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季申報台灣紀事輯錄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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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觀察拟由海道言旋,所有生番滋擾之處,已一律平安矣。

    溯查此次緻亂之由,實緣官軍購買生番土産過于欺壓,且有淩辱婦女之事,遂糾合多人到營理論;營官庇護勇丁,遽将來人誅戮,遂誓與官軍為難也。

     台南産蔗 台灣之南,向本荒地。

    近有人察其土宜,謂種植甘蔗,可蔔繁旺;業有謀合股簽銀、墾荒栽種者矣。

     淡水疾疫 淡水地方,雖節屆初冬,疫氣仍不少減;聞有一地方官,亦緣此殒命。

    其附近之雞籠地方,所有煤礦業已開采;刻下亦因疾疫,工人大半淹纏,故出煤甚少雲。

     十一月初三日(公曆十一月二十六日——即禮拜二) 西人論台灣 有西人之居于台灣者,緻書于香港西字報館曰:憶去年丁雨生中丞巡撫福建時,于台灣各事皆極留心;外人之聞而見之者,皆謂孤懸之海島日漸富強,屹然重鎮矣。

    乃自丁中丞因病解任,台事遂不可問;試為君約略言之,當亦同聲一歎也。

    如火輪車路之鐵條等物,拆自吳淞、移來台境,本期便運煤之用也;乃棄置海濱,鹽潮浸潤,各鐵由鏽而腐,盡成廢物矣。

    向者欲購西國挖泥機器一具,欲藉以大興水利也;今則如天外冥鴻,杳無來信矣。

    前又欲招徕汕頭無業人民來台開墾,俾田畝不緻荒蕪也;今亦已如畫餅之不足充饑矣。

    兵丁之向屯東岸者,今因畏逼近生番之故,日漸退回矣。

    日本兵士在台時,中國費億萬之款建造兵房,藉資坐鎮;今又因瘴氣之所聚,遂群焉散處,遂緻魚鱗瓦屋中蟏蛸在戶矣。

    雞籠地方所開之煤礦,自經官開辦後,難言得力矣;而染疫者且相繼見告:井中所出之火油用鐵條鑽驗,竟爾中斷,刻已二十餘日,尚無術以接之。

    即此數端,已令人無解于有治法之無治人也。

     十一月初四日(公曆十一月二十七日——即禮拜三) 西人論台灣廢棄各事确有所見說 台灣一境孤懸海外,以直長計之,亦幾一省之地矣。

    從前征服之時,不事窮盡地方,于北面一帶設立一府、四縣。

    而迤南山陵險峻,生番聚處之所以至南海口皆一任番民樵采,不與之争;生番亦罕出,僅有以番布與外人交易者。

    外人□不至其處,緣萬山巑岏,徑路不通;穿莽入棘,外人每苦之耳。

    因是生番亦肆其野性,不沐教化;緻有戕害琉球難民之事,重勞日本問罪。

    迨中國認為己事,英威公使出而調停,日人始退。

    而中國亦始恍然于日人之觊觎番土者,為有地利也;因亦設法創辦各事,以兵威震懾番人使不敢動,然後漸興地利,非複曩日之區畫一府、四縣而外者勿過問也。

    又以全台控制地勢闊遼,非一巡道所能專轄,特新設台北一府領以數廳、縣,而巡撫移節往駐;方謂規模日拓,台事将月異而日新矣。

    雖數年以來,山社野人不無仍然執迷恣肆剽殺,駐紮官兵将受其累;然不至為大害也。

    下如開礦等事,亦既辦有成效矣;但使握權者不奪于他意、用力者無隳于半途,則全台皆可興利,于國計、民生不大有裨益哉!從前僅設一府、四縣,官之分省到閩者,鹹以分台為優;況自茲大開利源乎!乃不謂一丁中丞病去以後,而諸事竟将廢棄也! 夫台灣西人緻書港中西字報所雲各節,未知果确否?然以其在台灣——又揆諸中人積習,新舊交替之時,尺舊任所舉各事,必隐該其非是而多方更變之,斷不肯因人成事以自掩其聰明;則此西人所言,固可決其信矣。

