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台灣奏摺

關燈
須次第清查;北路生番撲犯碉樓、傷斃兵丁,亟應妥辦,着沈葆桢、文煜、李鶴年、王凱泰、潘霨派員設法招徕,随時撫恤;招墾事宜仍商同羅大春認真籌畫;台郡城工、安平炮台一切工程,沈葆桢務當悉心經畫,毋得畏難思阻各等因,欽此。

    十二月初四日,複奉到本年十一月十三日上谕:琅■〈王喬〉一帶善後機宜,亟須悉心籌畫妥善,所有招撫生番及修城、開路各事宜,着沈葆桢、文煜、李鶴年、王凱泰、潘霨檩遵十月二十八日谕旨,妥為布置,毋稍因循。

    沈葆桢等惟當于此時力圖自強之策,以期未雨綢缪,庶幾有備無患;黎兆棠現經簡放津海關道,着沈葆桢傳知病痊後迅速赴任,以重職守各等因,欽此。

    臣等伏讀之下,仰見聖谟遠大,欽感莫名。

    因思全台後山除番社外,無非曠土。

    迩者南北各路雖漸開通,而深谷荒埔人蹤罕到,有可耕之地,而無入耕之民。

    草木叢雜,瘴霧下垂,兇番得以潛伏狙殺。

    縱辟蹊徑,終為畏途;久而不用,茅将塞之。

    日來招集墾戶,應者寥寥。

    蓋台灣地廣人稀,山前一帶雖經蕃息百有餘年,戶口尚未充牣。

    内地人民向來不準偷渡,近雖文法稍弛,而開禁未有明文,地方官思設法招徕,每恐與例不合。

    今欲開山不先招墾,則路雖通而仍塞;欲招墾不先開禁,則民裹足而不前。

     臣等查舊例稱:台灣不準内地人民偷渡;拏獲偷渡船隻,将船戶等分别治罪,文武官議處兵役治罪。

    又稱:如有充作客頭,在沿海地方引誘偷渡之人,為首者充軍,為從者杖一百、徒三年;互保之船戶及歇寓知情容隐者杖一百、枷一個月;偷渡之人杖八十,遞回原籍:文武失察者,分别議處。

    又内地商人置貨過台,由原籍給照;如不及回籍,則由廈防廳查明取保給照;該廳濫給,降三級調用。

    又沿海村鎮有引誘客民過台數至三十人以上者,壯者新疆為奴,老者煙瘴充軍。

    又内地人民往台者,地方官給照盤驗出口;濫給者,分别次數罰俸降調。

    又無照民人過台,失察之口岸官照人數分别降調;隐匿者革職。

    以上六條,皆嚴禁内地民人渡台之舊例也。

    又稱:凡民人私入番境者杖一百;如在近番處所抽藤、釣鹿、伐木、采棕者杖一百、徒三年。

    又台灣南勢、北勢一帶,山口勒石分為番界;如有偷越運貨者,失察之專管官降調,該管上司罰俸一年。

    又台地民人不得與番民結親,違者離異、治罪,地方官參處;從前已娶者,毋許往來番社,違者治罪。

    以上三條,皆嚴禁台民私入番界之舊例也。

    際此開山伊始、招墾方興,臣等揆度時勢,合無仰懇天恩,将一切舊禁盡與開豁,以廣招徕,俾無瞻顧。

     嗣又據台灣道夏獻綸詳稱:舊例台灣鼓鑄鍋皿農具之人,向須地方官舉充,由藩司給照,通台隻二十七家,名曰鑄戶;其鐵由内地漳州采買,私開私販者治罪、迩來海口通商,鐵筋載在進口稅則;昔在内地之出,今自西洋而來,情形迥異。

