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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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 春正月 1月1日 ○戊子朔,太白晝見。

     1月2日 ○己醜,太白晝見。

     ○先是結城縣監李柙拜掌令。

    執義吳始壽、持平金錫胄論柙曾任憲職,不厭人望,且與掌令閔周冕,爲妻三寸叔姪,請還收新命,仍授前任。

    周冕引避,語多侵斥,始壽、錫胄與李慶果相繼引避。

    司諫吳鬥寅、正言李秞俱以相避,不得處置,亦引避,副校理金萬均等處置,請遞始壽等,而出鬥寅、秞,上從之。

     1月3日 ○庚寅,太白晝見。

     ○以閔維重爲舍人,李程爲執義,丁昌燾爲掌令,李翊爲正言,閔宗道、魚震翼爲持平,李慶億爲大司成,金錫胄爲修撰。

     1月4日 ○辛卯,太白晝見。

     ○諫院啓曰:「義州府尹姜裕後雖有廉名治績,至於嘉善之資,便是二品之秩,其在愼賞之道,不可輕授。

    請改正。

    」不從。

     1月5日 ○壬辰,禁府照陵官趙根等律以進,上以罪重律輕,命推禁府堂上。

    判義禁洪重普等啓。

    「以律文盜園陵樹木者,以杖一百、徒三年論罪,而守直陵官,無竝論之語。

    今此陵官,以制書有違,杖一百、盡奪告身照入者,蓋亦出於從重也。

    」上曰:「旣使人盜園陵樹木,則陵官雖不自盜,其罪一也。

    今若遽用輕律,則將來之患,有不可勝言。

    竝更照律徒配。

    」 1月6日 ○癸巳,太白晝見。

     ○上以臺官呈告,近益紛紜,政院捧入爲非,承旨及呈告人,竝命推考。

    大司憲樸長遠以時在呈告,引避遞。

     ○是夜彗滅。

     1月7日 ○甲午,太白晝見。

     ○以崔逸爲獻納,李伯麟爲持平,樸長遠爲右參贊,吳始壽爲應敎,李一相爲大司憲。

     ○諫院啓曰:「頃於北關設科時,纔有三人賜第之命。

    今又有濟州儒生文榮後等三人,竝賜直赴殿試之命。

    臣等固知聖上此擧,實出聳動南北之盛意。

    而第念海外一島之試才,與關北一道設科,宜有輕重之分,恩賞重典,不可濫施。

    居首儒生文榮後外,其餘二人,請還寢直赴殿試之命。

    」上不從。

     ○命賜前承旨尹飛卿家喪需。

    飛卿遭毋喪,未及葬,家失火延及殯所。

    飛卿妻李氏,冒火突入,救出母柩,身被焦爛,一日而死。

    漢城府以聞,上令該曹,題給米布,以庇其喪。

     ○賜柑于成均館,命大提學試製儒生。

    居首李厚徵,賜直赴殿試。

     ○副應敎金萬基等上箚。

    略曰: 妖星始出,風雷又警,天之戒告殿下者,不趐諄諄。

    繼以陰虹幹日,金星晝見,無乃殿下所以對越于上者,有所歉而然歟。

    惟願殿下,一念兢惕,不懈終始。

    勿以妖彗之纔消,而有所少暇,常若遇災之初,則上天可格,休祐可期矣。

    殿下於去年冬,開筵於久停之餘,凡在聽聞,莫不歡抃,庶見講殿之日闢,而奈何二三開筵之後,旋卽停廢。

    今已三朔,此臣等之尤竊慨然者也。

    況冱陰已盡,陽春載煦,屬履端之節,而覽交泰之義,伏想殿下,其亦有思於此乎。

     上答曰:「箚辭懃懇,予深嘉歎。

    當留心體念焉。

    」 ○吏曹判書金壽恒進箴一篇,以寓規戒,上優答之。

     1月8日 ○乙未,大司憲李一相以推緘未畢,避遞。

     ○命治韓山千房寺僧徒等罪。

    李翊漢被拿之後,新監司金始振,追捕寺之首僧碩俊等三人,餘皆放送。

    究問其時韓山、舒川兩邑鄕所色吏,皆言。

    「初因巡使分付,逮捕寺僧,惶懼分三隊,上山屯聚。

    郡守急報于監司,而調發邑內煙軍一百五十名,使之往捕。

    未及到寺,與營將軍相値,合力進去,則僧徒聞而潰散。

    郡守申嵩耉,不究虛實,張皇馳報,李翊漢驟聞驚駭,急送楊逸漢,發軍往捕。

    逸漢欲因立功,執寺僧三人,施以酷刑,登時卽斃。

    令軍人圍住其寺,逢僧輒殺。

    至於僞作僧人就服之辭,以爲後日取證之地,一道之人,莫不駭憤。

    」至是,始振盡得實狀以聞,請隻治碩俊等首倡之罪。

    事下備局,回啓以爲:「首僧碩俊,則囚禁嚴刑,其餘諸僧,則分輕重決罪,逸漢之罪,添入問目中,以爲推覈論罪之地。

    」上從之。

     1月9日 ○丙申,太白晝見。

     ○以樸長遠爲大司憲。

     ○朔寧縣監尹後益爲禦史所劾,下吏禁府,以杖七十、徒一年半擬律。

    上特命準徒收贖。

    後益以醫官,被罪故也。

     1月10日 ○丁酉,江原監司李晩榮啓:「以高城、平海,旣爲兩鎭邊將,請依三南分授事目及印信,而江陵以南,稱以前營,襄陽以北,稱以後營,仍令邊將,巡歷所管郡邑,操鍊軍兵。

    」備局請依施,從之。

     1月11日 ○戊戌,諫院啓曰:「伏見淸北禦史書啓,則前都事樸守玄災傷踏驗時,沈醉昏迷,漫不省事,委官書員,多以綿紬行賂於所帶下人,儒生汰講,立落顚倒,處事節節可駭。