    譬如火車路鐵條,費巨萬之銀購之,而又費若幹水腳始得到台,乃竟廢置勿用、浸漬鏽爛,誠可惜也!購置挖泥機器以興水利,此全台所恃以無旱潦之災者也;毅然行之,猶懼勿速。

    乃前人徒有是欲,而後任并不設此想!至于招徕遊民墾種荒廢,尤為地利、國課之所出;而亦不聞舉辦。

    是将聽諸天時、地勢,不屑以人為補苴之?然亦思日本借口欲得台灣,必争而歸之,果屬何心?開拓山社、增置郡縣,又将何為?而今若此,何如當日任日人得之,尚可省賠其數十萬軍費也!又何如卻退日人之後,仍前一府、四縣不事開拓,更不至空費數年善後之功與征剿安撫、興辦營創一番大舉動也!以今所為,較昔所欲,誠不免有大相徑庭者矣。

    又言東岸屯兵逐漸退處日兵營房,任其空礦;則揆厥主意,似将棄生番而歸置善後于不問。

    豈不因此而令番人無所懾畏,漸使長其野性,複出為北路患哉!往年大費經營以重兵服生番,至今猶置戍守,而番人尚有四出慘殺之事;一旦示以無兵、告以退守,設有不虞,前功盡棄,異日重勞師徒,誰執其咎?且師之進退,有紀律在;全台之兵,誰為統帥而敢輕易移營乎?若夫煤礦一經官辦即不得力,井中火油鑽取,已經中斷;則董其役者承上之意向、窺上之好惡,而後敢日即于懈怠也!大凡事興,則百廢俱興;廢,則雖興猶廢。

    譬如人身,一體未适,則渾身皆病也。

    又官之于民、上台之于百司,猶首之于四支、心之于百體。

    首不動,惟其所向,而四支以行;心不見,惟其所思,而百體以應。

    然則台灣之諸事盡廢,其為首不知所向、心不知所思可知也。

    夫丁雨生中丞撫吳時,人微嫌其暴;而果敢有為,則近世當事者無能右之。

    故其治台也,宜有興舉。

    第事事俱有成效,而一旦棄之,則殊非計之所及也。

     夫世事,大不可問。

    各省大吏初莅任封疆,百僚庶司皆仰望豐采,希奉意旨。

    聞宦性和平,則皆相謂而有喜色;有要津者,争緻八行書以得差得缺為望。

    蓋和平,則有所幹谒而不逢怒也。

    若嚴厲性成、鋒棱峭起,往往望色而竦,若凜冰霜;不敢辄嘗以私:故無不喜和平而畏嚴厲也。

    然欲救今世之失,則封疆大吏甚不可以和平得名;與其無威可畏、俾其下玩視而百事漸以懈怠,何如使人畏敬,一改因循粉飾之習乎!我知吳中丞之在閩,其聲譽必賢于丁撫;而孰知隳功棄事,亦即此和平之聲譽階之也!然為官聲則得矣,其如民生與國計何哉! 恭錄上谕 十月二十二日,奉上谕:『福建巡撫,着裕寬補授。

    未到任以前,着李明墀暫行署理。

    欽此」。

     又奉上谕:『吳贊誠奏「病勢增劇請開署缺」一折,光祿寺卿吳贊誠,着開福建巡撫署缺,仍督辦福建船政事宜。

    欽此』。

     十一月初五日(公曆十一月二十八日——即禮拜四) 恭錄上谕 十月二十三日,奉上谕:『何璟等奏「台灣後山番社悔罪自投請将出力之提督獎勵」一折,福建台灣後山加禮宛等社番衆滋事,經官軍擊敗後,悔罪投誠,并将姑乳鬥玩一名縛獻正法;各番社現已一律安帖,辦理尚為妥協。

    記名提督福建漳州鎮總兵孫開華,赴剿迅速,尤為出力;着賞給白玉柄小刀一把、白玉四喜搬指一個、大荷包一對、火鐮一把,以示鼓勵。

    其餘出力員弁,着準其擇優彙案保獎。

    欽此』。

     台番感德(按自此至十一日,并見廣告欄) 台灣一島,孤懸海外;在宋時為毘舍耶國,「文獻通考」稱其「恣睢裸袒,殆非人類」;意即今之生、熟番民欤!明代稱為雞籠山,棄作盜薮。