    而不肖兵役人等往往向民間藉端訛索,該鑄戶亦恃官舉,任意把持,民甚苦之。

    又台産竹竿,向因洋面不靖,恐大竹篷篾有關濟匪,因禁出口,以緻民間竹竿經過口岸均須稽查。

    不知海船,蒲布皆可為帆,無須用竹立之。

    厲禁,徒為兵役留一索詐之端,民間多一受害之事;應請毋庸查禁等因。

    臣等思當茲開辟後山,凡百以便民為急,不得不因時變通;合無再懇天恩,饬地方官将鐵、竹兩項悉弛舊禁,以斷胥役勒索之路,以濟闾閻日用之需。

     愚昧之見,是否有當?理合恭摺由輪船内渡付驿六百裡馳奏,伏乞皇上聖監,訓示遵行。

     再,臣葆桢拟于本月初四日馳赴琅■〈王喬〉察勘形勢,随因感冒甚重,未能如期起行;俟調治稍痊,當即前往。

    謹以附陳。

     至此摺系臣葆桢主稿,合并聲明。

    謹奏。

     ●台煤減稅片(同日) 再,臣等于本年七月二十九日附片奏稱:台灣産煤甚富,請将出口土煤照進口洋煤一律征收;八月十九日奉朱批:該衙門議奏;欽此。

    嗣經總理各國事務衙門覆奏:台灣一口既據該大臣等稱,該處産煤甚富,應準其酌量核減,妥籌辦理等因。

    臣等伏思台地之病,病于土曠;土曠之病,由于人稀。

    重洋遠隔,必利市三倍而後内地食力之衆不召而來。

    墾田之利微,不若煤礦之利钜;墾田之利緩,不若煤礦之利速。

    全台之利以煤礦為始基,而煤礦之利又以暢銷為出路。

    南北各省按日以煤炊爨,入冬以煤禦寒;若出口暢旺,煤價必昂,于民間不無窒礙。

    台地則炊爨、禦寒均無藉于煤,除出口外,别無銷路。

    其煤質松脆,不敵西洋所産,而與東洋之煤尚相去不遠。

    然台煤雖富,年來開采仍不甚旺;其所以不旺之故,則由于滞銷。

    西洋産煤,金山最夥;從前夾闆船隻皆繞金山而來,貨物而外以煤壓載;煤佳而價平,此固非台煤所能敵。

    自埃及紅海開通以後,洋船無須繞過金山,金山之煤遂稀,其價亦日昂。

    而台煤仍不暢銷者,以東洋之煤成本較輕,獨擅其利故也。

    今欲分東洋之利,必将台煤減稅以廣招徕。

    洋商計較锱铢,聞風而至。

    以後稅則雖減,而總計稅入仍不至懸殊,于民間生計當有起色。

    至船局所用台煤,向系免稅,不在定則之内。

    今拟請将出口台煤,每噸減為稅銀一錢。

    如蒙天恩允準,伏懇饬下總理衙門紮行總稅司,明言台煤無關民間日用,而為洋舶所必需,是以減稅惠商;南北洋各口均不得援以為例。

    愚昧之見,是否有當?謹附片覆陳,伏乞皇上聖監,訓示遵行。

    謹奏。

     ●請調陳一鶴等片(同日) 再,開辟台後一帶,撫番招墾,在在需人。

    茲據營務處浙江候補道劉璈禀稱:有候補工部員外郎陳一鶴系浙江台州府臨海縣人,補用同知文炜系湖南長沙府人,運同銜候選知縣李益林系湖南嶽州府巴陵縣人,三員皆才具優長,躬耐勞苦,堪以相資為理等因;合無仰懇天恩饬下浙江、湖南巡撫,分别調令來台,以為指臂之助。

    伏乞皇上聖監訓示。

    謹奏。

     ●遵旨籌商摺(同日) 奏為遵旨籌商,恭摺馳陳,仰祈聖監事。

     竊臣等于本月初一日承準軍機大臣密寄,同治十三年十月二十八日奉上谕:文祥奏「敬陳管見」一摺,台事雖權宜辦結,而後患仍在堪虞;亟宜未雨綢缪,豈可仍蹈因循故習。

    所有在台兵勇,應如何酌留?淮軍應如何分紮?全台事宜應如何布置?該大臣等務當妥為經畫,以善将來;并着李鴻章、李宗羲将前議購買未成之鐵甲船、水炮台及應用軍械等件,迅速籌款購辦等因;欽此。

    我皇上幾先洞燭,安不忘危,循誦再三,且感且悚。

     伏計台地延袤千有餘裡,處處有口,處處宜防。

    淮軍十三營、練勇二十餘營,防海以此、開山以此、守碉堡護工役以此,晨星落落,已覺分布不敷。

    現在淮軍以二營駐紮琅■〈王喬〉、十一營駐紮鳳山,兼造旗後炮台,專顧南路;倘北路有警,即須移羅大春開山之勇,以為防海之師。

    雖不敢于饷需奇绌之餘,率爾議加;亦斷不敢懷希圖苟安之心,率爾議減。

    至額兵之數不為不多,然七千餘人不得一人之用;竭朝廷之巨帑,炙商旅之陋規,隻供迎送飾觀,外此不自知所司何事?前者招洋教習數人、漢教習二十餘人,取各營所挑精兵,教之洋槍陣法,未見成效,徒滋怨聲;容再察看數月,而後若仍毫無起色,隻得奏請裁撤,以節饷需。

