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普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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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資闆印等必需物件,都随軍準備。

    張普惠到了南秦,停遣岐、泾、華、雍、豳、東秦等六州兵馬,隻召秦州四千人分配四統;命令送租的兵卒連營結栅,相繼而進,運糧車驢,随機輸轉。

    另外派遣中散大夫封答慰勞告喻南秦官民,員外常侍楊公熙慰勞東益州氐民。

    當時南秦氐族土豪吳富聚集兇暴,攔路打劫。

    楊公熙到了東益州,刺史魏子建秘密地寫給張普惠一封信,說公熙過去是氐族的後代,這次氐人與他相見,他肯定會在背地裡說些什麼,應加防範。

    張普惠傳令楊公熙,令他改赴南秦。

    果然楊公熙已經秘密派他堂兄楊山虎與吳富一起叛逆,又造謠惑衆,煽動鄉裡,群氐人聞風而起,托辭說與崔南秦有仇,拒不赴南秦。

    軍糧到平落,吳富等人果然襲擊糧食大營,這原是楊公熙所安排的。

    後來吳富雖然被部下所殺,但其黨徒勢力仍很猖狂。

    秦州所轄的武都、武階,軍糧常能運到,東益州諸氐人先初歸順大魏,所以廣業、仇鸠、河池三城糧草能夠運到。

    而應該運到東益的十萬擔軍糧,都被這幫人扣留耗費完了,一粒也到不了目的地,鎮戍邊關的将士,于是無糧而食,他們都恨張普惠計謀不高,不能勝任。

    事情完畢之後,張普惠上表請求追查楊公熙的罪行。

    普惠還朝,皇帝賜給絹布一百段。

     當時,皇帝下诏,尋訪冤屈,張普惠上疏說: “《詩》稱‘文王子孫,繁衍百世’,《易》說‘聖君有命,開國承家’。

    都是說的明德睦親,維城作翰。

    漢祖封王孫爵位時誓詞說:‘願使黃河如帶,太山如石曆,國家永存,福及子孫。

    ’又以丹書之信申之,以白馬之盟強調一遍,高祖以強大子孫為王,罪臣放之惡地,這種情況是有的,臣沒有聽說過父業子構,世代忠賢,或賜死或削職,成為恒常法典的情況。

    所以尚書令高肇,沒能遠尋古義,近查成旨,憑皇帝初封诏書中有親王食邑二千戶,下傳承蔭第一代一千戶、第二代五百戶、三代三百戶的内容,他說是親疏世減之法;又因其有開國五等爵位,逐漸遞減的内容,以為是世減的趨向。

