,文法亦未曾修飾,原是随便寫出的口語。

    《知幾錄》不過寫出叮咛張熙的話,明說與他,恐左右人聽聞,且慮他未必記得,因寫于紙上,到寫得多了,遂取個名号,此是暗地遞與他的話。

    今二書俱已搜獲,進呈禦覽矣。

    彌天重犯當年情事何處掩藏?況皇上聖明天縱,明睿所照,絲毫盡露,并不能掩。

    且彌天重犯一路感戴皇恩如此高厚,自計雖粉骨碎身,亦莫能仰報萬一,到此又何忍隐? 【譯文】 問曾靜:旨意問你,所寫作的叛逆書籍《知新錄》裡有“敬卿、景叔去西方行遊,似乎也不輕松。

    那一年二月初二日,天空呈現“五星聯珠,日月合璧”的祥瑞。

    我們七月初就有了這次出行。

    上天這次吉祥的征兆不靈驗則罷,若能靈驗,這祥兆必定要降臨于我們這類人手中。

    縱然不能成事于我手上,也必然是成事于我家的眷屬敬卿、景叔的手上”等言語。

    敬卿是張熙。

    所謂的景叔又是什麼人?據你前些時的供詞說:“心中原來沒有一定的主見,隻是聽信了傳聞的謠言,胡亂生出了疑惑之念,因此才派遣徒弟去上書”等言語。

    如今根據你書中所說,當年七月,就有這次出行。

    是你于雍正三年已經派張熙等人往各處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