     其全台事宜應如何布置,臣葆桢已于十一月十五日具疏上陳;謹俟奉到批谕,再行欽遵辦理。

    是否有當?謹合詞繕摺附驿六百裡馳奏。

    伏乞皇上聖監,訓示施行。

    謹奏。

     ●覆議海洋水師片(同日) 再,臣等承準總理衙門咨稱:本衙門議覆丁日昌海洋水師一摺,奉朱批依議,欽此;并抄原奏清單到臣。

    查丁日昌熟悉洋情,迥非臣等所及;所議修築炮台、選擇幹員、聯三洋以練兵、分三局以制器,似均允當而可行。

    而第一條兵船之式與第三條陸兵之饷,臣等稍有疑慮。

    實事求是,不厭審詳;敢竭管蠡之愚,以備刍荛之采。

     原議稱海上争衡,百号之艇船不敵一号之大兵輪船;誠确論也。

    第裝炮至四十餘位,裝兵至六、七百人,其齧水之深可想,則修理之廠不可以不豫籌。

    船分上下層皆列炮眼,危樓俛瞰,氣象萬千;然安炮之處多,則受敵炮之處亦多,且下層演放數炮後,煙漲艙中,咫尺不相見,臨敵不無少有窒礙。

    似當取外洋大兵輪船之新式者參之,可以詳究其用之利鈍。

    至木輪船足以輔鐵甲船,仍不足以禦鐵甲船,則鐵甲船終不能不辦也。

     原議稱精練陸兵,每人月給十元;此固倡勇敢之一道。

    顧國家立法,宜求其可繼。

    淮、楚各軍月饷均四兩二錢,魁桀者未嘗不趨之若骛;但能予以極精之器,練以命中之技,精熟乎步伐止齊之節,不患不為勁旅。

    至陷陣摧鋒所以鼓舞奮興之者,有不測之勳賞在。

    倘為一時招徕之計,取快目前;淮、楚各軍,其何以處之? 以上二條,臣等心所未安,不敢蓄疑。

    謹合詞附片上陳,伏乞皇上聖監訓示。

    謹奏。

     ●請建明延平王祠摺(同日) 奏為明季遺臣、台陽初祖,生而忠正、殁而英靈,懇予賜谥建祠,以順輿情、以明大義事。

     本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據台灣府進士楊士芳等禀稱:竊維有功德于民則祀,能正直而壹者神。

    明末延平郡王賜姓鄭成功者,福建泉州府南安縣人;少服儒冠,長遭國恤,感時仗節,移孝作忠。

    顧寰宇難容洛邑之頑民,向滄溟獨辟田橫之别島;奉故主正朔,墾荒裔山川。

    傳至子孫,納土内屬。

    維我國家宥過錄忠,載在史宬;厥後陰陽水旱之沴,時聞籲嗟祈禱之聲,肸蠁所通,神應如答;而民間私祭僅附叢祠,身後易名未邀盛典,望古遙集,衆心缺然!可否據情奏請,将明故藩鄭成功準予追谥、建祠,列之祀典等因;并據台灣道夏獻綸、台灣府知府周懋琦等議詳前來。

    臣等伏思鄭成功丁無可如何之厄運,抱得未曾有之孤忠,雖煩盛世之斧斨,足砭千秋之頑懦;伏讀康熙三十九年聖祖仁皇帝诏曰:朱成功系明室遺臣,非朕之亂臣賊子,敕遣官護送成功及子經兩柩歸葬南安,置守塚建祠祀之。

    聖人之言,久垂定論。

    惟祠在南安,而台郡未蒙敕建;遺靈莫妥,民望徒殷。

    至于賜谥褒忠,我朝恢廓之規,遠轶隆古:如瞿式耜、張同敞等,俱以殉明捐軀谥之「忠宣」、「忠烈」。

    成功所處,尤為其難;較之瞿、張,奚啻伯仲。

    合無仰懇天恩,準予追谥;并于台郡敕建專祠,俾台民知忠義之大可為,雖勝國亦華衮之所必及。

    于勵風俗、正人心之道,或有裨于萬一。

    臣等愚昧之見,是否有當?理合恭摺具奏,伏乞皇上聖監,敕部核覆施行。

     再,此摺系臣葆桢主稿,合并聲明。

    謹奏。

     ●請加封嘉義城隍神摺(同日) 奏為廟神靈顯疊着,籲懇敕加封号,以順輿情;恭摺仰祈聖監事。

     竊據前署嘉義縣、現任台灣縣知縣白鸾卿詳稱:嘉義縣舊祀城隍尊神,禱雨祈晴,久昭靈應:其最著者同治元年彰化戴逆倡亂,圍撲嘉城,紳士等恭請神位于城樓,虔誠籲禱,五月十一夜,地忽大震,雉堞傾頹而城垣無恙,兵民得以保全,鹹稱神佑;九月間,戴逆複撲嘉城,衆心驚慌,告廟敬占休咎,蒙神默示平安,人心遂定,兵民竭力誓守,複保危城:此皆該令署事任内所目擊者。

