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日記與禀啟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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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陪鄧大令飲于局。

    是夜,道憲枉駕到局暢談。

     十二日,午刻俞偉臣大令,申刻朱太守,各招陪鄧大令飲。

     十三日,午刻李協台,申刻唐護道,各招陪鄧大令飲。

    是夜,鄧出宿于朱太守厘局,明日早晨回嘉義。

     十四日,以鹿港鹽引一千五百八十四張、大甲鹽引五百二十張,發交鮑林、翊軒二委員。

    陳聯陞号雲蕉。

    作書寄宋渤生觀察、袁行南太守。

     十五日,奉派文昌宮、火神廟、延平王廟行香。

     十六日,以竹塹鹽引一百張交發運委員。

    賀唐護道之尊人升署貴州藩司之喜。

    疏司馬來談。

    谒臬道憲。

     十七日,劉肇谟來見。

    萬棣花都司過訪。

    詹仲兄薦林福到局。

     十八日,清明。

    姚樹堂副将來見。

    谒臬道憲。

     十九日,胡次樵自鳳山至。

    出拜胡次樵,賀其起複。

    訪疏禹門。

     二十日,入道署候張翰伯先生及沈昂青巡檢。

    谒臬道憲。

     二十一日,作書緻鄧季垂。

    補記:十九日作書禀叔祖,又緻五弟,又寄嘉兄。

    張、沈來答拜。

    得李麗川書。

     二十二日,奉委赴靖海中軍正營發饷;順道訪朱調元太守,送還中俄分界圖三十五紙。

     二十三日,作書複李麗川。

    谒臬道憲。

     二十四日,疏禹門過訪。

    得張月樓軍門書。

     二十五日,李麗川大令送來白香山詩選二本、李氏生礦記帖二本、黑白米各一鬥;即作答。

    鄧季垂來書一;即作答。

    施韻篁山長過訪。

    作書複張軍門,作書答荔泉兄。

     二十六日,四弟偕兒輩及内人婢妪等自滬抵台南,共十一人。

     複範荔泉 荔泉仁兄同門大人閣下: 接誦惠書,敬悉一切。

    以閣下之學識,辦理文案,遊刃有餘。

    初時多檢案卷,詳細查閱,知其原委曲折,下筆自有分寸。

    久則例案已熟,權衡在胸,裁決如流,雖老吏必驚服矣。

    此正閣下之所優為:何其言之謙耶?鐘英事已如尊意轉達豸憲;将來與中丞面商位置必能得宜。

    經甫有南來之說,信否?鹽務有二大端:台北如能杜絕内地之私,改銷本地所産之鹽,則沿海窮民歲可增五萬餘金以資生計;台中如能照台南發運鹽數以繳課銀,不準多收而報少,則額課歲可增五萬餘金以裕軍饷。

