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日記與禀啟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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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谒唐方伯;蒙谕知鹽務積弊頗詳。

     初二日,訪張經甫、蘇冶生于機器局。

    作書寄叔祖及洋銀二百圓,由協順昌兌彙于滬;又書囑秬、秠二兒;又書嘉兄。

     初三日,聞飛捷輪船已由福州抵滬尾,将趁赴台南,遂叩谒各大憲禀辭,兼告行于同寅及知交。

    是夜,王蔀畇孝廉、範荔泉廣文、管淩雲直牧、蘇逵九二尹招飲于管君寓中。

    席中遇同鄉新選石埭訓導吳佐卿(即夢元)廣文,泾縣人也。

    王君作大江東去一阕贈行: 海天蒼莽,送君行何處,蠻煙如織。

    試問離愁添幾許,難信樓船裝得。

    千裡寒潮,一尊濁酒,也抵陽關别。

    麗谯霜柝,數聲凄和長笛! 從此帽影鞭絲,銷魂無限,赤嵌橋邊月。

    我欲平分紅豆種,好探春風消息。

    釆石豪吟,秦淮飛渡,重見應相惜。

    綠波還照,舊時雙鬓華發。

     初四日,檢點故仆張茂所遺衣服箱籠及洋銀六十元,作書托叔祖于滬,訪山東便船,寄交其父張福來。

    張茂者,予友黃鏡清二尹之舊仆也。

    予于光緒丁亥初夏,遇黃君于粵東巡撫署。

    戊子秋,予應吳清卿師調赴汴,于役河工。

    是冬,茂亦随黃君至汴。

    庚寅春,師以憂去位,回蘇州守制;黃君赴淮安,而薦茂于天津。

    二月,予入京引見,茂附予舟至天津别去。

    四月予出京,複遇茂于天津。

    茂客居無所托,赀斧已罄,凄惶甚。

    予憫之,攜回江蘇。

    為予服役頗勤慎。

    壬辰二月,予奉旨赴台灣,茂相随渡海。

    從予巡台南,逾嶺赴後山直抵花蓮港,回至埤南而病。

    輿至台南,寄養于鎮海中軍正營。

    而予獨赴中路巡閱以達台北。

    閏六月二十日,茂亦至台北,而病尚未愈。

    二十八日,予奉檄巡閱澎,乃令移寓于官醫局以就醫。

    七月初二日茂卒;而予尚未歸也。

    初予将赴澎,恐茂病不起,先托友人範君荔泉不時遣人于官醫局善視之。

    及卒,購衣棺殓而葬于台北北門外鐵路旁。

    皆範君力也。

    予于初七日始回台北;檢其遺匣,得其家書,乃知茂名夢麟,亦名茂林,其父張福來,系山東青州諸縣城西門外十五裡黑龍溝人。

    茂在江蘇所寄家信,均由上海大東門外吳家衖東來棧内寄山東客帶去,故将所遺之物先寄于上海,訪諸東來棧,冀遇便交其父。

    其葬于台北墓前石碑,仍刻山東青州淄川張茂,以立碑時尚不知其為諸城人也。

     初五日,蘇冶生設餞招飲。

    歸後乘酒興填詞和孝廉贈别元唱: 華嚴世界,任憑我踏遍雲山千疊。

    瘴霧蠻煙,籠不住猛虎磨牙吮血。

    試問當年,英雄幾輩,學班超探穴?寒光射鬥,看來辜負長铗。

     隻當竹杖芒鞋,尋常遊覽,吟弄風和月。

    圓峤、方壺都在望,無奈海天空闊。

    浪拍澎湖,秋涵鹿耳,應笑重來客。

