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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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定鼎以來,始震懾帖息,海不揚波,皆由台灣隸入版圖屏蔽之力。

    從前中國與該國互市,惟商船前往,無倭船西來。

    及各國通商,而倭人始入内地。

    乃議和未久,遽爾稱兵,或者謂有西人從中勾引,固難保其必無。

    總由該國心豔富饒,借口報複生番,意圖觊觎,顯然可睹。

    查倭性狡黠,好勇鬥狠。

    明洪武間命使往谕,甫經入貢,旋與胡惟庸通謀不軌。

    永樂朝遄使招谕,又首先納款而仍事寇鈔。

    其後旋款旋叛,史紀昭然。

    是狙詐狼貪為其故習,非西洋各國效信守約之比。

     臣近接總理衙門來函,内開上海鈔送長崎電線,祇雲前年人民在台灣生番地界遭風船隻,遣員查問确情,并有誠恐僞詐之徒,擅行謠言等雲。

    又另鈔英國使臣威妥瑪呈送節略,亦有日本并無出有向中國稱兵明文之語。

    是該國于興兵内犯之舉,故作隐約之詞,其心尤為陰谲。

    雖該國中将西鄉照會,于中國救護難民殷殷道謝,即于生番亦似有不遽用兵之意,然既不商之總理衙門,又不候臣照覆,經行統衆赴台,複不往晤台灣鎮、道,直抵琅■〈王喬〉登岸紮營;或震于番地路險瘴重、山深箐密之說,豫留為将就退兵之計,或為潛相勾結、徐圖占踞之謀,均不可測。

    總之,台灣為沿海各省門戶,又且土衍物阜,乘隙窺伺者不一。

    即使目前不緻成釁,日後之隐憂方大。

    臣惟有竭盡愚誠,随時度勢,筆舌、兵戎,互相為用。

    務使理屈在彼,不令釁開自我。

    一面選練兵勇,購制器械,儲備饷糈,延攬人材,以期有備無患,仰副皇上委任封疆之至意。

     谕軍機大臣等 李鶴年奏,日本兵船已抵台灣番境,密籌防範,并詳陳台灣地利,日本詭謀各折片。

    日本兵船不候照覆,即行駛赴台灣,登岸紮營,顯系心懷叵測。

    李鶴年已派水、陸各營,分往鳳山、澎湖等處屯紮,并調集莊團、水師,防範台境,藉壯聲威,以期有備無患。

    番地雖居荒服,究隸中國版圖,其戕殺日本難民,當聽中國持平辦理,日本何得遽爾興兵,侵轶入境?若謂該國僅與生番尋仇,未擾腹地,遂聽其蠻觸相争,必為外國所輕視,更生觊觎。

