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禮通考卷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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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之主于寝而祖尚未遷比至于練乃遷其祖而納新主于其廟爾其未遷于廟與既遷而未祥饋羞自如如此則廟自不虛寝亦有饋非如錢君所慮者也 朱子荅遷主之問書雲既祔之後主不當複于寝陸子靜力主此說子夀疑之皆以書來問餘以儀禮注告之子靜謂非經之夲文不足據信當時常痛辟之以為毋論古禮但今卒哭之後便除靈席孝子之心豈能自安今更言之大戴禮諸侯遷廟篇雲君及從皆?服則是大祥之後除喪而遷矣其初言遷不言祔則既祔之後主複于寝至此方遷于廟矣谷梁雲易檐改塗禮志雲更釁其廟則必先遷高祖于太廟夾室然後可以改釁故廟待納祖考之主又俟遷祖考于新廟然後可以改釁故廟而納新祔之主矣左氏雲特祀于寝國語有日祭之文則是主複寝後猶日上食矣唯谷梁所謂練而壊廟在三年之内似乎太速禮志所謂釁廟而移故主乃不俟廟之虛而遽遷之恐非人情左氏所謂祔而作主與禮經虞主用桑者不合又謂烝嘗禘于廟與王制喪三年不祭不合【疑左氏乃當時之失谷梁因之遂有國君卒哭除服之說非禮之正】皆不足據國語日祭月祀時享與周禮祀天神祭地示享人鬼之名不合韋昭謂日上食于祖祢月祀于曽高時享于二祧但與祭法略相表裡不見于他經又主既複寝而日祭之則其幾筵臨祭而設邪或常設而不除也此類皆無明文更當詳考者昭穆之次昭常為昭穆常為穆故祔新死者于其祖之廟是告其祖當遷他廟而告新死者當入此廟之漸也今公私之廟皆同堂異室以西為上而無左昭右穆之次新主入廟羣主皆遷新主不入祖廟而入于祢之故室此大端與古不同而為禮者猶執祔于祖廟之文似無意義然遂祔于祢廟又非愛禮存羊之意竊意與其依違牽制而均不免為失禮曷若獻議于朝盡複公私之廟皆為左昭右穆之制乎 祔新主而遷舊主亦合告祭舊主古書無所載并不說遷于何所天子則有始祖之廟而藏之夾室大夫亦自有始祖之廟今皆無此更無安頓處古人埋桑主于兩階間葢古者階間人不甚行今則混雜亦難埋于此防來隻得埋于墓所大戴禮說得遷祔一條又不分曉 朱子曰卒哭即祔更立木主于靈座朝夕奠就之三年除之 禮卒哭而祔于祖姑三年而後入廟今既未葬則三虞卒哭之制無所施不若終喪立主而祔祔畢于家廟旁設小位以奉其主不可于廟中别設位更以溫公書儀及高氏送終禮參考之當有定論 問禮記曰妾母不世祭于子祭于孫止又曰妾祔于妾祖姑既不世祭又安有妾祖姑之可祔邪朱子荅雲此條未詳【劉基集問古者諸侯不再娶于禮無二适孟子既入惠公之廟仲子祭享無所乃别立宮此明驗也今或祔二妻于一室者無乃非禮意乎劉基荅曰是有説也古者諸侯一娶九女夫人之外則侄娣也廟無二嫡所以預絶其争心秦漢以來此禮久廢今之再娶皆夫人也豈可貶之以齊侄娣乎連祔之宜也在昔則有行之者矣】 【王庭相祔廟說士喪禮卒哭明曰而祔祔者祔于祖也以未有廟故祔食于祖喪畢而後遷廟禮也鄭氏練而遷書儀祥而遷開元禮禫而遷其不同何也王子曰禮無明訓儒者各以己意防之矣然則今也宜何從曰張子有雲君薨三年喪畢吉禘然後因其袷祭祧主藏于夾室新主遂入于廟鄭氏練而遷喪事方中書儀祥而遷似亦尚早不若開元禮禫祭既畢遂行祧遷之禮主人既已從吉祧主安于别室新主亦正其位乃于情理宛轉不遽是故三年除喪而後遷亦以體新主不忍遽祧祖考之孝也曰鄭氏雲凡祔已即更複于寝何如曰古禮一祔于廟更不複寝觀載記諸侯遷廟則知之矣其曰出廟門至于新廟是自所祔之廟而至新廟非自殡宮來明矣其曰奉衣服者降堂君及在位者皆辟奉衣服者至碑君與有司皆從唯廟中堂下有碑則主由祔廟而出明矣其曰孝嗣侯某敢以嘉币告于皇考某侯成廟将徙敢告則為祢廟始遷之禮明矣是則主祔于祖不複出居殡宮其昭昭如此鄭氏謂祔已複寝不知何據呂氏曰禮之祔祭各以昭穆之班祔于其祖主人未除喪神主未遷于新廟以其主祔蔵于祖廟有祭即而祭之故謂之祔左氏傳雲君薨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嘗于廟周人未葬奠于殡虞則立屍而有幾筵卒哭而祔始作主既祔之後有練有祥有禫皆特祀其主于祔之廟至除喪然後主遷于新廟以時而烝嘗焉由戴氏呂氏之言觀之則既祔不複寝明矣然則今也宜何如曰既祔而主嘗居廟不複奉返于寝遇練祥禫祭出而祀于寝必俟合祭而後遷禮也】 