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二百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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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紀三十八〔起重光赤奮若(辛醜),盡昭陽單阏(癸卯)六月,凡二年有奇。

    〕 《肅宗文明武德大聖大宣孝皇帝下之下》 上元二年〔(辛醜、七六一)〕 1春,正月,癸卯,史思明改元應天。

     2張景超引兵攻杭州,敗李藏用将李強于石夷門。

    〔敗,補邁翻。

    将,即亮翻;下同。

    〕孫待封自武康南出,〔吳分烏程、餘杭二縣置永安縣、晉改為永康,又改為武康,唐屬杭州。

    〕将會景超攻杭州,〔自武康南出,迥狗頭嶺,至杭州五十裡。

    〕溫晁據險擊敗之;〔去年李藏用使溫晁屯餘杭。

    餘杭東至杭州錢塘縣界一十八裡,又東二十七裡則至杭州。

    此陸路也,故溫晁得趨而據險以敗孫待封。

    〕待封脫身奔烏程,李可封以常州降。

    丁未,田神功使特進楊惠元等将千五百人西擊王暅。

    〔暅,戶登翻。

    〕辛亥夜,神功先遣特進範知新等将四千人自白沙濟,西趣下蜀;鄧景山将千人自海陵濟,東趣常州;〔趣,七喻翻;下同。

    〕神功與邢延恩将三千人軍于瓜洲,壬子,濟江。

    展将步騎萬餘陳于蒜山;〔陳,讀曰陣。

    蒜山,在潤州城西三裡;其上多蒜,故名。

    蒜,蘇貫翻。

    〕神功以舟載兵趣金山,會大風,五舟飄抵金山下,〔金山,在大江中,南直西津渡口,去潤州城七裡。

    〕展屠其二舟,〔沈,持林翻。

    〕神功不得渡,還軍瓜洲。

    而範知新等兵已至下蜀,展擊之,不勝。

    弟殷勸展引兵逃入海,可延歲月,展曰:若事不濟,何用多殺人父子乎!死,早晚等耳!」遂更率衆力戰。

    〔帥,讀曰率。

    【章:胡注「帥,讀曰率」,十二行本作「帥」。

    是注本刻誤,乙十一行本同。

    】〕将軍賈隐林射展中目而仆,遂斬之。

    〔射,而亦翻。

    中,竹仲翻。

    考異曰實錄雲:「乙卯,平盧兵馬使田神功生擒逆賊劉展。

    」舊神功傳亦然。

    今從劉展亂紀。

    〕劉殷、許峄等皆死。

    〔峄,音亦。

    〕隐林,滑州人也。

    楊惠元等擊破王暅于淮南,暅引兵東走,至常熟,乃降。

    〔王暅東走,渡江而至常熟。

    晉分吳縣置海虞縣,梁立信義郡南沙縣,隋平陳,廢郡,并海虞、南沙、海陽、前京、信義、興國等縣為常熟縣,屬蘇州。

    〕孫待封詣李藏用降。

    張景超聚兵至七千餘人,聞展死,悉以兵授張法雷,使攻杭州,景超逃入海。

    法雷至杭州,李藏用擊破之,餘黨皆平。

    平盧軍大掠十餘日。

    〔田神功所将平盧兵也。

    〕安、史之亂,亂兵不及江、淮,至是,其民始罹荼毒矣。

    〔考異曰:劉展亂紀,孫待封降以下事在二月。

