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東南平倭通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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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及此。

    兵部覆請錄永保二土司彭蓋臣、彭翼南、彭明輔、彭守忠等,及文武将立功,仍祭告郊廟社稷,以明得意。

    上曰:妖氣蕩平,仰賴天地洪庇,朕心感悅!胡宗憲、趙文華、阮鹗,先賜敕,獎勸各處。

    調兵将數多,督撫官即時勘酌散回。

    趙文華命回京。

     十二月,趙文華還京。

    初,文華再出督兵,所至征兵集饷,浪費不經。

    于是提編徭役,加派稅糧,截留漕粟,扣除京帑,迫脅富民,脫釋兇醜,侈括公私金瑤圖畫以百萬計,其為軍旅之用才什之一二。

    所征官土民兵,川、貴、湖、廣、山東西、河南,無不罹患,而臨敵不前,遣還不去,往往潛為盜賊,行者、居者,并受其禍,雖有梁莊之捷,人腹诽之。

    至是還京,而吳越之間如脫距矣! 倭俘麻葉、陳東等,俱械系至,兵部尚書許論等,奏請獻俘。

    從之。

    群臣俱具服稱賀,仍舉謝玄大典。

    論平倭功,加趙文華少保,胡宗憲右都禦史,各任一子,錦衣千戶,餘升賞有差。

     自梁莊捷後,倭賊悉靖,惟舟山倭據險結巢,官兵環守之不能克。

    時土狼兵俱已遣歸,而川、貴兵六千人始至,胡宗憲方留防春汛,隸俞大猷,經營舟山之賊。

    會夜大雪,大猷乃督兵四面攻之,賊悉銳出敵,殺土官莫翁送,諸軍益怒,競進,大敗歸巢。

    官兵積薪草以棕蓑卷火擲之,賊四散潰出,斬首一百四十餘級,餘悉焚死,賊遂平。

     ●嘉靖三十六年 三月,有倭舟七艘,自金沙登岸,複犯如臯,至泰州,轉掠揚州、山東,及徐州。

    官兵禦之,皆潰,遂進薄新水、關矢,及城中。

    又進犯天長,都司沃田、把總丘君寵禦之,皆敗死。

    賊遂入縣治劫掠。

    已而由石梁趨盱眙,複攻入之,遂突犯泗州,攻城不克,分衆犯清河,攻入縣治,縱火焚掠而去。

    遂侵淮安,轉入安東焚劫。

     江北倭主揚州,營于灣頭鎮,數日遂犯高郵,入寶應,信宿而去。

    突犯淮安,掠民船四十餘艘。

    旋複入寶應,燒毀官民廨舍,掘縣北土壩,洩上河水,人乃駕舟遊東鄉。

    由鹽城至廟灣入海。

    居數日,開洋東遁。

     閏六月,淮揚兵備副使于德昌等督兵擊倭賊于東鄉。

    德昌督水陸兵參将劉顯率留兵直前沖賊,親斬其渠首,賊衆披靡。

    諸軍鼓噪繼進,賊走登舟,我水陸兵夾擊之,斬首百餘,多焚溺死者,餘衆退泊雲梯關。

    尋去刀門港,遁南京。

    科道等官劉堯誨言:侮寇攻掠揚州、高郵,勢且侵及天長、六合,去留都不數舍。

    夫淮揚為運道要沖,則當為國家血脈之慮,留都系陵寝,所在則當為國家根本之閣,惟陛下速敕諸臣,刻期剿滅。

    仍重究參将黑孟陽等,以嚴失事之罰。

    上以為然。

    命南京撫按官及各督撫諸臣,亟調兵驅剿,不得怠緩。

    仍拟黑孟陽死罪,革把總韓德。

    須備倭王表職,俱令立功自贖。

     八月,先是,總督胡宗憲奏:差生員蔣洲、陳可願谕各島主,豐後阻留,轉令使僧前往山口等島,宣谕禁戢。

    主是山口都督源義長,具咨送回被虜人口。

    豐後太守源義鎮,遣僧德等,具方物奉表請罪,請頒勘合,修貢。

    複送洲還,遣僧清授附舟前來,言前後侵犯,皆中國奸商,潛引小島夷衆,義鎮等初不知也。

    于是宗憲數陳其事,言洲奉使宣谕日本,已曆二年,乃所宣谕止及豐後、山口,豐後雖有進貢方物,而無印信勘合,山口雖有金印、回文,而又非國王名稱,是洲不請國體,罪無所追,但義長等既以進貢為名,又送還被虜人口,真有畏罪。

