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昶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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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昶又上表說:“賊徒大量聚集,兵力極為強大,在朐山設置栅欄,屯守栅門和水井,并且圍攻固城,晝夜連戰。

    恐怕敵方勢力強大之後,就難以翦除了。

    我正想令征虜将軍趙遐率領現有部衆,與之決一勝負。

    趙遐考慮寡不敵衆,倘若一舉失利,就會使部衆心懷怯懼,請求等待大軍到來之後,銳意奮力攻擊敵軍。

    我私下認為這一計議,并非是輕率之舉。

    況且臣本來就遵奉朝廷之命,堅持拒守,以待秋涼之季。

    如今已臨近秋天,秋風漸起,朝廷的經略大圖,實現的時機已到,而且鮑口以東,陸路并無阻隔,朐城、固城之間,本來就沒有積水,應當适時地乘其不備,攻擊邊陲之敵。

    再者敵軍從入夏以來,穿着铠甲不曾停歇,從六裡以北,城堡栅欄相互連接,役使部下士卒,已使他們疲憊不堪。

    如果大軍一到,必定可以很快取勝。

    一座城池潰退,衆多堡壘就會瓦解,我軍乘勝追擊,易如摧枯拉朽。

    倘若大軍不能很快趕到,就會助長敵方氣焰,将士憂懼惶恐,自然會滋生異議。

    請求朝廷迅速選擇配備軍隊,以不延誤時機。

    ”皇帝下诏說:“攻克朐山,計策出于盧昶,乘勝攻擊的謀劃,終究應當實施。

    所以開始起兵的時候,就委付他進行處置,以前的攻守策略,全都委任于他。

    現在他既來請求派兵,按理應當從速發兵。

    可派遣冀、定、瀛、相四州的中品羽林、虎贲四千人趕赴前線。

    ” 皇帝又诏令盧昶說:“朐山被攻克,實在是由于你的功勞,開疆拓土,實在是長久之計。

    策劃征讨尚未降服之敵,不是你又有誰人?而蝼蟻之徒前來送死,圖謀侵犯大魏疆土,上天要滅亡小賊,運數已在不遠。

    所以先前命你親自指揮授意,不久因為你生病未愈,暫且等待消息。

    現在你已痊愈康複,應當遵奉先前的旨意,秉戈揮銳,消滅敵寇。

    現已發虎贲之軍五萬,順應時機星夜馳赴,指日可到,滿足你的請求。

    斷絕敵方的東南部,确實是高明的謀算。

    ”又诏令盧昶說:“攻取朐城設置戍所,都是你的計謀,成敗與否,全歸于你。

    你由于兵少請求增派,現在已滿足你的要求。

    聽說東唐一帶陸路非常狹窄,一車之寬以外,都是大水。

    敵方必定要占據它,以斷我軍前進之路。

    倘若情況已經如此,另有什麼計策?蕭衍用兵奇詭多變,你應及時以表奏知。

    又聽說蕭衍軍中将帥,常有流言,說魏軍取得淮陽、宿豫,才是兩全其美。

    如果确實是這樣,你可以估量朐山的柴火飲水能支持多久。

    倘若事情容許往返,即派使速告朝廷。

    如果薪水缺乏而緊急,你可以量計着使用。

    如果照道理不能這樣做,也可按軍中情況裁斷。

    ” 盧昶是一個儒生,本來就缺少将才,又有羊祉的兒子燮任盧昶的司馬,專管軍事,遮蔽盧昶的耳目,将士都怨恨他。

    朐山戍主傅文骥因糧草斷絕,以朐山城投降了蕭衍。

    盧昶看到戍城已降,于是自己首先逃退。

    諸軍相繼奔走逃遁,遇到大雪嚴寒,軍人凍死和凍掉手足的有三分之二。

    自從國家經略江東以來,隻有中山王元英在鐘離打過敗仗,盧昶在朐山失利,情況最為嚴重。

    世宗派黃門甄琛從驿道馳往扣押了盧昶,拟表追究他的罪責。

    皇帝下诏說:“朐山的失敗,傷亡損失實為慘重,推究其始末,罪責在于元帥。

    雖然實行大赦,處分輕重應有所區别,盧昶一人免官論罪,其餘将領以下全都聽憑其按照赦令恢複官任。

    ” 沒過多久,朝廷任盧昶為太常卿,仍舊任安西将軍、雍州刺史,又進号為鎮西将軍,加授散騎常侍。

    熙平元年(516),盧昶在官任上去世。

    朝廷追贈他為征北将軍、冀州刺史,定谥号為穆。

     盧昶為人寬和矜恕,善于綏靖安撫,他在任徐州刺史時,戍兵有病,曾親自前去探視撫恤,以至戍守邊地的兵卒服役期滿仍不願回家,要求繼續服役,直至盧昶任期屆滿,然後才回家鄉。

    人們都稱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