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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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二十二營,星夜兼程拔赴山東濟甯及江南徐州一帶,擇要扼紮,以備南北海口策應。

    該軍到防後,着李鴻章、李宗羲随時會商,相機調派。

    南北洋防務緊要,并着該督等悉心妥籌,詳細具奏。

     福州一帶沿海地方,文煜、李鶴年、王凱泰當實力籌防,務臻周密,不得稍存大意,緻誤事機。

     日本近日情形若何?着沈葆桢随時确探,并将應行備豫事宜,妥為區畫,即行奏聞。

     另片奏輪船遲速無常,嗣後寄谕沈葆桢等夾片等件,除發交赍折原輪船遞回、可期迅速外,其餘應仍由繹遞徑發閩省等語,覽奏已悉,嗣後發交該督饬令遞回之件,即着随時交原輪船飛速赍遞。

     又谕 傳谕大學士文祥,數月以來,該大臣病體尚未就痊,甚深廑系。

    惟各國交涉事件甚繁,刻下日本與生番尋釁,辦理亦無頭緒,亟須該大臣前赴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會同籌劃。

    着文祥不必拘定假期,随時前往該衙門悉心會商妥辦,共濟時艱。

     六月甲申(十二日)福建陸路提督羅大春奏 竊照本年三月間,日本藉稱舊怨,加兵台灣之生番。

    該中将西鄉從道于兵抵生番後,具文照會閩浙總督李鶴年,以到彼開導酋長,恐其抗抵,是以帶兵前往等語為詞,随經李鶴年援據同治十年所換和約,明白理論,谕使退兵,照覆該中将去後,分咨奴才衙門在案。