    此須緝憲與撫、藩二憲見面能議行此二者,乃可謂之起色,南鹽始可稱暢銷,台灣始可自擅其利。

    而其權皆自北操之;敝局不能越俎而謀。

    若敝局現所為者,追逋索欠而已。

    弟勉自附于古人會計當牛羊遂之義,聊以自解素餐素食之嘲而已;何足道哉!又來示有「代者未到」一語;既已委閣下,何以複言有代者?代者何人耶?祈更教之。

    〔二月〕二十六日 複蘇冶生 冶生仁兄大人閣下: 前接惠書,因聞輪船不日南來,希圖較站為速,不料轉緻稽遲,當蒙格外監諒。

    承示木料各價,并代裁定應辦數目以免稽疑;感荷無既。

    現已禀明豸憲,決計托閣下函緻福州木行,辦長三丈六尺、尾梢徑寬六、七、八寸,扯價每株洋銀十元者二十株。

    其價銀即懇貴總局先為代應,俟便奉還。

    其木料并懇遇便輪時,轉托帶回台北轉帶台南。

    此橋須修甚急,而非先得此等長大木料二十株不能興工。

    求之台灣無之,求之廈門亦無之。

    今購自福州雖能得之,然非賴閣下之力不能緻也。

    弟感高誼,南人感大德,均無窮矣。

    特此拜托,敬請勳安。

     日記(光緒十九年二月二十七日迄三月初十日) 二十七日,谒臬道台,謝賞肴馔。

    作書寄陳子垣大令,兼為寄家書。

     二十八日,疏禹翁過訪。

     二十九日,谒臬道憲。

    接李麗川書一。

     三月初一日,奉委文昌宮、火神廟、延平王廟行香。

    夜具八碟五簋,邀黃、範、嚴三君及朗山、畏三飲。

    作書禀叔祖,又緻嘉兄及汪上錦,又書寄嶽丈,又書寄遠堂。

     初二日,谒道台。

    作書複李麗川。

    大甲商夥譚文明來見。

     初三日,高渭臣(原注:名飛鴻)來見。

    楊英臣守戎過談。

     初四日,詣厘金局、安平縣署、楊守備公館謝步。

     初五日,作書囑譚文明帶交鮑叙五;又答陳荇香大令。

    得嘉義鄧季垂大令書;即作答。

    石耀庭、曹序南。

    得嘉兄信一。

     初六日,谒道台。

    作書緻月如、吉蔭二族弟,又書緻嘉兄。

     初七日,飛捷輪船至,得張經甫書;即作答。

    又作書緻翁子文、程玉堂二司馬。

    馮大令自台北至。

     初八日,至安平口照料運鹽五千石于台北。

    作書緻楊英臣守備,又緻鮑叔五、歐陽春庭二巡檢。

    胡慎之自福州來書一。

     初九日,送臬道台赴台北;既而不果。

     初十日,臬道台起程赴台北辦秋兼代學考試。

    作書緻翁子文、程玉堂二提調;作書緻吳鼎卿。

     緻翁子文、程玉堂 子文、玉堂仁兄大人閣下: 迳啟者,前承電囑備鹽五千石;已交飛捷運北,到請查收。

    未審此後淡、宜二屬,尚須南鹽否?南中糖已落市,鋪戶所有麻袋,搜羅已盡;敝局所存隻有飛捷此次帶來者,剔去已破,不過千餘尚堪複用。

    又自濑北場運至安平口,地不過五裡;而河港甚淺,每一小船隻能運二十餘包。

    此次因北郡急需,為期甚迫,日夜趕運,腳價加至一倍。

    幸不緻誤!如北郡後須輪運,總祈早賜示期。

    否則,麻袋恐辦不及,而河淺船小不能多載,駁運需時日,亦恐贻誤。

    伏乞代懇藩憲,格外監原。

    再麻袋已破,不能複補,别無用處;惟有發交營中存之,以備不虞之時,裝沙土,堆成垣,遮槍子而已。

    前請剔去破者,為公家省上船下船挑工腳力也。

    祈二公并圖之。