    乞恩之意,宜量犒其使,以禮遣回,令其傳谕義鎮長,轉谕日本國王,将倡亂各倭,立法钤制,勾引内寇,一并縛獻,始見忠款,方許請貢。

    疏下禮部,言:來使宜優赉遣回,如宗憲議。

    其宣谕一郎,事關國體,未可輕易诏,仍詳議具奏。

    部臣乃請令浙江布政司,以有司之意,移咨風示義鎮等,轉谕其王,餘如宗憲議,報可。

     十一月,胡宗憲以擒獲倭寇王直等來聞。

    直與王滶、葉宗滿、謝和、王清溪等,共一其衆屯五島自保。

    宗憲與直同鄉,習知其人,欲以招之,乃迎直母與其子入杭,厚犒撫之。

    而奏遣生員蔣洲等,持其母與子書,往谕以意,謂直等來,悉釋前輩不問,且寬海禁,許東夷市。

    直等大喜,奉命即傳谕各島,如山口、豐後等,島主源義鎮亦大喜,乃裝巨舟,遣夷目善妙等四十餘人,随直等來貢市,以十月初至舟山之岑港泊烏。

    是時浙東西傷于倭,聞直等以倭船大至,則甚竟言其不便。

    巡按王本固奏:直等意未可測,納之恐招侮。

    于是朝議哄然,謂宗憲且釀東南大禍,而浙中文武将吏,亦陰持兩可。

    直既至,覺情狀有異,乃先遣滶見宗憲,問曰:吾等奉诏而來,将以息兵安邦,謂宜信使遠迓而宴賜交至也。

    今兵陳俨然,即販蕩小舟無一達島者,公其绐我乎?宗憲委曲谕以國禁固爾,誓無他心。

    滶以為信,而夷目善妙等,見副總兵盧镗于山镗誘使縛直等,直大疑畏,百凡說之,終不信。

    曰:果不欺,遣滶出,吾當入見耳。

    宗憲即遣之,直等仍要中國一官為質。

    于是以指揮夏正往。

    直與宗滿、清溪來見,宗憲好言慰之,令系按察司獄,具以狀聞,請顯戮直等正國法,姑準義長等貢市,永銷海患。

    或曲貸直等死,充沿海戍卒,用系番夷心,俾經營自贖。

    本固暗于事機,力以為未可。

    而江南人洶洶,言宗憲入直、善妙等金銀數十萬,為求通市貸死。

    宗憲聞而大懼,疏即遣追還之,盡易其詞,言:直等實海氛禍首,罪在不赦,今幸自來送死,實藉玄庇,臣等當督率兵将,殄滅餘黨,直等惟廟堂處分之。

    時直等三人來,留滶、謝和在舟,本固複言諸奸逆急叵測,請嚴敕宗憲相機審處,務令罪人盡得,夷不為變,于是嚴旨責宗憲擒剿。

    宗憲乃大集兵艦環夷。

    舟守之夷,挾貨無所售,既索直等不出,見兵船逼之,益急,乃揚言責中國渝約,數出怨怼語,移舟據舟山為固。

    宗憲仍以好言挑之,令盡縛送中國。

    人将與善妙等為市。

    夷已狎知诳之,然冀幸萬一,彼此以危言相支調雲。

    初,直泊岑港,宗憲欲戰,慮不勝,乃力主撫議,檄總兵盧镗,往來直舟為盟甚堅,直來官以都督署司,海上通互市。

    直亦自奮,言能肅清海波。

    遂與葉碧川等,挺身來見。

    宗憲以賓禮遇之,使指揮某為館主,給與大肩與出入,複出薪、米、肉、酒供饋其舟,人日費百餘金,且交質為信,保無他虞。

    宗憲以狀上,然不敢悉其故。

    既而上謂:直,元兇,不可救命,棄市。

    宗憲得旨,大愧,沮然不獲已矣。

    密檄按察使,收直系桌司獄,且谕令稍緩,恐急則激之去,然其實欲陰逸直,顧前盟也。

    而将歸責于按察使。

    按察使覺之,乃急收直,竟服上刑。

    宗憲複以為功,謂前招納為秘計,非本心也。

    朝廷信之。

    加宗憲太子太保,餘升賞有差。

    然直雖就誅,而三千人無所歸,益恚恨,謂我不足信,撫之不複來矣!日散掠閩、越、淮、揚間,為禍更慘。

     ●嘉靖三十七年 二月,倭犯潮州之鮀浦,攻蓬州千戶所,佥事萬仲分部水陸兵馬,東西哨攻之,臨敵而哨兵皆潰,領哨千戶魏嶽、高洪俱死。