【黃宗羲曰左傳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嘗禘于廟後儒緫縁觧此而誤夫言特祀于主似乎主不在廟故有祔已複寝之文不知既已複寝則蒸嘗禘于廟者為新主乎為祖廟乎為新主新主在寝不當言于廟為祖廟則四時常祀不當繋之于此葢祔者既虞之後埋重于祖廟門外即作新主以昭穆之班祔于皇祖廟中各主不動如故特此時之祭隻皇祖新主所謂兩告之也更不及别祖自此以後小祥大祥禫祭之類皆于祖廟特祭新死者并皇祖亦不及也烝嘗禘于廟者烝嘗四時吉祭行于廟中亦不及新死者左氏言此者嫌新主在廟有礙于吉祭也三年喪畢親過高祖者當祧于是易檐改塗羣主合食于廟以次而遷而新主遷居祢廟矣】 【萬斯大曰卒哭之明日祔主于祖廟自此徃而不返故卒哭後更有餞猶人之逺行而餞之也坊記雲喪禮毎加以逺子遊亦曰喪事有進而無退虞時作主于寝祔則主入于祖廟所謂自近而逺以漸而進也先儒謂祔後複反于寝至練而後遷于廟則是逺而複近進而複退矣然則何庸有餞乎】 【徐秉義曰世之論祔祭者謂祖與孫同廟當行大小祥祭之時為孫而設不可祭及于祖而祖之神在上得無有所嫌乎予曰不然雜記雲男子祔于王父則配女子祔于王母則不配夫王母與王父共廟當其以女子祔王母也王父之神不俨然在上哉然且祭王母不祭王父而不以王父為嫌又何以大小祥祭為嫌也且夫古人之制禮不可以後人之常情測也即如祔祭之時王父與王母并在而其立屍也止一人而已此屍為死者而立不為先祖而立是名為祖孫兩告而其實僅祀新死者之一人也又何嘗以先祖為嫌哉知乎此者可以知大小祥祭之無所嫌矣】 【萬斯同曰周制卒哭而祔以死者之神主祔于王父之廟也儀禮及戴記皆無祔已主反于寝之文自鄭氏剏為此説而朱子恪遵之諸家有辨鄭氏之誤者反力诋以為非不知喪禮每加以逺見于坊記喪事有進而無退見于檀弓皆主不反寝之證也朱子乃不信經而信傳謂卒哭之後便除靈席孝子之心豈能自安夫反之心而不安以此議周制之未盡善則可乃因不安于心而必欲強古人之心以從吾己之心則安矣其于觧經得母有未安乎況殷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則孔子固以周為未善矣朱子謂心豈能安正合孔子之意若謂主反于寝則既祔猶之未祔也孔子何以善殷而不善周是欲伸已之説而反不合孔子之意矣即程張言喪須三年而祔亦謂理當如是爾初未嘗謂周制必反主也唯朱子力執之故其定家禮卒哭但告祔至大祥而始遷祔以此為祔禮宜然則人有信之者以此為周禮固然則人反有不信之者矣且所為祔者何謂也葢以死者未入新廟其主無所歸暫以死者之主祔于王父之廟故謂之祔若祭畢即反于寝是一日未嘗祔于祖矣何名為祔乎為此言者其亦不逹于祔之義矣葢人死不可無所歸死而未葬則以入土為歸死而既葬則以入廟為歸廟者亡人之室歸于廟而神得所安寝者生人之居歸于寝而神何所泊今曰主必當反于寝則是以死者而處生者之所矣母乃神人雜揉乎廟以栖神故廟必嚴靜寝以居人故寝必雜遝祀主于寝是欲孝其親而反防其親矣何如祀主于廟之為得哉夫使人之居喪而三年不離喪次則祀于寝固可也茍不能常居喪次緻考妣之主防越于生人雜遝之所反之于心能自安否也夫古之人不忍使其親一日末有所歸而後之人乃欲使其親三年末有所歸乎則知卒哭而祔周人固自有精意而末可厚非也大凡觧經者泛觧義理與實觧制度】 【不同觧義理則可就一己之見觧制度則當考古人之詳朱子所言未免信心之過而愚則據經以複舊爾豈敢與先賢抗辨而漫逞其臆說哉】 