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例存疑卷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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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候。

    其發冢見棺,鋸縫鑿孔,抽取衣飾,尚未顯露屍身,為首者拟絞立決。

    為從倶拟絞監候。

    發冢開棺見屍,為從幇同下手開棺者,不論次數,秋審倶入情實。

    在外瞭望一二次者入于緩決,三次及三次以上者,入于情實。

    其發冢見棺,鋸縫鑿孔,為從幇同鑿棺鋸棺三次及三次以上者,入于情實。

    一二次者,入于緩決。

    在外了望六次者,入于情實。

    一次至五次者,入于緩決。

    至發掘常人墳冢見棺椁,為首者,改發近邊充軍。

    年五十以上發附近充軍。

    為從者,杖一百、徒三年。

     此條原例本系二條,一系雍正三年,就前明舊例内分出,另纂為例。

    一系雍正十三年例,乾隆三十二年修改。

    五十三年修并。

    嘉慶六年、十八年修改。

    同治九年改定。

     謹按。

    此門條例大抵多較律文為重,而惟鋸縫鑿孔一層比律為輕。

    新例改為絞決,與原例改輕之意大相抵牾矣。

     □再,此例因畿輔一帶刨墳之案,層見疊出,言事者紛紛條奏,是以将舊例改重。

    而别省此等案件并不多見,未便一概從嚴。

    似應将此例改為近京畿輔一帶專條,其餘仍從其舊。

    第由絞候加拟斬決,并将罪不至死之犯,亦加拟絞決絞候,千餘年來定律,忽而改從重典,殊嫌太過。

     舊例有均以見一屍為一次,不得以同時同地連發多冢者,作為一次論。

    小注新例未經添入,自系遺漏,不然,則是舊例嚴而新例反從寛矣。

     發冢一,盜未殡未埋屍柩,及發年久穿陷之冢未開棺椁者,杖一百、徒三年。

    為從杖九十、徒二年半。

    如開棺見屍,為首一次者,發邊遠充軍。

    二次者,發極邊煙瘴充軍。

    三次者絞。

    為從一次者,仍照雜犯流罪總徒四年。

    二次者,發邊遠充軍。

    三次者,發極邊煙瘴充軍,三次以上者亦絞。

     此條系雍正年間,直隸總督李衛條奏定例。

    乾隆二年修改。

    嘉慶二十一年改定,并續纂定三條。

     發冢一,盜未殡未埋屍柩,鋸縫鑿孔,為首一二次者,杖一百、徒三年。

    三次者,照雜犯流罪總徒四年。

    四次五次者,發邊遠充軍。

    六次及六次以上者,發極邊煙瘴充軍。

    為從一二次者,杖九十、徒二年半。

    三次者,杖一百、徒三年。

    四次五次者,總徒四年。

    六次七次者,發邊遠充軍。

    八次及八次以上者,發極邊煙瘴充軍。

     發冢一,發掘墳冢并盜未殡未埋屍柩,無論已開棺未開棺,及鋸縫鑿孔等項人犯,各按其所犯本條之罪,分别首從并計科斷。

    如一人疊竊,有首有從,則視其為首次數與為從次數,罪名相比,從其重者論。

    若為首各次并計罪輕,準其将為首次數歸入為從次數内并計科罪不得以為從次數作為為首次數并計。

    亦不得以盜未殡未埋屍柩,及鋸縫鑿孔之案歸入發冢見棺,及開棺見屍案内并計次數治罪。

     發冢一,受雇看守墳墓并無主仆名分之人,如有發冢及盜未殡未埋屍柩,并鋸縫鑿孔與未開棺椁者,或自行盜發或聽從外人盜發,除死罪無可複加外,犯該軍流以下等罪,悉照凡人首從各本律例上加一等問拟。