    此啟;敬請勳安。

     〔三月初七日〕 緻翁子文、程玉堂 子文、玉堂仁兄大人閣下: 本月初八日肅函懇此後輪運請寬示期,以免趕辦不及;想早蒙台監矣。

    茲複懇者,敝局所屬子贌各館,月有比較;月須照額繳足。

    交代之際,如有餘鹽,不準抵課,盡數充公。

    章程甚嚴。

    弟查此項餘鹽,即鹽務中人所藉口于短銷而墊報者也。

    自光緒十七年正月以後,不準複有墊報名目。

    又辦館者,委員少而司事多;司事必有保家具結保欠,欠則勒保賠償。

    押保而追賠,不知凡幾。

    現今年複定章通饬所屬:(水按:此處疑脫以字。

    )後交卸不準放量;如敢放量,必令再辦兩月以自賠累。

    弟現嚴催各館,下月繳清上月之課,不許其多欠者,慮其将來交卸受累不堪也。

    然欠課既勒賠足,餘鹽不準抵課,不許放量,一律充公:是嚴而又嚴矣。

    聞貴總局遇有餘鹽之館,仍作收買唐鹽原價抵課;不足而後勒補,有餘仍作唐鹽原價照數發還:嚴而仍恕,似較公平。

    未審果有此例否?唐鹽每石作價若幹?并懇詳悉示知,以便禀請仿照辦理,不緻失之苛刻,令人不能複堪。

    不獨弟之幸,抑亦南中各館之幸也。

    伏乞早日示知;不勝企禱之至! 〔三月初十日〕 日記(光緒十九年三月十一日迄十四日) 十一日,詣府署谒唐觀察,商馮委員大镛欠課事。

    休寗張子瑜持程省卿書來見。

    送茶葉四瓶、火腿二條;璧。

    朱太守送二肴、二點;收。

    鮑叔五來書;即複。

     十二日,具禀呈送二月各館繳課清摺于臬道台。

    具禀賀福建臬台張笏臣廉訪署藩台。

    李麗川大令送字格十副;即複。

    梁壽生來函;即複。

     十三日,作書複胡慎之,由福州軍裝局委員候補縣俞代交。

    又複蕭琴石(鑫)于竹塹。

    又得胡蔗村函;即複。

     十四日,作書寄天津邵班卿,又書寄虎臣兄,又書複顧月翁。

     緻邵班卿 班卿仁兄大人閣下: 元日奉複一函;想早達左右。

    辰維侍祺萃吉,勳祉鹹着:以頌,以羨。

    弟之近況,前已略陳,兼及欲去之故;而非得台撫以不服水土入告,别無去路。

    求之不得,而苟安焉,又似失其平生之所守。

    目下祗以鹽務略有起色,強附于古人會計當牛羊遂之義,聊藉以解伐檀之嘲;究非所以自立之道。

    又念生今之世,作候補人員藉差餬口,非辦厘捐,即辦鹽務;惟以苛索民财為能事。

    口談聖賢道義,身為霸者罪人。

    縱硜硜自守,薪水之外,不染一塵,亦不過曲謹小廉,沾沾自足。

    計惟有托疾竟去,并原省棄之,退歸老鄉裡,仍讀我書,庶不自失耳。

    輾轉于中,久不能決。

    生平直諒多聞友,無逾于閣下者,謹就正焉。

    伏乞明以教之!不勝企禱之至。

     再啟者:蒙代購中國江海新圖,苦無便人托其攜帶。

    現已具函托敝友範荔泉廣文就台北俟摺差或入京引見者圖之;未知能否得當。

    另有緻閣下一函,求付此圖。

    其人姓名,俟範君覓得,再行填注;恐筆迹不符,故先行關照也。

    弟再頓首 日記(光緒十九年三月十五日迄二十六日) 十五日,奉委文昌宮、火神廟、延平郡王廟行香。

    唐護道、朱太尊枉顧。

    作書并紙寄嘉義求鄧大令書屏條。

    得範荔泉兄書。

     十六日,拜唐護道、疏司馬、李印侯大令、馮大镛大令。

     十七日,施韻篁和台灣雜感詩八首送至。