    釁端固不可開,體制更不可失。

    該督惟當按約理論,阻令回兵,以敦和好,不得以番地異于腹地,遂聽其肆意妄為也。

    派往琅■〈王喬〉之員,與日本如何辯論?能否就我範圍?着該督據實奏聞。

    仍随時會同文煜悉心布置,務臻周密。

    沈葆桢計當起程,着凜遵疊次谕旨,與潘霨慎密籌劃,會商文煜、李鶴年妥為辦理,毋稍大意。

    近日台灣番境情形若何?随時詳細具奏。

     四月丁酉(二十五日)閩浙總督兼署福建巡撫李鶴年奏 四月十二日,接據台灣鎮張其光、台灣道夏獻綸禀稱:四月初六日,有日本國住廈門領事副島九成、書記吳碩來見。

    當與按約剖論,饬令回兵。

    答以不能做主,并稱該國使臣柳原前光已赴北京,與總理衙門專論此事。

    旋經商派安平協副将周振邦、署台灣防同知傅以禮等,授以機宜,偕同參将貝錦泉駕坐揚武輪船前赴琅,按約理論。

    該中将西鄉■〈王喬〉從道先則推托不見,至初八日接晤,據稱伊國欽使将次到京,應俟北京信來,再行照覆,不及他語。

    惟外面禮數尚恭,且出有告白,凡與百姓借地、借人、借物,皆照價酬勞。

    現據探報,連日以來,有生番殺傷日本數人,該國亦拟即日移營進剿各等情。

    并據辦理洋務署鹽法道陸心源轉據台防同知傅以禮禀稱:該同知到琅■〈王喬〉時,見有日本輪船七隻,山邊紮有帳篷數十處,時有英國兵船同往。

    詢據英國船主雲,日本兵共到二千餘人,如不得手,拟再調千人;攻破後,即以三千人戍之等情。

    又據揚武輪船管駕官貝錦泉回省面禀:該國兵船七号,可打仗者不過二隻,餘皆西洋舊商船。

    該國尚有鐵甲船及堅固兵船,均未到台灣等語。

    臣查日本中将接臣照會後,既不遵約回兵,又無隻字照複,徒以伊國欽使将次到京,應俟北京信來等語含糊登答,其為陰謀詭谲,力圖占踞,已可概見。

    臣前調之安瀾、飛雲輪船及續調伏波輪船,計程月内可到。

    并咨商總理衙門,添調直隸、江蘇輪船來閩,以資防範。

    查各省現有輪船,足以抵禦日本到台之船,但恐兵釁既開,該國大舉而來,鐵船為中國所未有,洋槍、洋炮亦較多,勝負未可逆料。

    若生番地界任其占踞,各國因而生心,海疆之隐憂滋大。

    臣查日本勢孤而貪,非西洋各國衆而且富可比;其船械将弁,或雇或購,非西洋各國積百餘年精力自造者可比。

    但日本可雇,中國亦可雇;日本可購,中國亦可講。

    如我之船械,可以制彼之船械,不待用兵而彼自不敢嘗試矣。

    惟自強之策,需費浩繁,臣已咨商總理衙門,并南北洋大臣,俟商有端倪,再行奏明辦理。

     谕軍機大臣等 李鶴年奏,日本師船已與生番接仗,現籌防範一折。

    日本并不遵約回兵,已與生番接仗,并拟即日移營進剿,其蓄謀尋隙,意圖占踞,已可概見。

    該國現到輪船七隻,尚有鐵甲船及堅固兵船未到。

    此時釁端已開,自應先事布置,嚴密設防,以期有備無患。

    江蘇、廣東沿海各口輪船,前已有旨準歸沈葆桢調遣。

    李鶴年亦拟添調直隸、江蘇輪船赴閩防範,應需輪船若幹隻,即着李鴻章、李宗羲、張樹聲、瑞麟、張兆棟如數撥往,以壯聲勢。

    日本被傷者是否止系數人?至生番有無被殺被傷之人,未據該督奏及。

    生番既居中國土地,即當一視同仁,不得謂為化外遊民,恝置不顧,任其慘遭荼毒。

    事關海疆安危大計,未可稍涉疏虞,緻生後患。

    着沈葆桢懔遵疊次谕旨,随時與潘霨籌劃,會商文煜、李鶴年辦理。

    總當消弭邊釁,豫遏詭諜,方為不負委任。

    李鶴年所籌自強之策,有無把握,是否辦有端倪?不得以空言塞責,緻誤事機。

     ——以上見同治朝籌辦夷務始末卷九十三。

     五月壬寅(初一日)福州将軍文煜、閩浙總督兼署福建巡撫李鶴年、總理船政前江西巡撫沈葆桢奏 竊臣等于本年四月十六日奉上谕:總理衙門奏,日本兵船現泊廈門,請派大員查看一折等因,欽此。

    查日本上年遭風難民,經台灣商民與熟番救出,禀由地方官護送到滬,交其領事收回,天朝柔遠之心,至僻壤民番鹹知遵守,該國宜如何感激圖報,仰答生成,乃轉藉他國積年舊案,以怨報德,越境稱兵,此其意有所圖,尚何待問。