     倭犯福州,巡撫阮鹗不能禦,取庫銀數萬兩及改機數百匹、金花牙轎賂之,以新造大舟六艘,俾載而去。

     四月,倭寇二十四艘約數千人,掠臨海之三石鎮,總督胡宗憲驅走之。

     倭千餘攻惠安,知縣林鹹率丁壯乘城禦之,倭攻五晝夜,不克,丁壯死者數百人,倭亦頗有損失,乃引去。

     倭攻福清,破之。

    執知縣葉宗文,劫庫獄,殺虜男婦千餘,縱火焚官兵廨舍。

    舉人陳見率家僮禦賊,不克,與訓導邬中涵同被執,罵賊而死。

     五月,福建倭結ズ,自海口出港。

    參将尹鳳督武舉楊承業等,引舟師擊之。

    沖沈賊舟七艘,斬首六十八級,生擒七人,餘舟敗遁。

    鳳等複追至東洛外洋,及七礁、白大棕、衣大洋等處,斬首百有餘級,生擒十有六人,铳傷及溺水死者甚衆。

    福與之患,由是少熄。

     惠安知縣林鹹,率兵攻倭于縣境之鴨山,乘勝追奪,陷賊伏中,死之。

     六月,倭寇分犯同安、長樂、漳泉諸處,攻福清、南安二縣,破之。

    巡按禦史樊獻科以聞,上命趣巡撫王詢赴任,集兵追剿,殲于海口。

    在漳、泉者,亦創殘遁去。

    已而叙功,升參将黎鵬舉職,充鳴事官。

    奪守巡官參政萬衣,副使邵楩等俸,俱戴罪殺賊。

    下福清知縣黃文宗、南安知縣塗光裕于禦史問。

     七月,以浙江岑港海寇未平,诏奪總兵俞大猷、參将戚繼光、把總劉英等職,期一月内蕩平,如過限無功,各逮系至京問,并奪兵備副使陳元琦、曹金等俸。

    令總督胡宗憲督之剿賊,若失事者,連坐。

    初,胡宗憲遣還毛海峰誘降王直,及至直下獄,海峰遂絕,與倭目善妙等五百餘人燒船登岸,列栅舟山,阻岑港而守。

    官軍四面圍之,雖頗有斬獲,然海中數苦毒霧,賊憑高死鬥,我軍莫利登先,多陷沒者。

    是時,新倭大主朝議,慮其先後并合,為害将大。

    屢下嚴旨,趣宗憲督諸将及時平賊。

    宗憲懼得罪,乃上疏,侈言陸戰功,謂賊雖未殄,然可期月而待。

    于是科部極言其欺誕,并劾失事諸臣之罪,乃有是命。

     十月,岑港倭移巢柯梅,總督胡宗憲屢督兵讨之,不能克。

    于是禦史李瑚追劾宗憲私誘王直啟釁。

    禦史王本固、南京給事中劉堯誨,亦劾其老師縱寇濫叨功賞,請行追奪。

    堯誨又言:前淮揚之變,知府石茂華、劉崇文等,嬰城自保,顧得援軍之力,卻賊冒賞。

    禦史馬斯臧,僞增功次,亦當并治。

    兵部覆,請切責宗憲,而令查盤科道羅嘉賓、龐尚鵬并勘斯臧等事。

    上曰:宗憲軍務重寄,宜去與留,其令廷臣集議,母黨護依違斯臧等,本兵既據拟賞矣,如何又勘其并議上。

    于是成國公朱希忠等、吏部尚書吳鵬等議言:宗憲功多,當切責留用,如部議斯臧等事,已前決,當置勿問,如上旨。

    上手答曰:妖賊王直,罪浮贓富,本宗憲用計誘獲,人皆知者,小人嫉功,會彼奏上玄瑞,遂爾有言,朕覽諸疏付之丞弼議,拟用存公論耳!是豈不分是非、不明功罪?宗憲其仍奮用心平賊,以副簡眷。

    未幾,宗憲疏辯言:王直為東南大患,節經兵部題奉,欽依先有購求之文,後有許降之議,臣仰豕廟算,不惜身家,百計以圖之,茲幸擒獲。

    言者乃誣臣為私誘,诋臣為專擅,又以今歲繼來之寇,謂由臣擒直啟釁緻之,是将嫁無窮之禍于任事者之身。

    昔歲臣任巡按時,徐海、陳東、麻葉,已盤據松江,結巢柘林,攻城破邑者四年矣,王直黨果何人?招緻何人?啟釁乎?矧直猾谲善戰,久□海上,昔年以孤舟駐泊列表,俞大猷時為參将,以福船五十艘攻圍數月,竟爾逸去,以此觀之,此非可以力勝、非可以常視之也!方直跳梁海洋,中外驚詫,以為猛獸毒蛇,不啻丘富臣君,辛積慮幸而獲之。