    那堪骊唱,正逢重九時節。

     初六日,斯美輪船由滬至台北,得四弟八月十八日書,知其因婦病已由蕪湖馳歸。

    得嘉言兄書,知其已于二十五日抵滬,而朗山侄來與同去。

    又得章仙舫婿書。

    即作書寄複嘉兄并囑秬、秠二兒及婿,兼檢皮衣寄川沙,以台南天氣冬煖,不需穿皮衣也。

    又得虎臣兄書,即複;并寄台灣圖說一部以遺邵班卿。

     吳佐卿廣文持詩來贈别: 班馬圖中識面遲,叨陪陳座見芝眉。

    不嫌文字交偏淺,即此天涯遇亦奇。

    塵世誰知吾道重,素心雅與古人期。

    從今揖别雲泥隔,空向西風唱柳枝! 即步原韻答之,兼賀新選石埭訓導之喜。

     壯不如人悔已遲,老來安肯負須眉。

    馮驩豈是無能客?王适何妨自诩奇?慨我飄蓬無定處;羨君衣錦有歸期。

    明年秋到江南日,更折蟾宮桂一枝。

     初七日,複作書以英銀四十圓寄滬,仍托協順昌彙兌。

     初八日,檢行裝。

    午後訪經甫。

    作書寄汪鐵舫于彰化。

     初九日,倚疏星淡月詠雁:(綱按:此詞上半阕中有數語在原稿之旁并有改作,但改作之後卻兩存之,綱此處照原稿鈔。

    ) 橫空掠影,似天半雲霞,翺翔無定。

    露重風寒,夜久渾忘秋冷。

    當年沙漠孤臣淚,痛穹廬節旄都盡。

    關河萬裡,宵征肅肅,憑君傳信。

     借長笛聲吹入暝,羨飛到衡陽,平沙栖穩。

    蘋末鷗盟,應問幾時重整?江空夜靜哀鳴否?恐孤舟漁夢驚醒。

    月明欲堕,蘆花正白,不勝愁聽! 王蔀畇孝廉、範蕊泉廣文、張經甫别駕見之,皆以前半阕筆意太平庸。

    複改二語,亦未惬意也。

     初十日,中丞傳見,即禀辭起程。

    經甫、荔泉、冶生三兄送登小輪舟。

    候潮擱淺,至晚乃抵滬尾,登飛捷輪船拜管駕林錦堂副将。

     十一日,酉初開行。

    在舟無事,複改前調寄荔泉諸君: 橫空掠影,想如此清高,是何行迳?為甚關山萬裡帶來秋信?書空有字無人識,隻寒潭尚殘留印。

    莫言曾見,黃沙白草,邊外風景。

     縱玉笛聲吹入暝,說飛過衡陽,平沙栖穩。

    江上鷗盟,應問幾時重整?潮寒夜靜相嗚咽,怕孤舟漁夢驚醒。

    月明欲堕,蘆花似雪,不勝悲聽! 十二日,申初抵安平。

    登岸拜蘇赓華(名汝灼),雇小舟載行李至鏡清橋。

    入鎮海中軍副營,為劉際周統領寄語營員辦米裝飛捷運基隆銘軍。

    發行李入城。

    谒臬道憲顧緝庭方伯。

    拜台南鹽務提調王雲軒大令(即懋官);即居于總局。

    文案委員梁調昌(宇堯)、支應委員王廷忠(良弼)來見。

     十三日,谒臬道憲。

    拜刑、錢張翰伯先生及李少帆兄、帳房鄒仙洲先生、書啟潘墅卿、沈昂青、教讀蘇履生及顧聰生少爺。

    拜台南府唐韡之觀察、支應局包哲生太守、安平縣姚西牧大令、厘局朱調元太守、電報局疏禹門司馬;皆見。

    本局核冊司事張啟祥、總館文案熊蘭舫、管引方(耕三)皆來見。

    是夜王雲翁招飲。

     十四日,包、朱、姚諸公來答拜。

    疏禹門司馬來談。

    台南押送委員劉光(字萃青)、本局發運委員鮑友倫(字叙五)、支應局委員王仁壽(字蓉溪)、陳鳳溪(字翥伯)、軍械所委員李品芳(字印侯)、縣幕敖鴻訴(字樹春)、翁寶善(字佑民)、場員何棠(字勁臣。