    中西人人發指,非虛言也。

    此時示以撻伐之威,并不得謂釁開自我。

    惟近來議洋務者,非一味畏葸、祇圖置身事外、不懼贻患将來,則一味高談、謂義憤快心、不妨孤注之一擲,于國家深遠之計,均何當焉。

    臣等往返會商,謹以管見所及,為我皇上陳之。

     一曰聯外交。

    倭奴狡谲非常,其稱兵也,西人斥其非,彼則以商諸中國、業經見許對;中國據理诘之,則互相推诿,閃爍其詞。

    西人雖疑其奸,亦無從遽發其覆。

    臣等拟将遞次洋船遭風各案,摘要照會各國領事。

    其不候照覆、即舉兵入境、并與生番開仗各情形,亦分次照會,請其公評曲直。

    日本舉動,西人纖悉必知之。

    如其怵于公論,斂兵而退,上也;否亦展轉時日,我得集備設防,其鬼蜮端倪,亦可随時探悉。

     一曰儲利器。

    議者鹹謂日本迥非西洋之比,然有明中葉全盛之時,萃俞、戚、譚、劉(俞大猷、戚繼光、譚綸、劉顯)之将才,竭蘇、浙、閩、粵之兵力,狼噬豕突,數十年而後定,不可謂非勁敵。

    其陸戰雖西人亦憚之。

    台灣與之鄰壤,形勝扼要,物産富饒,彼既利欲熏心,未必甘為理屈。

    而所以敢于鸱張者,則又窺中國器械之未精,兼恃美國暗中之資助。

    其已抵台南各船,均非中國新船之敵。

    而該國尚有鐵甲船二号,雖非完璧,而以摧尋常輪船,則綽綽有餘。

    彼有而我無之,水師氣為之奪。

    則兩号鐵甲船不容不購也。

    海疆守口之利,莫若水雷。

    中國雖能自制,而力量單薄,不足以破巨艦。

    則水雷不能不購也。

    陸路之利,莫如洋槍。

    操演則宜用前膛,臨敵莫便于後膛。

    閩局雖有之,而不足于用。

    添募陸師,則各種洋槍并其合膛之子,不能不多購也。

    水師之利,在輪船巨炮。

    船無煤炭與無船同,炮無子藥與無炮同。

    則洋煤、洋火藥、合膛之開花彈以及火龍、火箭之類,不能不多購也。

    明知所費不赀,必有議其不量力者,然備則或可不用,不備則必啟戎心。

    乘軍務未萌之時,尚可為牖戶綢牖之計,遲則無及矣。

    如蒙俞允,可否容臣等将閩省存款,移緩就急,其不足者,暫借洋款,分年籌還之處,出自逾格天恩。

     一曰儲人材。

    閩省陸勇寥寥。

    因台北查辦匪徒,已調兩營東渡;其分防馬尾、廈門及上遊三營,均不可動。

    水師除輪船外亦無可量移者。

    若待弁兵厚集,誠恐稽期。

    現在福星、長勝、海東雲三船已在台灣;揚武自台歸添子藥,又即日赴台;靖遠在廈門;振威經臣鶴年派令赍折赴滬;浙江之伏波、山東之飛雲、天津之萬年清、濟安、永保,均調而未歸。