     謹按。

    第一條三次為首,及三次以上為從者絞,其餘并無死罪,以其非發冢也。

    第二條次數雖多,均無死罪,以其未見屍也。

    第三條雖并計次數,仍系從輕之意,即唐律所雲罪法若等則累論,罪法不等,則以重法并滿輕法之意。

    搶奪門内搶奪并入竊盜論罪雲雲,與此例相符。

    别處未見,不知何故。

    可見古法之善,後人亦有見及者。

    第四條則專言受雇看墳之罪,發掘常人墳冢,為從分别次數,拟以情實緩決,另有新章,應參看。

     發冢一,糾衆發冢起棺,索财取贖已得财者,将起意及為從下手發掘扛擡棺木之犯,比依強盜得财律,不分首從,皆斬立決。

    跟随同行在場瞭望之犯,發新疆給官兵為奴。

    其未經得财者,首犯仍比依強盜得财律斬立決。

    從犯倶發新疆,給官兵為奴。

    如發冢後将屍骨抛棄道路,并将控吿人殺害者,亦照強盜得财律,不分首從,皆斬立決。

     此條系嘉慶十八年,從發掘常人墳冢條内摘出,分纂為例,同治九年改定。

     謹按,發冢雖情節可惡,究系行竊,若索财取贖,則明目張膽不畏人知,故照強盜科罪。

    第發冢之罪重在見屍,此條已得财之首從各犯,及未得财之首犯,倶拟斬決,其餘均發遣為奴,傥已見屍,反較并非取贖之案為輕。

    似應添入如已開棺見屍,或因起棺緻顯露屍身,及發冢後将屍骨抛棄。

     發冢一,子孫盜祖父母父母未殡未埋屍柩,不分首從,開棺見屍者,皆斬立決。

    如未開棺椁,事屬已行,确有顯迹者,皆絞立決。

    如有尊長卑幼或外人為首為從,分别服制,凡人各以首從論。

     發冢一,有服卑幼盜尊長未殡未埋屍柩,未開棺椁者,為首期親卑幼,發極邊足四千裡充軍。

    功缌卑幼,發邊遠充軍。

    為從期親卑幼,發邊遠充軍。

    功缌卑幼,發近邊充軍。

    開棺見屍者,為首期親卑幼,實發雲貴兩廣極邊煙瘴充軍。

    功缌卑幼,發極邊足四千裡充軍。

    為從期親卑幼,發極邊足四千裡充軍。

    功缌卑幼,發邊遠充軍。

    如有尊長或外人為首為從,分别服制,凡人各以首從論。

     發冢一,有服卑幼發掘尊長墳冢,末見棺椁者,為首期親卑幼,發極邊足四千裡充軍。

    功缌卑幼,發邊遠充軍。

    為從期親卑幼,發邊遠充軍。

    功缌卑幼,發近邊充軍。

    見棺椁者,為首期親卑幼,實發雲貴兩廣極邊煙瘴充軍。

    功缌卑幼,發極邊足四千裡充軍。

    為從期親卑幼,發極邊足四千裡充軍。

    功缌卑幼,發邊遠充軍。

    如有尊長或外人為首為從,分别服制,凡人各以首從論。

    開棺見屍并鋸縫鑿孔首從之卑幼,無論期親功缌,均照常人一例問拟。

     此三條系嘉慶十三年,陝西巡撫常明咨準定例。

    十九年修改。

    同治九年改定。

     謹按。

    律無卑幼盜尊長未殡未埋屍柩之文,是以補纂此例。

    前二條系照發冢之例,酌量定拟者,第二條例雖較凡人加重,而并無死罪。

     □凡人三次者絞。

    卑幼如何加重。

    記核。

     《輯注》。

    鬪毆律内,毆兄之妻者,加凡人一等,與兄姉不同。

    至死者絞。

    凡律稱尊者皆尊屬長者,皆兄姉也。

    嫂不在尊長之例,有發嫂冢、毀棄嫂屍者,當以凡論。

    不然,毆殺生者,止問絞罪,而開棺見屍,與殘毀棄屍,反是斬罪,非律意矣。

    發掘毀棄夫之弟者,亦不作卑幼論雲雲。