    乃言者複以麼魔視之。

    夫直誠麼魔,與海上事無輕重也,不足為臣功已矣,而又安得為臣大罪耶?臣力竭智殚,怨多毀集,願舉力以除舟山餘孽,退伏斧钺,惟聖明裁察。

    上複報曰:卿計獲妖賊,人所皆曉,特以獻瑞故不敢直指引軍事以害卿,宜揭誠展布,以平餘氛,不允辭。

     ●嘉靖三十八年 正月,胡宗憲以倭患未弭,春汛伊迩,請募山東民兵三千,選委謀勇将官,督駐蘇、松、常、鎮防守。

    兵部覆議從之。

     廣東原屯黃岡倭賊,流劫海陽、饒平、潮陽、惠來等處。

     浙江永嘉縣良醫王沛,招集鄉兵斬倭,戰于梅嶺,死之。

    胡宗憲以聞,诏贈太仆寺丞,立祠祀之,蔭一子。

     二月,廣東流倭突犯福建,诏安官兵禦之,賊引衆犯漳浦。

     三月,倭犯浙江,自象山河家■〈石覽〉、金井等處,焚舟登岸。

    海道副使譚綸引兵與賊戰于馬崗,敗之,斬首七十七級。

     總督胡宗憲言:舟山殘孽移住柯梅,即其焚巢夜徙,力已窮蹙,小船浮海,勢易成擒。

    而總兵俞大猷、參将黎鵬舉,防禦不密,邀擊不力,縱之南奔,播害閩廣,失機殃民,宜加重治。

    上命逮系大猷、鵬舉來京訊治。

    柯梅倭之造舟開洋也,宗憲實陰遣之,故不令諸将邀擊,及倭既出舟山,即駕舟南泛,泊于浯嶼,焚掠居民。

    由是福建人大噪,謂宗憲嫁禍南道。

    禦史李瑚,遂讦參宗憲,數其三大罪。

    瑚與大猷皆福建人,宗憲疑大猷漏言于瑚,故诿罪大猷,以自掩飾如此。

     倭犯江南崇明縣治,泊舟三沙,登岸焚劫。

     四月,江北倭趨通州,總兵鄧成遣兵禦之,敗。

    指揮張容被殺,倭進據白浦鎮。

     初,倭僧清授,随侍郎楊宜所遣鄭舜臣至甯波。

    未幾,總督胡宗憲所遣生員蔣洲,複以僧德陽至,俱上書求貢市,朝議未允。

    令量賞遣歸。

    未行,而王直就擒。

    宗憲疏言:倭情可見,不必遣還,然留之浙西非宜,請用洪武問例,發四川各寺安置。

    兵部議從之。

     時江北兵備劉景韶以遊擊丘升等擊原駐白浦倭于丁堰、如臯、海安,三戰皆捷,斬首百餘。

    賊乃進掠通州,謀犯揚州。

    景韶複督升等以火攻其老營,擊敗之。

    斬首八十級,焚死一百七十九人。

    賊奔入潘家莊,盡銳攻之,斬首一百二十八級。

    初自南沙登岸犯通州倭,至是剿絕。

     廟灣倭又合衆來攻淮安,參将曹克新禦之。

    戰于姚家蕩,自寅至申,賊大敗,斬首四百七十八級。

    賊遁入姚莊,我兵縱火焚莊,死者二百七十餘人。

    餘賊奔陳莊,我兵追斬七十四級。