    聞廣東之安瀾即日可到,到時臣葆桢當饬其裝足子藥、煤炭,即乘之東行。

    并咨調提臣羅大春即日赴台,與臣葆桢及鎮、道會籌一切。

    此時消除萌蘖,須得折沖樽俎之才。

    查有籍隸廣東之前署台灣道黎兆棠,膽識兼偉,洞悉洋情,威惠在台,民懷吏畏;臣葆桢謹飛函赴粵,調之前來。

    兼以共事日久、深相倚仗之吏部主事粱鳴謙等諸文士,随臣葆桢東渡,以期集思廣益,毋失機宜。

     一曰通消息。

    台洋之險,甲諸海疆。

    從前文報,恒累月不通,有輪船後,乃按月可達。

    然至飓風大作時,雖輪船亦為所阻。

    欲消息常通,斷不可無電線。

    計由福州陸路至廈門,由廈門水路至台灣,水路之費較多,陸路之費較省,合之不及造一輪船之赀,瞬息可通,事至不虞倉卒矣。

     文煜等又奏 再臣葆桢渡台後,船政工程,委内閣中書銜莆田學訓導吳仲翔提調。

    該員素以笃誠剛直為在事員紳所信,可以保無虞。

    惟廠地費國家數百萬帑金,外人垂涎已非一日。

    其左羅星塔,即閩海咽喉。

    前數日有琉球人來看廠,後又有日本人踵至,愚者千慮,不無後顧之憂。

    傥倉卒變生,非有威望卓著之大員,難資鎮壓号召。

    查前陝西藩司林壽圖在籍服滿,不日進京,合無仰懇天恩,饬林壽圖暫緩北行,藉稽查船政為名,資其坐鎮,并随時察看海口情形,以固省垣門戶。

    萬一事出不測,可否準其專折奏事,以重事權?臣等饬管帶福靖後營駐守船廠之總兵銜副将王政道,添募新後一營,仍歸王政道統帶,聽候林壽圖調度。

    其船政工程,仍責成吳仲翔一手經理。

    台事定局,林壽圖便可起程入都。

     谕軍機大臣等 文煜、李鶴年、沈葆桢奏,遵旨會籌台灣防務大概情形一折。

    覽奏均屬妥協。

    日本上年遭風難民,經台灣商民與熟番救出交回,該國轉藉他國積年舊案,越境稱兵,其為妄生觊觎,自不待問。

    該國此舉,為中外之所共惡;沈葆桢等拟将疊次洋船遭風各案,摘要照會各國領事,其不候照覆即舉兵入境與生番開仗各情形,亦分次照會,令其公評曲直,并拟購買鐵甲船、水雷及各項軍火器械,均着照所議行,并準其将閩省存款、移緩就急、酌量動用,如有不敷,即照所請、暫借洋款、以應急需。

    調赴浙江之伏波等輪船,着沈葆桢迅速調回。

    直隸、江蘇、廣東沿海各口輪船,應如何調撥之處,着沈葆桢等與李鶴年、李宗羲、張樹聲、瑞麟、張兆棟咨商妥辦。

    前署台灣道黎兆棠,據沈葆桢奏稱該員洞悉洋情,着瑞麟、張兆棟饬令即行起程赴閩,以資得力。

    所請設電線以通消息,亦着沈葆桢等迅速辦理。

    該大臣此時計已起程前赴台灣,着即察看情形,妥速籌辦,一面詳悉具奏,用慰廑系。

    羅大春、潘蔚到台灣後,沈葆桢即與該員等随時會商辦理。

    該省防務,沈葆桢、文煜、李鶴年當統籌全局,妥為布置。

    另片奏請派員稽查船政等語,沈葆桢現在赴台,着文煜等傳谕前陝西布政使林壽圖前往船廠,認真稽查,随時察看海口情形;如有緊要事宜,與文煜、李鶴年妥為備禦,并着會銜具奏。

     文煜等又奏 再采辦軍火,有在船政總監工之廣東候補道葉文瀾可勝其任。

    惟鐵甲船、水雷等件,西洋所秘珍者,非廉幹洋員,無從得其要領。

    臣等拟函召前船政監督日意格(PropserGiquel,法國人),适該洋員從上海來,據稱聞英國有兩鐵甲船可購,但必須與中國海口相宜者,乃适于用;請先打電線往詢實在情形,并其價值。