    今因展敗,終言之。

    〕 3荊南節度使呂諲奏:請以江〔【嚴:「江」改「湖」。

    】〕南之潭、嶽郴、邵、永、道、連,黔中之涪州,皆隸荊南;從之。

    〔邵州,漢召陵、都梁之地。

    召陵,後漢改為昭陽,晉改為邵陽。

    吳立邵陵郡,隋廢郡為邵陽縣,屬潭州;唐武德四年,分置南梁州,貞觀十年,更名邵州。

    郴,醜林翻。

    黔,其今翻。

    〕 4二月,奴剌、黨項寇寶雞,〔奴剌,西羌種落之名。

    剌,來葛翻。

    至德二載,改陳倉縣為寶雞縣,以其地有秦時寶雞祠故也,時屬鳳翔府。

    〕燒大散關,南侵鳳州,殺刺史蕭仸,〔仸,餘世翻。

    〕大掠而西;鳳翔節度使李鼎追擊,破之。

     5戊辰,新羅王金嶷入朝,〔嶷,魚力翻。

    〕因請宿衛。

     6或言:「洛中将士皆燕人,〔燕,于肩翻。

    〕久戍思歸,上下離心,擊之,可破也。

    」陝州觀軍容使魚朝恩以為信然,屢言于上,上敕李光弼等進取東京。

    光弼奏稱:「賊鋒尚銳,未可輕進。

    」朔方節度使仆固懷恩,勇而愎,〔愎,蒲逼翻。

    〕麾下皆蕃、漢勁卒,恃功,多不法,郭子儀寬厚曲容之,每用兵臨敵,倚以集事;李光弼性嚴,一裁之以法,無所假貸。

    懷恩憚光弼而心惡之,乃附朝恩,言東都可取。

    〔史言仆固懷恩欲覆李光弼之軍以便其私。

    惡,烏故翻。

    朝,直遙翻。

    〕由是中使相繼督光弼使出師,光弼不得已,使鄭陳節度使李抱玉守河陽,與懷恩将兵會朝恩及神策節度使衛伯玉攻洛陽。

     戊寅,陳于邙山。

    光弼命依險而陳,懷恩陳于平原,光弼曰:「依險則可以進,可以退;若平原,戰而不利則盡矣。

    思明不可忽也。

    」命移于險,懷恩複止之。

    史思明乘其陳未定,〔陳,讀曰陣。

    〕進兵薄之,官軍大敗,死者數千人,軍資器械盡棄之。

    〔考異曰:實錄曰:「史思明潛遣間諜反說官軍曰:『洛中将士久戍思歸,士多不睦。

    』魚朝恩以為然,乃告光弼及仆固懷恩、衛伯玉等曰:『可速出軍,以掃殘寇。

    』光弼等然之。

    」今從舊光弼傳。

    實錄曰:「光弼、懷恩敗績,步兵死者數萬。

    」今從舊思明傳。

    〕光弼、懷恩渡河走保聞喜,朝恩、伯玉奔還陝,抱玉亦棄河陽走,河陽、懷州皆沒于賊。

    朝廷聞之,大懼,益兵屯陝。

    〔相州之敗,邙山之敗,皆魚朝恩為之也。

    唐不以覆軍之罪罪朝恩而罷郭、李兵柄,失刑甚矣。

    〕 7李揆與呂諲同為相,不相悅。

    〔幹元二年,李揆與呂諲同相。

    上元元年,諲罷。

    〕諲在荊南,以善政聞,揆恐其複入相,奏言置軍湖南非便,〔潭、郴、邵、永、道、連皆在洞庭湖之南。

    呂諲請兼領之,故揆言非其便。

    複,扶又翻。

    〕又陰使人如荊、湖〔荊,謂荊南。

    湖,謂湖南。

    〕求諲過失。

    諲上疏訟揆罪,癸未,貶揆袁州長史,以河中節度使蕭華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8史思明猜忍好殺,〔好,呼到翻。