    賊乃退入廟灣拒守。

     劉景韶督兵擊倭于邱莊,斬首四十五級。

    賊西走。

    次日,我兵複與戰于新州,斬首七十八級。

    賊泛新河口遁入民莊,我兵以火攻之,凡再戰,斬首二百六十級。

    餘賊悉焚死,無一人脫者。

    是時,江北流劫之倭,悉殄。

    惟廟灣大夥據險固守不出,水陸兵環其四面攻之。

     福建新倭大至,且多赍攻,具先攻福甯、連江、羅源等處,流劫各鄉,遂攻福州府城,經旬不克。

    乃移攻福安,破之。

    參将黎鵬舉,以舟師擊倭于海中七星山、屏風嶼,斬首六十七級,生擒六十八人。

    時沿海若長樂、福清等境,悉有倭舟。

    廣東流倭往來诏安漳浦間。

    浙江前歲舟山倭移舟南來者,尚屯浯嶼,加之新寇遍福、漳、泉,無地非倭矣。

     五月江北兵攻倭于廟灣,沖其巢,斬首四千餘級。

    我兵死傷過當,複退守之。

    時賊守甚固,巡撫李遂以我兵鼓戰而疲,宜圍困之,賊日久無食,且水陸斷其行道,可收全勝。

    通政唐順之以為玩寇。

    乃自擐甲持矛麾兵以進,屢挑戰,賊終不出。

    遂督兵入險,賊奮銳東西沖,我兵擁進,彼此皆傷。

    然賊複稍稍出掠,覓舟援道,為走計矣!順之自知失計,以為賊未可平,乃駕言經略三沙倭南去。

     福建倭屯浯嶼經年,乃前舟山寇随王直至岑港者也。

    至是開洋去,其毛海峰者,複移衆南{奧山}建屋而居。

     倭寇二十餘艘屯崇明縣三川沙。

    總督胡宗憲檄總兵盧镗帥師攻破之,前後斬首一百餘級,寇遁去。

    宗憲以捷聞,賜赉有差。

    兼言通政唐順之贊畫功。

    已而擢佥都禦史,未幾,卒于官。

     倭圍廟灣日久,副使劉景韶督卒填濠塹,覆兵逼壘而陣。

    賊終不出。

    乃令水兵載葦縱火焚其舟,複水陸進擊,倭潛遁入舟,官兵進據其巢,追奔至蝦子港,斬獲頗多,餘倭無幾,不能複戰,乘風開洋而去。

     福建永福倭舟出梅花洋,參将尹鳳等以舟師分擊之,斬首百餘級,生擒九人。

    既而,倭複回舟,泊澳頭。

    未幾,複遁,鳳等複以水兵追擊于橫山,斬獲其衆。

     七月,原屯三沙倭賊突犯江北,由海門縣七星港登岸流劫,過金沙西亭,将犯揚州。

    參将丘升并力禦之,戰于鄧家莊,賊敗走仲家園,複追至鍋團,升輕騎先追,賊觇無後繼,盡銳來沖,升馬蹶,被殺。

    已而官軍大至,賊懼奔遁。

    宗憲以聞,贈升都同知,蔭一子,世襲。

     八月,江北倭自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