    茲據紳民陳熙年等佥禀前來,伏懇奏請敕加封号,以答垂庥等因;并經台灣道夏獻綸核詳無異。

    臣等伏查廟祀正神,實能禦災扞患,有功于民,例得請加封号;今嘉義縣城隍神保護城池,疊着靈應,洵為功在生民,允宜上邀褒寵。

    合無仰懇天恩俯準,敕加封号,以順輿情,而昭靈贶。

    恭摺具陳,伏乞皇上聖監訓示。

     再,此摺系臣葆桢主稿,合并聲明。

    謹奏。

     ●補請義民潘締等恤典片(同日) 再,據前署嘉義縣、現任台灣縣知縣白鸾卿詳據嘉義縣紳士陳熙年等稱:同治元年彰化戴逆之亂,全台震動,嘉邑兩次被圍,曆時八月,援窮糧盡,官民誓以死守;時有義民潘締等四十四名力戰捐軀,殊堪憫恻,請建義民祠以慰忠魂等因;當即饬道查覆。

    據詳:同治元年彰化之亂,所有防剿、打仗陣亡之文武員弁潘恭贊、林廷翰、王鶴康、林上達并義民潘締等,業經前道丁曰健開單具奏請恤;五年八月十九日奉旨:潘恭贊等均着交部分别從優議恤;單并發。

    欽此。

    伏查陣亡文武員弁及兵丁義民人等,例準入祀昭忠祠。

    嘉邑未有祠宇,毅魄無依;合無仰懇天恩饬準建祠以祀潘恭贊等,并将陣亡之義民潘締等從祀;春秋緻祭,以慰忠魂。

    臣等覆核無異,理合附片陳明,伏乞皇上聖監,訓示遵行。

    謹奏。

     ●請獎開山首先出力人員摺(同日) 奏為開山漸着成效,拟将首先出力人員擇尤請獎,以資觀感;恭摺馳陳,仰祈聖監事。

     竊維此次台事之興,轉饷重洋,勞師千裡,而撫局旋定,異類輸誠,此蓋我國家懷柔之德,格頑服遠;在事文武,何得言功。

    惟撫番辟路,深入窮荒,披斬荊棘,沖犯瘅疠,通從古以來未開之途,蹈六合以内絕奇之險,其勞瘁艱苦過于軍營;而當軍務吃緊之時,或深入刺探敵情、或孤軍鎮遏敵沖,或能聯絡民心、或能擒獲匪首,均屬着有微勞,未忍湮沒;非擇優請獎,無以鼓勵人心。

     查福建陸路提督羅大春,到台以來,即赴北路調集各軍,深入荒陬,由蘇澳至歧萊,計開路二百餘裡,收撫番族,恩威鹹宜。

    該提督系奉旨革職留任之員,不避艱險,成績昭彰;可否請旨開複革職留任處分,交部從優議叙?署台防同知袁聞柝,首率一旅,随山鑿石,曲達卑南,草宿半年,纡途百折,輿病冒險,番族輸誠;可否請補缺後仍留福建,以知府盡先補用,先換頂戴?參将銜、浙江溫州右營遊擊王開俊,外患方張,息當前敵,操縱得法,膽識過人,現移營風港一帶,撫綏番社,以通後山,均能不辭勞苦;拟請以參将仍留閩浙盡先補用,并賞加副将銜。