    請削去仕版。

    」又請還收前朔寧縣監尹後益準徒收贖之命。

    又啓:「陵官以不能禁盜斫之罪,俱未免編配。

    見盜與自盜,輕重懸殊,豈有更無區別,斷以一科之理哉?法有一定,隨時低昻,實關後弊。

    請寢各陵參奉定配之命。

    且各陵參奉編配之律,實違法文本意,而更不啓稟,仍爲照入,殊失王府讞獄之體。

    禁府堂上請推考。

    」上答曰。

    後益誠有罪,故拿問擬律,一不饒貸。

    而以予疾患言之,則其於議穴之際,優於他醫。

    以此有收贖之命,隻爲留在京中,隨參議藥耳。

    守玄之沈淫酒色,帶吏受賂,其可駭之狀,浮於後益,而未有拿治之請,先施削版之罰,罪何重,而律何弛也。

    今者園陵樹木斫伐之處,皆在於陵內至近之地。

    陵官如不許盜,則安敢丁丁於陵官所居不遠處乎。

    雖非自斫,使盜園陵樹木則一也。

    爾等雖欲救之,其於語意之不成何。

    至於請推該官,亦出於救解拑制之意,尤可駭也。

    守玄不可以爾等救解,有所容貸。

    拿鞫嚴治。

    「時正言李翊相以城上所來啓。

    漏下四鼓,批始下,而有此嚴斥,夜深不敢引避,留門出去。

     ○政院啓。

    「以臣等伏見諫院批答之辭,十行嚴批,無非峻斥摧沮之辭。

    殊欠優容好察之德。

    願平心舒究,亟許反汗。

    」再啓不從。

     ○大司憲樸長遠以推未勘,引避,上命蕩滌其推考。

     ○司諫吳鬥寅、正言李秞、李翊相啓曰:「伏承聖批嚴峻,臣等置身無所。

    固當竢罪之不暇,而旣承情外之敎,不得不冒死自列。

    尹後益旣有當配之罪,則雖或有日後議穴之事,醫官之或自編配、或自囚繫,而來參議藥之列者,自有前日已行之事,何必徑先收贖,壞了應行之法乎?非但有違法例,實關後弊。

    樸守玄之沈湎酒色,種種可愕之狀,旣已彰著,則別無隱情可問之事。

    削版之罰,乃是士夫間羞辱之甚者,豈敢有一毫救解之計哉?從前陵官之以樹木執頉拿問者,每以不能檢飭罪之。

    今乃直用盜園陵樹木之律,他日陵官,或有自犯伐木者,何以加其罪哉?且請推該府,自是體例間當行之事。

    至於拑制之敎,有非臣子所忍聞者。

    將何顔面,冒居言地。

    請命遞斥。

    」上答曰:「今觀避辭,誠可笑也。

    以別無隱情,爲救解之地,籲亦異矣。

    今日禦史書啓中所載之人,有何隱情,而皆有拿問之事乎。

    遽以不成說話之辭,引爲自明之地,其喪失廉隅,不亦大乎。

    深爲爾等惜之也。

    勿辭。

    」鬥寅等不敢退待,又再避,上命還出給,問于政院曰:「今此再避,何承旨捧入乎?」政院啓曰:「傳批之後,臺官不爲退待,仍卽引避,故不得不捧入矣。

    」上曰:「不啓稟而捧入,何也。

    」諸承旨惶恐待罪。

    上又下敎曰:「勿辭後退待,臺閣自處之規也。

    今者鬥寅等擧措顚妄,喪失廉隅,固不足責,而政院之矇然捧入,誠極可駭。

    捧入承旨,從重推考。

    」 ○持平閔宗道啓曰:「臣於今日行相會禮,以同副承旨李??,頃任西州,多有人言,及授本職,物情爲駭,欲爲論遞。

    則長官以從容詳察爲答。

    反復相持,終始不許。

    臺閣之上,以私滅公,籲亦甚矣。

    臣論一鄙瑣之人,而乃爲長僚沮格,何敢抗顔。

    」引避退待。

     1月13日 ○庚子,大司憲樸長遠以爲:「李??曾經臺待,及爲守令,亦有聲稱。

    中間雖被臺彈,旣已蒙敍,仍拜是職,則到今不可論以不合。

    」引避退待。

     ○掌令丁昌燾、執義李程、持平李伯麟竝引避退待。

     ○諫院處置,遞宗道、長遠、昌燾,而請出程伯麟,上從之。

    程等再避亦遞。

     ○上下敎于政院曰:「憲府之官,則處置,而諫院之官,則何不處置耶?」政院對曰:「諫院之官再避啓辭,還給之後,不爲退待,故無處置之事矣。

    」上又下敎曰:「諫院之官初避,旣以請遞爲言,而以勿辭爲批。

    則再避啓辭,還給之後,何不退待。

    此將行公而然耶?」政院對曰:「初避之批,極其嚴峻,故不敢循例退待。

    再避還給之後,旋卽呈辭。

    此出於情勢之不得已,而近以呈告紛紜,纔承嚴旨,且値國忌,不得捧入矣。

    」上以其擧措顚倒,處身無謂,竝遞司諫吳鬥寅、正言李秞、李翊相。

    政院啓曰:「臺諫遇事引避,聽批之後,例卽退待,若有未安之敎,則仍爲更避而退待,亦一道也。

    今此諫院多官再避,有還給之命,則不敢更避,呈單請急,在所不已。

    而降此別敎,一時盡遞,實是國朝二百年所無之事也。

    願聖明平心舒究,還收備忘。

    」上答以勿煩。

    政院復請還收,上答曰:「本院屢啓,實未知其意。

    且今遞差之命,非出於進言之過當,則優容寬假等語,何所據而發也。

    」諸承旨皆惶恐待罪,不敢復言。

     1月15日 ○壬寅,太白晝見。

     ○副應敎金萬基等上箚,伸救鬥寅等甚力,且曰: 曾聞先輩故事,一日再避三避,至有五避之時。

    鬥寅再避何傷。

    出納之司,不能援陳故事,且以寂寥數語,有若塞責者然,亦安得辭其責。

    請亟還收鬥寅等遞差之命。

    且以處置憲府之辭,全沒所論之當否,強加捃摭,以爲立落,係着苟且。

    殊無別白是非之意,物議皆以爲非。

    請遞大司諫南龍翼。

     上答曰:「今觀箚中所謂先輩三避四避之說,誠可笑也。

    不允。

    遞差事依啓。

    」 1月16日 ○癸卯,太白晝見。

     ○以樸世城爲同副承旨,權格爲掌令,宋時喆爲司諫,申厚載爲持平,南二星爲副校理,李慶億爲大司諫,尹抃、閔宗道爲正言,李一相爲大司憲。

     ○副應敎金萬基等上疏。

    引故贊成李珥之事以爲:「宣廟未嘗以其不俟物論,連仍引避爲咎,聖祖所以優假臺諫者,誠今日殿下之所當法者,而珥之所嘗行者,亦足爲後人之所式。

    則近日諫臣之再避,不可謂無據,而臣等之援此,亦以故事之足徵於今也。

    」上答曰:「噫!鬥寅等所爲,初無可比於前輩者,而獨於三避四避,能學也耶。

    予之所謂可笑者,良以此也。

    」 ○結城縣人樸承元等十五人,乘船商販,到加德鎭前洋,逢風漂泊於馬島。

    島主出送,與問慰譯官金謹行同歸。

    禮曹啓請依例備送贈物,以謝之。

     1月17日 ○甲辰,金星晝見。

     ○大司憲李一相以前後推緘未勘,引避。

    上答以勿辭,仍命棄其推考。

     ○南平縣地震。

     ○忠淸監司金始振狀啓: 上年農事不稔,兩湖同然。

    至於山郡作米,則綿布一匹,以米五鬥折價,朝廷亦知其價廉,而今者八鬥作布之令,獨及於湖南,而湖西作布,猶存五鬥之規。

    民莫不稱冤,請量宜加給,以爲均一之地。

     下備局,回啓。

    「湖南作木之價,比湖西加給三鬥,則湖西之民,宜乎稱冤。

    但湖南收米之數,加於湖西者三鬥,作布之數,自與湖西有異。

    兩湖如欲一體施行,則湖西收米之數,必如湖南十二鬥,然後作布折價,方可議處。

    請以此意回移。

    」從之。

     1月19日 ○丙午,太白晝見。

     ○司諫宋時喆上疏辭職,且陳摧折諫官之爲過中,上答以勿辭。

     ○大司諫李慶億上疏略曰: 諫院諸臣之論,元非大叚事,且是公共之議。

    設有未允於聖心,何至抉摘摧折,若是之甚乎。

    竊恐遠近傳播,觀聽駭惑。

    人心旣悅而復沮,言路乍開而還閉,將謂朝廷之遇災修省,止於斯耳。

    豈不可惜乎?噫!獻歲發春,萬品鹹新,殿下固宜開發善端,惟新厥德,不輟對越之功,以迓續休命,而奈何激惱於二三年少臺官,屑屑然爭較曲直,緻傷和平底氣像哉?伏願殿下,早寤晨興,毋忘向日之心,益加兢惕,常如遇災之初,恢言路、典聖學,以奮發大有爲之志焉。