    如蒙谕旨準購,應懇饬總理衙門行文英國公使威妥瑪,俾咨回本國辦理,方不費手。

    該洋員議論日本事宜,多中窽要,臣葆桢拟挈之東行,以收指臂之助。

     朱批:着照所請。

    該衙門知道。

     文煜等又奏 再船政自第十二号永保起,仿照商船式樣。

    除永保留于船政以備轉運外,餘三号議撥招商局應用。

    第十三号海鏡,去年經招商局派員領回。

    茲十四号琛航工竣,應行續撥招商局。

    惟目前軍火孔亟,洋船向不肯裝,永保一船,恐不敷周轉;拟暫将琛航留閩,派五品軍功林國祥管駕,以佐轉運,候防務稍定,再撥歸招商局。

    至第十五号之大雅,亦于四月初一日下水矣。

    合并陳明。

     朱批:知道了。

     五月壬子(十一日)福州将軍文煜、閩浙總督兼署福建巡撫李鶴年、總理船政前江西巡撫沈葆桢奏 竊臣等于本月十九日,業将會籌台灣大概情形奏明在案。

    二十三日奉上谕:福建布政使潘霨,着馳赴台灣,幫同沈葆桢妥為籌劃,會商文煜、李鶴年及提督羅大春等相機辦理等因,欽此。

    二十五日,臣文煜、臣鶴年接台灣道禀稱:委員華廷錫報,倭人于十八日分三路進攻番社:一由風港,一由石門,一由四重溪;每路約五、六百人。

    生番不敢拒敵,紛紛逃散。

    倭人即将牡丹社、高士佛社、加芝成(來)社、竹仔社焚燒,刻尚屯踞牡丹社。

    聞有攻龜仔岸角社之說。

    岸上約倭兵二千餘名,海口尚有輪船三隻。

    噶瑪蘭通判洪熙恬報,該轄蘇澳一帶,自上年以來,常有倭人來往。

    本月初三日,有日本船一号,駛往後山沿海而去;船内備有糖、酒、哔吱等物,聲稱欲與生番聯和,在後山起碼頭、做生理。

    月内尚有輪船要來。

    其倭人劉穆齋久住艋舺,船主必荖系美國人,所雇水手均于後山一帶港路頗熟等語。

    查倭人垂涎台地,成竹在胸。

    臣鶴年按照條約阻其進兵,置之不覆。

    據理而論,不能不張撻伐之威;然目前之取勝非難,而事後則兼籌匪易。

    彼尚有利器以圖再舉,我更無奇策以善将來。

    兵端一開,則購備諸西洋者,均為窒礙。

    祇得俟臣葆桢抵台後,邀集各國領事,使之公評曲直。

     現在安東、飛雲、伏波、萬年清、濟安各輪船陸續到閩,臣葆桢定于五月初一日先帶安瀾、飛雲東渡,留伏波以待臣霨,萬年清留防閩省海口,濟安尚須略加修理、聽候調撥。

     谕軍機大臣等 沈葆桢等奏,據報台灣近日情形一折。

    日本已分三路進攻,番社生番逃散,遂将牡丹社等處焚燒,并欲攻龜仔角社,是其乘隙尋仇,意圖深入,已可概見。

    若再不亟籌辦法,則生番更遭荼毒,該國必愈肆欺陵。

    沈葆桢已與潘霨起程赴台,邀集各國領事公評曲直。

    日本興兵,顯背條約,固屬理曲辭窮,若能就我範圍,斂兵回國,自可消弭釁端。

    倘仍肆意妄為,悍然不顧,即當聲罪緻讨,不得遷就因循,轉誤事機,緻将來辦理愈形棘手。

    沈葆桢與潘霨當相度機宜,悉心籌辦。

    應如何調撥官兵前往,藉壯聲勢之處,着會商文煜、李鶴年妥速布置,以維大局。

    本日有旨,谕令王凱泰即行起程回任,毋庸來京陛見。

    該撫回任後,着李鶴年随事和衷商辦,以期共濟時艱。

     李鶴年又奏 撫臣王凱泰,前因陛見北上,所有福建巡撫印務,蒙恩命臣兼署。

    頃閱邸鈔,知撫臣王凱泰行抵蘇州,因病請假一個月,已蒙俞允。

    計自假滿陛見後,再行回閩,展轉尚需時日。

    閩省自日本違約興師,屯踞台灣琅■〈王喬〉一帶,雖未明言犯順,疊經阻止,置若罔聞,心實叵測。

    前江西巡撫臣沈葆桢不日當可渡台。

    該國能否受我範圍,翻然撤兵,尚無把握。