    試用縣丞周有基,久駐琅■〈王喬〉,偵探軍情,纖悉必聞,始終不懈,豫消釁隙,固結人心;拟請以知縣留閩盡先補用。

    同知銜、署彰化縣知縣朱乾隆,勤于聽斷,奮發有為,此次弋獲著名匪首陳心婦仔,克除民害;拟請補缺後以同知直隸州知州,留閩盡先補用。

    水師盡先副将唐守贊,帶勇深入,突擒首犯陳心婦仔;拟請補缺後以總兵盡先陞用。

    提督銜、降二級調用記名總兵曾元福,督辦台南一帶鄉團,倡率大義,聯絡民心,俾臻深固;拟請開複原官,免繳捐複銀兩。

    其餘出力各員弁,可否容臣擇優開單請獎之處,出自天恩。

    謹合詞恭摺具陳,伏乞皇上聖監,訓示遵行。

     再,此摺系臣葆桢主稿,合并聲明。

    謹奏。

     ●請獎提督唐定奎片(同日) 再,記名提督唐定奎,統領銘、武等軍十三營到台,布置周密,紀律嚴明,全台人心為之一定。

    七、八月間,鳳山等處,時疫流行,營中士多物故;該提督拊循備至,兵氣不衰。

    現一面分營扼紮琅■〈王喬〉、東港,一面規築旗後炮壘,以固海防,躬督工程,俾臻妥善,均屬調度有方。

    惟該提督系一品領兵大員,如何獎叙,臣等未敢擅拟。

    其應否錫以章服之殊榮,抑頒以内廷之珍異,出自天恩。

    謹會同大學士直隸總督臣李鴻章附片陳明,伏乞皇上聖監訓示。

    謹奏。

     ●請獎洋将博郎等片(同日) 再,前當台防吃緊,總兵銜、洋将博郎随同潘霨教練安撫軍數月,不辭勞瘁;洋将哥嘉管駕「淩風」輪船駐紮澎湖,教練各輪船水師,始終不懈;洋人都布阿在台郡教習陸營洋槍隊,操練認真。

    今防務稍松,洋将博郎已赴旗後稅務司之任,哥嘉、都布阿仍歸總稅務司赫德處當差。

    巨等未忍沒其微勞,合無仰懇天恩,饬下總理衙門分别議叙,以資鼓勵。

    可否之處?伏乞皇上聖監訓示。

    謹奏。

     ●請琅■〈王喬〉築城設官摺(同治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奏為履勘琅■〈王喬〉形勢,拟即築城設官,以鎮民番而消窺伺;恭摺馳陳,仰祈聖監事。