    「 答曰:」惓惓之忠,予甚嘉之。

    爾其勿辭。

    「 1月21日 ○戊申,以魚震翼爲持平,金佐明爲同知成均,李程爲校理,韓震琦爲承旨。

     ○前掌令李堥上疏曰: 方今連歲兇荒,民窮財竭。

    彗星之變,亦孔之慘,金星芒耀,不避太陽。

    災沴之出,一何至此。

    願聖明,勿以彗之今纔消滅,而輒懈聖心,益加修省之功焉。

    又曰:人君治國,必得賢良之臣,以畀弼輔之任,然後治理可興也。

    頃日擇相之日,參蔔之臣,無非一代人望,而殿下捨其人,而取其匪人,臣實未曉聖意之所在也。

    殿下必以爲少有才局,捨彼取此,意非偶然。

    而顧其秉心操履,決非鎭國家、激頹波之士類,擧世之人,莫不知之,而臺閣寂無一言,臣竊惜之。

     上寢不報。

    〈謹按堥疏,專指右相許積而發也。

    積精敏有才,當時鮮有其儔。

    歷仕三朝,最被眷注。

    至是拜相,時輩最忌之。

    然積素乏沈毅剛勁之操,於時輩,每曲意彌縫,無所違忤。

    而常被其齮齕,屢至顚躓,以上恩遇甚隆,不能中傷。

    但其力量不弘,不能擔當國事,做得相業,惜哉。

    〉 1月22日 ○己酉,命削奪李堥官爵。

    是日,上受鍼。

    都承旨樸世模、大司憲李一相以藥房提調入侍。

    上問李堥何如人。

    世模曰:「堥曾經臺侍,近來病廢,方在罷散中。

    」上曰:「此人出入臺侍,異於草野。

    苟有所懷,豈無可言之時,而托於應旨,專攻右相。

    辭意眩亂,或曰意非偶然,或曰非人,或曰少有才局,且曰臺閣寂寥。

    此非泛然之言。

    右相若有可論之事,則除拜已久,何待今日。

    疏中說話,顯有彼此情跡,其奸慝之狀,昭然難掩。

    雖曰應旨,無故大臣,公肆詆斥,其心術不美。

    國家是非,不可不明,堥削奪官爵,門外黜送。

    」世模曰:「此人病風已久,至於失性矣。

    」上曰:「觀其疏辭,非失性人也。

    因求言之疏,惹起彼此之端,此習不可長也。

    」一相曰:「堥之詆毀無故大臣,固不可,而求言之後,遽施重律,未知如何。

    」上曰:「頃者洪宇遠,亦以求言應旨,至被臺諫請罪。

    今此白地構誣大臣,何可諉以應旨,而不罪乎。

    今玆論罪之擧,不但爲右相,實是防閑後弊之深意也。

    」上反覆下敎,聲色俱嚴。

    一相等曰:「堥失性已久,而罪名過重。

    從容參酌,使得其中,豈非聖德事乎?」上久乃霽威,隻令削奪官爵。

     ○右議政許積初度呈辭,上命不允批答。

     1月23日 ○庚戌,太白晝見。

     ○上受鍼後,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

    左相洪命夏曰:「今此李堥之事,誠極寒心。

    當今盡心國事者,無如右相,而被詆至此,國事何可爲也。

    」上曰:「堥之無據甚矣。

    」命夏曰:「自上宜敦勉右相,使之出仕。

    」上曰:「右相必固辭,而予決不可相捨矣。

    」命夏曰:「春窮方甚,民生無以自活。

    春等收米,若參酌蠲減,可捄倒懸之急。

    」上命特減二鬥。

    命夏曰:「頃日忠淸監司金始振狀啓,雖防啓,而其言則是。

    若謂年兇而許減,則兩湖不可異同。

    」上曰:「湖西大同,亦依湖南減一鬥。

    」命夏曰:「頃者各陵參奉,竝皆徒配,外議皆以爲過。

    更令區別定罪何如?」上曰:「龍虎百步之內,公然斫伐,而全不知禁,其罪與親斫者何異乎。

    盜園陵樹木之律最,比近,故使之擬用耳。

    」命夏曰:「曾在仁祖朝,禦史廉問之時,現捉不法文書,然後拿問重究。

    若不得文書,則其罪適輕,蓋慮土民誣陷邑宰之弊。

    」上曰:「予亦慮此矣。

    此後則禦史現捉文書後,方可啓聞封庫,而不捉文書,則勿爲擧論。

    」李慶億曰:「自今以後,守令之被捉文書者,則該曹回啓時,以令攸司稟處照斷,如無文書,則或罷或推,定式施行。

    」上曰:「政院以此意捧承傳,書付壁上禦史辭朝時,分付以送。

    該曹亦依此遵行。

    」 ○司諫金禹錫以被李堥疏斥,引避退待。

     ○大司憲李一相啓曰:「司諫金禹錫以李堥疏斥,先已引避於榻前。

    臣亦臺官之一也。

    且又聞物議,以臣之昨日不能力請,還收削職爲非。

    臣之所失多矣。

    請遞臣職。

    」上答以勿辭。

    一相退待。

     ○執義宋時喆、掌令權格亦以李堥疏斥,相繼引避退待。

     ○永同、靑山等邑,地震。

     ○正言閔宗道、持平李慶果亦以李堥疏斥,引避退待。

     ○上遣承旨樸世城、敦諭右議政許積,積辭不出。

     ○更命削黜李堥于門外。

    政院啓曰:「昨日擧行條中,以大司憲李一相、都承旨樸世模所啓,李堥之罪,隻令削爵,而刪去門外黜送四字矣。

    臣等卽伏見自上改下文字,則仍存門外黜送四字,而終以勿煩爲批。

    此與伊日下敎有異,敢此仰稟。

    」上答曰:「昨觀大司憲避辭,則物議以不得還收爲非。

    此出於罰輕之緻。

    況臺啓批答,或有改下之時,擧行文書,未穩處改之,有何不可。

    」政院不敢復爭。

     ○校理李程上疏曰: 伏聞前掌令李堥言事封章,至被削奪之罪。

    遇災之日,旣下求言之敎,及其進言,從而罪之,則凡在聽聞,孰不駭惑。

    而其所以妨言路、累聖德,爲如何哉。

    請還收成命。

     上下敎于政院曰:「今觀李程上疏,則語意淫詖。

    極救李堥,有同雄唱雌和。

    其心所在,尤爲陰邪。

    黨同之罪,不可不重處。

    校理李程削去仕版。

    」政院啓請還收,上曰:「顯有黨同之意,而爾等謂之公心者,抑何意也。

    無乃牽於此習而然耶。

    予誠該焉。

    」再啓不從。

     ○弘文館將處置兩司,修撰金錫冑。

    「以李堥固狂率,自古言者,雖謬妄,不之罪。

    而大司憲李一相,不能爭執,殊無臺閣風采。

    」欲遞之。

    副修撰沈梓、尹深以爲:『若遞一相,是李堥之論得伸,相爭移日。

    錫冑終不參而出,梓等遂上箚請盡出兩司,從之。

     ○諫院啓請還收李程削版之命,不從。

    司諫金禹錫初與憲府,約爭李堥之罪,閔宗道以爲不可,且畏譴罰,遂不敢爭。

     ○大司憲李一相啓曰:「卽聞昨日玉掌處置時,有以臣之不卽力請還收,欲遞之,而僚議參差,終至不參,而出去者。

    臣之所失,豈但初不力請而已也。

    公議之斥,臣固不辭,當遞未遞之人,惟當引避是急,而又緣朝者受鍼時刻已迫,以藥房提調入侍之後,今始自列,請命遞斥。

    」引避退待。

     ○司憲府啓請:「還收前掌令李堥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校理李程削版之命。

    大司憲李一相不請還收,緻有物議,勢難仍在臺職,請遞差。

    」上答曰:「不允。

    李一相別無所失,出仕。

    」仍下敎政院,以放恣護黨,竝遞執義宋時喆、掌令權格、持平魚震翼。

     ○又下敎于政院曰:「嗚呼!今日國事,可謂寒心。

    若謂之遇災之日,恢張言路,則曩者有何請罪之論乎?今日之事,何其相反。

    此誠予之所未曉也。

    噫!朋黨之禍,能亡人國,雖有一人爲黨論,亦可嚴治。

    況此蜂起,而倡和者耶。

    如此之輩,祖宗朝亦未嘗諉以言路,而假借之。

    此誠後世子孫之所當遵行者也。

    今日處置,專在於痛禁黨論而已。

    此而緩治,則蜂起之黨,難以遏之。

    及第李堥、前執義宋時喆、前掌令權格、前持平魚震翼,竝竄逐荒裔,以懲將來黨論之習,以示深惡痛絶之義。

    」 ○政院覆逆,請還收備忘,亟寢諸臣竄逐荒裔之命。

     1月26日 ○癸醜,上下敎于政院曰:「予於昨日之批,數其黨論之弊,書以祖宗故事,未嘗以臺官言路而容貸,黨論之人,重言複言,不啻丁寧,則駭惑之說,何所據耶。

    覆逆雖雲本院之職,明其是非之後,方可有覆逆之擧。

    而俊耉等不辨是非,徒以護黨張皇之說,敢效覆逆之故事,不可不痛加嚴治,防閑弊習。

    右副承旨李俊耉、同副承旨樸世城,竝永不敍用,以勵將來。

