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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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丁未(初八日)廣東巡撫張兆棟奏 九月庚戌(十一日)總理各國事務恭親王等奏 恭親王等又奏 福州将軍文煜、閩浙總督李鶴年、福建巡撫王凱泰奏 浙江乍浦副都統富爾荪奏 九月戊午(十九日)辦理台灣等處海防大臣沈葆桢等奏 沈葆桢又奏 沈葆桢又奏 谕軍機大臣等 沈葆桢又奏 九月己未(二十日)兩江總督李宗羲奏 谕軍機大臣等 九月辛酉(二十二日)總理各國事務恭親王等奏 九月乙醜(二十六日)總理各國事務恭親王等奏 九月丙寅(二十七日)總理各國事務恭親王等奏 谕軍機大臣等 九月丁未(初八日)廣東巡撫張兆棟奏 竊照欽奉谕旨,饬沿海各省扼要設防。

    臣随與督臣再三審度,廣東虎門等處,炮台已經頹廢,且舊日規制,與近今多不相宜,必須另行布置。

    惟約計工程一切,需用甚巨,反複籌商,先将省河扼要之大黃■〈氵窖〉、中流砥柱兩處炮台,興工建造,遴委文武幹員認真監修,務臻鞏固。

    應需洋槍、洋炮等項,亦經陸續購辦。

    至虎門炮台,已據水師提臣翟國彥等查明情形議覆。

    本拟與督臣會勘興修,适督臣患病未能前往。

    茲于八月十六日乘坐輪船,親詣虎門,詳加覆勘,擇其緊要處所,即行開工。

    又查潮州府屬之汕頭、南澳等處,亦系濱海要區,且與閩省接壤,已與督臣檄饬潮州鎮總兵方耀,會同該道府及南澳鎮,将海口應修各炮台,趕緊修築,并由方耀選覓勁勇,練習洋槍,以備随時征調。