    自鄭芝龍受撫後,遂為荷蘭所有。

    芝龍子成功兵既失利,以台地乃其舊物,因驅荷蘭而據之;論者比之為海外扶餘。

    康熙二十二年,鄭氏平,台灣遂隸版圖,增八閩而為九;蓋自古所未有也。

     居台者,自泉、漳兩郡客民外,餘皆番社而已。

    番有生、熟之分:熟番,則供徭役。

    生番,則自耕自食,外于王化,向來不服地方有司管束,兇悍性成;稱為難治地方,有司亦度外置之,聽其逍遙于物外之天而已。

    近年以來,屢有蠢動;當事者拟開辟礦地、安輯衆民,于生番則剿撫兼施,以神其用。

    顧其地草木蓊郁、水土惡劣,營官至者辄病,統兵大員死喪相繼;來者皆視為畏途,而剿撫事宜卒未得一試。

     丁醜春間,方銘山觀察統率潮勇劄駐台南。

    一至,即分防設局、籌饷練兵,入探生番出沒情形、出授弁勇攻取方略;遂于三月初攻毀率芒等大社,一日三捷,莫敢撄其鋒。

    附近巢穴,一律殲除;餘者分别辦理,勸懲互用、威愛并行。

    凡大小百有餘社,鹹皆薙發輸誠,服從恐後。

    遠近各社番童,率皆至塾讀書;弦歌之聲,一時遍地。

    于是一變佩刀殺人之積習,而任當差服役之勤勞。

    自開台以來,未有向化歸誠如此者也。

    他如南路民人,亦複丕然知變:去殺奪而為善良、戒私鬥而矢公忠、化荒隅而成樂土,與兵勇相輯睦、便商旅之往來。

    向之稱難治者,今不二年而治矣;向之稱難服者,今止一戰而服矣。

    蓋彼雖梗頑,亦具人性;苟懷之以恩、綏之以德、示之以信、結之以惠,未有不翻然感化而肅然悅服者也,豈非治之得其道、服之有其方欤!觀察于是撤勇言旋;番民一聞是音,四處駭愕,倉黃之色遍于市衢、嗟歎之聲動于行路。

    中外旅居之士聞觀察之風,無不欽慕,以為果操何術而番民之懷德感恩若是也!爰詢之父老;佥曰:『自觀察來,設團練以戢盜賊、立義學以振文風;實心實政,使莠化為良,壯知向善而幼知好學。

    故聞其去也,如離慈父焉』。

    爰訪之紳商;佥曰:『自觀察來,申畫界址、開拓疆土,皆秩然有條而不紊;貧者資之、饑者赈之、患者救之,罔一夫之失所。

    故聞其去也,難忘衆母焉』。

    番民因于觀察之行,相送者絡繹不絕于道;鼓樂喧天,香案夾道。

    持傘執牌,歡呼于前;舁匾排聯,躍歌于後。

    衆番社目伏跪觀察輿前,鹹卧轍攀轅,其情孔摯;觀察亦不忍舍之而遽去。

    蓋其系戀于民心也,又如此。

    夫觀察之治台也暫,似乎施惠未廣、布教未深,而其效已有可睹;特不知後之繼觀察而來者,又何如也! 餘與觀察,曾未有一日相知之雅;特以久旅台峤,頗知台民之情,不欲沒觀察治台之苦心與台番感德之實事,故為略書颠末如此。

    弗敢谀,亦弗敢贅。

     光緒四年十月十三日,台峤旅人枕泉氏謹啟。

     十一月二十八日(公曆十二月二十一日——即禮拜六) 閩浙督何(璟)奏請巡撫渡台開支經費片(十一月初九日京報) 何璟片: 再,福建疆吏瘠苦著名,上年五月間,經臣奏請巡撫渡台經費;欽奉谕旨:『嗣後該撫渡台時,準其每月開支經費銀一千五百兩。