    」 ○司諫院啓請「還寢李堥竄逐之命。

    」又啓請「還收前執義宋時喆等竄逐及前承旨李俊耉等永不敍用之命」,不從。

     ○義禁府以宋時喆宣川,權格定州、魚震翼寧海、李堥吉州,定配單子入啓。

    上下敎曰:「此定配處,果荒裔之地乎?判義禁以下諸堂上招問以啓。

    」政院啓曰:「招問判義禁洪重普以下,則以爲自前罪重竄配之人,若無極邊之別敎,則亦多定配於如此等地。

    今此定配四邑,吉州乃北路邊遠之邑,寧海乃嶺外極海之濱,定州、宣川俱是淸北海徼遠地。

    故以此分配。

    今承下敎,不勝惶恐待罪。

    」上曰:「該府所爲,殊極驚愕。

    寧海雖雲嶺外海濱,僅八日程,則可謂荒裔之地乎?宜加嚴律,以懲日後,而今觀辭意,似出妄作。

    竝姑先從重推考,使之改入。

    」於是時喆配義州,格配江界,震翼配富寧,堥配會寧。

     ○應敎吳始壽、修撰沈梓、副修撰尹深等上箚,請寢李堥加律,宋時喆、權格、魚震翼竄逐,李程削去仕版,李俊耉、樸世城永不敍用之命,上不從。

     ○右議政許積箚曰: 臣之疾病矣,自知死事已迫。

    前後籲呼,實出肺肝,而未蒙恩遞,復叨別諭之寵,感隕之極,惟有涕淚。

    顧臣之不合鼎軸,自知甚明,抑亦國人之所共知。

    駁正之擧,孰無此心,而特李堥先發之爾。

    循物議,而發之者,其可罪之耶?經幄之臣,有懷必達,自是常事。

    今乃倂加雷威,不少假借,聖明之世,不宜有此。

    此尤臣之悚蹙不安,不敢一刻晏然者也。

    臣之卽今所望,惟在杜門省愆,以畢殘喘而已。

    願聖明,平心察物,回怒爲敎,快釋諸臣之罪,亟削微臣之職,俾臣得釋重負,瞑目就木,則隕結之報,泉壤是期。

     上答曰:「嗚呼!今日國事,可謂寒心。

    仰觀而災異疊見,俯察而世道日喪,若涉大川,其無津涯。

    國之所依者,惟在於數三老成大臣,共濟艱危,卿於此時,何忍棄予。

    噫!奸人一言,誠極可惡。

    是非不可不定,體統不可不正,黨論不可不懲。

    今日之事,豈但爲目前而已哉。

    誠爲後世無窮之弊。

    以予思之,卿無固辭之義。

    速出論道,以副朝野之望。

    」 1月27日 ○甲寅,太白晝見。

     ○以金禹錫爲執義,丁昌燾爲掌令,李伯麟爲持平,吳鬥寅爲司諫。

     ○大司憲李一相遞。

     ○右議政許積再度呈辭,上賜批不允。

     ○領議政鄭太和、左議政洪命夏上箚以爲: 李堥之言,固甚謬妄,此不過一病狂顚妄之人,不足深罪。

    李程之疏,隻陳所懷。

    宋時喆、權格、魚震翼徒知言路之有妨,處分之失當,冀聖明之寬貸。

    豈可以論啓中文字之失,加以竄逐之典乎?至於近密之臣,恐累聖德,循例覆逆,而嚴譴繼下,瞻聆所及,莫不駭惕。

    上下相阻,景色愁慘,且使僚相,尤不得自安。

    竊恐聖明,未克深思,而有此擧也。

    伏乞平心恕察,亟收成命。

     答曰:「卿等試觀今日之事。

    其爲黨論,一言可定。

    噫!朋黨亡國之禍,國家所宜深惡,而痛絶之者。

    參以古事,亦可見矣。

    今之所謂言路者,卽是朋黨之言路也。

    乃不痛塞,而廣開之耶。

    卿等猶未思此弊也。

    卿等安心焉。

    」 ○領府事李景奭亦以李堥等被罪事,陳疏,答曰:「朋黨之論,亡國之禍,國家所宜深惡,而亟絶之也。

    末世痼習,如不痛革,則朝家之憂,豈其淺哉。

    今日堥等之事,卽是黨論而已。

    初用削黜之律,誠出於明其是非,而參酌之意,槪可見矣。

    互相救護,專事黨論,則竄逐之罰,亦雲歇矣。

    何可諉之臺官言路,而貸之耶。

    卿之箚中所謂人人皆不敢言,惟吾言莫予違等語,予未曉。

    引而用之之意也。

    何者,作彼此之黨,做彼此之論,無如今日之甚,而謂爲人不敢言,惟吾言莫予違,則當知而若不能知,任其所爲,不計利害,而置國家於莫可收拾之地乎。

    以予言之,朋黨之言路,固欲塞而又塞者也。

    卿之此言,無乃出於未能深思者耶。

    卿其安心焉。

    」 1月28日 ○乙卯,太白晝見。

     ○以樸長遠爲大司憲,樸世堂爲副校理。

     ○憲府仍前連啓。

    上答曰:「人之爲說,變幻無定,胡乃若是。

    旣曰措語謬妄,尤涉駭異,固宜殿下之譴責,則何謂之自附於事君無隱,又何謂之不察其情,惡之太甚耶。

    以此觀之,或抑或揚、或是或非,變幻前後之說、胡亂是非之迹,有如此者。

    此態予不能正視。

    」 ○下吏曹佐郞洪萬容于獄。

    判決事金素歷典州郡藩閫,有不謹之誚。

    故曾經承旨,而厥後見塞於淸論。

    參判李尙眞常惜素,力圖還通,復擬於承旨望。

    佐郞洪萬容欲刪去素於望中,不肯書,投筆而起。

    尙眞大怒,遂啓請推考萬容。

    敎曰:「萬容之必欲刪去金素,意在偏黨。

    其習不可長。

    拿問定罪。

    」囚繫累日,竟罷其職。

     ○領相鄭太和、左相洪命夏、領中樞府事李景奭皆復上箚,論列宋時喆等譴罰之過重,請還收成命,上乃命時喆等三人,減罪削職,俊耉、程隻罷其職。

     ○罷修撰金錫冑職。

    初玉堂之處置兩司也,錫冑以一相不能爭執爲非,而欲遞之。

    至是,諸人捄堥者,皆被譴,錫冑不自安,上疏請罪。

    上以錫冑亦黨同,命罷其職。

     ○吏曹判書金壽恒上疏曰: 北路民瘼,臣旣條列書啓,繼陳一疏,略擧更張之事矣。

    及其啓下備局之後,臣得聞末議。

    則南北監司之分設,與城津之置營,廟議皆有所持難。

    而隻以文官差北兵使,仍兼巡邊使,則謂之甚便而可行,商確已久,卒乃以文武交差爲定規。

    臣竊難恨。

    且聞廟議,不欲連差文官,蓋慮武備之踈虞。

    慮之誠是也,但前此爲北帥者,孰非武臣,而武備之踈虞,何至今日而甚也。

    此尤臣之所未曉也。

    人才不係於文武,固是通行之常論。

    而以臣所聞於北路者言之,則極擇武弁,或不如常調之文官。

    至於地望輕重,文武自別。

    如欲使之專制一面,黜陟守宰,則決知武不如文也。

    且臣竊見北路民怨,莫甚於內奴婢之偏苦,而幸蒙聖慈,曲賜寬減,爲惠亦已大矣。

    但內奴輩呼冤之端,專在於該司之操縱,侵虐日以益甚。

    臣於書啓,備論其弊,請令該曹,收捧移送者,亦以此也。

    今者隻改其貢布升品,而至於該司濫徵之弊,則終未有所處,臣竊惑焉。

    貢布升品,今雖差減,而該司此弊,苟不痛革,則內奴怨苦,終無時可祛,而今日所減之升品,未必不如前漸加也。

    臣不勝其慨惜也。

     上答曰:「所陳之事,當令廟堂稟處。

    」 1月29日 ○丙辰,太白晝見。

     ○執義金禹錫啓:「以頃者臣在諫院時,於承旨被推還收之啓,以前承旨書入。

    昨見本府之啓,顯加譏斥。

    同事諸臣,皆已自劾,何敢晏然。

    」引避退待。

     ○持平李伯麟啓:「以臣於昨日,伏承聖批,辭旨嚴峻,臣奉讀未半,神魂驚喪,直欲鑽地以入也。

    緣一李堥而延及於李程、宋時喆、李俊耉等,實非聖世之事也。

    君臣情義,一向未孚,又復激惱宸衷,反承嚴旨。

    請命遞斥臣職。

    」上答曰:「張皇辭說,多所雲雲,而不成說話,誠可笑也。

    勿辭。

    」伯麟退待。

     ○右議政許積三度呈辭,賜批不允。

     ○大司諫李慶億上疏請:還收李堥加罪之命,其餘被罪諸臣,竝賜寬貸。

    上答曰:已諭於大臣之箚矣。

     1月30日 ○丁巳,太白晝見。

     ○弘文館處置兩司曰:嚴旨之降,出於情義之不孚,則今日之道,惟在積誠而感回。

    大意旣同,則語言相左,不必爲嫌。

    不察之失,雖出無情,添以前字,有違規例。

    請持平李慶果、李伯麟出仕,執義金禹錫、正言閔宗道、獻納崔逸竝遞差。

    上從之。

     ○慈殿未寧時,藥房提調以下,賞賜有差。

     〈顯宗純文肅武敬仁彰孝大王實錄卷之九〉 二月 2月1日 ○戊午朔,日有交暈,左右有戟,白虹貫日。

     ○上候靡寧,受鍼頻數,群下憂之。

     ○右相許積四度呈辭,上遣右承旨李天基,敦諭。

     2月2日 ○己未,太白晝見。