    嗣連準福州将軍文煜、總督臣李鶴年、前江西巡撫臣沈葆桢先後恭錄三月二十九日、四月初六日谕旨二道,咨會前來。

    奴才伏讀之下,欽悉壹是,仰見我皇上轸念海疆、兢業防範之至意。

    乃日來疊據探報,始則日本築營台南琅■〈王喬〉山等處,圍以木城,繼即盤踞生番四社之地,多造屋宇,上蓋鐵闆;脅降十一社之衆,授以旗幟等情。

    奴才一介武夫,知識淺鮮,自顧渥受天恩,涓埃未報,當此事情重大,不敢不日夜探聽消息,窺測機宜。

    竊有見于今日之事,兵威早振一日,敵蹤庶幾早戢一日。

    敬為我皇上陳之。

     日本虺蜴為心,豺狼成性,自元至元間範文虎、阿塔海十萬之兵、殲于平壺島下,于是有輕中國之心。

    明之永樂、嘉靖得劉江、俞大猷、戚繼光輩,先後統兵力剿,寇掠始息。

    我朝二百餘年,三島蟄伏,未嘗蠕動,非真能安分守己,殆震詟于征服準部、回疆、西藏、緬甸、金州諸處,曆曆武功,照人耳目,彼自揣此時毛羽未滿,不敢遽飛。

    然此二百餘年中,俯首帖耳之日,亦即養精蓄銳之日。

    洎乎道光年間,西洋各國既有南洋諸埔,通市于我海濱,日本遂急急與交好、與婚姻,漸且從其衣冠、學其戰具,一切皆效西人所為。

    現據探聞日本火輪戰船二十六、七号,内一号名「龍骧」,購自花旗,費銀二百萬兩。

    又火輪商船六十九,内鐵鑄者二十二,又布篷夾闆船十八;以彼區區數千裡之島,旦夕之間,焉能辦此?即此以思,亦可知其數百年來靜而未動之蘊蓄矣。

    夫彼蓄數百年之心,即蓄數百年之力,一旦蠢動,其心讵可問?其力豈易窮耶?心不可問,則未逞其心,弗肯休也。

    力不易窮,則自恃其力,不知止也。

    如徒以口舌谕之,恐今日唯唯于先,明日否否于後,雖至舌敝唇焦,終歸無裨。

    不然,同治十年之約,曾有幾年;照會李鶴年之文,曾有幾日;非即反複無信之明證确驗欤?苟非真有以服其心,未必知所忌憚,翻然悔悟。

    此敵情之灼然可料者也。

     昔人雲:知已知彼,百戰百勝。

    又雲:有備無患。

    應懇恩饬沿海諸省,于各海口仿造洋人炮台,一律完固。

    斟酌或購或制洋炮以實之,簡練或兵或勇行伍以充之。

    并即購備水雷若幹。

    奴才非不知經費浩繁,無如熟察時事,雖曰一台灣,實有關于沿海全局;雖曰日本,實可慮及外洋諸邦。

    自來大事,不能惜費。

    惟有懇我皇上撙節他處可用不可用之款,以濟此萬不得不用之款而已。

    就中閩海一帶,尤為倭船出沒往來之地,一切内外口岸,設立炮台洋炮,兵勇棋布星羅,益宜嚴密。

    除應備鐵甲兵船、水雷、電線等件,經沈葆桢會籌奏請外,竊計分布大小輪船;福州、廈門兩海口每口應駐四号,澎湖二号,台灣六号,共需一十六号。

    無事派定栖止,有事相機調遣。

    至全閩所有經制之兵,當此之時,其數僅敷防守,亦罕曾閱曆大戰場面。

    似應就北五省、兩湖等處,添緻強銳敢戰之士六十營,計三萬人,恩派威望素着、外國敬憚二大員,一統領三十營于内,一統領三十營于台。

    仍命洞達時勢熟谙韬略之大員,居中節制調度。

    此大臣帷幄運籌,随機應變,似宜專一事權,勿待此商彼酌,稽延時刻及或以意見岐異,贻誤事機。

    而彼統領在台者,居嘉義、彰化為南北适中地段。

    統領在内者居泉之廈門,為海口最要處所。

    惟廈門四面隔水,必須守風潮,不能徑渡。

    即以駐廈之兵勇長夫,合力于高崎築一巨壩,直接内地。

    是處港面狹淺,對岸距五、六裡,日以數千人從事,不半載可成,亦于海道無礙。

    壩成,斯兵能神速;兵神速,斯廈門可保無虞。

    而各營之長夫,所以肩運子藥、車裝,倉卒殊難覓雇,應請照直隸淮軍章程,由營官平時豫養,亦行軍神速之要務也。

    如是台、内兩地緊相犄角,沿海各省遙為聲援,四面兵盛,結實可靠,而又聯絡一氣。

     彼時遣一才辯幹員,向彼按據條約、侃侃而談,宜其有斂兵悔禍之一日。

    萬一不然,則請我皇上饬下總理各國事務總理衙門約會住京公使,并饬南北洋諸大臣約會各處領事,語以日本不即撤兵,我國沿海各口,大者須安置水雷,少者沙石填塞,以與日本決一雌雄,而各國俱暫緩通商,一俟日本事定,然後貿易如常各等語。

    伏思各國孜孜為利,必不肯以一國之故,廢諸國之圖。

    誠目睹夫我之海口無一不整,器械無一不儲,兵勇無一不足,并非托諸空言,必向日本同聲交谪,勒令退兵。

    茲者,日本亦惟恃與各國交通,故敢如此妄動。

    若各國果真心交口責之,雖欲不退,焉得而不退乎? 大抵兵以備而不用為上策,要不能不及此豫備,以為或用或不用兩得之策。

    如果釁端再自彼開,我已有以抵禦之也。

    況夫日本一國,密迩海東,迥非西洋各國遠隙數萬裡之比。

    其意欲以生番為外庫外廄,心迹已露,不可不立折其心。

    又況各國麇集中土,難保不陽奉陰違,赍之盜糧,非若有明之世,他國未集,可以僅禁沿海居民,毋與日本交接也。

    若非速振兵威,患将何底?日前沈葆桢奏調奴才過台,駐守蘇澳,查該處固屬台北一隅要口,惟先準文煜、李鶴年咨會創設練營,添募壯勇,實屬内地根本之務,事方經營伊始,未便分身,而台灣當經武而未用武,其蘇澳應别調鎮将,以資扼紮。