     竊臣等于本年十二月初五日将台地招墾開禁情形,奏明在案。

    臣葆桢前患咳逆,調治稍愈,遂于十三日帶同台灣府知府周懋琦、前署台灣鎮曾元福由郡登程;十四日,抵鳳山。

    閱淮軍城西八營、城東三營:結構精嚴,上垛下濠,周方四角,突起炮壘,分哨扼守,外了曠如,内平砥若,屹然偉觀。

    入營接見統領、營官,各加獎勖;并躬奠其病殁将士之墳而去。

    十五日南行,宿東港;十六日,宿枋藔。

    地本瘠壤,道光間,有鳳山令曹瑾者開水圳以通泉脈,遂為膏腴;至今民食其利。

    時已殘冬,麥穗秧針,黃綠相間,則内地四月間景象也。

    該處尚為鳳山壤則之區;過此以往,則皆番社,居民寥寥矣。

    十七日,過刺桐腳。

    鄉民泣訴,先後為獅頭社番戕者五人;而王開俊營長夫過者,番疑為民,亦斃其二。

    論起釁之根,番直而民曲;及其仇殺,斷難縱番以殃民;且營夫又何罪也。

    夕宿風港,适王開俊移營至。

    臣葆桢即令派汛弁郭占鳌至社,饬交兇犯懲辦;如敢違抗,則不能不示以威。

    風港倭營俱在,四無牆壁,草屋數十,高僅及肩;王開俊嫌其散不可守,拟合紮而加牆濠焉。

     十八日,抵琅■〈王喬〉,宿車城,為前大學士福康安征林爽文駐兵之處。

    接見夏獻綸、劉璈,知已勘定車城南十五裡之猴洞,可為縣治;臣葆桢親往履勘,所見相同。

    蓋自枋南藔至琅■〈王喬〉,民居俱背山面海,外無屏障;至猴洞,忽山勢迥環,其主山由左迤趨海岸;而右中廓平埔,周可二十餘裡,似為全台收局。

    從海上望之,一山橫隔,雖有巨炮,力無所施;建城無逾于此。

     劉璈素習堪輿家言,經畫審詳;現令專辦築城、建邑諸事。

    惟該處不産巨杉,且無陶瓦,屋材、磚甓必須内地轉運而來,匠石亦宜遠緻;城地所用,已墾成田,不能不給價以恤貧戶,未免繁費。

    惟有囑委員等核實估計,不得虛糜。

    縣名,謹拟曰「恒春」可;否之處,伏候欽定!如蒙允準,拟先設知縣一員審理詞訟,俾民番有所憑依:畀界之親勇一旗,以資号召。

    其餘武員、學官、佐貳且置為緩圖,以一事權,而節糜費。

     車城外西南地曰後灣者,倭人舊營之址也;濱海當風,水泉又惡。

    當時彼旅居之,病亡相繼,且船上炮彈可及,故淮軍之至,棄而不處:一營紮車城附近,以衛民居;一營紮統領埔,以扼牡丹各社出入之道,淮勇與番衆均屬相安。

    惟倭人舊營雖系系草屋,然交收後不數月,今無一存,或雲火焚、或雲風壞,四顧蕩然;現已饬查實在情形禀覆。

     當臣葆桢自猴洞回車城時,适洋将博郎、哥嘉、吉德、韓德喜等四人到車城,據稱赫德囑于龜仔角左邊創建燈樓;随饬周懋琦與之同往相度,俟歸後定議。

     臣葆桢遂同夏獻綸、劉璈等于二十日坐輪船歸郡。

    辰下歲暮,暫且緩工;開春劉璈當赴琅■〈王喬〉督辦營建諸務,夏獻綸當赴中路主辦開山事宜。

     臣葆桢思船政絫年動費數百萬,方饬辦報銷,又為台事所閣;乘此稍曠之時,拟于本月二十四日由輪船内渡,勾稽大數、具奏事畢,再至台灣續行經理。

     茲先将履勘琅■〈王喬〉、擇地建城各情由,合詞恭摺由輪船赴滬,交上海縣付驿六百裡馳奏。

    伏乞皇上聖監,訓示遵行。

     再,此摺系臣葆桢主稿,合并聲明。

    謹奏。

     ●淮軍員弁請恤片(光緒元年正月三十日) 再,臣等于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初一日,以銘、武等軍員弁勇丁田晉階等在台病故,懇恩賜建祠;十二月二十一日奉旨:田晉階等均着照軍營立功後病故例議恤,餘依議;該部知道等因,欽此。

    伏讀之下,仰見聖慈高厚,感激靡涯。

    本年正月十九日,又準統領銘、武等軍提督唐定奎文稱:該軍自去年十月二十三日起至十一月底止,計病殁之文武員弁,又有知府銜補用同知甘肅候補通判黃日新、花翎五品銜分省補用鹽知事朱秉鈞、理問銜東河試用主簿顧乃璸、藍翎選用從九品李廷幹、花翎參将銜兩江補用遊擊王得功、花翎盡先補用都司張得發、花翎都司翁大鵬、吳鎮華、盡先守備劉振樂、藍翎千總劉永勝、藍翎把總唐得高等凡十一人,外勇夫二百五十三名,或因積勞傷發、或因感受瘴疠,先後物故,與田晉階等情事相同;另有候補内閣中書林齊韶,于去年秋間随鎮臣張其光駐營南路,防海開山,積勞病故:均堪憫恻。

    可否再懇天恩,饬部俱照軍營立功後病故例賜恤;其淮軍員弁勇丁仍附葬、附祠,以慰忠魂。

    謹會同大學士一等伯直隸總督臣李鴻章附片陳明,伏乞皇太後、皇上聖監,訓示遵行。

    謹奏。

     ●商辦獅頭社番摺(光緒元年二月十七日) 奏為恭報微臣葆桢抵台日期,并将商辦獅頭社番情形,恭摺馳陳,仰祈聖監事。

     竊臣等于本年正月二十七日奉上谕:沈葆桢等奏「履勘琅■〈王喬〉形勢拟建城設官」一摺,即着照所議行。

    該大臣等即饬令委員将築城建邑等事,實力籌辦;其餘未盡事宜,并着随時具奏。

    沈葆桢現在回省,着将船政應辦各事迅速料理,即前往台郡督饬該地方官将撫番開山事務,通籌全局,悉心經理,以副委任。

    刺桐腳莊民被生番戕害一案,着即妥為辦結等因,欽此。

    正月間,臣葆桢甫将船政銷案勾稽就緒;旋聞獅頭社番抗不交兇,且敢公然戕勇傷官,拟刻期渡台,業經奏明在案。

     二月之初,将後膛洋槍等件陸續盤運登舟,候解到台饷,分給洋将日意格西行采辦,臣葆桢即于初十日發虎門,十二日抵澎湖。

    登岸履勘副将吳奇勳所修炮台工程,頗知力求堅實;惟窮島荒陬,木料難緻,尚未竣工。

     十三日午後,抵安平。

    接見地方官,知王開俊失利之後,内外獅頭等社常結連黨羽,在刺桐腳沿海一帶伏路伺殺;風港、枋藔各處道路為之不通。

    夏獻綸函商淮軍總統唐定奎,委副将王福祿接帶王開俊原營、劉璈率總兵朱名登一營并鎮海中營兩哨馳赴風港;唐定奎派提督王德成、周志本、張光亮先帶七營分紮枋藔、南勢湖、枋山等處;随于本月初四日親統四營扼紮刺桐腳,以當其沖。