     ○以吳始壽爲執義,南二星爲獻納,鄭載禧爲正言,李一相爲禮曹判書。

     ○上以遇災警懼之日,命停誕日陳賀。

     ○右相許積上箚,請釋李堥。

    上答曰:「嗚呼!卿以今日之國勢,爲如何時耶?天災時變,指不勝屈,不料淫虹,遽幹太陽,心之憂遑,難以形言。

    此豈大臣乞閑之時耶。

    況卿受先王之知遇,爲如何也。

    雖有奸人妄說,此不過狐鼠耳。

    卿何引入,置國事於相忘之域哉?噫!李堥之言,可謂兇慘,今日處置,不但爲今日,誠爲後世無窮之慮也。

    故於頃者大臣之箚,亦不準許者,蓋爲今若緩治,則此後大臣,應無專任之人矣。

    論以後弊,不可撓改,而今卿以此引嫌,予當恕卿之情,差減其罪。

    卿亦諒予之懷,念國之危,亟斷來章,速出論道,以濟艱危。

    」仍遣史官傳諭。

     ○領相鄭太和、左相洪命夏箚曰: 天之示譴,愈往愈甚,淫虹貫日之變,又發於中春之朔。

    禍機之發,若在朝夕,人心日益疑懼,國勢日益扤隉。

    究厥所由,無非臣等不職之緻。

    亟賜策免,以答天譴。

    仍陳李堥之罪,至於流竄荒裔,群情皆以爲不可。

     上答曰:「今日之事,實由於寡昧之涼德,卿等有何所失。

    但修省之責,旣在於寡躬,寅協之道,卿宜自勉,無撓於浮薄之論,毋貸於不法之人。

    如或不然,則末世之習,誠難變革。

    予當委任勿疑,卿宜任怨不顧。

    噫!右相引入,今幾三旬,朝著潰裂,尙未寧靜,中夜無寐,不覺撫枕而興歎。

    卿等安心勿辭,益懋厥德,以濟時艱。

    李堥事,已諭于右相之批矣。

    」 ○是時畿甸,連値歲荒,盜賊處處竊發,或十餘人、或七八人,屯聚隱見,奪掠財穀,村閻之間,皆不得安接。

    監司金壽興狀啓:「以爲本道賊患如此,而討捕使處在一隅,勢難禁捕。

    如水原、長湍、楊州、竹山、坡州、通津、南陽,或兼防禦使、或兼營將。

    自今更爲定式,使兼防禦使營將等守令,設機勦捕,而討捕使總察申飭,則事可着實。

    請令廟堂指揮。

    」備局回啓:「請依狀啓施行,而亦令監司隨事指揮。

    」從之。

     2月3日 ○庚申,副應敎金萬基等箚曰: 近來天威過震,而擧措失中,譴罰相仍,而群情駭惑。

    此實聖上卽祚以來,所未有者。

    諸臣爭辨,亦已略備矣。

    竊觀聖意所在,亦非偶然,欲以慰安大臣,打破朋黨也。

    然恐聖明有所未得其道,而大臣愈不自安,朋黨亦無時可破也。

    宋時喆等,不過職在臺閣,以言路爲慮而已,李俊耉等,亦不過職在近密,以過擧覆逆而已。

    何嘗有一毫朋比之意也。

    若平心舒究,察其本情,則數臣之罪,豈非可冤。

    而天日之明,實有未照,此豈可以服人心,而破朋黨哉?且今天災稠疊,飢饉連仍,金星晝見,淫虹幹日,盜賊四起,民人流散。

    成形之患,不救之禍,日以迫前,愚智皆知,卽未聞朝廷恐懼戒謹,行一善政,以答上下。

    而以言獲罪者,踵趾相望,威怒洊發,士氣摧沮。

    惟其言之莫違者,獨不念聖人之所戒乎。

    誠宜開張聖聽,容受群言,使擧國之人,樂告於千裡之外。

    則天災豈無可弭之策,民怨豈無可紓之道哉。

     上答曰:「憂懼之心,方切于中,今觀所陳之辭,語意頗切。

    予當留心而體念焉。

    」 2月4日 ○辛酉,公山縣地震。

    其聲如雷,自東而南,屋宇皆動。

    恩津等邑亦地震。

     2月5日 ○壬戌,大司諫李慶億等啓曰:「凡是非之際,人各有見。

    嚮者金錫冑之立異於處置者,所見適然,而殿下執以有彼此之迹,於其首實之章,遽加罷斥,豈不爲過中之擧乎?請還收金錫冑罷職之命。

    舒川發軍之擧,初因兼官之文報,而今見本道査啓,則所謂僧徒之屯聚作變,卒無事實。

    虛張恐動之說,雖出於本邑鄕所不察誤報之罪,而爲兼官者,不可獨免。

    請韓山郡守申嵩耉罷職不敍。

    」上不從。

    嵩耉止令推考。

     ○吏曹判書金壽恒以本曹佐郞洪萬容之被拿,上疏以爲: 當初更擬金素於承宣者臣也,而物議之發,旣由於此,簡通往復之際,謂不可強拂郞官之意者,亦臣也,推究其本,罪實在臣。

    亟先鐫免臣職。

    「 上答以勿辭察職。

     2月6日 ○癸亥,太白晝見。

     ○以姜鎬、李東溟爲掌令,洪瑑爲右尹,閔維重爲應敎,擢金禹錫爲同副承旨。

     ○忠淸監司金始振上疏以爲: 湖南則初以十三鬥爲式,故一匹布折米六鬥五升,湖西則初以十鬥爲式,故一匹布折米五鬥。

    此其當初折價之定數也。

    厥後湖南折米,加給一鬥,而民情猶以貿木爲難,纔因本道民瘼之啓,又加五升,則是湖南價布,比當初折定,已加十分之二,又二升矣。

    湖西貿木之難,無異於湖南,而折價之數,獨無加分。

    民之所望,臣之所請,亦不過就其本數,冀加其十分之二,以六鬥折價而已。

    初豈敢望準湖南,折以八鬥乎。

    臣之前啓,隻以量加爲請,而不言分數幾許,當折幾鬥者,蓋出於有所不敢,而辭不達意,未免沮閣於廟堂,此則臣之罪也。

    乞將臣此疏,更下備局,熟講而處之。

     備局回啓以爲:「道臣前旣啓請,今又陳疏。

    雖出於損上益下之美意,而減米之後,緻令大同之法,窒礙而不行,則將不免欲益反損。

    疏辭有難施行。

    」上從之。

     ○平安監司李正英狀啓: 曾因禦史閔維重所啓,梨洞、從浦,使之合設一鎭。

    而詳問便否于兩鎭,則從浦土兵以爲:『梨洞土地,瘠薄難居,今若棄此土沃之從浦,移屬土薄之殘堡,極以爲悶,』梨洞亦不欲罷屬於他堡。

    民情雖如此,而形勢則不可不合。

    請令廟堂稟處。

     事下備邊司。

    回啓以爲:「民情果若如此,則今姑依前兩存,而梨洞則特停上司分定之物,別爲完護。

    」從之。

     2月7日 ○甲子,正言尹抃以洪陽官糶之事,方在査覈,引避而遞。

     ○上受鍼。

    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

    領相鄭太和、左相洪命夏以災異乞免,上不許。

    太和曰:「遇災之初,則聖心警惕,而及至時日侵久,漸不如初,臣曾以常存是心之意,仰達矣。

    操存此心,終始如一,實是難能,自上若更加勉勵,勿使少懈,則幸甚。

    」上曰:「古人言靡不有初,鮮克有終,誠難矣。

    」太和曰:「金壽恒書啓稟定之後,又上疏,而以北兵使事,縷縷陳達。

    今當更爲議定矣。

    頃日稟定時,自上下詢武臣,使以文武交差,而壽恒之言如是,試以文臣差送則何如?」上曰:「稱以巡邊使,而差送乎?」太和曰:「然必如是,然後不受制於監司,而可以彈壓矣。

    」命夏曰:「此則誠難。

    當此乏人之時,何以得人而擇送耶。

    」太和曰:「城津行營事,亦言之矣。

    」上曰:「行營則可以移設,而北兵使以文臣差送,則難行矣。

    」金佐明曰:「不必移設,使監司往處於吉州客舍則便矣。

    」上曰:「秋後使之往處可矣。

    使監司詳察民情而處之。

    」柳赫然極陳武弁乏人。

    命夏曰:「若設科擧,則武才可得。

    」又曰:「人君擧措,雖係微事,若能遄改,則人皆仰之矣。

    頃日臣之所達崔??之事,當初領相之仰達。

    豈有私意,臣與右相反覆陳啓。

    而竊聞崔??三次受刑,終至定配,??之女子更命還入。

    旣罪其父,還入其女,豈不有累於聖德乎。

    」上曰:「非因領相之言,事勢自有難便者矣。

    」太和曰:「近以內人之事,多有外間之言矣。

    緣臣一言,竝被重究,至令還入其女,臣之不安,有不足言,而貽累聖德,爲如何哉?從今以後,則雖有所聞,臣何顔面,更有所達乎。

    」上曰:「當從容稟達,而處之耳。

    」 ○右議政許積五度呈辭,上遣承旨敦諭。

     2月8日 ○乙醜,以李弘淵爲左承旨,李星徵爲同副承旨,李翊相爲正言。

     ○上引見領議政鄭太和、左議政洪命夏、判義禁洪重普。

    持罪人文案,以次進讀,上與大臣,相議定罪。

    柳厚、樸泂、宋繼宗、劉廷式、李溫仍囚,李慶綿、樸之聲、徐正履、鄭之虎、李松老、金廈樑、柳璾、金崇健徒年定配,任翊夏、柳晉三、金元瑋削職放送,金纘先、方繼男罷職放送。