    )(水按:此處似應有「(皆)來見」二(三)字。

    下文類似處不複注。

    )谒道台。

     十五日,谒臬道憲賀望。

    唐觀察招飲。

     十六日,接辦台南鹽務提調兼安嘉總館。

    姚西牧大令招飲。

     十七日,出詣各處謝步。

    鬥六塗庫館委員何偉南(字芝生)、新街嶺後代辦司事馮庭芝(字華三)、保甲委員陳師藩(字子厚)、姚榕(字恂卿)、道轅巡捕董國桢(字蓋臣)、吳俊元(字鏡初)、歐陽駒(字獻廷)、王滋圃(字心田)、吳斌(字友廷)、盧緒(字承卿)、蔡常慶(字信卿)、楊鴻猷(字偉人)、葉渭泉協鎮(永輝)、楊馨遠協鎮(德芳)、楊英臣參将(連珍)、周煥堂協戎(占标)。

    接鹿總館吳回電:王功各港無駁船;請統運沖西交卸,駁船已備。

    谒臬道憲,議定南鹽五千石先運中路于沖西交卸。

    即作書關會飛捷管駕林錦堂協鎮及押運委員劉萃青。

    包太守來談。

    谒道台。

     十八日,何芝生來辭赴鬥六。

    作書寄範荔泉、張經甫。

    又書寄後海吾管帶、林仲漣大令。

    又作書禀叔祖,寄四弟、嘉兄、秬兒、仙舫婿及汪上錦、章菊農、胡湧泉各一,總封由全泰成局送滬。

    又作書寄範荔泉。

    劉萃青辭行。

     十九日,鳳山總館委員胡次樵司馬來拜。

    得鳳山李麗川書。

     台南鹽務全年收支款目(波按:總數大多不符。

    ) 收款:— 安、嘉二屬全年共銷鹽七萬七千石零,應繳正溢課銀九萬五千元零。

    (按各館分數詳核應共九萬九千五百三十二元。

    ) 鳳屬全年共銷鹽四萬二千石零,應繳正溢課銀四萬九千六百元零。

     澎湖全年共銷鹽一萬二千石,應繳正溢課銀一萬零四百元。

     恒春全年共銷鹽一千二百石,應繳正溢課銀一千二百元。

     以上總共銷鹽十三萬二千石零,應繳正溢課銀十五萬六千元零。

     支款:—(綱注:鈔本「京官二千五百兩」,「恒春縣四千六百兩」及「配運彰、淡鹽石駁工一千四百五十三元」句原稿均有「」符号,未知何意,仍予注明。

    ) 津貼:督憲四千兩,京官二千五百兩,道憲一萬二千兩,台南府一萬兩,台東州七千兩,澎湖鎮三千兩,澎湖廳二千兩,恒春營五百四十兩,恒春縣四千六百兩,各佐雜三千元:每年應支津貼銀七萬元。