    所需經費,先由省城善後局設法分撥。

    并饬沿海各處聯絡團練,以資守禦,而壯聲威。

    自七月初間以來,督臣瑞麟雖在病中,而海防要務,俱會商聯銜辦理。

    茲瑞麟出缺,總督事務,另行奏明由臣暫為兼辦,臣自當勉竭愚誠,将各海口防務及練兵籌饷一切事宜,認真整頓,悉心經理,斷不敢稍涉疏懈,緻有贻誤。

     朱批:覽奏已悉。

    本日已有旨令該撫兼署兩廣總督篆務,着即将海口防務及練兵籌饷一切事宜,妥為辦理,毋稍疏虞。

     九月庚戌(十一日)總理各國事務恭親王等奏 竊查日本國兵船前赴台灣屯紮番社,該國使臣柳原前光與臣等往來辯論,該使臣多方狡辯。

    八月初一日,準柳原前光照會,本國所派全權辦理大臣大久保利通由津來京,請訂日期拜晤。

    當即照覆,令該使臣于八月初四日來臣衙門會晤。

    是日,大久保利通偕柳原前光及鄭永甯來見。

    該使臣面遞條說二紙,大指謂生番不服教化,地非中國所屬;又生番屢害漂民,曾不懲辦。

    并呈出領事福島與番地土人筆話。

    經臣等反複诘駁,談論逾時,毫無歸宿。

    嗣複彼此晤論數次,并互給照會節略,再三剖辯。

    該使臣狃定前見,詞氣之間,竟似番土非中國所轄。

    複以别有兩便辦法為請。

    且以數日間如無此辦法,即欲回國等語,希圖要挾。

    臣等随覆以照會,将狡辯各節逐層駁複,仍以如其欲求兩便辦法,自可詳細熟商,函達去後,該臣能否悔悟,尚未可定。

    而前來使臣柳原前光于辯論時,複以稽閣國書為詞,照會催辦展觐。

    臣等當以俟台事定議,即為奏請觐見答之。

     伏查日本兵紮番社,已逾數月。

    柳原前光既經狡執于先,自大久保利通到京後,又複遊移矯飾,百計強辯,以護其興兵占地之非。

    臣等揣測該使臣等用意,總執定面遞條說為詞。

    其加兵生番,始終不肯認錯,而或想踞地,或冀貼費,一時未能啟口。

    此中谲計陰謀,殊難逆料。

    前接李鴻章信,謂閩省設防,非必欲與用武。

    沈葆桢來信,亦有兵端未開,宜防而未宜阻。

    沈葆桢等奏,又有聯外交等語。

    而英國使臣威妥瑪曾于台事初起之日,頻來臣衙門傳述日本派兵赴台信息,複呈遞籌辦節略。

    現法國使臣熱福理(Geofroy)自煙台回京,與臣等會晤,亦有願為調處之意。

    臣等思兵端不可遽開,既與李鴻章、沈葆桢用意相符,而聯外交一節,臣等亦早于六月間鈔錄臣衙門與日本來往各文函,通行照會各國使臣查照,刻下英、法兩國使臣願為調停,雖不無利人兼利己之心,惟彼既願代為斡旋,臣等亦祇能一面虛與委蛇,以免從中播弄是非,一面喻以正理,使知非空詞所能恫喝。

    縱将來如何收束,大局能否不至決裂,非臣等所能臆度,而理之所在,不能曲徇,亦即從前沈葆桢等所奏堅持定見之意。

    至台灣各處海口,現俱分兵駐守,防務漸臻周密,彼或能知難而退,亦未可定。

    除由臣等再向該使臣辯論,并密緻沈葆桢妥商籌備外,謹鈔錄往來照會,恭呈禦覽。

     朱批:知道了。

     日本國柳原照會 大久保面遞福島領事與番地土人筆談 查覆福島領事與番地土人筆談另條 大久保面遞第一條 答複第一條 大久保面遞第二條 答複第二條 大久保摘錄答複内數句為問 答複大久保條問各節 大久保照會 大久保附送節略 大久保附送公法彙鈔 給大久保照覆 大久保照會 給大久保照覆 大久保照會 給大久保照覆 日本國柳原照會 為照會事。