    據報:兇番晝則伏于莽中狙擊行人,夜則燎于山巅誘我出隊。

    軍民夫役零星行走者,往往為所伺殺。

    唐定奎議:以該番恃密箐深林為藏身之固,我進彼隐,我退彼見,與中原之剿發、撚迥不相同。

    欲殲豺狼,必翦荊棘,各營添募土人幫同勇夫随山刊木,務絕根株;并細訪附近奸民有接濟鹽米火藥者,按以軍法。

    所籌,深合機宜。

    竊思臣葆桢奉命巡台,意在撫安番社;今易撫為剿,甚非所以仰體朝廷仁愛之心。

    第獅頭社番前年伺殺委員王文棨勇夫,當時恐波及無辜,未經切實懲辦;乃聞日本兵退,遂欲焚滅莊民。

    曉谕頻仍,抗頑益甚,惡言四布,謂不屠不休。

    各莊婦孺環籲營門,緻王開俊不及會商,孤軍深入,遂勾結龜紋等十八社阻險潛蹤,殒我良将;而琅■〈王喬〉各社早經帖服者,亦因之觀望而有異心。

    若非震以天威,不特内患疊乘,外侮且因而狎至。

    臣等檄饬各營悉聽唐定奎調度,俟榛莽廓清後,按隘設碉,步步為營,層層逼入;痛懲一、二社,諸社自當懾服輸誠,從而撫之,以為一勞永逸之計:固不敢養癰以贻患,亦不敢嗜殺以貪功。

    其原駐琅■〈王喬〉之淮軍、原駐昆侖坳之粵軍,仍照常堅紮,以鎮民番。

    至于中路、北路各處尚稱安谧,一切情形當更陸續奏聞。

     愚昧之見,是否有當?謹先将商辦事宜,合詞恭摺由輪船赴滬付驿六百裡馳陳。

    伏乞皇太後、皇上聖監,訓示遵行。

     再,此摺系臣葆桢主稿,合并聲明。

    謹奏。

     ●遊擊王開俊請恤片(同日) 再,管帶福靖左營、溫州右營遊擊王開俊,本年正月初八日以入剿獅頭社番,遇伏陣亡;所有情形,經臣等奏明在案。

    該遊擊任事勇往,血性過人,久曆戎行,勳績卓着。

    上年剿辦彰化土匪,甚為出力;台事方殷之時,尤能密籌布置,深合機宜。

    此次以兇番疊擾居民,奮不顧身,雖深入捐軀,而所誅番目、番衆亦複不少。

    忠骸至今尚未尋獲,聞者無不恻然。

    上年經臣等會摺奏保,以參将盡先補用,并加副将銜。

    合無仰懇天恩,将浙江溫州右營遊擊王開俊照副将例從優議恤,并請加恩予谥,于台南準建專祠;其随同陣亡之哨長花翎都司銜盡先守備周占魁、藍翎盡先守備楊舉秀、盡先千總楊占魁及勇丁九十三名,并懇交部從優議恤附祀,以慰忠魂。

    謹附片陳明,伏乞聖監訓示。

    謹奏。

     ●請調段起充營務處片(同日) 再,據營務處浙江候補道劉璈禀稱:該員于本年二月初一日在風港營次接到家信,知父品章于同治十三年十二月二十日在湖南臨湘縣本籍病故,懇請奔喪回籍守制等因;該員例應丁憂,情詞迫切,雖撫番開路諸務倥偬,未忍違其所請,随即給咨,俾星馳旋裡,勸令營葬一畢,仍即到台素服從事。

    惟所遺營務處,未便久懸;查有在籍布政使銜前江西督糧道段起,系湖南清泉縣人;該員潔己愛民,曉暢軍事,與臣葆桢共職日久;合無仰懇天恩,饬下湖南巡撫調令刻日來台,用資臂助。