    可以補律例之所未備。

     □應與居喪嫁娶,及搶奪奸占門各條例參看。

     發冢一,平治他人墳墓為田園,未見棺椁,止一冢者,仍照律杖一百。

    如平治多冢,毎三冢加一等,罪止杖一百、徒三年。

    (按,此比律加重者。

    )卑幼于尊長有犯,缌麻功服各加凡人一等,期親又加一等。

    (按,此二層無罪止之文,加一等,則罪止流二千裡,又加一等,則罪止二千五百裡矣。

    )若子孫平治祖墳,并奴仆雇工平治家長墳一冢者,杖一百、徒三年。

    毎一冢加一等,仍照加不至死之例,加至實發雲貴兩廣極邊煙瘴充軍為止。

    (按,子孫與奴雇此處又一體科罪,而上數條則輕重互異,似嫌參差。

    )其因平治而盜賣墳地,(按,盜賣墳地似系統他人、卑幼而言。

    )得财者,均按律計贓準竊盜論,加一等。

    贓輕者,各加平治罪一等。

    知情謀買者,悉與犯人同罪。

    (按,律文卑幼棄屍賣墳地者,斬。

    買地人牙保知情者,各杖八十,與此不同。

    知情謀買與犯同罪,亦與私買墳樹治罪有異,應參看。

    )不知者不坐。

    如因平治而強占,或盜賣計畝數多,按例應拟徒流充軍,以至因平治而見棺見屍,并棄毀屍骸,按例應拟軍遣斬絞淩遲者,仍照各本例,從其重者論。

    其子孫因貧賣地留墳祭掃,并未平治,又非盜賣者,不在此例。

     發冢一,奴仆雇工人盜家長未殡未埋屍柩,未開棺椁,事屬已行,确有顯迹者,照發冢已行未見棺例,為首斬,監候。

    為從發近邊充軍。

    開棺見屍者,照發冢見棺椁例,為首絞,立決。

    為從絞,監候。

    其毀棄撇撒死屍者,仍照舊例,不分首從,皆斬立決。

    (按,此較子孫治罪為輕,因系照乾隆六年成案纂定故也。

    ) 此二條系嘉慶二十二年,刑部議覆直隸總督方受疇咨準定例。

    二十五年改定。

     謹按。

    竊盜意在得财,發冢亦然。

    唐律竊贓計數雖多,并無死罪,而一經發冢見屍,即應拟絞,惡其圖财而禍及死屍,故不計得贓與否也。

    明律雖少有更動,而徒流絞候之差等仍與唐律相符。

    夫葬也者,藏也。

    藏也者,欲人之不得見也。

    唐律疏議引禮文以釋律義,最為允當。

    蓋直與鬪毆殺人同科,可謂嚴而得中矣。

    同治年間,改定之例,首立決,而從監候,較謀殺科罪為更重矣。

    再此律重在見屍,鋸縫鑿孔之案,因其與見屍者有間,故得原情量減。

    改定之例。

    雖未見屍,而亦予以立決,情法似未得平。

     夜無故人人家: 凡夜無故入人家内者,杖八十。

    主家登時殺死者,勿論。

    其已就拘執而擅殺傷者,減鬪殺傷罪二等。

    至死者,杖一百、徒三年。

     此仍明律。

     條例 夜無故人人家一,鄰佑人等因賊犯黒夜偷竊,或白日入人家内院内偷竊,攜贓逃遁,直前追捕,或賊勢強橫,不能力擒送官,登時倉猝毆斃者,杖一百、徒三年。

    餘人杖八十。

    若賊已棄贓,及未得财,辄複捕毆緻斃,并已被毆跌倒地,及就拘獲後辄複疊毆,又捕人多于賊犯,倚衆共毆緻斃者,仍照擅殺罪人律拟絞監候。

    餘人杖一百。

    其賊犯持仗拒捕,登時格殺者勿論。

     夜無故人人家一,凡事主(奴仆雇工皆是)因賊犯黒夜偷竊,或白日入人家内院内偷竊财物,并市野偷竊有人看守器物,登時追捕毆打至死者,不問是否已離盜所,捕者人數多寡,賊犯已未得财,倶杖一百、徒三年。