     谕軍機大臣等 羅大春奏,日本漸肆狂悖,密陳籌備事宜一折。

    所奏閩省海防及各省海口應行籌辦各節,不為無見。

    所有台灣暨福州、廈門等處,前經谕令沈葆桢、文煜、李鶴年妥籌辦理,并谕沿海各督撫、将軍豫為布置矣。

    該提督前經沈葆桢奏調赴台,并據文煜等奏,已催令該提督東渡,其廈門一帶防務改派孫開華接辦,着羅大春刻即馳赴台灣,會同沈葆桢、潘霨督率淡水等處防兵,妥籌布置,以資得力。

     六月乙酉(十三日)大學士文祥奏 竊奴才于六月十二日接奉寄谕,令奴才不必拘定假期,随時前往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會商妥辦等因,欽此。

    跪聆之下,感激涕零。

    奴才前因台灣猝起兵端,事甚危急,本拟勉強銷假,力疾趨公,不意連日疾又複作,不得不奏請開缺。

    今複蒙恩賞假兩個月,并谕随時前往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商辦洋務,自顧何人,膺茲異數,讵敢久事耽延。

    但使稍克支持,即跪請聖安,先赴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幫同籌劃。

     惟奴才質本驽鈍,自庚申歲随同恭親王辦理中外交涉事件,不過筆舌辯論,究無實在把握。

    祇以财賦不充,兵力不足,不得不敷衍目前。

    此等情形,屢經詳陳,久邀聖明洞鑒矣。

     現在日本藉端啟釁,欲肆侵吞,已有不能敷衍之勢。

    且彼與中國最近,傥使其得志台灣,将來之患愈不堪問。

    況上天示警,星變昭然,尤為可懼。

    若再不介意,一旦大敵當前,将何所恃?為今之計,惟有亟圖自強,以禦外侮。

    伏願皇上憂勤惕厲,于内外一切事宜,悉與左右親臣認真講求,事事務求至是而後已。

    并請饬下戶部寬籌饷需,停不急之費用,謀至急之海防,俾各海疆督撫備禦有資,不緻因饷支绌,再滋贻誤。

    不然,外患已深,雖在事諸臣多方支持,亦難以空言弭患。

    況奴才病軀積弱,濫廁其間,又何能濟事乎?奴才因時勢危急,不敢緘默,謹先就管見所及,恭折瀝陳。

     谕軍機大臣等 文祥奏海防緊要,請饬寬籌饷需一折。

    現在日本籍端啟釁,違約稱兵,雖經沈葆桢等據理辯論,仍應整頓海防,以為自強之計。

    所有各省沿海地方,前經谕令該将軍督撫妥籌辦理,惟布置設防,用款甚巨,着戶部通盤籌劃,凡一切不急之需,竭力撙節,将海防經費,先事豫籌,庶各海疆大吏不至以饷項支绌,緻誤事機。

     福州将軍文煜奏 竊承準軍機大臣密寄,同治十三年四月十六日奉上谕:日本違約興兵,心懷叵測,着沈葆桢懔遵前日谕旨,與潘霨慎密籌劃,并着文煜、李鶴年将撥饷、撥兵事宜,遵旨妥速籌辦,毋誤事機等因,欽此。

    奴才正與李鶴年籌商間,接準沈葆桢來咨,請由省城籌撥銀二十萬兩解台應用,并請饬令滬尾、旗後兩口關稅盡數截留,解交台灣道衙門支銷等由前來。

    奴才現已商諸督臣李鶴年,就于海關稅課暨地方厘金各撥銀十萬兩,合成銀二十萬兩,如數解交台灣查收。

    其沈葆桢所請截留滬尾、旗後兩口關稅備用一節,當此防務伊始,用款自應寬為籌備,奴才業已飛饬滬尾、旗後兩口委員遵照,立将各該口征存未解,由現在起,所有征收各項關稅,一并盡先截留,就近解交台灣衙門應用,仍将征解銀數随時報查。