    段起未到之前,一切營務交台灣道夏獻綸兼理。

    謹合詞附片聲明,伏乞聖監,訓示遵行。

    謹奏。

     ●報明南路剿番情形摺(光緒元年三月十三日) 奏為南路剿番,分途拔木通道,翻山逼巢;恭摺馳陳,仰祈聖監事。

     竊臣等于本年二月十七日,業将商辦獅頭社番情形奏明在案。

    茲疊據總統淮軍提督唐定奎禀,稱獅頭等社兇番,前雖經各軍連營進紮,将海邊樹木斫清,而近山仍可藏匿,狙擊無已。

     二月十二日前營之勇差往枋寮者九人,途遇生番數十,被殺者七、受傷者二;連日福靖左營之勇被殺者五、南勢湖之勇被殺者一:含沙射影,防不勝防。

    唐定奎招土勇千餘人為鄉導,督饬各軍将山腰污萊概行翦薙,自南勢湖起至刺桐腳止,開路計寬三十餘丈、直三千餘丈;該番無莽可伏,沿途一清。

    随獲獅頭社奸諜林進春一名,訊明枭示。

     當唐定奎之初至也,先于十八社中訪出同惡之番社曰内龜紋、曰外龜紋、曰内獅頭、曰外獅頭、曰竹坑、曰阿栽米息、曰中心侖、曰嗎梨吧、曰草山、曰幹仔、曰阿養益、曰中汶、凡十有二社,地皆毘連;因定進剿之路:一出刺桐腳、一出南勢湖。

     十四日,該番等竟敢先由刺桐腳迤北,要劫出哨淮軍;格鬥移時,槍斃兇番二人,奪獲器械數件,方各獸散。

     二十日,中軍提督周志本、副營提督章高元親自入山探路,見山窪茅屋數間,料有藏伏;施火箭射之,果有生番百餘突出喊抗,我軍繞山而歸。

    其地蓋外獅頭社之卡也。

     二十二日,周志本督隊由南勢湖探路魚貫而入,約行數裡,左岩右溪,鳥道一線,側足乃通。

    正警備間,生番約有五百餘人突起迎擊,槍子雨墜。

    周志本執蟊先登,士卒攀緣而上,頂踵相摩;兇黨死拒益力,鏖戰兩時,始駭而奔。

    我軍乘勝急攻,連破其五卡,直搗草山社,克之;弱息、辎重早已遷匿,焚其草藔百區。

    敗番等分兩路奔竄,憑高下瞰;數十武外,猶虎視眈眈也。

    拟即築壘其地,以山無汲道,整隊而還。

    是役,計陣斬悍番十餘名、槍斃百餘名、奪獲器械百餘件。

    我軍亦陣亡銘中副營左哨官遊擊束維清一員、正勇三名,槍傷銘中前營左哨官副将楊春泰一員、正勇二十餘名,鄉導千總郭占鳌亦右手受傷。

     唐定奎于山麓廓清之後,旋親督部伍由刺桐腳循溪右偏而進,三裡許至竹坑山口,察勘形勢,可以安營;惟荊榛滿目,急須芟薙。

    三月初三日,派武毅右軍右營管帶宋先聘屯之,調集親、正、左等三營幫築壁壘。

     布置就緒,唐定奎仍循溪右而進。

    數日之中,又清山三裡有奇,遂至竹坑山下;地勢迥旋,為竹坑、獅頭往來必由之道。

     初八日,複調集親、正等營助築營壘,派武毅左軍右營管帶何迪華駐之;唐定奎仍督将士前行伐木,繞至竹坑山之後;其地曰竹坑埔。

    該處距刺桐腳十裡,溪廣山高;竹坑社在其東南,阿栽米息、中心侖在其正東,内外獅頭社皆在溪北,實為形勝之區。

    仍饬親、正等營協築壁壘,令左軍左營管帶陳有元扼之。

    現入山雖深,逐節廓清,連環進紮,俟攻克險砦,即分兵久占;建瓴之勢既成,破竹之功可待。

     南勢湖一路山溪更險,亦已開通三裡有奇。

    該處系往獅頭社要隘,可以安營;惟其地石少土松,囊土成之乃得結實。

    已派管帶銘字中軍左營梁善明駐之。

    餘仍步步翦除,相機前進,批亢搗虛,以收全勝之效。

     現在抗違者知技無可恃,漸生其惕息之心;附和者知法在必懲,潛消其勾結之術。

    雖披荊斬棘,将士勞苦迥異尋常,較諸冒險圖功,糜血肉之軀以僥幸于一勝者,又不當以彼易此。

    攻心為上,多殺何為!此臣葆桢與唐定奎往返熟商,不敢以稍延時日為憚也。

     至恒春建治事,宜俟剿務稍松,即行舉辦。

    其衙署一切,業繪圖貼說。

    由内地購材繩削,俟工竣轉運至台,以節運費,而免曠工。

     茲先将淮軍近日開路入山進迫番社情形,合詞恭摺由輪船到滬,交上海縣發驿六百裡馳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