     局費:薪糧每月二百三十元,夥食每月三十元,書辦工食每月六十八元,油燭紙張什用每月三十五元,外節賞三次五百十元:每月應支銀三百六十三元,每年應支銀五千元。

     撥款:義塾經費二千一百元,洋醫二百元,道轅胥役一千元,冬防費一千元,又澎湖育嬰堂、化善所經費二千元:每年應支銀七千元。

     雜支:台南府抄封館租一千五百五十元,配運彰、淡鹽石駁工一千四百五十元:每年應支銀三千元。

     場費:五場員勇并巡私薪糧七千元,三廠薪糧五千元:每年應支銀一萬二千元。

     曬工:五場每年應曬鹽二十一、二萬石:每年應支銀三萬四千元。

     以上每年總共應支銀十三萬一千元零。

    每年應餘二萬五千八百元,内除每年撥解鹽道閑款銀一萬五千兩,伸六八番銀二萬二千零五十餘元,僅餘三千七百餘元。

     二十日,出答楊英臣參戎、胡次樵司馬拜。

    作書寄嘉義令鄧季垂大令、張月樓軍門各一。

    埔北緝私委員都司李懋榮(字華堂)、濑東場務委員巡檢梁瑞(字壽生)。

    沈昂青來談。

    谒道台。

     二十一日,作書寄李麗川大令。

    胡次樵、疏禹門來談。

    谒道台。

    洲北場委員從九胡元忠(字庶村)、内田緝私千總賴朝棟(字子榕)、蚶寮總巡兼督埔北、内田緝私副将姚逢魁(字樹棠)。

     乾隆五十七年冬十月,廣東巡撫郭世勳等奏:據洋商蔡世文等禀,有英吉利國夷人啵■〈口朗〉啞、晚■〈口質〉■〈口臣〉等來廣,禀稱該國王因前年大皇帝八旬萬壽,未及祝叩,今遣使臣嗎嘎■〈口爾〉等進貢,由海道至天津赴京等語。

    高宗純皇帝允之。

    五十八年秋八月庚午,上禦萬園大幄次,命英吉利正使臣嗎嘎■〈口爾〉呢、副使臣嘶當■〈口東〉等入觐。

    即有求準該國派一人居住京城及準将來該國貨船或到浙江甯波珠山及天津、廣東地方收泊交易,并于京城另立一行收貯貨物發賣等事;又求近珠山地方小海島一處,容商人停歇以便收存貨物,附近廣東省城小地方一處居住。

    均敕不準行。

    其時我中國正當極盛之時,方東平台灣,南定安南,服緬甸,西入廓爾喀,武功震疊,無遠弗屆,方以「十全」自诩,而海外僻處之島夷英吉利已陰懷窺伺,拟入我京城及天津、甯波、廣東等處互市,于我内地行天主教。