    〕群下小不如意,動至族誅,人不自保。

    朝義,其長子也,〔朝,直遙翻;下朝清同。

    長,知兩翻。

    〕常從思明将兵,頗謙謹,愛士卒,将士多附之,無寵于思明。

    思明愛少子朝清,使守範陽,〔朝清守範陽,事始上卷上年。

    少,詩照翻。

    〕常欲殺朝義,立朝清為太子,左右頗洩其謀。

    思明既破李光弼,欲乘勝西入關,使朝義将兵為前鋒,自北道襲陝城,思明自南道将大軍繼之。

    〔南道,出二崤之間。

    漢建安中,曹公西讨巴蜀,惡南路之險,更開北道。

    〕三月,甲午,朝義兵至礓子嶺,〔即礓子阪也。

    按舊書,礓子嶺在陝城東。

    〕衛伯玉逆擊,破之。

    〔考異曰:實錄作「甲子」。

    按長曆,此月丙戌,下有戊戌,當作甲午。

    〕朝義數進兵,皆為陝兵所敗。

    〔數,所角翻。

    敗,補邁翻。

    〕思明退屯永甯,以朝義為怯,曰:「終不足成吾事!」欲按軍法斬朝義及諸将。

    戊戌,命朝義築三隅城,〔新書作「三角城」,蓋一角依山,止築其三角也。

    〕欲貯軍糧,〔貯,丁呂翻。

    〕期一日畢。

    朝義築畢,未泥,思明至,诟怒之,令左右立馬監泥,斯須而畢。

    〔诟,古候翻。

    監,古銜翻。

    〕思明又曰:「俟克陝州,終斬此賊。

    」朝義憂懼,不知所為。

     思明在鹿橋驿,〔鹿橋驿,永甯傳舍也。

    貞觀十七年,嘗徙永甯縣于此。

    〕令腹心曹将軍将兵宿衛;朝義宿于逆旅,〔水經注:陝城東有漫澗,澗北有逆旅亭,謂之漫口客舍。

    此郦道元以一時經由所見者言之耳。

    自元魏至唐幹元、上元間,三百許年矣,漫口客舍必不複存。

    此逆旅特泛言旅舍耳。

    〕其部将駱悅、蔡文景說朝義曰:〔說,式芮翻。

    〕「悅等與王,死無曰矣!自古有廢立,請召曹将軍謀之。

    」朝義俛首不應。

    〔俛,音免。

    〕悅等曰:「王苟不許,悅等今歸李氏,王亦不全矣。

    」朝義泣曰:「諸君善為之,勿驚聖人!」〔當時臣子謂其君父為聖人。

    〕悅等乃令許叔冀之子季常召曹将軍,至,則以其謀告之;曹将軍知諸将盡怨,恐禍及己,不敢違。

    〔令,力丁翻。

    将,即亮翻。

    〕是夕,悅等以朝義部兵三百被甲詣驿,〔被,皮義翻。

    〕宿衛兵怪之,畏曹将軍,不敢動。

    悅等引兵入至思明寝所,值思明如廁,問左右,未及對,已殺數人,左右指示之。