    餘人杖八十。

    若賊犯已被毆跌倒地,及已就拘獲辄複疊毆緻斃,或事後毆打緻死者,均照擅殺罪人律拟絞監候。

    其曠野白日偷竊無人看守器物,毆打緻死者,不問是否登時,亦照擅殺人律拟絞監候。

    餘人均杖一百。

    如賊犯持仗拒捕,被捕者登時格殺,仍依律勿論。

    (凡刀械石塊皆是持仗,事在頃刻,勢出倉猝,謂之登時,抵格而殺,謂之格殺。

    ) 夜無故人人家一,賊犯曠野白日盜田園谷麥蔬果柴草木石等類,被事主鄰佑毆打緻死者,不問是否登時,有無看守,各照擅殺罪人律拟絞監候。

    其賊犯持仗拒捕,登時格殺者,仍勿論。

     此三例原系二條,一系康熙五十一年,刑部議準定例。

    乾隆五年修改。

    一系乾隆二十五年,河南按察使蔣嘉年條奏定例。

    原載捕亡門内,嘉慶六年修改,十年改定。

     謹按。

    此例曰白日,所以别于黒夜也。

    曰曠野,所以别于人家也。

    其不言夜入人家者,以律内已有明文故也。

    惟并未添入竊盜字樣,殊未明晰。

    而殺死入室行竊之犯,轉無律例可引矣。

     □鄰佑有守望相助之義,捕賊自系分所應為,乃與事主分列兩條,義無所取,猶殺奸門之分别本夫及親屬也,說見彼條。

     □以是否倒地及已就拘獲為在生死之分,尚屬近理,分别人數多寡,則非理矣。

    準捕賊而不準倚衆捕賊,此何說也。

     □事主毆死竊賊,既分别登時、事後,又分别倒地、拘獲,雖系為愼重人命起見,惟以事主而抵賊犯之命,究嫌未協。

    且如賊犯跌地後,乘勢毆,祗一傷斃命,即不得謂之疊毆,是否亦拟絞罪。

    何以并不叙明耶。

     □竊賊謂闾閻之害,既許事主人等捕捉,即難保無殺傷之事,登時毆死者,固不應抵,即倒後緻斃者,亦不應問拟絞罪。

    蓋予事主以捕賊之權,即不應以事主抵賊犯之命也。

     □非所有而取者,皆為盜,此通理也。

    乃必以有無看守為界限之分,亦屬無謂。

    且同一田園谷麥等物,殺死黒夜偷竊者,罪名較輕,殺死白日偷竊者,罪名較重,未解何故。

     附録,錢氏維城《殺賊無抵命法論》 立綱陳紀以整齊天下,所以防亂也。

    亂必自盜始,故治之嚴。

    治之嚴,故民皆得自救,而盜賊時時有可死之道,憚于民而不敢逞。

    《周禮?朝士職》曰,盜賊軍郷邑及家人,殺之無罪。

    軍猶軍其南門之軍,言攻也。

    攻一家一人與攻一郷一邑同,殺之皆無罪。

    鄭康成曰,即今律無故入人家,及上舟車,牽引人欲為匪者,殺之無罪是也。

    唐律加夜字,分登時、拘執,始失古義,而其聽民殺賊則同。

    夫保有身家安分樂業,此謂良民,國家所當保護者也。

    衣食不足,流離遷徙,此謂窮民,國家所當矜恤者也。

    若既不能保守身家,又不能忍受窮餓,小即鼠竊狗偷,大則明火執仗,此謂亂民,國家所當鋤治者也。

    一郷之盜賊不治,則患将在一邑。

    一邑不治,将在一郡,故律文自鼠竊狗偷、明火執仗,以至叛逆,皆謂之賊盜,賊盜之不可姑息也明矣。

    賊盜之獄大,而治之必有等差,自杖六十以至于死,此在官之法也。

    若其事在倉卒,則聽民自為之,雖擅殺止于徒。

    其義有二,其一,謂良民能自殺賊,不煩官司,雖使天下無盜賊可也。

    今治賊亦甚嚴矣,以積猾之為害也,而徙煙瘴、徙黒龍江,非仍竊則盡逃耳,其罪不至死,而治之法已窮,則知聽民殺賊之自有深意也。

    其二,則良民者,上所深愛,今以盜竊之故而不得安居,富者或有餘資,貧者祗此升鬪,财與命相連,忿激一時,邂逅緻死,至杖徙,而害已深,不忍遷徙良民之身家,以償盜賊之命也,況以良民之命償盜賊哉。

    捕亡律者,乃官司勾攝人犯之律也。

    其律有曰,罪人拒捕,毆所捕人,至折傷以上者絞。

    死者,斬。

    又曰,罪人不拒捕而殺之者絞。

    而竊盜律亦用之,曰,竊盜棄财逃走,事主追逐,如有執持金刃戳傷事主者,照罪人拒捕絞。

    蓋竊盜臨時拒捕,及殺傷人者,皆斬。

    棄财與臨時有間,故從寛。

    至折傷以上絞,此本以原竊賊于死中求生也。

    而事主殺賊,遂有用罪人不拒捕擅殺論抵者,原其故。

    一、因竊盜拒捕,既以罪人拒捕斷。

    則事主殺賊,即以捕人殺罪人斷,事若相當,故類推之。

    一因夜無故入人家條例,分黒夜白日,而不言登時,疑無以處拘執而殺者。

    (即康熙五十一年,及乾隆二十五年例文。

    )故以捕亡律補之。

    而其中有大小不可者,遍考律例,絶無事主殺賊,比照罪人不拒捕之文,立法如此,治罪如彼,何以曉示愚民。

    且因用捕亡律,遂以原盜賊者悉移之以苛事主,于是分棄财不棄财,棄财與否,竊盜自知之耳,不能責事主以先檢家财而後捕賊也。

    且财固有在于掌握而不能知者乎。

    又分拒捕不拒捕,事主殺賊,至拘執始科罪,此律文也,天下無已就拘執而能拒捕者,則拒捕與否事在拘執前,何得覆論。

    又分持仗不持仗,盜賊多兇強,事主多善良,事主之他物或不如盜賊之手足,今以手足拒毆為不拒捕,何以服事主,此類推之非也。

    律文夜無故入人家本一議,例文分而為二,黒夜偷竊,是夜而不入人家者,白日入人家内,是入人家而非夜者,于律文各得其半,故不論登時與拘執而殺,皆杖徒,本非律意,然猶止于杖徒者。

    事主毆賊,折傷以下,皆勿論,故雖至死止杖徒。

    今以登時殺者杖徒,拘執及不拒捕殺者絞,則杖徒加一等,即失遞加之次。

    尤異者,因共毆律有餘人,而毆賊亦有餘人,于是毆賊一,杖良民百,輕重倒置,此補其阙者之非也。

    說者謂官司捕人何反不如事主捕賊。

    不知官司捕人,責在拘縛,不拒捕即非不服拘役,故治擅殺之罪。

    事主捕賊,勢在自救,未嘗責以拘縛也。

    且事主得毆賊,而官役不得毆罪人,雖兇至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