    作書寄張經甫、範荔泉、王蔀畇。

    又得林翊甫書;即複。

     十八日,作書緻楊英臣守備,得叔祖及汪上錦書,又得書甫書,即作答。

    又書緻章菊農。

     二十日,谒唐觀察。

    夜邀張瀚伯、蘇履生、鄒仙洲、申莘甫、李少帆、陶潤伯、顧聰生、潘次莘、顧少卿、沈昂青、王良弼、黃雲軒、範膏民及介如、朗山飲于道署之斐亭。

     二十一日,潘次莘枉顧。

    得胡蔗村書;即複。

     二十二日,唐觀察枉顧。

    得吳鼎卿書。

     二十三日,拜唐觀察;訪疏司馬。

    作書複吳鼎卿。

    得顧月樵書;即複。

    施韻篁山長枉顧,送再造丸一圓;詢知予右臀酸痛,雲可以此丸治也。

     二十四日,得虎臣兄京中三月初三日書。

     二十五日,作書寄範荔泉,得翁子文、程玉堂二提調書。

     二十六日,接到臬道台二十二日台北來書。

    鄧季垂大令贈桑寄生、川厚樸二藥;即作書謝之。

    作書複翁、程二提調(排遞)。

    澎湖徐委員(師魯)領引二百張。

     緻吳鼎卿 鼎卿仁兄大人閣下: 接到還雲,悉知一切。

    運務積弊巳久;一旦大加厘剔,稍不留意,舊弊未去,新弊複生。

    豸憲已批準大甲贌商自行領運,而仍于章程内,載入「如有為難之處,悉由發運領運委員為之照料」等語;正恐其争相雇船,彼此各執私見耳。

    禁用估駁首,而令船戶自覓親友鄰右作保;正恐估駁首另有需索耳。

    且船百數十,運鹽十數萬,而隻用一人作保:此一人者,實在能保與否,不待智者而後知矣。

    把持需索,無弊不作,夫何待言。

    該委員等識不及遠,猶沿配運管辦惡習而不悟。

    初被诘責,尚欲飾非,謂并無其人。

    及至無可隐諱,乃互相推诿,而複怪甲商遽爾禀出。

    弟因創辦之始,該委員等均非谙練之人,故未轉禀上台,而公牍私函并發;惟令顧全大局,恪遵章程,斟酌船數,勿誤風信,通融辦理。

    幸該委員等尚知自轉圜,頭人已逐去。

    鹿、甲、竹三處引張皆一體發領,該可不緻贻誤。

    惟該委員等因章程内有「許船戶疊運數次」之語,不待第一次領運交卸回來再給領第二次之引,遽于第一次領引之時并給數次之引;而不慮船戶引已到手,沿途停泊,緩急可以自主,而不肯争先趕回,又恐将來為船戶所制,而不能制船戶。

    在該委員等惟知引已發出,船已定當,便可了事;殊不知船戶領鹽之後,沿途遲速,利弊大不相同,要在操縱得宜,乃可使利多而弊少耳。

    此事弟昨日始知其詳;而引張已發去八、九,無可挽回,無可挽咎(水按:咎疑救的聲誤。

    )徒呼荷荷!此後惟望風順運速而已。

    公稱公■〈石匋〉業将制就;得此一較,可以杜船戶之口,可以洗克扣之誣,兩得其平,亦利運之要務。

    祈閣下告知各館;以後船将稱■〈石匋〉到,務與較明;以服船戶之心,免費唇舌也。

    〔三月〕二十三日 複翁子文、程玉堂 子文、玉堂二位仁兄大人閣下 二十五日酉刻,到十八日排遞惠書,敬悉一切。

    敝局遵辦北路、中路輪運鹽石所需麻袋駁船棧租扛擡人工一切價值總數,前已移請貴總局備案。

    以此核數,大約每百石需銀十五元有奇。

    細查每次所運:麻袋有新舊,内港潮水有衰旺,出口上輪船風浪有大小;或多雇估俚幫助,或另用竹筏牽帶,或漏夜趕裝加給油火點心;雖此多彼少,用各不同,難以一律,然分而核之,亦不過每百石十五元六角、或七角上下,極多至十六元而止。