    于是便設立等格,奏請奪除,稱這是高祖本意,遂被皇帝認可。

    當初誤解,一錯再錯。

    于是便使勳臣親故,懷抱冤屈,陰間陽間的人,同喊冤枉,紛紛聚訟,經年累月,不能停息。

     “臣今日研究當初皇帝旨意,深入調查當時情況,發現随着時間變化,遞減當初封蔭,過去現在,都無根據。

    又尋诏書,書稱過去沒有采用,今天才有此說,哪能夠混一而論,不分久近呢?所以樂良、樂安,同親異封;廣陽、安豐,屬親有别而分戶相同。

    安定嫡親,封邑與親王相同;河間近親,改從蔭邑。

    由此可見當年太和降旨,初封親故的等級,是勳臣親屬都得樹立,而非世減的極好證明。

    博陵繼承爵位,也在太和之年,當時襲承食邑戶數不見減少,以父曾全食,足戶充本,同于始封,減從今式。

    像這樣,那就是減少的減少其所足之外的,足者就是在所減範圍之内仍然充足的。

    減足的意思,指的是所貢所食。

    這是想使諸王開國,不專其民,故賦役有差别,貴賤有等級。

    大緻按照《周禮》公侯伯子男貢稅之法,王食邑是天子的一半,公爵是其三分之一,侯、伯四分之一,子、男五分之一。

    所以新興得足充本,清淵吏多減戶。

    所以初封時承爵襲邑并稱。

    所減少的減的是貢數,所食指的是食邑,這實是當年高祖皇诏義,減實之理,聖明自釋,求之史書,尚有不明。

    當時尚書臣..懷疑減足的差别,皇帝又下诏明辨,重申所減本意,可以使人不會對世減本意産生疑義了。

    而臣肇不查往事,說五等爵中有所減之格,用為世減的辦法;以王封有親疏的等别,說這便是代削封邑的條文,妄解成诏意思,雷同世奪之例。

    以此流毒天下,老百姓會順從其義嗎?正因如此,所以太傅、任城文宣王元澄數朝輔佐,洞識古今,任尚書之日,殷情奉上,孜孜重義。

    上書論此,帝诏不許,便隻好作罷。

     “又律罪例減之法,波及先帝服喪之制,令給親恤,隻能當世可以服喪。

    律令内容相違,威嚴澤恩異品。

    緻使七廟中後代裔孫,不見其治未被憐惜,嫡封子孫就爵祿無窮,旁系便五服之内貶絕殆盡。

    儀制刑律作為憑證,這讓億兆百姓作何觀瞻。

    大凡一人嗟歎,尚可稱作有虧治體。

    而今五等諸王,各稱其冤;七廟之孫,并訴其枉。

    申訴的案牍,堆滿省中衙内,朝中言語、巷裡議論,都說其苦。

    這恐怕不是先王所以建樹萬國、親愛諸侯、和睦九族的本義呀。

     “微臣位忝今天的職位,到現在已經五年了,推尋當年诏書本意,發現沒有世減的說法。

    請求聖上近遵高祖減食書诰,遠循百代重賢之文,退黜由九伐之例,進除從九儀之禮,那就會刑罰有倫次,封賞不虛妄。

    當年文王克己謹慎,連鳏寡之人都不敢怠慢,何況今天聖上面對的是公侯伯子男呢?今天聖诏讓大家訪查冤屈,臣愚蠢地以為這是大冤屈。

    查找以往賜襲诏書,比較諸項條文格式,所奪所請,事事重審。

    諸王開國,如不是犯罪而削奪其封的,都求還複其封。

    那些過去曾經享受全食,足戶充本,減從今天法式的,依照以前則力多于今天聖上親近之人,全部削奪則減足的例式不行,愚臣建議其祿力都應依所足的良邑供給。

    像這樣則力少蕃王,糧食布帛仍按戶邑雖盈之減,兩秦既有全食足戶的不同,所以他們的也不能與新封爵貴的丁力相同。

    親親體恤所集,請聖上依律斷決。

    臣思愛親尊賢,位必依功而立,尊賢是為治民,這能不慎重嗎?以親為親是為了駕馭親族,這可以棄置不管嗎?臣的意見假如被聖上恩準,臣請求就以聖上诏書判下之時為開始,其前來官吏秩祿,如年代久遠,都不追錄了。

    ” 張普惠被朝廷任命為左将軍、東豫州刺史。

    淮水以南九戍、十三郡,那時還因蕭衍以前留下的禍患,别郡異縣的老百姓混雜居住。

    張普惠到州于是依次排比,省減郡縣,上書朝廷陳述情況。

    皇帝下诏同意他的做法。

    各地長官因此加強管理,治郡有方,奸邪盜賊于是絕迹,老百姓安居樂業。

    蕭衍派遣部将胡廣侵犯安陽,軍主陳明祖等率軍進逼白沙、鹿城兩地,蕭衍又派定州刺史田超秀、田僧達等偷偷攻陷石頭城戍,徑直據有安陂城。

    郢州、新塘的敵人,近在離州城西面隻有十裡的地方。

    張普惠先後命令将士迎戰,打敗了敵人。

     張普惠從不聚斂财物,喜歡引薦後學,待故舊朋友很是寬厚。

    冀州人侯堅固少年時代與他一起求學,早逝,他的兒子長瑜,張普惠每當領取俸祿,總是分出一部分給他,供其衣食。

    等到為官豫州,錄用長瑜為官,提供其一門衣食。

    孝昌元年(525)三月,張普惠死于任上,時年五十八歲。

    朝廷贈他為平北将軍、幽州刺史,谥稱宣恭。

     長子榮俊,武定末(548~550),在齊王相府任職。

    榮俊弟龍子,任揚州骠騎府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