     惟是現值日本違約興兵,各口洋商心存觀望,稅課頗見減色。

    目下滬、打二口關稅,既已盡數截留,就台支用,而福、廈二口解省稅銀複撥十萬兩,若台灣防費再有不足,将來仍須設籌撥解,竊恐關稅項下奉撥京協各饷,為數甚多,莫能依限如數解應;蚤夜籌思,實深焦灼。

    奴才惟有黾勉籌劃,分别緩急辦理,盡其心之所能為,竭其力之所能到,以仰答生成大德于萬一耳。

     朱批:知道了。

     六月丁亥(十五日)盛京将軍都興阿等奏 竊照本年六月初四日,承準軍機大臣字寄,同治十三年五月三十日奉上谕: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奏,日本兵紮番社,濱海防務請饬先事籌辦一折等因,欽此。

    奴才等伏查奉省所屬之金州、錦州、甯遠、岫岩、牛莊、蓋州等七城,均系濱臨海岸,蜿蜒千有餘裡,大小海口三十餘處,皆可登岸。

    檢查成案,前于道光、鹹豐年間,籌辦海防扼要處所調撥官兵,招募役勇,各處築壘挑濠,常川駐守,所費為數甚巨。

    今則牛莊沒溝營,會辦通商事務,華洋雜處,人煙稠密,商賈雲集,是以添設海關兵備道一員、海防同知一員,以操為防。

    各城撥派官兵,演練槍隊。

    近複添設湄雲輪船,洋面巡防。

    是牛莊沒溝營雖為緊要口岸,現與從前情形不同,且遇有中外交涉事件,整饬操防一切,均與直隸總督、三口通商大臣會商酌核辦理,聯絡聲勢,較比從前亦似周密。

    其餘近海各城,尋常即由各該城輪派官兵照章設卡戍守,今奴才等欽奉谕旨,豫籌防範,自應倍加鎮靜,嚴密會商,妥籌辦理。

    統俟咨商三口通商大臣,酌拟章程,再行奏明辦理。

     朱批:該衙門知道。

     六月辛卯(十九日)辦理台灣等處海防兼理各國事務沈葆桢等奏 竊臣等欽奉到五月十一日谕旨:日本若能就我範圍,斂兵回國,自當消弭釁端;傥再肆意妄為,即當聲罪緻讨等因,欽此。