    重普又達洪萬容供辭曰:「本府議啓中,以投筆一款,欲爲勘律矣。

    」命夏曰:「吏曹規例,堂上郞廳無不相議,郞廳堅執,則堂上不得任意注擬,乃故事也。

    今則參判參議,旣以更商爲言,而至於投筆,誠爲不當,而第非有私意,不過公場間事,有何深罪乎?」上曰:「參判參議若欲新通,而相持,則雖投筆,未爲不可。

    而此則旣欲更商,而徑先起出,豈不可惡乎。

    」太和曰:「臣等亦曾忝銓郞,吏曹規例,自古如此。

    蓋吏曹郞官,異於他司,必論議可否,故凡於注擬之際,郞官意有不合,則必爭執而後已。

    萬容之投筆起出,固未穩當,而尙眞之終始不聽,亦非矣。

    」上曰:「萬容罷職放送。

    」重普又達李翊漢、楊逸漢供辭。

    上曰:「李翊漢與楊逸漢同罪,而不爲一體請刑,予實怪之。

    翊漢亦刑推得情。

    」重普又達章陵參奉李堅公事。

    太和曰:「陵官輩被罪者太多,其間或不無冤枉者矣。

    」重普曰:「李堅無更査之事。

    依他陵官,一體照斷何如?」上曰:「然,光陵參奉二人,則不限年定配,而使於前徒案中,改付標。

    」太和曰:「李尙眞曾爲慶尙監司時,上疏請遣禦史,巡視舟師。

    近有抄出禦史之擧,若兼令巡視則便。

    」上曰:「欲別遣禦史,更抄可合人以入。

    」上曰:「庭試何以爲之?外方初試,亦將設行乎?旣設武科,則文科亦當竝行矣。

    」太和曰「然矣。

    武擧初試之數,以一千分定於京外,而必講經,然後可以得人材矣。

    」上曰然。

     ○吏曹參判李尙眞上疏以爲: 伏見長官之疏意,郞僚之供辭,誤事之罪,全歸於臣,臣誠驚惶,無所容措。

    金素自在仁祖朝,以才諝擢用,歷授方伯閫帥,雄州劇邑,其爲承旨,亦近三十年。

    乙未夏,臣始忝政院,與同僚席,見其爲人,質實無邊幅,心竊取其長處。

    而亦聞徐必遠以銓郞,不許其爲守令,厥後素爲光州牧使,而必遠爲全羅監司,稱其政治,頓釋前執。

    且臣詳聞其家食甚貧,妄謂人言之失實,又聞其自任判決,人皆稱善。

    臣之愚意以爲:舊謗已歸難明,而新著擧職之名。

    當此人才眇然之日,用人之道,不宜太局,故大政時,臣首發復通之論,曾不料物議之峻發也。

    況郞官所爭,元係通塞重事,而臣之所執,隻是事體當然。

    從容議處,不妨早晏。

    揆以事理,恐不當在郞官必行己志,而以堂上俯首聽命也。

    反復開陳,自緻日暮,猶未開政。

    旣不可無端罷黜,亦不可私招在外郞官,則啓辭之擧,實出於不得已。

    緣臣謬妄之失,無以存古例而循公議,緻有壞政體,而啓後弊,臣之罪至此極矣。

    請亟罷臣職,以謝物議。

     上答曰:「卿無所失,勿辭察職。

    」參議李慶徽亦上疏乞罷,上答以勿辭,從速察職。

     ○大臣以李翊相、吳鬥寅、趙聖輔、李奎齡、沈梓等可合禦史抄入。

     2月10日 ○丁卯,大司諫李慶億、正言鄭載禧啓:「以濟州判官鄭叔周、黃州判官金時輝,皆以不合請遞」,從之。

    兩司前啓:宋時喆、李俊耉、李程、金錫冑等事停。

     ○忠淸道癘疫熾盛。

     2月11日 ○戊辰,太白晝見。

     ○以姜瑜爲左副承旨,沈榥爲同副承旨,李時術爲刑曹參議。

     ○夜三更,流星出紫微西垣內,入乾方天際,罷漏時,彗星見危宿三度。

     ○罷韓山郡守申嵩耉。

    諫院累啓,至是從之。

     2月12日 ○己巳,兵曹啓請,庭試武科初試,定行於三月十一日,以一千額數,通京外分定分付。

    翌日兵曹判書洪重普復請對以爲:「大臣及群議,皆以千數甚少。

    以一千分定於外方,而京中,則別爲定數爲當矣。

    」上曰:「然則兩湖各取二百人,慶尙道取二百四十人,兩西各一百人,江原、鹹鏡道各取八十人,京中則通畿甸取五百人。

    」 ○右尹洪瑑卒。

    瑑無名檢,爲淸議所棄。

    謟附金賊自點,拜義州府尹、黃海監司,以至宰列。

     2月13日 ○庚午,太白晝見。

     ○以李俊漢爲慶尙右兵使,金萬基爲舍人,張善澂爲修撰,閔維重爲全羅監司。

     2月14日 ○辛未,右議政許積十一度呈辭,遣禦醫看病。

     ○全羅監司鄭萬和狀啓:「本道順天等五邑守令瓜限,竝以土疾,減爲三年,而樂安、谷城兩邑,獨不擧論。

    請依順天等例,減其瓜限。

    」備局回啓,請施行。

     ○黃海監司徐必遠馳啓以爲:「海州騎步兵司僕諸員流來陳布,合四十五同有餘,指徵無處,逐年增加。

    今若竝爲蕩滌,而其未充定之類,依備局所定,每年充定六十名,則不過數年,可充其數。

    請令該曹稟處事。

    」下兵曹,回啓:「請依狀啓蕩滌,其闕額,限三年充定。

    」從之。

     2月17日 ○甲戌,太白晝見。

     2月18日 ○乙亥,以李一相爲左參贊,李敏叙爲副校理,李尙逸爲戶曹參議,鄭緻和爲禮曹判書,南龍翼爲大司成。

     ○上引見領議政鄭太和、左議政洪命夏、兵曹參判柳赫然。

    太和曰:「公貿木事,差倭以此尙今不去,故欲速稟定矣。

    」上曰:「備局之意,欲許之耶?」對曰:「然。

    」上曰:「若以減作米貳鬥,則當不限年,如不減二鬥,則亦當限年。

    許之之意言之,則必回聽矣。

    」太和曰:「二鬥則必不從矣。

    」上曰:「渠若許減一鬥,則自我亦限年以給,許減二鬥,則不限年以給,若不許減,則我亦將不許作米,設爲三條,使東萊府使開喩。

    而東萊府使如有所見,則更令馳啓。

    」太和曰:「若不許公作米,則彼必發公木復舊之說,將何以處之?」上曰:「若言正鑞之事,則如何?」太和曰:「此則難以折彼,而公木復舊,則極難矣。

    渠旣知我國市價,故爭詰如此。

    我國一年所給,多至一萬六千石,使船載而去,事體極爲寒心。

    當初開路,誠未曉也。

    」上曰:「昉於何時。

    」太和曰:「柳淰時創開矣。

    」李星徵曰:「竊聞其時倭人,持二萬金來請貿米,故不得已而許之。

    其後仍令以木換米,遂以爲例,海邑則便之,而陸邑,則極以爲悶矣。

    」太和曰:「人才不可不養,而近緣乏人,大司成久不差出,以緻國子空虛,事極未安。

    請令該曹,從速差出。

    」上曰:「今日政,使之差出。

    」 2月20日 ○丁醜,太白晝見。

     ○梟示星州吏張元一。

    元一曾以星州兵吏,盜捧軍布,李尙眞爲慶尙監司時,囚禁査治,減死全家定配於吉州。

    元一不往配所,隱匿于京中,使其兄擊錚訟冤。

    尙眞聞之,遂上疏請治其罪。

    刑曹捕得元一,上直欲梟示。

    領議政鄭太和,請刑推啓覆,依律科斷,命刑曹按問。

    嚴刑十四次,始就服,命梟示。

    星州牧使李東老,坐此奪告身。

     2月21日 ○戊寅,日暈,太白晝見。

     ○以金禹錫爲同副承旨,鄭錀爲獻納,南二星爲校理,申濡爲禮曹參判。

     ○下觀象監官于獄杖之,仍令還任。

    時彗星復出,已過累日,而日官不卽告知政院。

    政院啓請推考,上下敎曰:「曆象星辰之事,誠爲重大。

    今者觀象監測候之官,不擧其職,妖星又發,爲日已多,而趁不測侯。

    盛大之後,今始啓聞,其怠慢不職之狀,誠極痛駭。

    今日入直觀象監官員,竝令攸司,囚禁嚴治。

    」旋以本監測候無人,竝令決杖,而仍舊察任。

     ○右議政許積十八度呈辭,上答曰:「嗚呼!天怒愈甚,而災異尤酷,予懷遑遑,曷有其極。

    當今之時,雖使君臣上下,同心勠力,亦難扶濟傾危。

    念不及此,一向引入,卿無乃置國事於相忘之域歟?亟斷來章,以副予望。

    」 ○幼學成大經上疏曰: 近日災異疊見,彗星在天,經年乃消,仁愛之天,警殿下靡所不極。

    避殿減膳,又下求言之旨,殿下之欲聞其過,可謂至矣。

    然而無一人以言進者,無乃敢言之路,或有所抑塞;剛直之風,或有所沮喪耶?殿下亦何由聞其過,而以答警予之天乎。

    臣於草野,竊自思量,則方今敢言之路塞,剛直之風喪者,未必不由於前參議尹善道之投北也。

    何以言之。

    人臣之進言也,不畏鈇鉞,不避觸忤,敢言人所不敢言之言者,自非妄人,必是果敢之士也。

    人君之聽言也,不怒其過中,不罪其狂妄,而必寬假之、優容之者,所以培養剛直之風,以開忠讜之路也。

    此古昔聖王之所以不以人廢言者也。

    臣竊見善道論禮疏,其命意造辭,實多過中,則善道固不免妄言之罪矣。

    然而一世同是之禮制,善道獨非之,一國倚重之儒賢,善道獨排之,狂妄則可罪,敢言則可假也。

    昔燕昭買死馬,而豪傑之士爭趨,句踐拜螳螂,而節義之臣競死。

    物有相感,事有適可,因此感彼,必然之理也。

    當善道投疏之日,殿下若能念及于此,特寬善道妄言之罪,以開直士敢言之路,則亦安知因一善道之妄言免罪,而危言讜論,爭發於今此求言之日乎。

    一自善道之投北,敢言之士,爭相戒口。

    雖當天災示警,聖主求言之切,而無一人敢言不諱,使殿下得聞其過,則逬一妄言之善道,而杜其敢言之路者,爲可惜也。

    臣聞善道年踰八十。

    夫以白首殘齡,久竄風霜絶域,六年圍籬,死亡無日。

    如使善道,畢竟溘然於關塞之外,則妄言而屛死,在善道固宜,因善道塞言路,臣竊爲殿下懼焉。

    伏願殿下,亟命放還善道,使今日緘口之士,見善道以必死之罪,亦蒙賜環之恩,爭抗直辭於殿下之庭,以補殿下之闕,則殿下之過,庶可聞而改之也。

     上答以知道。

     ○流星出紫薇西垣內。

     2月22日 ○己卯,以南二星、呂聖齊、沈梓、尹深爲測候官。

    彗星復出,領觀象監事鄭太和以爲:「彗星測候,不可隻委於本監之官。

    請依前抄擇,以此四人,同參測候。

    」上從之。

     ○政院以妖星纔滅復出,進戒曰:「古人曰:『應天以實不以文。

    』徒文無實,而轉災爲祥者,未之有也。

    殿下誠能克懋厥德,恒存戒懼,事天而盡敬畏之實,責己而盡修省之實,待臣僚而盡交孚之實,恢言路而盡虛受之實,恤民隱而盡子惠之實,發政令而盡振作之實,一念一事,無一不出於誠實,則人事旣盡於下,天心可回於上。

