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集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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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又隆師而親友極探讨之幽遐所以禀之既厚而養之深取之既博而成之粹宜所立之甚高亦無求而不備故其講道於家則時雨之化進位於朝則鴻羽之儀造辟陳谟則宣公獨禦之對承诏奏篇則右尹祈招之詩上方虛心而聽納衆亦注目其敷施何遭時之不遂遽萦疾而言歸慨一卧以三年尚左圖而右書間逍遙以曳杖恍沂上之風雩衆鹹喜其有瘳冀卒摅其素藴不則傳道以着書抑亦後來之程凖何此望之難必奄一夕而長終增有邦之殄瘁極吾黨之哀恫嗚呼哀哉我實無似兄辱與遊講摩深切情義綢缪粵前日之枉書尚粲然其手筆始言沈痼之難除猶幸死期之未即中語簡編之次第卒誇草樹之深幽謂昔騰牋而有約盍今命駕以來遊欣此旨之可懷檩訃車而偕至考日月之幾何不旦莫之三四嗚呼伯恭而遽死耶吾道之衰乃至此耶 文監編得泛然亦見得近代之文如沈存中律曆一篇說渾天亦好 文監編康節詩不知怎生地那天向一中分造化人從心上起經綸底詩卻不編入 讀文監曰詩好底都不在上面把作好句法又無好句法把作好意思又無好意思把作勸戒又無勸戒 觀先生病中日記其繙閲論着固不以一日為懈至於氣候之暄涼草木之榮悴亦必謹焉則其察物内省蓋有非血氣所能移者矣比來不複見伯恭固為深恨然於此得窺其學力之所至以自警省則吾伯恭之不亡者其誨我亦諄諄矣【日記跋】 向見說左氏之書極為詳博然遣詞命意亦頗傷巧矣博雜極害事伯恭日前隻向雜博處用功卻於要約處不曾子細研究如阃範之作旨意極佳 伯恭天姿溫厚故其論平怒委曲之意多 伯恭義理太多傷巧未免杜撰 伯恭聰明看義理不子細向嘗與校程易到噬嗑卦和而且治處一本作和而且洽字據治字於理為是他硬執要作洽字和已有洽意更下洽字不得緣他先讀史多所以看粗了眼讀書須是先經為本而後讀史 問東萊之學曰伯恭於史分外子細於經卻不甚理會嘗有人問他忠恕楊氏侯氏之說孰是他卻說公如何恁地不會看文字這個都好看來他要說為人謀而不盡心為忠傷人害物為恕恁地時方說不是門人曰他是相戲浙間一種史學故恁地曰史學甚易隻是見得淺 伯恭之學大槩尊史記不然則與陳同父說不合同父之學正是如此 其學合陳君舉陳同父二人之學問而一之 永嘉之學理會制度偏考究其小小者惟君舉為有所長若正則則渙然統紀同父則談論古今說王說霸伯恭則兼君舉同父之所長 伯恭講論甚好但每事要鹘囵說作一塊又生怕人說異端俗學之非護蘇氏尤力以為争校是非不如歛藏持養 伯恭無恙時愛說史學身後為後生輩糊塗說出一般惡口小家議論賤王尊伯謀利計功更不可聽 向見伯恭說少時性氣粗暴嫌飲食不如意便敢打破家事後因久病隻将一冊論語早晚閑看忽然覺得意思一時平了遂終身無暴怒此可為變化氣質法 伯恭舊時性極?後因病中讀論語至躬自厚而薄責於人有省遂如此好【并晦翁語】 張栻 南軒先生宣公 字敬夫魏國忠獻公之嗣子?補承務郎紹興間忠獻出督奏公充機宜以軍事入見上異之除直秘閣丁父憂服喪長沙會盜起郴桂帥守劉公珙時問籌策還朝極言公學行志業除撫州守未行改嚴州召為吏部員外郎未幾兼侍講尋除左司員外郎守袁州淳熙改元公家居累年上念公除禁職守靜江經畧治聞诏特轉承事郎進直寶文閣再任五年除秘閣修撰湖北運副即知江陵帥本路求閑未得而病革且死猶手草遺表寫畢而絶比诏下除右文殿修撰提舉武夷沖佑觀則已不及拜矣淳熙七年二月也享年四十有八嘉泰八年賜諡 公生有異質穎悟夙成忠獻愛之自其幼學而所以教者莫非忠孝仁義之實既長命往從胡仁仲之門問程氏學先生一見知其大器即以所聞孔門論仁親切之指告之公退而思若有得也以書質焉而先生報之曰聖門有人吾道幸矣公以是益自奮勵直以古之聖賢自期作希顔錄一篇蚤夜觀省以自警策所造既深遠矣猶未敢自以為足則又取友四方益務求其所未至蓋玩索講評踐行體驗反覆不置者十有餘年然後昔之所造愈深遠而反以得乎簡易平實之地其於天下之理蓋皆了然心目之間而實有以見其不能已者是以決之勇行之力而守之固其所以笃於君親一於道義而沒世不忘者初非有所勉慕而強為之也 孝宗即位慨然以奮伐仇敵克複神州為已任起忠獻公都督諸軍事忠獻奏以公書寫機宜文字公時年甫三十内贊密謀外參機務夙夜檩檩直以君父之責為已憂有人所不得而聞者矣間以軍事入見上即進曰陛下上念宗社之讐恥下闵中原之塗炭惕然於中而思有以振之此心之發即天理之所存也願陛下勿怠此心而親賢稽古以廣充之則不惟今日之功可以必成而千古因循之弊亦庶乎其可革矣上異其言 忠獻入行相事上時時獨召公入問方畧上皇亦召對勞問賜金帶以寵焉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