幹學案士虞禮曰三虞卒哭明日以其班祔鄭氏注曰祔卒哭之明日祭名猶屬也祭昭穆之次而屬之也又曰祔已複于寝如既祫主反于廟陳用之以為既祔不複反呂與叔直謂其主即祔藏于祖廟議者遂不複以祔為祭名竟欲以三月卒哭之後撤幾筵罷饋食薄恩傷教莫此為甚矣予謂祔祭有不能在廟者即祭于寝概雲祭畢反于寝猶為鄭氏之疏而祔藏之不可行無待言者請辨之喪服小記曰士大夫不得祔于諸侯祔于諸祖父之為士大夫者其妻祔于諸祖姑妾祔于妾祖姑亡則中一以上以祔祔必以其昭穆諸侯不得祔于天子諸侯大夫可以祔于士雜記曰大夫祔于士士不祔于大夫祔于大夫之昆弟無昆弟則從其昭穆雖王父母在亦然婦祔于其夫所祔之配無配則亦從其昭穆之配妾祔于妾祖姑亡妾祖姑則亦從其昭穆之妾公子祔于公子是二者辭意相同注疏皆雲論祔祭其言祔必以昭穆即所謂以其班也其所言天子諸侯公子大夫士之殊則取乎卑不敢祔尊務求夫爵列之相同者祔之也葢祔之為義首辨名分次辨班位固甚嚴也以諸侯而言則周公康叔不敢祔王季而祔于太伯虞仲伯禽叔虞不敢祔文王而祔乎虢仲虢叔芮伯彤伯不敢祔武王而又當祔乎周公康叔以公子之為大夫者而言則魯僖之庻子不敢祔莊公而祔于三桓鄭成之庻子不敢祔襄公而祔于七穆以公子之子孫而言其人或降而為士則亦必祔于族祖之為士者是故晉之栾郤胥原狐續慶伯齊之高國管鮑宋之向魚華蕩亦必互相從祔務适當于爵列之宜而後止諸侯之廟各在其國亡論已大夫之廟亦必在其采邑晉趙孟宴于溫防孟子餘是趙氏之廟在溫也衛孔悝載伯姬以行及西門使貳車反祏于西圃是孔氏之廟在平陽也地之相去或數百裡将使為人子者寄父主于數百裡之外而空守殡宮有是理乎即如鄭氏說祭畢仍反于寝亦甚勞矣且又何能刻期于卒哭之明日也至于妾母無廟于子祭于孫止安所得祖妾之廟而祔之祖妾且無廟況高祖之妾乎凡若此者寄主之說固不可通就廟以祭亦有難行唯是即寝立屍設當祔者之主與新死者共祭之猶夫始祖所自出之帝夲自無主因祭則設之也孔氏疏雲妾無廟今乃雲祔及高祖者為壇祔之爾斯壇也不在寝安在乎祖妾可為壇餘親視此矣若夫嗣世之諸侯公子大夫士則有祖廟可祔矣然如鄭氏祔已複寝則可欲如呂與叔祔藏以待遷廟則亦難行何者祖廟必在适長子孫之家令祖有數十孫則祔者無虛日又設有數孫同祔于祖複有數婦同祔于祖姑婦不依孫孫不偕婦一廟之中嫂叔雜糅不便一矣适屬自修時享喪主則舉祥禫吉兇間作各不相謀雖或為禮制所許而經傅絶無明文亦何敢信其為可行也不便二矣然亦言乎聚族聨居者爾設以他故散徙又無可祔矣鄭氏雲大夫始來仕無廟無廟者不祔宗子去國乃以廟從即是説也予故曰祔藏之説即在祖廟亦有難行也抑予更有說焉凡行禮必有畫一之制使在彼可行而在此不可行即非通行之禮請更言古人制祔之意人死魂魄附于屍既葬迎精而反則唯祖考之依将上同乎祖考則必神靈之檀弓虞而立屍有幾筵虞祭篇雲側亨于廟門外則寝有廟之稱矣孝子之心慮吾親之不能上同乎祖考故制為祔祭冀得因昭穆之班以漸合焉重在合享不在入廟也既即寝為廟則祖考之靈無乎不在矣周公祭太王王季文王為三壇同墠豈必在廟哉斯則未敢以為必然然于雜記諸文無不環合又無悖于喪事即逺之防聊以質于後之君子焉或又曰殷人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又如何曰此亦祭之說也注曰期而神之最是殷人不忍死其親自練以前猶不遽引之同于先祖周人廹欲神其親卒哭之後冀速引之同于先祖二者各欲伸其孝非有厚薄也孔子善殷善其慎重于合享非善其 慎重于入廟也 【張獻翼家兒私語餘生事二母情雖無二然禮必加生母一等不敢并施以遵先人适庻之辨陳修弟表武庻子也兄修亡後表母不肯事修母表謂其母曰兄不幸蚤亡表統家事當奉适母母若能為表屈情承順适母者是至願也若母不能直當出别居爾由是二母感悟雍睦嘗見予友何良俊孔目與弟良傅祠部書責之曰吾與叔皆庻出何為穪生母為先妣妣者比也比于父也然則生母不得稱妣敢以庻同于适乎此區區正論非特為适母愛養愈于己出?此議也他日吾身後祠堂中以汝适母朱氏配不得入生母違犯之以不孝論吾魂亦不享汝曹之祭】 司馬氏書儀祔【檀弓曰啇人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