    伏願殿下,宵旰憂勤,毋或少懈,以爲祈天永命之本。

    」上答曰:「天怒之作,實由予之失德,隕越之懷,曷有其極。

    今觀啓辭,語意誠切,當留心體念焉。

    」 ○上以星變下敎責躬,避正殿減膳撤樂。

     ○彗星微見於東方濁氣中。

     2月23日 ○庚辰,以禹昌績爲持平。

     ○上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

    領相鄭太和、左相洪命夏,以災異疊見乞免,上不許。

    命夏曰:「消弭之策,必須上下講求,各盡其道,然後庶可以格天心矣。

    且聞龍山江水斷流,尤極驚心。

    」太和曰:「竊聞閭巷傳言,江灘深處,不能盈尺,自遠望之,則有若斷流者然。

    」命夏曰:「頃日彗見之初,上下警惕,而浸久之後,漸至解弛。

    今若復踵前習,則豈不可悶乎。

    」金佐明曰:「所謂修省,者必求諸政令之間,而有所改紀。

    不然則是徒有修省之名,而無其實也。

    」命夏曰:「承旨臺諫所爭李堥之事,不過循例之言。

    今若特敍收用,則豈不美乎?」太和曰:「大凡臺論,寧失於激,雖有過中之言,決不可罪之。

    」上曰:「予非以政院之覆逆爲非。

    其日備忘,旣以護黨之罪言之,則有何覆逆之事乎?」命夏曰:「聞其時論議,以爲徐必遠論領相,而罪止罷職,李堥之罰,亦當止此,故臺諫請還收矣。

    」上曰:「必遠之語,不過發於無情,而此則至謂之非人,極可惡矣。

    」命夏曰:「自祖宗朝以來,如遇彗星之變,則必有審理之擧矣。

    」上可之。

    佐明,曰:「淮陽,乃鐵嶺關防,而統屬於南漢。

    設有事變,則遠離本鎭,往來於五六日程,其勢必未及策應。

    若以淮陽別作一鎭,統金城軍兵,使之留防鐵嶺,鐵原則近於南漢,以鐵原兼營將,使之統屬於南漢,則便矣。

    」從之。

    大司諫李慶億曰:「臺臣之事,兩相力請至此,而終不允從。

    大臣之言,尙不快從,則尙何以盡修省之道乎?旣不信大臣之言,則如臺臣者,敢以一言,望其開悟乎?」上曰:「因此而言路若開,則奪告身罷職,何惜之有。

    大臣之言如此,竝敍用。

    」慶億曰:「天變生於民怨,而方今民怨極矣。

    雖以楊州量田一事言之。

    當初楊州量田偏重,故玉堂請改量,令下之後,該曹不減元數,而且令就其中那移均量。

    民情以爲:『不減元數,則不如不爲。

    』故該曹反稱,民情初則請改,而今乃不肯,殊甚可惡。

    以此回啓。

    不察民之本情,而爲此失信之事,事雖微細,失民心則大矣。

    請使之毋定元數,盡爲改量,俾無呼冤之弊。

    」上從之。

    校理樸世堂曰:「修省之道,大臣諸臣雖已陳達。

    而若無實事,則此豈修省之道乎?」上曰:「上年亦如此,而終無一事之有爲,予所以慙恧也。

    」世堂曰:「上心之操舍,乃興亡之幾。

    若徒慙恧而已,則何事可爲乎。

    」 ○彗星出於東方。

     ○黃海道癘疫熾盛。

     2月24日 ○辛巳,太白晝見。

     ○彗星移於室宿六度。

     2月25日 ○壬午,太白晝見。

     ○上引見大臣及禁府、刑曹堂上、三司官于養心閤,審理冤獄。

    上令判義禁洪重普,進讀罪人推案。

    至李翊漢、楊逸漢事,上曰:「此律何如。

    」重普曰:「《大明律》草賊不報發軍者,杖一百、邊遠充軍也。

    」大司憲樸長遠曰:「竊聞湖西之人,皆言逢一僧變,而拿緻監司,以朝廷處分爲顚倒。

    今若以此充軍,則聽聞必駭。

    」大司諫李慶億曰:「翊漢旣爲監司,專制一道。

    而若以擅發軍被罪,則日後脫有事變,必將視此爲戒,而不敢發,後弊不可不慮。

    」上曰:「脫有事變,先發後聞可也。

    翊漢則終不啓聞,兵使馳啓,然後朝廷始得聞之,豈不可駭乎。

    」命竝依律文,邊遠充軍。

    太和白:「翊漢等之事,誠如慶億所言,有關後弊。

    」上曰:「然則改以定配。

    」重普又啓外方定配罪人推案,李世華等四人,減等徒年,其餘罪人四十六人放送。

    又啓尹善道事,上曰:「善道疏語兇慘,其罪固重,而先朝以師傅,禮待極隆,且年踰七十,若使死於三水,則未知如何。

    」領府事李景奭曰:「聞其年近八十,且是甘盤舊臣,言雖兇慘,似有參酌之道。

    」上以問諸臣。

    領相鄭太和曰:「善道議禮之疏,攻斥兩宋,雖不擧臣名,臣亦在被斥之中。

    而第臣每與僚相言,善道雖有罪,若使死於北邊,則誠過中,臣豈敢異議於今日乎?」左相洪命夏曰:「善道假托禮論,肆爲兇言,至以宗統之說,構陷儒賢,其罪難貸。

    雖然自上斟酌減罪,未爲不可。

    而近來成大經之疏,有若嘗試者然,遽有此處置,則外議必多。

    今姑置之,徐待日後,更議何如。

    」上曰:「予非以大經之言而發也。

    此不可獨斷,故議于卿等耳。

    兩司之意如何?」樸長遠曰:「善道罪名雖重,被罪旣久,聖敎至有此廣詢之擧。

    臣等固知聖意之非偶然,而第其罪極重,今日輕議,未知如何。

    」李慶億曰:「左相所達成大經之事,誠然矣。

    」校理南二星曰:「善道之罪名極重,不可擧論於審理之時。

    」上曰:「若此則善道之名,將付黃於審理之時乎?予亦非以其罪爲輕,特以先朝師傅,白首竄死爲可矜,而欲放釋也。

    今乃以不可擧論於審理爲言,予未知其意也。

    」命夏曰:「纔有大經之疏,而繼有放釋之擧,則似未安矣。

    」上曰:「予若入大經之言,則卽當放釋矣。

    其疏可笑,故予以知道答之。

    而隻以師傅之故,欲釋之耳。

    」大臣三司不敢復言。

    上仍問曰:「善道當減等耶?」重普曰:「安置後加圍籬,其後審理時,還撤圍籬,今將何以處之。

    」上曰:「予欲定配於南方。

    」太和、命夏曰:「此則未爲不可。

    」上曰:「定配南方,使之老死於渠鄕。

    」刑曹判書金佐明進啓刑曹罪人推案。

    愼守慶等二十三人放送。

    又啓外方定配罪人推案,放三十四人,其餘重罪仍配。

     ○彗星見於室宿八度。