    其後至道光中,而英難果作。

    至鹹豐十年,遂入我京都,毀我圓明園。

    不但乾隆末年之所求而未許者一一要我以必從,且輪船市埠幾遍于沿海沿江各口岸,教堂幾遍于十八行省。

    法蘭西、米利堅、俄羅斯、布魯社大小各國,接踵聯樯,環我四境。

    至今日而洋患益深且切矣。

    古帝王憂盛危明,持盈保泰,無時不然。

    不自滿假,有由來矣。

     二十二日,饒禹甸,旌德人,由安本海關銀号來拜。

    包太守來談。

    沈昂青來談。

    得袁行南四月中漠河來書。

     二十三日,谒臬道憲。

    移居于局頭門内前進西房。

    得鄧季垂大令書。

     二十四日,入道署訪蘇履生、沈昂青。

    李少帆過訪。

     二十五日,得劉屏藩大令、吳鼎卿大令書各一。

    李冠英總鎮來拜。

    楊偉人來書一。

    邵仙洲、蘇履生枉顧。

    得陳子嶽司馬書一。

     二十六日,谒臬道憲。

    沈昂青來談。

    得張月樓軍門書一。

     二十七日,作書緻李麗川大令。

    複陳子嶽司馬、楊偉人二尹。

     二十八日,包哲臣太守、淩英士司馬、陳友定參将、嘉城館委員從九歐陽春亭來拜。

    谒臬道憲。

    得李笠人書。

    作書寄邵班卿(适按:寄邵書已附載上卷之末。

    ) 二十九日,答拜李冠英總鎮,未見;陳友定參将,見;淩司馬,未見。

    作書答李笠人、胡次樵。

     十月初一日,奉臬道憲派令火神廟、文昌宮、延平王廟三處行香。

    谒臬道憲。

    施韻篁、雷子明來見;董巡捕來見。

    作家書禀叔祖,寄嘉兄囑秬、秠二兒。

    又書緻席春漁太守。

    得顧月翁書、吳鼎卿書。

     初二日,本局支應委員黃雲孫(印杜)到局。

    作書答月翁及吳鼎卿大令。

    朱苕園太守枉顧。

     初三日,臬道憲壽辰。

     初四日,出拜安平縣姚、府經曆塗、黃雲孫。

    作書複袁行南太守。

    谒道憲。

    得胡慎之書;即作答。

    得鳳山李麗川大令書。

     初五日,朱苕園太守枉顧;包哲臣太守枉顧。

     複吳鼎卿 鼎卿仁兄大人閣下: 前接惠書,稽于裁答;抱歉之至。

    複蒙賜教,感荷良殷。

    敬維旅祉鹹亨,升祺萃吉,以頌以羨。

    中路各港,輪船難久停泊,是以有前電之請。

    飛捷輪船何日南來,尚無音信。

    尊處所指番挖港口,該輪以為何如?倘已議定報可,祈即賜示。

    至于民船,配運之始,弊已不堪言狀。

    領運之後,任其所之,不複過問;沿途賣私不已,乃并官鹽賣之;已盡,則報全船沈沒;未盡,則報遭風失水,船損鹽化。

    觀其逗遛之久,即知其作弊之深。

    閣下嚴行查察,懲辦數船,足見實心實力整饬運綱。

    歡佩之至。

    現在臬道憲欲裁配運以清弊源;拟将中路所需南鹽,即由尊處自雇妥船,自來領運,限期到埠交卸,以杜沿途賣私之弊;未審此法可行否?輪船機器見鹹則鏽;使之運鹽,本非所願。

    不得已而強之,可暫而不可久,将來必仍資民船濟運。

    能否變通盡利,須由尊處詳察而審處之。

    想高才卓識必能斟酌得宜。

    風便更祈時有以教之!十月初二日 複袁行南(大化) 行南仁仲大人閣下: 九月二十三日由顧緝庭方伯交到四月十八日惠書,藉悉遇困而亨,履貞乃吉。

    欽佩之餘,複為歎息。

    金礦之衰旺不足慮,人心之貪險大可畏。

    當今之世,吾輩苟有所藉手,何能學鄉願作濫好人。

    稍欲節糜,動緻诽謗;颠倒是非,變亂黑白。

    雖如浮雲随起随滅,究不足以渣滓太清,然而世道人心如此不靖,能無憂耶!台北石碇溪龍潭堵一帶,去年冬間,金沙出現。

    邵大中丞招敝友上海張經甫茂才經理其事;創立章程,抽收地租牌費,不費公家分毫資本。

    今年仲春以後,即能每月得洋銀一萬餘圓。

    亦可謂天下第一礦務矣。

    六、七月間,淫雨兼旬累月,山水漲發,溪邊岸側大半不能挖沙;兼被疫瘴水沖,洗丁病斃淹斃不少,收數漸減;而謗讪遂因而沸騰。

    張君憤極,引疾以退。

    而代者轉譽其經始之艱,立法之善,操守之廉。

    譽之者,即謗之者也。

    既謗前人而去之,既代前人而譽之,非真惡之而又愛之,乃自私自利之心之術,譸張變幻之工而且妙也。

    黃金堆裡,若何發财?由羨而忌而謗而讦!來書雲雲,乃勢所必至。

    老弟所居之地極寒極遠,而職任極重極難。

    李傅相深信老弟之為人,雖非忌者謗者讦者所能搖動,而金光爍爍,眩耀人目,招讒速謗莫此為甚。

    哲人知幾,惟望老弟時時留意也。

    愚兄自渡海後,即奉檄巡閱全台各處營伍;仆仆作牛馬往來于炎蒸瘴炙之中,凡六閱月。

    從人先後道病死亡已盡,隻剩孤身。

    歸述山川形勢地方利弊之所在,原冀效其千慮一得之愚;适值中丞疾久不愈,歸志已決,作為罷論。

    跋涉空勞,徒以多口府衆怨,于公私絲毫無補,夫複何言。

    決計求歸;不蒙允許,改派台南提調鹽務。

    以顧方伯故,不能堅辭不就。

    九月中旬,遵海而南,複為顧方伯屬員。

    豈非幸事!第自顧年已五十有二,老之将至,精力已衰;全台疆域業已遍曆,知其積弊已深,非大有力者改弦而更張之,無以善其後;自知無能為役,且煙瘴之鄉非可久處,究以及早生還為幸。