    思明聞有變,踰垣至廄囗〔【章:十二行本囗作「中」;乙十一行本同。

    】〕自疒馬乘之,〔疒,平秘翻。

    〕悅傔人周子俊射之,〔傔,丁念翻。

    射,而亦翻。

    〕中臂,墜馬,遂擒之。

    〔中,竹仲翻。

    〕思明問:「亂者為誰﹖」悅曰:「奉懷王命。

    」〔思明封朝義為懷王。

    〕思明曰:「我朝來語失,〔謂欲斬朝義也。

    〕宜其及此。

    然殺我太早,何不待我克長安!今事不成矣。

    」悅等送思明于柳泉驿,囚之,〔唐制:三十裡一驿。

    柳泉驿又當在鹿橋驿東三十裡。

    考異曰:河洛春秋曰:「思明混諸嫡庶,以少者為尊,唯愛所锺,即為繼嗣,欲殺朝義,追朝清為僞太子。

    左右洩之,父子之隙自此始構。

    」邠志曰:「三月,,思明乘勝欲下陝城,使朝義帥銳卒北路先往,己自宜陽引衆繼之。

    」今從實錄、舊傳。

    〕還,報朝義曰:「事成矣。

    」〔還,從宣翻。

    朝,直遙翻。

    〕朝義曰:「不驚聖人乎﹖」悅曰:「無。

    」時周摯、許叔冀将後軍在福昌,〔将,即亮翻,又音如字。

    福昌又在柳泉驿之東。

    宋白曰:福昌縣,唐屬洛州,古宜陽地,今縣治魏一泉塢城。

    〕悅等使許季常往告之,摯驚倒于地;朝義引軍還,摯、叔冀來迎,悅等勸朝義執摯,殺之。

    軍至柳泉,悅等恐衆心未壹,遂缢殺思明,〔缢,一計翻,又于賜翻。

    〕以氈裹其屍,橐駝負歸洛陽。

     朝義即皇帝位,改元顯聖。

    密使人至範陽,敕散騎常侍張通儒等〔散,普亶翻。

    騎,奇計翻。

    〕殺朝清及朝清母辛氏并不附己者數十人。

    其黨自相攻擊,戰城中數月,死者數千人,範陽乃定。

    〔去年若果能使郭子儀自朔方直搗範陽,适值城中自相攻擊,可馳檄而下也。

    〕朝義以其将柳城李懷仙為範陽尹、燕京留守。

    〔燕、因肩翻。

    守,式又翻。

    考異曰:實錄:「朝義既殺思明,密遣使馳至範陽,殺僞太子朝英及僞皇後辛氏并不附己者數十人。

    僞範陽留守張通儒知有變,遂引兵戰于城中。

    數日,戰不利,死者數千人,通儒被斬于亂兵中。

    」薊門紀亂曰:「思明既王有數十州之地,年餘,朝興遂為皇太子。

    朝興,辛氏之長男,特為思明所愛,嗜酒好色,兇犷頑戾,招集幽、薊惡少與其年齒相類者百人為左右,皆彎弓利劍,飾以丹雘、珠玉,帶佩印,雕镂金銀,控弦揮刃,常如見敵,以南行大将子弟統之。