     2月26日 ○癸未,上初命定配尹善道于南方,及審理公事判付之時,改以定配本土。

    政院啓陳未安,不卽書入定配傳旨,上促之。

    政院啓曰:「纔以定配本土,有違法例之意啓達,而聖旨未下,不得與他傳旨竝入矣。

    」上下敎曰:「引對時旣已停當,何以有此啓乎。

    」又啓曰:「本土乃是本家所在,罪人定配於本土,曾無規例,故不得不稟。

    」上又下敎曰:「予意已悉於昨日,而如是煩啓,必是承旨誤書之緻也。

    」又啓曰:「臣等昨日入侍,隻聞定配南方之命。

    今承聖敎,不勝惶恐。

    」上下敎曰:「承旨之言亦是矣。

    然予意實欲其歸死於故鄕,故如是下敎矣。

    」又啓曰:「本土乃是其家也。

    送于其家,則實非定配之意,卽是放歸田裡也。

    非但有違法例,且關後弊。

    若定配於本道,則便與本土無異矣。

    」上又下敎曰:「予意亦非定配於其家所在之地也。

    」又啓曰:「今承明白下敎,本土二字,必須改付標,然後可以分付該府矣。

    」上下敎曰:「不必改付標。

    政院以此意分付該府。

    」 ○平安道癘疫熾盛。

     ○冬至使鄭緻和、副使李尙逸、書狀官禹昌續、歸自淸國。

     ○定配李翊漢于宣川、楊逸漢于鐵山。

     2月27日 ○甲申,上受鍼。

     ○移配尹善道于光陽。

    善道之初命移配也,上隻命定配南方,不言安置減等,故禁府於定配單子,以安置書入。

    上問于政院曰:「旣以定配爲敎,而禁府不有成命,勿以安置書入,政院亦何以捧入乎?」政院啓曰:「當初無安置減等之敎,故禁府如是書入,臣等亦捧入。

    聖敎如此,請令該府改書以入。

    」上下敎曰:「毋論事之大小,已有成命,則當依擧行。

    而旣以定配付標以下之後,禁府敢以移配安置書入,抑何意也。

    」判義禁洪重普等惶恐,乃反歸咎於都事及下吏,啓曰:「莫重定配單子,不察傳旨文字,隻循前案安置二字,矇然書入,事極可駭。

    當該都事汰去,本府吏從重治罪。

    」於是善道移配光陽。

    善道家在海南,距光陽至近,時輩皆憤鬱,而無敢言者。

     2月28日 ○乙酉,以李尙逸爲同副承旨,南二星爲吏曹佐郞,郭聖龜爲獻納,吳鬥寅爲副校理,張善澂爲司諫。

     ○彗星微見於艮方。

     2月29日 ○丙戌,彗星見於艮方。

     ○京畿監司金壽興啓:「陳畿邑量田後,賦役益重,民困有加。

    諸般價布,若許退捧於秋成後,則庶可以救目前之急。

    請令廟堂稟處。

    」備局回啓:「請依狀啓,待秋退捧。

    」 三月 3月1日 ○丁亥朔,太白晝見。

     ○政院啓曰:「《大典》廢墜處,曾令本院修改。

    而臣等反覆考閱,則卽今京外遵行者,雖無着實之效,而猶有存羊之義。

    不然則或制度變更,廢閣已久,或古今異宜,窒礙難行。

    姑就其中稍可以擧行,而全然廢墜者若幹條,別爲抄出仰稟。

    」上令京外遵行。

     ○平安監司李正英以各司奴婢貢指徵無處者,査出啓聞,請令該曹稟處,戶曹回啓:「査啓所謂時存丐乞之類,竝皆混同蕩滌,則逃亡之弊,奸僞之習,有難防塞,決不可輕許。

    使之更加詳査稟處。

    」從之。

     3月2日 ○戊子,日有重暈,內暈有兩珥。

     ○理山郡山羊會鎭大雷霆,以風雪,咫尺不辨。

    逾時開霽,則城門不知去處,門樓及柱木,飛落於五裡許地矣。

     ○諫院啓曰:「近來國綱不嚴,文官之爲邊倅者,瓜滿而遞,絶無堇有。

    鍾城府使睦來善赴任纔及半年,遽以病重罷免。

    今聞所患,不至大叚,揆以公議,已極可駭。

    監司亦難免率爾啓聞之失。

    請睦來善仍任,監司閔鼎重推考。

    」上從之。

     3月6日 ○壬辰,太白晝見。

     ○以曺漢英爲戶曹參議,金錫冑爲副修撰。

     ○上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

    左相洪命夏曰:「外方各樣身役之未收,流亡絶戶及還上之累年未捧者,諸盡蕩滌,以慰悅民情。

    」右相許積曰:「國家無厲民之事,而民怨此極,臣實未知其由。

    而朝廷擧措,若合民心,則民怨豈至於此乎。

    左相所達之言誠是,而若隻行蠲減,則民不知惠,而不足以大悅民心。

    請廣詢諸臣,而大行蕩滌之擧。

    」領相鄭太和曰:「頑民不謹納賦,緻有逋欠,其習誠可惡,故從前不請蕩減矣。

    目今天災孔棘,民怨日深,若此不已,國將顚隮。

    到此地頭,何財可惜。

    有國然後方可有財。

    宜令各道精査,竝行蕩滌。

    」上從之。

    上謂禮曹判書鄭緻和曰:「卿歸自彼中,有何所聞?」緻和曰:「虜中非但彗出,其他天變,不一而足,漢人皆以爲變異之慘,一如戊午,不久必有兵禍雲。

    竊聞蒙古之女,曾爲順治皇帝之後,失寵黜還其國,而生子,年今十四,淸人屢請於蒙古,而終不送,早晩必有幹戈從事之擧。

    蓋蒙右在西北方,其地廣漠無際,部落濔漫,恃強不用命,且順治之子,乃是人才,蒙人若立之而來爭,則必爲大患,故淸人甚以爲慮雲。

    」上曰:「皇帝何如雲耶?」緻和曰:「年今十二,有何自斷。

    聞輔政頗善處事,攝政已久,而國人無貳心,誠可異也。

    但自謂天下大定,務爲偃武,使蕃漢人,皆不得佩劍。

    專事遊宴,奢侈無度,大小除拜,無不行賂,以此觀之,則其敗可立而待也。

    」大司諫李慶億曰:「頃日審理之時,不論罪之輕重,徒年之類,一倂蕩滌,甚是美意。

    今此逋欠,亦依審理之例,勿論久遠,盡數蕩滌,傳諭八方,與之更始何如。

    」鄭太和曰:「頑民全不備納者,亦多有之。

    今若不加精査,一例蕩滌,則似不均一。

    」上曰:「曾前蠲減,或限十年、或限五年,而今限甲辰以上,盡數蕩滌,則民怨可少紓矣。

    」積曰:「逃亡物故之類,亦當一體蕩減矣。

    」樸長遠曰:「竊聞緻和之言,彼中形勢,已可知矣。

    自上必須以彼爲戒。

    如聞彼之奢侈,則益尙儉德,如聞彼之忘武備,則每以安不忘危爲心,幸甚。

    況臣曾見小說,則我國分野,與燕同,每有咎徵,輒與相符。

    今此彗星之變,豈非可懼之甚乎