    但不知此願能償否耳!知關遠注,并以附聞。

     日記(光緒十八年十月初六日迄初九日) 初六日,詣西門外風神廟,公祭前恒春縣令高鴻池明府。

     初七日,包哲臣太守、疏禹門司馬、施韻篁山長枉顧。

    作書緻張經甫、範荔泉二同門。

     初八日,谒道憲。

    為包哲臣太守、王雲軒大令、梁宇堯巡檢餞行、黃雲孫洗塵,兼請疏禹門司馬、王良弼、熊蘭舫作陪。

     初九日,作書上湖南巡撫吳清卿師。

    得範荔泉書一。

     禀湖南巡撫部院吳清卿師 夫子大人鈞座: 謹禀者,洋人思逞志于湖南,由來久矣;近年狡謀日益深切。

    聖天子眷顧南服,以艱钜重任畀之吾師。

    不遇盤根錯節,無以别利器;猶之往者鄭工之役,天下耳目之所共屬者也。

    湘中多宿将,士氣壯而民心固,可以大有為;惟患狃于往者粵寇之易平,其氣太盛而視敵轉輕耳。

    軍火器械之利鈍,今昔迥不相侔;聞湘中仍因其舊,而于新者素無儲蓄。

    三年之艾,似宜預求。

    嶽州為洞庭門戶,尤洋人之所眈眈。

    西國日報二年前已有招印度陸兵五千,出我不意,據我嶽州,占我武漢上遊,截我川楚往來江路之說。

    □前在蘇州侍坐時,曾面禀及此;以為洋人處心積慮如此之毒,發恐不遠。

    吾師此次榮任長沙,道之所經,形勢險阻,了然胸目。

    城陵一矶,為江湖關鍵所在;于此建炮台為嶽唇輔。

    能屏之于重關之外否?吾師智燭幾先,想已早為未雨綢缪之計,不動聲色,弭患于無形。

    「上兵伐謀」。

    謹以孫子之言為吾師頌,兼為湘人賀焉。

    端此禀聞;恭請鈞安! 謹再禀者:前呈賀禀,想蒙鈞監。

    吾師貴體近日想已複元。

    近聞洋人欲入湘中傳教,民有戒心。

    吾師内鎮浮嚣,外籌折禦,操心慮患,惟日孜孜,勞瘁固不自惜;然神智因精氣以生,藉息食以養,調攝有道,斯因應不窮。

    吾師舊恙,本由用心過度而起;今甫新愈,而時事日難。

    保重政體,原為擔當國事。

    大臣之身,與國同休戚;關系甚重;理宜自愛。

    以後餮衛起居,伏乞格外留意。

    不勝企禱!謹再禀聞。

     謹再禀者:□自澎湖歸後,七月中旬,複周曆淡水、新竹、宜蘭沿山防番各隘;至八月下旬,始将全台疆域巡閱完竣。

    屢次條陳利弊,均因邵中丞歸志已決,作為罷論。

    □仆仆半年之久,從人死亡已盡,隻剩一身,幸免路斃,寒心之至。

    亟求生還。

    不蒙允許,複派充台南鹽務提調。

    現已于重陽節後抵台南矣。

    台灣直隸州隻有台東一缺,去冬已經補人。

    □抵台甫三日,已補者即以憂去。

    此班候補者隻有□一人。

    同調諸人到即署補,否亦派當優差,以□不才作牛馬走,遍曆異常艱險之境,幸未辱命,為吾師羞。

    有現成應補之缺竟不得補,而提補不應補之人:邵公奏調,顧公署方伯,而竟至如此,以後複何所望!留台則已無出路,兼恐複遣出犯煙瘴。

    去台則非台撫奏請仍回原省,别無去路。

    吾師正當用人之際,而□羁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