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集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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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般用 程易難看其用意精密道理平正更無抑揚若能看得有味則其人亦大段知義理矣 易傳明白無難看但伊川以天下許多道理散入六十四卦中若作易看即無意味唯将來作事看即句句字字有用處 程先生經解理皆在解語内 伊川有詩解數篇說小雅以後極好 程先生詩傳取義太多詩人平易恐不如此 今隻看論語一書何嘗有懸空說底話隻為漢儒一向尋求訓诂更不着聖人意思所以二程不得不發明道理開示學者使?昂向上求聖人用心處故放得稍高 又曰二程之學以大學論語中庸孟子為标指而達于六經使人讀書窮理以誠其意正其心修其身自家而國以及於天下其道坦而明其說簡而通其行端而實蓋将有以振百代之沉迷而内之聖賢之域 跋遺書後曰此書二程門人記其所見聞問荅也讀是書者誠能主敬以立其本窮理以進其知使本立而知益明知精而本益固則日用之間且将有以得乎先生之心矣 問遺書中載明道語便自然灑落明決曰自是他見得容易伊川易傳卻隻管修改晚年方出其書若使明道作自無許多事伊川說話如今看來中間甯無小小不同隻是大綱統體說得極善如性即理也一語直是自孔子後惟是伊川說得盡這一句便是千萬世說性根基【并朱子語】 胡安國曰程氏之文於易則因理以明象而知體用之一源於春秋則見諸行事而知聖人之大用於諸經語孟則發其微指而知求仁之方入德之序程氏之行其行已接物則忠誠動於州裡其事親從兄則孝悌顯於家庭其辭受取舍非其道義則一介不以取與諸人雖祿之千锺不顧也 胡宏曰二公倡久絶之學於今日其功比於孔子作春秋孟子辟楊墨 張栻曰二先生所以教學者不外於居敬窮理二事取其書反覆讀之則可以見蓋居敬有力則其所窮者愈精窮理浸明則其所居益有地二者實互相發也 又曰二先生書完全精粹愈讀愈無窮不可不詳味也又曰伊川之言看得似平易而研窮其味無斁 胡安國曰昔嘗見鄒志完論近世人物因問明道如何曰此人得志使萬物各得其所又問伊川如何曰卻不得比明道又問何以不得比曰為有不通處後來再論二先生學術志完卻曰伊川見處極高昔鮮于侁曾問顔子在陋巷不改其樂不知所樂者何事伊川卻問曰尋常道顔子所樂者何侁曰不過是說所樂者道伊川曰若有道可樂便不是顔子以此知伊川見處極高 朱子曰此道更前後聖賢其說始備自堯舜以下若不生孔子後人去何處讨分曉孔子後若不生孟子亦未分曉後數千載乃始得二程出來發明此理秦漢以下直是說夢 這個道理自孔孟既沒便無人理會得隻有韓文公曾說來又隻說到正心誠意而遺了格物緻知及至程子始推廣其說工夫精密無複遺慮然程子既沒門人說得便差都說從别處去與緻知格物都不相幹是不曾精曉得程子之說耳隻有五峯說得精其病猶如此亦緣當時諸公所聞於程子者語意不全或隻聞一時之語或隻聞得一邊所以其說多差後來卻是集諸家語録湊起衆說此段工夫方始渾全 國初人便已崇禮義尊經術欲複二帝三代已自勝如唐人但說未透在直至二程此理方說得透 問明道可比顔子伊川可比孟子否曰明道可比孟子孟子才高恐伊川未到然伊川收束檢制處孟子卻不能及 明道德性寛大規模廣濶伊川氣質剛方文理密察其道雖同而造德各異 故明道嘗為條例司官不以為凂而伊川所作行狀乃不載其事明道猶謂青苗可且放過而伊川乃於西監一狀計較如此可謂不同矣但明道所處乃大賢以上事學者未至而輕議之恐失所守伊川所處雖高然實中人可以跂及學者隻當以此為法則庶乎其寡過矣 今之想像大程者當識其明決中和處小程者當識其初年嚴毅晚年又濟以寛平處 天姿大段高則學明道若不及明道則且學二程橫渠橫渠最親切二程規模廣大 程先生姿禀高潔淨不大段用工夫橫渠姿禀有夾雜偏駁處故大段用工夫 明道之言發明極緻通透灑落善開發人伊川之言即是明理質慤精深尤耐咀嚼 然明道之言一見便好久看愈好所以賢愚皆獲其益伊川之言乍見未好久看方好故非久於玩索者不能識其味此其自任所以有成人材尊師道之不同 明道渾然天成不犯人力伊川功夫造極可奪天巧明道說話超邁不如伊川說得的确 書伊川帖曰近世學者閱理不精正坐讀書太草草耳況春秋大義數十炳若日星固已見於傳序而所謂不容遺忘者又非先生決不能道也夫三綱五常大倫大法有識以上即能言之而臨小利害辄巳失其所守正以學不足以全其本心之正是以無所根着而忘之耳既有以自信其不容遺忘又不覺因事而形於筆劄之間非先生之德盛仁熟左右逢原能及是耶 贊曰規員矩方繩直凖平允矣君子展也大成布帛之文菽粟之味知德者希孰識其貴【并朱子語】 宋名臣言行録外集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