    茲我本國所派全權辦理大臣參議兼内務卿大久保,于明治七年九月六日,由津水程,于昨十日來京。

    饬本大臣備文報到,并請貴王大臣即訂日期,以便踵貴衙門拜晤等因。

    為此照會,煩為查照,選日示覆是望。

    茲送該大臣奉到憑據譯漢文一件,及該大臣随員名單一紙,即祈照入。

    至憑文正本,俟該大臣面呈查閱可也。

     大久保面遞福島領事與番地土人筆談 車城人林明國同生員廖周貞來營筆談。

     福:我們為我國邊民為牡丹生番所橫殺,率兵到此地,更煩所在人民善為我幫助此役。

     廖:若有貴事,該總理生員意要協力盡心幫辦,未知大人等意如何耳。

     福:我到所地,惟怕多少兵士恐吓本地人民,嚴戒重兵,不敢蕪人田園,驅人家畜。

    你們更疑之。

    若有事,你協本地人心等事,就來商議可也。

     廖:啟者,此近日早晚大人之大兵,若要山腳出入,須着仔細,宜應豫知其大人所囑咐之事,我們應當鸠集各莊頭人相議,聽大人取裁。

     福:我要買本地數項田園築軍營,未知此地是本地人民自開領之地,或是台灣府之地?果本地人民的地,即與你們面議買之可也。

     廖:此田園乃是本地人民自開墾,并無借納朝廷國輸正供,可問園主對買明白,或是對囤主明贌過可也。

     福:我始到此地,不識甚麼人是頭人,不識田園是屬甚麼人。

    但是因一個通事,見車寮人綿仔者托他運緻諸般事。

    惟怕事或有疏漏,來本地人恐怖。

     林國海:大人嚴咐貴軍士,道途不可與婦女嬉戲,恐民家目其不平,反同冰炭。

    不是衆工人懶惰,情因爾通事同社寮綿仔者貪财。

    伏思大人為國愛民如子,那一人不用助你們。

    福:我要此地造一個軍營,安住兵士,逐次入于番地,找那兇徒誅之。

    想應費半年工夫,因托你們善幫助我們事體,使諸用度無欠。

    乃我所據土地,所需财畜,照價給若幹錢。

    更說你們諸人民,毋做狡猾詐僞事。

    又雲:我要為你們設一個閑地,張丹幕容之夫夫于我營中商議事,煩你吉那相幫人,早上到我營,晚上回去,我應給午飯,充其饑苦。

    俸錢則對面商議可也。

     林:大人若不嫌陋才,我們須當奉命。

    副島參謀到車城成明(姓董兄弟六人:煥興、煥榮、煥彩、煥瑞、煥瓊、煥瑤),此日筆談,須要人注意者錄左: 左枋寮清國官人姓郭的,未知收此田園租錢麼?此地田園是你們的,不是台灣府的麼? 車城人林海國答,以下同:此地田園是我本地人自開的。

     傥我要買此田園,同你們商量好麼?不要托台灣府買的?你們所領田園有幾許?所出租稅納于那人? 我們與種田園之主共商,不是一人自得,斷不敢主意。

     查覆福島領事與番地土人筆談另條 查中國政尚寬大,凡民人自行開墾之房園地基,及已開墾而未定則升科之田,均不納稅。

    此外應納稅而偷漏者,各處均屬難免。

    又民間自置私産,如兩造皆中國人,非違禁約買賣,準由自主。

    外國人在通商處所,止準租,不準買。

    該處番民所稱,不足為憑。

    至田園為民人所開,雖準中國人買賣,而田園坐落地方,卻是中國朝廷的。

    再欲為協力之說,以孤弱之民,見有兵至,威脅之下,何求不得乎?又總理生員雲雲,生員者、中國之廪善生、增廣生、附學生,由府縣錄送,并由兼學政之台灣道考取者也。

    身列中國膠庠,其所居之地謂非中國而何? 大久保面遞第一條 貴國既以生番之地謂為在版圖内,然則何以迄今未曾開化番民?夫謂一國版圖之地,不得不由其主設官化導,不識中國于該生番,果施幾許政教乎? 答複第一條 查台灣生番地方,中國宜其風俗,聽其生聚,其力能輸饷者,則歲納社饷,其質較秀良者,則遴入社學,即寬大之政,以寓教養之意,各歸就近廳州縣分轄,并非不設官也。

    特中國政教,由漸而施,毫無勉強急遽之心。

    若廣東瓊州府生黎亦然。

    中國似此地方甚多,亦不止瓊州台灣等處也。

    況各省各處辦法,均不相同,而番黎等屬辦法,尤有不同,此即條約中所載兩國政事禁令之各有異同之議。

     大久保面遞第二條 現在萬國已開交友,人人互相往來,則于各國,無不保護航海之安甯。

    況中國素以仁義道德聞于全球,然則憐救外國漂民,固所深求。

    而見生番屢害漂民,置之度外,曾不懲辦,是不顧憐他國人民,惟養生番殘暴之心也。

    有是理乎? 答複第二條 查中國與各國通商交好,遇有各國官商民人船隻,意外遭風,及交涉案件,各國商民受虧等事,一經各國大臣将詳細事由情形照會本衙門,必為立即行文,查明妥辦。