    皆系濑北場鹽。

    若運濑東、洲北二場之鹽,到安平仍須另加駁船腳銀約一元。

    至于各場曬價,洲南、洲北、濑東、濑北皆每石例給銀十六元一角二錢八尖,濑南場例給銀十三元四角四錢。

    然濑南場小,距鳳山路近;每年所曬,不敷鳳屬運銷;彰、淡二屬歲銷者,皆濑東洲南北三場之鹽也。

    濑北距安平口較近;故去年及今春輪船所運,皆濑北之鹽也。

    統計天平一二四濑北場鹽百石,運至安平棧複運上輪船,曬價、袋價、駁船價及上下扛擡人工,約共需六八銀三十二元有零。

    其大較也。

    至于細目,有疊次承辦委員報銷冊在,亦可詳稽;茲不備錄。

    伏乞監原焉。

     謹再啟者:前次飛捷運北之四千石,來函有「麻袋多有破壞不能扛取出艙者,并有散鹽在倉者;無麻袋者亦計百有餘包。

    分配各館,實收共三千石左右;短失之數甚钜。

    」雲雲。

    殊不可解。

    飛捷每次裝鹽上船;每袋一石,從不散裝。

    且必多帶麻袋數十隻,以備破碎時換裝。

    每袋筋重,去年已經押送委員劉光帶公稱南來互相比較明白。

    去年運北,複逐一過稱。

    據劉委員兩次來函,皆稱每袋間有虧短,極多不過半筋。

    南郡袋原作一斤,北郡作二斤;由此二言,則每袋有餘也明矣。

    前次即使袋破,鹽散在倉者百有餘包,亦應掃起重裝,運之登岸;即有散失,每袋失去一半足矣、極矣。

    即使散者盡行棄而不收,隻有餘袋,亦不過百餘石。

    何以短失幾至千石之多?南郡無袋,不能上輪船;上船仍須過稱而後入艙;輪開一日夜即達,不比民船随路停泊,或虞走漏;管駕決不作弊:亦無由短失也。

    前此靖海、飛捷運交番挖七千一百石,靖海曾帶南中公稱與之面較,并無短失。

    厥後鹿港總館來文,忽稱盤失一千六百餘石之多。

    當即移請貴總局饬查,至今未蒙移覆。

    統計前此輪運,截至二月初五日止,共計一萬九千一百石;據稱短失共計二千六百石。

    以敝局成本計,已失去銀幾八百元;以貴總局課款計,是失去銀幾四千元。

    關系非小,敢請二公澈底查之。

    現奉電音預備之五千石,約月内可以備齊。

    便輪南來時,并懇代為禀請藩憲仍派員押運,帶稱南來較準每袋筋數,押之而行;勿惜小費,以免大失。

    想二公亦必以為然矣。

    二十六日 日記(光緒十九年三月二十七日迄二十八日) 二十七日,谒唐觀察,訪疏司馬。

    作書複虎臣兄,禀顧方伯。

     二十八日,送蘇侶笙廣文、申莘甫孝廉、範膏民茂才赴台灣府試院閱卷。

    得林翊庭書;即複。

    作書賀袁爽秋觀察簡任皖南。

     上皖南道袁爽秋觀察(昶) 謹禀者:皖南四府一州,曩遭粵寇蹂躏,為時最久,受禍最酷。

    其民死于兵疫饑餓者十有八、九,存者無幾;其田原山澤之荒廢,不待問矣。

    難平之後,休養生息未三十年,人口未甚蕃庶,土地未盡開墾,而沿江上下千數百裡,夾岸列郡數十,每年秋登,惟皖南榖價最賤。

    其故何哉?謂徽、甯、廣多山,産茶利厚;池、太濱江,圩田易種而屢熟;土曠人少,農有餘粟:似也。

    (适按:此處原鈔本作「徽甯地廣多山」「甯地太濱江」,皆誤;今校改。

    徽州府、甯國府、廣德州、池州府、太平府、所謂皖南四府一州」也。

    )然皖南各處,戶鮮蓋藏;民貧甚,往往不能完納賦稅。

    抑又何哉?有深為民害者二焉:煙與賭是也。

    亂後茶稅加重二十餘倍于原額,商久困,茶價年減一年;春夏采茶得值,除償工力而外,所餘無幾,以供煙賭,固不足也。

    秋禾未熟,責債者已候于門;榖既登,不急賣、不賤賣,不得也。

    此皖南榖價之所以賤也。

    天地山川自然之利,悉以供煙賭之費,甕飧已難自給;催科者至,惟有逃避耳。

    此皖南逋賦之所以多也。

    □生長草野;身經大難,複睹平世。

    親見同治五、六年間,自徽州以達寗、太,數百裡之内,孑遺之家,倉有粟,廚有肉,甕有酒,各醉飽以樂陞平,幾于道不拾遺,戶不夜閉。

    無他,地方煙匪賭徒死亡已盡,無害之者也。

    九年、十年以後,賭漸熾;至光緒建元以後,煙漸盛。

    迄至今日,煙館、賭場遍地皆是,而皖南亦遂貧甚。

    煙匪博徒無所得食,強者魚肉鄉裡,淩虐良懦;弱者迫而為鼠竊狗偷:于是皖南複嚣然時虞不靖矣。