    戶部知道。

    欽此』。

    欽遵在案。

    今署撫臣吳贊誠因後山番情不靖,克期東渡;事雖□局,勞費相等。

    可否仰懇天恩,仍遵前旨準于厘金項下按月開支銀一千五百兩,以資辦公。

    回省之日,停止。

    是否有當?伏乞聖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着照所請。

    戶部知道。

    欽此』。

     十一月三十日(公曆十二月二十三日——即禮拜一) 閩浙督何(璟)奏台北新設專學分别改撥文武學額折(十一月初十日京報) 閩浙總督臣何璟、署理福建巡撫臣吳贊誠、福建學政臣孫诒經跪奏:為新設台北府及所屬三縣各立專學,請将文武學額分别改撥加增;恭折仰祈聖鑒事。

     竊照台灣府屬之淡水同知、噶瑪蘭通判二廳,地勢綿長,距郡窵遠。

    經兩江督臣沈葆桢前辦台防時會同前督、撫臣具奏,并淡、蘭二廳疆域,設立台北府,駐紮艋舺;裁淡水同知一缺,析其地為淡水、新竹兩縣;改噶瑪蘭通判一缺為台北府通判,移駐雞籠;而以蘭廳舊治,添設宜蘭一縣。

    歲、科考試,即于艋舺地方建設考棚辦理:業經部該奉旨允準在案。

     伏查台地雖處海外,久涵聖澤,文教寖興;台、鳳、嘉、彰四縣故已蒸蒸日盛,而淡、蘭兩屬士子尤多。

    向來淡水廳試,文童約有一千三、四百人;噶瑪蘭廳試,文童約有六、七百人。

    惟淡水赴郡須十一、二日,噶瑪蘭赴郡須十三、四日,長途跋涉,旅費維艱;是以每遇歲、科試,人數尚不及廳試三分之一。

    向例:台灣一府取進文童及廪、增生缺額,均分閩、粵兩籍。

    府學每屆歲、科試,閩籍取進二十三名——内澎湖二名,又加廣九名;粵籍取進九名,又加廣二名。

    閩籍廪、增生各三十名、粵籍廪、增生各八名,均系一年一貢。

    其淡水、噶瑪蘭兩廳,向有府學取進數名。

    現既析淡、蘭兩廳之地為淡水、新竹、宜蘭三縣,所有考試即于台北創設考棚辦理;将來每屆科、歲試,該三縣文童各有六、七百人,比于内地大學、中學人數不相上下。

    其學額應于台灣府改撥外,更應酌量增置。

    茲拟将台灣府學閩籍——連澎湖二名在内改為取進共一十名,加廣九名毋庸核減;粵籍除分撥台北府學四名外,改為取進五名,加廣一名。

    閩籍廪、增生仍各三十名,一年一貢;粵籍廪、增生改為各四名,二年一貢。

    台北新設府學,應比照内地龍岩、永春直隸州之例,閩籍額進文童十八名;粵籍于台灣府撥出四名、再增設一名,共為五名,又加廣一名。

    閩籍廪、增生各二十名,一年一貢;粵籍廪、增〔生〕各四名,二年一貢。

    淡水廳原設廳學八名,即歸淡水縣學取進;另設新竹縣學,添設學額八名;噶瑪蘭廳學原設五名,應歸宜蘭學取進,再加額三名,亦共八名。

    淡水廳本有加廣二名,即歸淡水、新竹二縣各取進一名;噶瑪蘭廳本有加廣一名,即歸宜蘭縣學取進。

    其淡水、新竹、宜蘭三學廪、增生,均各定以八名,三年一貢。

    台灣、台北兩府熟番歸化已久,漸有讀書明理之人。

    經前撫臣丁日昌奏準:嗣後歲、科考試,準其另編字号,于正額外量取一名,不必作為定額;如應試人少、文理平常,任缺無濫。

    如有取進,附入府學。

    至武學,台灣府學閩籍原額二十名,加廣九名;粵籍原額四名,加廣二名。

    今既分府,應将台灣府學閩籍改為取進十六名,加廣九名毋庸核減;粵籍改為取進二名,加廣一名。

