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回 餘制使憂讒殒命 董丞相被脅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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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置使,接到甘閏敗報,尚不欲将晦調開,參政徐清叟本與方叔同排餘玠,至此又入奏道:“朝廷命令,不行西蜀,已是十有二年。

    今天斃餘玠,正陛下大有為的機會,乃以素無行檢,輕儇浮薄的餘晦,充當制使,臣恐五十四州軍民,将自此懈體。

    就是蒙古聞知,也竊笑中國無人了。

    ”理宗乃召晦還,命李曾伯繼晦後任。

    晦小名再五,安撫使王惟忠嘗呼道:“餘再五來了。

    真正可怪!”晦聞言大怒,竟誣奏惟忠,潛通北國。

    诏捕下大理獄,經推勘官陳大方鍛煉成罪,斬首市曹。

    惟忠呼大方道:“我死當上訴天阍,看你能久生世上麼?”果然惟忠死後,大方亦死。

    何苦逞刁。

    是時蒙古藩王忽必烈,命兀良合台即速不台子。

    統轄諸軍,分三道攻大理,虜國王段智興。

    進軍吐蕃,國王唆火脫一作蘇固圖。

    惶恐乞降。

    忽必烈乃下令班師,轉圖西蜀。

     理宗正改元寶祐,自慶升平。

    後宮賈貴妃殒命,閻婉容晉封貴妃,内侍董宋臣,因妃得寵,益邀主眷。

    理宗命他幹辦佑聖觀,宋臣逢迎上意,築梅堂、芙蓉閣、香蘭亭,擅奪民田,假公濟私。

    且引倡優入宮,盅惑理宗,無所不至,時人目為董閻羅。

    監察禦史洪天錫,彈劾宋臣,并不見報。

    還有内侍盧允升,也是夤緣閻妃,得與宋臣相濟為奸。

    蕭山縣尉丁大全,本貴戚婢婿,面帶藍色,最善鑽營,暗中與董、盧兩宦官,勾通關節,托他在閻貴妃前,并作先容。

    董、宋所愛惟财帛,閻貴妃所愛惟金珠,經大全源源送去,自然極力援引,累遷至右司谏,拜殿中侍禦史。

    适值四川地震,閩、浙大水,并臨安雨土,洪天錫又不忍不言,力陳陰陽消息的理由,并申劾董、盧兩内侍,疏至六七上,統如石沉大海一般,并不聞有複音。

    天錫竟解職自去。

    宗正寺丞趙宗嶓,贻書責丞相謝方叔,說他不能救正,方叔因對人道:“非我不欲格君,實因上意難回,徒言無益呢。

    ”這數語是自己解嘲,并非反對董、宋。

    偏被兩人聞知,竟賄囑台谏,力诋天錫,兼及方叔,無非說他朋奸誤國,應加黜逐。

    這位好色信讒的理宗,竟将方叔、天錫免官。

    右丞相吳潛,已早卸職奉祠,兩揆虛席,乃任參政董槐為右丞相。

     槐系定遠人,累任外職,素著政聲,及入參内政,遇事敢言,既任右丞相,頗思澄清宦路,革除時弊。

    這時候的宮廷内外,已變做婦寺專橫,戚幸交通的局面,單靠一個黃丞相實心為國,如何行得過去?小人道長,君子道消。

    槐未免郁憤,入白理宗,極言三害:一是戚裡不奉法,二是執法大吏擅威福,三是皇城司不檢士,力請理宗除害興利。

    理宗尚将信将疑,一班蠅營狗苟的小人,已是聞風生怨,視黃丞相如眼中釘,丁大全尤為憂慮,密遣心腹至相府,與槐結歡。

    槐正色道:“自古人臣無私交,我隻知竭誠事上,不敢私自給約,幸為我謝丁君!”待小人之法,也不能徒事守經。

    大全得報,變羞成怒,遂日夜隐伺槐短,槐複入劾大全,不應重任。

    理宗道:“大全未嘗毀卿,願卿弗疑!”宰相有任賢退不肖之責,難道徒徇毀譽?這明是袒護大全語。

    槐對道:“臣與大全何怨,不過因大全奸邪,臣若不言,是負陛下拔擢隆恩。

    今陛下既信用大全,臣已難與共事,願乞骸骨歸田裡!”理宗竟怫然道:“卿亦太過激了。

    ”槐乃趨退。

    大全遂上章劾槐,尚未批答,那大全意擅用台檄,調兵百餘人,露刃圍槐第,并迫令出赴大理寺。

    槐徐步入寺中,宮内竟傳出诏旨,罷槐相職。

    婦寺戚幸,威權至此。

    于是士論大嘩。

    三學生交章谏诤,乃诏授槐為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

    太學生陳宜中、黃镛、林則祖、曾唯、劉黻、陳宗六人,又聯名攻大全,大全嗾使禦史吳衍,劾奏六人妄言亂政,遂緻六人削籍,編管遠州,且立碑三學,戒諸生不得妄議國事。

    士論遂稱宜中為六君子。

    大全反得遷任谏議大夫。

    惟右丞相一職,改任程元鳳。

    未幾且命大全簽書樞密院事,馬天骥同簽書院事。

    元鳳謹饬有餘,風厲不足,天骥與大全同黨,也是因閻妃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