    福州之中岐、泉州之廈門與台灣形勢對峙,輪船朝發夕至,設或邊釁一開,則沿海各府處處皆須設防。

    福州為省垣重地,華、洋雜處,防範尤難。

    臣身任總督,軍務、洋防,責無旁貸,巡撫事繁任重,誠恐兼顧不遑。

    查撫臣王凱泰與臣共事年餘,遇事深資共濟。

    現當多事之時,尤賴和衷商搉,各專責成,庶足以禦外侮而弭内患。

    可否仰懇天恩,俯念閩省海防緊要,饬下撫臣王凱泰俟假滿後先行回任供職,以重地方。

     谕軍機大臣等 李鶴年奏,閩省海防緊要,請饬撫臣迅回本任一折。

    福建巡撫王凱泰,前經行抵蘇州,因病奏請開缺,當經降旨賞假兩個月,毋庸開缺。

    現在閩省自日本違約興師、占踞台灣牡丹社一帶,該省海防關系緊要,着李宗羲、張樹聲即行傳知該撫速行回任,以重地方。

    王凱泰于接奉此旨後,即日起程赴閩,毋庸來京陛見;不得俟假期屆滿,緻有遲誤。

     文煜等又奏 再船政善後事宜,一時尚難定議。

    現在海防緊急,已成船隻難保無傷損之時,臨事周章,必礙大局。

    臣葆桢一面東渡,一面饬廠将應行備用對象,加緊配制,以待不時更換之需。

    臣文煜仍将額解關款源源接濟,一則有備無患,一則工匠甫成之藝,不緻以别謀生計而荒。

    謹會同協辦大學士陝甘總督臣左宗棠附片陳明。

     朱批:知道了。

     文煜等又奏 再據洋将日意格禀稱:水雷如奉旨準購,其裝配、安置以及發放事宜,請雇洋教習四人前來,以資教導。

    添辦裡明東槍一萬五千杆,飛輪炮十尊,并雇外國水陸将弁各十人以為教習。

    臣等極知所費甚巨,重款難籌,然際此時艱,萬不容束手坐待,可否如所議辦理之處,謹附片密陳。

     朱批:着照所請。

     文煜等又奏 正繕折間,福建布政使臣潘霨由上海乘輪船于二十七日到福州馬尾,與臣葆桢晤商,約于五月初一日聯舟東渡。

    理合附片陳明。

     朱批:知道了。

     五月丙辰(十五日)兩江總督李宗羲奏 日本與台灣生番尋釁,适值該國使臣柳原前光有前來上海之信,臣檄饬署江蘇布政使應寶時會同蘇松太道沈秉成,俟柳原前光到後,與之切實申論,诘其擅自興兵之由。

    四月十三日,柳原前光到滬,沈秉成先與會晤,反複辯論數百言。

    該使臣以專為通商和好而來,與西鄉從道之往台灣各辦各事為詞。

    十五日,應寶時從蘇州趕到,會同沈秉成又往駁诘,始責其興兵之非,繼又曉以利害。

    該使臣仍以西鄉從道亦有全權,不能聽其指揮為詞,意在遷延時日。

    應寶時因藩司事繁,未便久候,遂于二十二日回至蘇州。

    是日,福建布政使潘霨抵滬,又偕同沈秉成與柳原前光連次诘難。

    現據沈秉成禀報:該使臣已允函緻西鄉從道,按兵不動,聽候核辦等語,似可籍此轉圜。

    俟潘霨馳抵福建後,妥籌商辦。

     朱批:知道了。

     五月丙寅(二十五日)福州将軍文煜、閩浙總督兼署福建巡撫李鶴年、辦理台灣等處海防兼理各國事務沈葆桢奏 竊臣葆桢于五月初一日,由馬尾乘安瀾輪船,潘霨乘伏波輪船,洋将日意格、斯恭塞格(Segonsac)乘飛雲輪船,俱于辰刻展輪。

    臣霨船直放大洋。

    臣葆桢暨日意格兩船沿各口而行,晚抵興化之本日,适海壇鎮總兵黃聯開巡洋到此,接詢洋面情形,諸尚安谧。

    初二日,抵泉州之深滬。

    初三日,抵澎湖登岸,踩勘炮台水口形勢。

    初四日抵台之安平。

    臣霨已先二日到矣。

     接見鎮、道。

    據稱四月二十日,倭船一隻,裝生番首級及傷亡倭兵回國。

    二十二日,開兩隻赴廈門。

    二十七日,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