    伏讀之下,仰見聖慮周詳,洞見萬裡。

     近據探報,倭營自臣霨等歸後,五月十九等日,将前紮番社各營,先後撤歸龜山。

    而二十一日,複到輪船一隻,泊龜山下之射寮港,船中裝兵二百餘名,倭婦十餘人,帶有酒、米、鐵鍊農器,以及松桐杉栽、草種、花種各數百株,分植後灣、龜潭灣等處。

    複購土人約牡丹社生番,于保力莊議和。

    又有倭人成富清風者從北路航海來言,王字社生番不肯議和,要請兵往攻等情。

    二十二日,又到輪船一隻,駛往後山而去。

     臣等思倭奴情狀若此,其用意不言可知,斷難稍懈籌防,為所愚弄。

    台北一路,五月二十七日,台灣道夏獻綸挈參将李學祥部勇,坐輪船前往,此時當抵蘇澳矣。

    台南之東港,遊擊王開俊一營駐之。

    李學祥從鳳山移駐蘇澳,以總兵戴德祥一營填紮鳳山。

    鎮臣張其光原部一營,分駐彰化三哨,先帶兩哨于本月初四日前赴鳳山;其新募五營,派員赴粵開招,到台尚需時日。

    臣霨以兵力太單,适前調煙台稅務司薄朗來,拟挈之前赴鳳山,屬前署鎮曾元福為招土著壯勇五百名,交薄朗練成洋槍隊;行營無定,礙難借印,謹刊本質關防,用資号召。

     長盛輪船測量水線歸,據稱後山除蘇澳外,并無深穩海口可泊巨艘,而短艇小舠則随地可以來往。

    其對準牡丹社山後之海口,已望見倭兵營帳等語。

    查牡丹社之北,可通卑南覓,其番社七十有二,丁壯約計萬人。

    臣霨在琅■〈王喬〉時,曾面诘倭将。

    雖據稱不敢進擾卑南,然已訪聞其暗中托人,往勾卑南番目陳安生。

    是以商同夏獻綸,立派同知袁聞析坐輪船往招陳安生等。

    該番目五人,立即薙發,随委員來郡叩谒。

    臣等分給銀牌衣物,以原船送歸。

    其地對準鳳山,膏腴遠過琅■〈王喬〉,正倭奴目前所垂涎。

    由海道繞山南而東,輪船日半始至。

    陸道由下淡水穿山,百七十餘裡可通;惟鑿險缒幽,頗費人力。

    陳安生之歸也,袁聞柝派弁随之,令其從山後尋路,探出山前;現尚未據回報。

    臣霨駐營鳳山,可就近相度形勢,逐漸撫綏,庶不為彼族所劫制。

     臣等前折,請于北洋大臣處借撥洋槍隊三千人,于南洋大臣處借撥洋槍隊二千人。

    比接臣李鴻章五月初旬、中旬三函,深以台地兵單為慮,商撥駐徐州之洋槍隊十三營,令提督唐定奎帶至瓜洲,由輪船分次航海前來。

    臣等現時四顧彷徨,如久旱得霖,大喜過望。

    合無仰懇天恩,俯準如數調撥。

    臣等一面飛派輪船迎之。

    兵力既厚,彼族詭謀或有所懾而中阻。

     澎湖為台、廈命脈,守備虛弱,臣等業将目擊情形,奏明在案。

    今饬副将吳奇勳添募新勇一營,鎮臣張其光派員赴上海購大鐵炮十尊與之。

    其洋式炮台,一時難遽集事。

    命用巨筐裝沙土小石堆垛,暫作藩籬。

     日意格所招電線洋匠,到台議價略有眉目。

    拟從台郡北至滬尾,轉白沙渡海,過福清縣之萬安寨,登陸至福州之馬尾,先行辦起。

    該洋匠回滬,與外國電報會商定即來台,先将陸路起工。

    其過海電纜,四個月方能運到。

    日意格以台地與滬、粵隔遠,消息稽遲,釆購諸多窒礙,請留斯恭塞格以待洋匠,自歸馬尾部署一切,業于初二日登舟矣。

     沈葆桢等又奏 再軍務運籌,向宜慎密。

    乃近閱香港新聞紙,已将臣等四月十九日奏片刊刻其間,不勝駭異。

    細揣其由,以各衙門向有恭錄谕旨、分咨折槁之例,雖緘封甚固,而分鈔既廣,百手傳觀,遂至機事不密。

    今請除照常咨呈軍機處、總理衙門外,其南北洋大臣暨本省将軍、督撫,所有奉到谕旨以及折槁,俱由葆桢恭錄函寄,請勿發房轉行。

    其餘各衙門概不鈔咨,以免漏洩。

     谕軍機大臣等 沈葆桢等奏,倭情叵測,續籌防務情形一折。

    日本複到輪船一隻,裝兵二百餘人,帶有鐵鍊農器等件;又有輪船駛往後山一帶,其為意存觊觎,悍不旋師,自不待問。