    每與其黨飲宴,酒酣,爇燎其須發,或以銅彈丸擊之,以頤颡為的。

    血流至地,無楚痛之色,則賞卮酒;少似嚬蹙,乃鞭之,從胫至踵,或至數千,困絕将殒,方舍之。

    候稍愈,複鞭之,有杖六七千不死者。

    姬妾皆思明所掠良家子,有不稱命,則殺之。

    亦有以湯镬死者,既火盛湯沸,令壯士抱而投之,初宛轉叫呼,須臾骨肉糜爛。

    旁人皆毛豎股栗,朝興笑臨而觀之,以所策球杖于镬中撞擊,顔色自若。

    上元二年三月甲寅,使使告捷,雲王師敗績于洛北,斬首萬餘級,勒其六宮及朝興,備車馬,為赴洛之計。

    賊庭之黨相慶,踴躍叫喚,聲振天地十餘日。

    又宦者二人傳思明僞敕雲:收兵陝、虢,以朝興為周京留守,仍勒馳驿速發,并辛氏已下續行。

    朝興大喜。

    其宦者,朝義僞遣之,人莫知也。

    時朝義已殺思明,僭位,潛勒僞左散騎常侍張通儒、戶部尚書康孝忠與朝興衙将高鞫仁、高如震等謀誅朝興。

    其日,朝興速召工匠與其母、妻造寶钿鞍勒,搜索庫藏,修乘騎之具,并命左右各備行裝,唯數十人侍衛。

    思明留駿馬百餘匹在其貛中,朝興出入馳驟,每日則于桑幹河飲之。

    通儒将入,潛令康孝忠從數十人持兵詣飲處,馳取其馬,閉于城南毗沙門神之院。

    通儒與鞫仁領步兵十餘人入其日華門,僞皇城留守劉象昌逢之,驚問其故。

    通儒顧左右斬之。

    俄而朝興腹心衛鳴鶴又問,亦斬之。

    子城擾亂。

    朝興惶怖,猶能擐甲持兵,與親信二三十人出拒,奔走于貛中取馬。

    馬盡矣,唯病馬一匹,朝興乘而策之,不前,遂步戰。

    通儒立白旗招朝興之黨,降者舍罪,複官爵。

    惡少等雖沐朝興之賜曁,亦怨其無道鞭捶,降者太半。

    朝興猶從十餘人接戰,弓矢所發,無不中者,中者皆應弦沒羽。

    通儒軍披靡,所傷者數十百人,退出子城外。

    人不知甲兵之故,皆惶恐潛匿。

    通儒于城門拒戰良久,日已雲暮,朝興衆寡不敵,走匿城上之逍遙樓,遂失其所。

    通儒兵入禁中,劫掠金帛,思明、朝興妻衣服皆盡。

    夜半,蕃将曹闵之于樓上擒獲之。

    朝興曰:『我兄弟六七人,朝興一身,斬之何益!』高如雲對曰:『以殿下殘酷,人各有怨心。

    』朝興曰:『乞放此一度,後更不敢。

    』執者皆笑。

    又謂闵之曰:『此腰帶三十兩黃金新造,謹奉将軍。

    』闵之曰:「殿下但死,腰帶闵之自解取。

    』左右益笑。

    缢以弓弦,斷其首,函送洛陽。

    僞侍中向閏客特受思明委托,朝興亦甚敬憚,至是惶怖,走入私第,不自安,匍匐待罪。

    通儒颔之,勒馳驿赴洛。

    通儒收朝興黨與,悉誅之。

    思明骁将辛萬年特有寵于朝興,又與鞫仁、如震等友善,為兄弟。

    當誅朝興之黨也,通儒有意于萬年。

    及令行刑,遂忘之。

    至是,敕鞫仁、如震斬萬年首送。

    鞫仁置酒與萬年同飲,謂曰:『張尚書令殺弟,故相報。

    』萬年稽首,但乞快死。

    鞫仁抗聲曰:『隻可兄弟謀取通儒,終不肯殺弟。

    』于是如震、萬年領其部曲百餘人入子城,斬通儒于子城南廊下,城中擾亂;又殺其素不快者軍将數人,共推僞中書令阿史那承慶為留守,函通儒等首,使萬年送洛陽,誣其欲以薊城歸順。

    朝義聞之,使使令向閏客所在卻回為留守。

    鞫仁、如震等各從數百人被甲巡城,城中人心彌懼。

    承慶為留守一兩日,又不自安,遞相疑阻,于是領蕃兵數十騎出子城,至如震宅門,立令屈将軍暫要相見。

    如震不虞有難,馳至馬前,承慶斬之,應聲而殒。

    承慶入東軍,與僞尚書康孝忠招集蕃、羯。

    鞫仁聞如震遇害,驚而且怒,統麾下軍讨之,相逢于宴設樓下。

    接戰,自午至酉,鞫仁兵皆城旁少年,骁勇勁捷,馳射如飛;承慶兵雖多,不敵,大敗,殺傷甚衆,積屍成丘。

    承慶、孝忠出城收散卒,東保潞縣,又南掠屬縣,野營月餘,徑詣洛陽自陳其事,城中蕃軍家口盡踰城相繼而去。

    鞫仁令城中,殺胡者皆重賞。

    于是羯、胡俱殪,小兒皆擲于空中,以戈承之,高鼻類胡而濫死者甚衆。

    時鞫仁在城中最尊,使使奏朝義以承慶等反。

    向閏客行至貝州,承朝義命回,将至,衆官迎之;鞫仁嚴兵不出。

    閏客甚懼,戒其子弟從者無帶兵器,從數人而入。

    鞫仁待之于日華門,閏客望見,下馬執手相慰,鞫仁亦抗禮還營。

    閏客但專守子城端坐,餘不敢辄有所問。

    奏承慶等使回,朝義以鞫仁為燕京都知兵馬使。

    五月甲戌,朝義以僞太常卿李懷仙為禦史大夫、範陽節度使;燕州頗有兵甲,故委腹心,鞫仁聞之,意不快也。

    無何,懷仙至,從羸馬數千,自薊城南門入。

    鞫仁不出,迎之于日華門。

    懷仙至,卑身過禮,立談,約為兄弟,結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