    雖辦理有難易遲速之不同,卻從無置擱不辦之件。

    即如此案生番,貴國如有詳晰照會前來,本衙門無不查辦。

    且本衙門甚不願有此等情事,此後尚須設法妥籌保護,以善将來。

     大久保摘錄答複内數句為問 「宜其風俗、聽其生聚」:國之于新附邦土也,如人民風俗無害治紀者,置而弗易,謂為寬大之政亦可。

    抑審訟斷罪,兇賊必懲,為國大律,其俗從私,其律從公,故無律是無國也。

    此二語奚足以為屬土之征?中國于土番,果有立法治民之權,則其俗必不可縱者有一焉,曰戕害漂民是也。

    此事土番習以為常,無所長憚,中國以為嘗有法治之實欤? 「力能輸饷者歲納社饷」:夫國之征稅,起于君民相約者也。

    所稱社饷者,稅之類欤?抑饋獻之類欤?如弱者而饋獻于強者,不得稱為稅也。

    其或不出于民,獨出于酋目;或有往來兩間貿易,私壟斷者,獻其所獲,藉名社饷,以圖混冒;願聞其詳。

     「質較秀良者遴入社學」:天下無有教而不化之民,其教養土番之法,行于實際者,果有多少?何其狼心久而不化耶?如取二、三番兒入學,未足以為教養之征。

     「各歸就近廳州縣分轄、并非不設官也」:山内山後,地土懸絕,人迹罕至,今之府縣遙為分轄者,果足以理訟獄、制兇殘也欤?夫地方官司,例須就地設置,今使遙轄人迹不到之地,尚得謂之設官之實乎?況訟獄不理,兇殘不制,設官果何為哉?本大臣所問者,在實不在名也。

     「中國政教由漸而施、毫無勉強急遽之心」:凡征服邦土,名之為義者,必須繼以政教。

    今中國于台方,既以版圖自居,則此事責在中國,是非獨為土番,亦須為各外國之民,不可一日忽諸者也。

    何獨無勉強急遽之心耶?且政教由漸而施者,其開導必有端緒可睹,今台灣建設府縣以來,二百有餘歲,山内山後之民,未見開導之端,何其太慢耶? 「此即條約中所載兩國政事禁令各有異同之議」:政事禁令,遵俗制宜,固宜有小異,而懲惡勸善,是各國之所大同。

    今殘暴不制,兇惡不殛,事涉兩國,豈可置而不問?本大臣所欲知者,不在政令異同,惟在政令有無,以便确定台地之案,非敢妨害中國自主之權也。

    所引條約之義,與此無涉。

     「查中國與各國通商遇有商民受虧」雲雲:貴國既雲設官分轄番地,則遇土番行兇,當由地方速行查究,申請正法,是為其責,何待各國大臣詳細照會,然後行文查辦?夫犯而後罪,不如先事教化之便;告而後辦,不如未告先究之捷。

    既不教化于未然,又不查究于已發,而反責他人不詳晰照會,此非置擱不辦而何?雖雲設法妥籌,以善将來,本大臣未便據信。

    況前日晤談時,所付筆記,亦有向不設官設兵之語,今雲設官分轄,前後不符,未知何從?本大臣所問,意在開拓番地,教化番俗,以便于東西各國航海者何如耳,非欲知照會之辦法也。

     答複大久保條問各節 我兩國修好條規,第十八條所載,原為豫防偶生嫌隙,以盡講信修好之道。

    今台灣一事,本王大臣屢與柳原大臣晤談,及往來照會信函,并節略中,均切言不必辯論,但求辦事妥速,以保和好之誼。

    貴大臣晤時,并言從前彼此各件,均經閱悉,現在專為保全和好之誼而來。

    當經開列兩條下問,木衙門不得不據實答複,以為此當悉心同商辦法矣。

    乃貴大臣昨交條說,又複于本衙門答複中逐一詢诘,并究及政教實據。

    本衙門查修好條規第三條所載,兩國政事禁令,各有異同,并言政事應聽己國自主雲雲,本王大臣若于國政中條分縷晰,一一奉答;不獨筆秃唇焦,更仆難數,且恐有背己國自主之條;若竟置不答,又恐未悟所以不答之意,甚或如前日面談時,有誤稱答不出之語,是以此次姑按所問答複。

     夫台灣之事,貴國之兵涉吾土地,中國并未一矢加遺,且生番地方本屬中國,無論事前事後,不待本衙門論及,久為中外所共知。

    乃貴大臣開列條款,逐層诘問,本衙門僅止逐條答複,并未另條轉诘,原望妥洽辦事,曲全和好。

    若如此诘責,幾等問官訊供矣,政事應聽其國自主之謂何?貴大臣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