    亟應厚集兵力,益嚴警備,庶有以杜其詭謀。

    提督唐定奎一軍,着李鴻章撤令迅速拔隊,兼程前進,不得稍涉延緩,緻誤事機。

    并着沈葆桢、李宗羲、張樹聲遵奉前旨,分别饬調船隻,妥為豫備,俾得迅到防所,以壯軍威。

    台灣南北路防守事宜,均甚緊要。

    澎湖守備空虛,現添募勇丁一營,是否足資捍禦?沈葆桢等務當督饬張其光、夏獻綸等妥籌布置,嚴密防守。

    北路淡水等處,前谕羅大春前往督防,該提督此時當已渡台,并着該大臣等與之會商,相機籌辦。

     日本遣人往勾卑南社番目,經沈葆桢等将該番目陳安生等招緻來郡。

    潘霨現拟駐營鳳山,就近相度形勢,次第撫綏。

    惟日本狡詐多端,既約牡丹社生番議和,并以王字社生番不肯和,有進兵往攻之說,沈葆桢等應如何聯絡番衆,俾不緻為彼族煽惑之處,務宜設法妥辦。

     福州、廈門一帶,文煜、李鶴年、王凱泰現在如何籌防?着即區畫周密,詳悉奏聞。

     另片奏,近閱香港新聞紙将該大臣等四月十九日奏片刊刻等語,此等緊要事宜,豈容稍有洩漏?前經疊降谕旨,嚴行訓誡,該大臣、将軍、督撫等應如何加意慎重。

    此次究由何處洩露?即着該大臣、将軍、撫督等确切查明,據實具奏。

    嗣後遇有中外交涉事件,務當益加慎密,不得稍涉疏虞,緻幹咎戾。

    并着照該大臣所請,嗣後奉到谕旨及陳奏折片,除鈔寄總理各國衙門及應行函寄各處外,其餘均不必鈔咨,以昭嚴密。

     六月癸已(二十一日)閩浙總督兼署福建巡撫李鶴年奏 竊福建陸路提督羅大春,先經沈葆桢會商臣咨調赴台,适沈葆桢甫将起程,福州口外突有日本兵船遊弋,臣通籌全局,因沈葆桢先有羅大春宜守廈門、以豫邊防之議,遂咨該提督暫駐廈門,會同臣文煜奏明在案。

    旋準沈葆桢咨,蘇澳情形吃緊,奏派羅大春駐紮,随經臣改派漳鎮孫開華接統廈防兵勇,并飛催羅大春東渡,亦經會同臣文煜奏明在案。

    乃羅大春初準調台之咨,既未遵行,及奏咨駐紮蘇澳,又複飾詞推托。

    迨臣函牍嚴催,雖允渡台,仍未起程,要挾多端,漸形跋扈。

    查羅大春前署提督任内,聯絡官紳,■〈扌叜〉捕土匪,頗負時譽。

    自蒙恩簡授提督,漸覺器小易盈。

    臣冀其尚可訓勉,不遽登之白。

    乃當此時事多艱,複敢妄自尊大,畏葸不前,實屬居心巧猾,贻誤事機。

    若不據實嚴參,不但沈葆桢呼應不靈,臣亦諸多掣肘,且恐人人效尤,軍事将不可問。

    相應請旨将福建提督羅大春交部嚴加議處,以肅軍政。

     谕軍機大臣等 李鶴年奏,提督不遵節制,請旨嚴議一折。

    提督羅大春,經李鶴年催令迅速東渡,仍未起程,實屬延玩。

    羅大春着革職留任,仍着文煜、李鶴年、王凱泰饬令該提督迅赴台灣,駐紮蘇澳一帶,随時與沈葆桢、潘霨籌辦防務。

    傥敢抗違,或到台後不能得力,即着沈葆桢、李鶴年據實嚴參治罪。

     李鶴年又奏 再前據通商局司道禀報:五月二十一日,據福州口稅務司知會,距福口百餘裡洋面,有日本鐵船在彼遊弋,當經派員查探,附片陳明在案。

    茲據報稱,該船業已開駛,不知所往等情前來。

    謹附片陳明。

     朱批:知道了。

     六月已亥(二十七日)福建水師提督彭楚漢奏 竊奴才接準直隸督臣李鴻章照會,欽奉同治十三年五月二十七日寄谕:福建水師提督彭楚漢,前經奏請留帶直隸練軍,刻下閩省防務正急,着即饬克日馳赴新任,以重地方,欽此。

    饬即迅速交卸來津,航海前往等因。

    遵于六月十二日将直隸大名鎮總兵關防、文卷暨奴才所帶保定、大名馬步練軍,分晰移交托名提督許保清,接帶任事。

    随即兼程行抵天津,拟于六月二十六日,搭坐輪船先往福州省城,會商将軍、督撫臣妥籌防務,仍即馳赴廈門本任,悉心布置,不敢稍涉疏懈,以冀仰副皇上慎固海疆至意。

     朱批:知道了。

     ——以上見同治朝籌辦夷務始末卷九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