    今幸我大公祖恭膺簡命,觀察皖南,俾□得為部民,可以地方極深之害,披肝瀝膽以達鈞聽;如久病者一旦遇倉、扁,汲汲自訴受病之源,而求治之迫切之情不敢不盡。

    惟祈格外垂監焉!舉世之人,皆以禁煙為必不能為之事;陷溺于煙者萬無可以救拔之理,□亦知之。

    第察鄉裡廢時失業傾家敗産之人,大半皆始于賭而成于煙。

    當今之時,嚴申賭禁,使民各務正業,不複夜聚而曉散,則染煙之害者必日以漸少。

    少一廢時失業傾家敗産之人,即免一家之凍餒,多完一戶之租賦。

    此其理顯而易見;此其效速而易收。

    而曆任治皖南者忽之。

    蓋高語治功,而未深知民隐;又誤于老氏烹鮮之喻,曹參勿擾獄市之言,而欲清靜以為治也。

    焉有地方煙賭之民多,完納租賦之民少,而可以言治哉?□素知我大公祖恫瘝之心,宏濟之志,超邁尋常;将來必有為我皖南四府一州興養立教,使比戶世世利賴無窮。

    乃沾沾先以煙賭之害為言,若卑之無甚高論者,□之私心,以為淺近之言,惟大智者能察之也。

    善治病者必先知病源;善養馬者必先去馬害。

    伏乞我大公祖圖之。

    端此,禀聞;不勝企禱。

    再請鈞安。

     〔三月二十八日〕治晚生□謹禀 日記(光緒十九年三月二十九日迄四月初三日) 二十九日,作書寄元階叔,作書寄嘉兄。

     三十日,得邵班卿丁内憂信。

    胡次樵自台北至。

     四月初一日,奉委文昌宮、火神廟、延平郡王廟行香。

    朱太守枉顧;敖鴻沂(春樹)從九來見。

     初二日,訪陶仁伯、鄒仙洲,遇李少帆于座。

     初三日,俞偉臣大令來談。

    以墨一匣送唐韡之觀察,答其前日肴點之■〈貝鬼〉也。

    白駒良(少安)來見。

    得張月樓統領書;即複。

     複張月樓 月樓軍門仁長大人閣下: 奉到鈞函,敬悉潭祉安和,勳猷卓着;欣羨之至。

    承示基隆如兩扇大門,關得一扇,尚有一扇未關;拟于岸鱗堆添建炮台一所,綢缪牖戶:誠為遠慮忠謀。

    曷勝欽服。

    基隆舊有炮台均未得法;隻知向外擊敵,而未防敵彈墜于壘内炸裂堪虞,而射寮弁勇所住之房,陷于絕地,尤可寒心。

    傳去年秋間,曾發妄論;奉撫、藩二憲批谕,似以為然。

    而置炮似乎太高,能禦遠而不能禦近,尤為軍家之忌:尚未論及。

    此次老仁長相度岸鱗地勢,未知安炮之處高下若何?有高處之炮,以禦遠來之船,更有低處之炮,以禦逼近之船,似更周密矣。

    茲事非身親其境,熟察沙線風潮方向便利,精測敵船出入轉折情形,不能得機得勢,非局外所能懸揣。

    然愚者千慮,或有一得,撮土細流,可作高深之助,亦未可知。

    忝在知心,故敢冒昧以渎鈞聽。

    惟我仁長并留意圖之。

     日記(光緒十九年四月初四日迄十九日) 初四日,唐觀察用少陵摘蒼耳韻賦詩謝■〈貝鬼〉墨。

     初五日,谒唐觀察:又谒萬鎮台,未見。

    得鮑叙五書;即複。

    兼緻胡蔗村。

    疏禹門過談。

     初六日,敖春樹自麻豆驗收工程回。

     初七日,清理舊稿。

     初八日,作書唁邵班卿,并于上海托茂春号辦祭幛同寄。

     初九日,突然腹洩六、七次;服紅靈丹,痛乃止。

    是夜大雨。

     初十日,得鳳山總館電報:旗尾館被劫。

    發電報臬道台,并請鳳山縣勘辦。

    得張經甫書。

     十一日,疏司馬、朱太守及詹仲芳、白少安、蘇赓華過談。

    鄒仙翁枉顧。

    詹仲芳、饒禹甸均來局。

     十二日,谒唐觀察,訪疏禹門;遇包哲臣自江西葬親回局。

    俞大令來談。

    汪缙卿自家鄉至,得叔祖書一、汪上錦書一、書甫弟書一。

    得向司馬熙自萬州寄來書一。

     十四日,谒唐觀察,訪包、疏二君。

     十五日,奉委行香;如朔禮。

     十六日,至柴頭港迎接臬道憲。

    謝鐘英兄到局。

     十七日,拜朱雨帆、陶聲甫、汪玉農、舒品三、申莘甫、蘇侶笙。

     十八日,臬道憲入試院代學政科試。

    谒萬軍門。

     十九日,午後,入試院谒臬道憲回公事。

    作書寄虎臣兄,又書寄張經甫、範荔泉二兄。

     (水按:十九日後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