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顯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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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越厲害,久之便成風俗。

    皇帝陛下起居九重皇宮之内,視人如赤子;百司分理天下繁細事務,對待下屬便如仇敵。

    所以堯舜隻一人,而桀纣成百上千。

    上下之間不能和平處之,都是由于這一點引起的。

    《尚書》說:‘與其殺害無罪的,不如寬懈刑罰。

    ’這句話實在應該賜示百官,從而讓他們愛惜百姓生命。

    ” 又說:“過去周王被犬戎所逐,東遷河、洛之間,鎬京仍然稱‘宗周’,意在保存根本。

    光武雖稱中興,實際上是别有創新,但西京還設置京尹之職,也不廢棄舊置。

    今天陛下隆盛光大先祖事業,遷宮中原,稽古複禮,以此為盛,豈止是周代漢朝所能比的呢,然而這也是不得已而采取的做法。

    臣查《春秋》書義,有宗廟的稱為都,沒有宗廟的就稱邑,這是不變的法典。

    何況北面代州是魏宗廟所在地,帝家山陵也在那裡,王業底基,聖上的資本,代州是神鄉福地,實在距京也很遠了。

    而今卻與郡國相同,毫無突出之處,臣私下裡深為不安。

    愚臣認為代京也應建都畿設京尹,與前代做法一樣,崇本重舊,以光萬業。

    ” 又說:“臣見洛京之制,官民以官位相從,而不依族類而居。

    但官位并非長久不衰,有朝榮而夕敗的,淪敗之後原本達官貴人就會淪落在平民之鄉,原本混迹卑賤之中的庶民也許會榮耀于豪門大院。

    物之颠倒,或至如此。

    古代聖王,必定讓四方之民各處其地,安居樂業而且務業志專。

    本業穩定老百姓則不會亂來,志專則不會流于流俗。

    這樣就會使百姓日受本業耳濡目染,官府不用監督他們就會好好務本業的;人倫物理方面受到父兄的潛移默化,官府不用整肅,他們就會自然向禮的。

    仰思太祖道武皇帝創立基業,撥亂反正,日理萬機,茶飯不思,仍然區别士人庶民,不讓他們混雜居住,戲子匠人、屠夫沽徒,各人都有合适的位置。

    如果不設科律禁令,市場買賣任其自然,買賣價格貴賤不約,就會出現錯亂雜居的局面。

    假使一個地方彈筝吹笛,緩舞長歌;另一個地方嚴師苦訓,誦詩講禮。

    發出告示,讓兒童少年,随便選其所好,那麼他們之中跑到歌舞場所的會有成千上萬,而到學校學習的将沒有一個人。

    這就是戲子匠人不可雜居,士人不宜異處的明确驗證。

    所以孔夫子有‘裡仁之美’的說法,孟母有三遷其居的訓子之道,聖賢教訓,如此之重。

    現在如讓戲子匠人學習士人的習慣禮節,那麼百年都難以學成;而讓士人家的孩子仿效匠人戲子的行為舉止,那很快就學會了。

    所以說士人集中在一起,禮教就容易興旺;戲子匠人雜亂居住,那就會讓不好的風俗難以改掉。

    朝廷每次選舉人才,都檢校其婚姻狀況、為官經曆,作為提拔或降職依據,工作做得是何等細密。

    至于打開戲子匠人的官宦之路,讓他們與高官豪貴們連門接屋,這是什麼策略。

    這是愚臣所大惑不解的。

    如今聖朝稽查往古,建立王法,光被天下,黎民百姓,不管遷往何地,都是皇魏地域,而分開區别戲子匠人,隻在于皇上一句話,這對皇上來說有什麼難的,而以此導緻聖朝大美缺損就不值了。

    ” 又說:“自從南邊僞政權代代相傳,竊取淮河以北,想占有我中華原有各種稱呼,而且大量招納引誘我邊境之民,從而僑設中州郡縣,與我魏郡縣名稱相重。

    從皇魏勢力南被,他們仍不改稱,從而重名郡縣的數目特别衆多。

    這導緻各種書章記錄的混亂,把天下弄得混亂不堪,要區别疆域物土,必須重新嚴格勘定名稱。

    愚臣認為可依照地理舊名,全都重新厘定。

    小州合并,大的分别而置。

    及中部郡縣,過去因戶數少而合并的,如果今天人口增加了,也可分州而治。

    作為皇帝的人,應以天下為家,不能有什麼私念。

    所以倉庫儲備,是準備應付水旱災害,提供軍隊國家用度的,至于那些有功德于國家的人,應該加以恩賜。

    當年功臣,恩蔭後代,皇上于是寵遇隆厚,賞賜不斷。

    過去到今,這也實在太過。

    現在朝廷的達官貴人,所受俸祿不輕,房舍披金挂彩,仆僮妾奴厭聞稻粱魚肉,而皇上又加優厚的賞賜,動不動數以千計。

    如果陛下把這些東西分賜鳏寡孤獨,可受接濟的人實在非常之多。

    如果不改變原來的做法,豈不就是周窮不比濟富嗎?愚臣認為如果誰事有可賞賜的,就明旨褒揚,揚其功績賞其粟帛,以此勸人為國效力,而不可因其是近臣密戚,厚加賞賜,從而妄加減損國庫儲備。

    ” 又說:“諸保衛皇宮、侍奉皇帝的人,應該讓武官練習武功,文官勤讀書傳。

    而今天,卻給予他們遊戲賭博的工具,從而養成他們輕慢的作風,助長他們好鬥的心理,縱容他們目中無人的習慣,徒自損害朝廷威儀,無助于國家政事。

    像這些情形,就應一概禁止。

    ”高祖稱贊他的建議。

     後來,韓顯宗上表請求任宋王劉昶府的谘議參軍,想為南部軍事效力,高祖沒有答應。

    魏高祖曾對韓顯宗及程靈虬說:“著作郎一職,是掌寫國史的。

    卿等文章,朕心中有數,中書省的品第高低,你們也知道。

    如要與古人相比,班固司馬遷等人,固然比他們不上。

    但與當世才人比,文學方面的才能,你們中間應推崔光可與相比。

    ”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