    台北府學,閩籍添設八名,粵籍取進二名、加廣一名;淡水廳學原設武學五名……(疑有缺文);噶瑪蘭廳學原設武學二名,即歸宜蘭縣學取進,另再添設三名,亦共五名。

    淡水廳尚有加廣武學二名,應分歸淡水、新竹兩縣各取進一名;噶瑪蘭廳尚有加廣一名,即歸宜蘭縣學取進。

    所有學官,台北府學請添設教授一員,新竹、宜蘭兩縣學各設訓導一員,淡水廳學原設教谕即改為淡水縣學教谕,噶瑪蘭廳學原設訓導即改為宜蘭縣學訓導。

    又查台灣府屬之台、嘉二縣,均系教谕、訓導兩員;該兩學事務較簡,應各裁去訓導一員,以抵台北新設之缺。

     茲據布政使李明墀會同台灣道夏獻綸核該具詳請奏前來,除咨部外,臣等謹合詞恭折具陳,伏乞皇太後、皇上聖鑒,敕部該覆施行!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該部該奏。

    欽此』。

     十二月初三日(公曆十二月二十六日——即禮拜四) 署閩撫吳(贊誠)奏請準開署缺仍回船政工次醫調折(十一月十三日京報) 署理福建巡撫督辦船政臣吳贊誠跪奏:為微臣病勢增劇,籲懇天恩準開署缺,仍回船政工次醫調;恭折籲陳,仰祈聖鑒事。

     竊臣自上年夏間在台灣後山感受瘴疠,卧病數旬;屢經醫調,精神總難複舊。

    本年五月,蒙恩命署巡撫篆務,當即瀝陳病體難勝實情,欽奉谕旨「毋許固辭」等因,欽此。

    臣自顧何人,膺斯寵任!勉就職守,冀效涓埃。

    若果精力稍可支持,敢惜捐糜頂踵以酬高厚。

    惟臣此次渡海,親往岐萊;風浪險惡,瘴毒深重。

    營中地尤卑濕,兼之海氣砭肌,以緻右臂酸痛,牽引項背;頭目益加眩暈,終日如坐霧中。

    台北既乏醫藥,而病軀又難渡海,祗就艋舺暫息。

    伏思省屬公事繁重,數倍于台。

    巡撫有總理之責,非全神貫注,不能提挈整頓,周徹無遺;豈容一再贻誤!念之焦灼愈加,遂緻虛火上炎,夜不能寐;醫者謂心血虧耗兼風邪深入經絡,非息心靜養,難期速痊。

    閩撫衙門事件,自丁日昌屢請病假,旋回原籍;葆亨以山西藩司留署斯缺,中間不能耽擱,積壓漸多。

    臣接篆後,督同幕僚竭數旬之力清理積牍,甫有頭緒;而省外屬吏之賢否、地方之利病,尚未及采訪周知。

    清夜自思,倍深疚惕!旋以番社不靖,忽遽渡台,忽又逾月。

    雖現任藩司李明墀才力勝臣十倍,精于察吏、熟于洋情,可期得力;而藩司自有錢榖專責,撫署公事僅代印代行,非比一手經理任其展布。

    臣竊慮此次事竣回省,百務紛集,立待清厘。

    而病軀如此支離,精神萬難周到;報國之心雖切,任事之力已殚。

    若但請賞假醫調,則輾轉贻誤,仍所不免。

    天下事,皆由因循于積漸,遂緻敗壞于一朝;縱幸而愆尤未暴、譴責不加,臣自問亦天良難昧。

    船政近因費绌,員匠裁減,工務暫松;臣自不敢卸責。

    惟有籲懇天恩,準開署缺,迅簡賢能接任;俾臣仍回船政力疾照料,藉可稍資調理,以冀漸獲就痊。

    至台灣海防、省城洋案,與船政極有關系;臣思所能及、力所能為,無不與督臣随時會商妥辦,不敢稍存膜視。

    臣原籍安徽廬江縣,自兵燹後,住屋已無片瓦;斷非敢遽思安逸、徜徉田裡,自外生成。

    犬馬餘生,仍當竭力馳驅,圖報鴻慈于萬一。

     所有微臣病勢增劇請開署缺緣由,謹力疾籲懇,附驿馳陳;伏乞皇太後、皇上聖鑒訓示,臣不勝迫切惶悚之至。

    謹奏。

     奉旨已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